第四章 爱与恨 (第五节 五味杂陈)

方向看着云萍的信息发呆,信息中所说的新地方在漫科市的西北区。一个多月前,云萍与方向在这里租了一栋古朴的石头房子,作为两个人未来的家。这里承载着方向的梦,也浸满了云萍的爱。

方向的第六感早就觉得冥冥中一件可怕的事情将要发生,无奈云萍天生胆子大,并不听方向的劝告,只同意准备了应急的背包,并做了以防意外的计划。两个人商定,新地方作为出现意外的接头地。

然而,当这一切真的发生时,方向彻底陷入了迷茫。无数次呼叫云萍都无人接听,方向开始觉得凶多吉少。

站在石头房子门口,举目所至,白雪皑皑,毫无杂色的纯净的白,天地间如此干净,像极了此时方向的内心,失去云萍就如同失去一切。

收到云萍消息第二天,他还是没有等到云萍,于是匆匆去了云萍的家里,正巧遇到了上次路边偶遇的韩壮。看得出韩壮也一直在找云萍,而且毫无收获,此时的他在恰巧折回到云萍家时碰见了方向。

韩壮向方向陈述了前一夜的经历:他发现云萍不见后,曾经跟踪其中一条车辙去追踪,但是大雪使得车辙变得渐渐不清晰,到最后完全没了踪迹,他便只能放弃回来。

方向无比自责,丢失的黑盒子和韩壮提起云萍让他追回黑盒子的话让方向坚信云萍的失踪就是他留下的黑盒子造成的,本来应该是自己遭受这个不测,如今却让云萍来为他承担,他宁愿承担这个意外的是自己,他觉得嘴里苦涩,就如腹部被人重重打上一拳。

苦闷,悔恨,难过,伤心,痛苦,他五味杂陈。

韩壮虽然又高又壮,给人粗鲁凶悍的感觉,但是接触下来,方向才发现他如孩子般简单,他对云萍的喜欢溢于言表,但是比起方向更加简单。在他面前,方向觉得自己是自私的,因为他对云萍的爱少不了自己内心的醋意,而韩壮则是单纯的喜欢,无条件的爱。

“黑盒子到底是什么呢?”韩壮试探着问起方向。

方向先是犹豫,但此时能帮他的人也包括眼前的韩壮,也只好简单和他交代了大概。

一边听着,韩壮暗红色的脸一边渐渐变得铁青。特别是说道曾经有人因为黑盒子而发生了意外的时候,韩壮再也抑制不住紧张的情绪,埋怨道:“既然你知道危险,为什么还要把这东西留在云萍这里,你口口声声说爱她,可做的事情却是在伤害她,朋友,你要学会多为她着想啊!云萍留下黑盒子,就是因为她完全为你着想,怕你受伤害!你为什么当时不坚持下来,为什么不为她担当这一切!难道你真的一点都不懂的什么叫一个男人的责任么?”韩壮越说越激动,双眼圆睁,毫不顾忌是初次见面,忍不住数落起方向。

方向也怨恨自己,任由韩壮对自己大声咆哮也不反驳,直到韩壮渐渐平息下来,方向才低着头哀叹道:“你说的对,我对不起云萍,我好后悔,我真的应该坚持拿走黑盒子,我没有说服她,这确实是我的错!我真的,真的好后悔!都是因为我,都是因为我……”他不由自主的流下眼泪,“我巴不得现在经受这些的是我,但是一切都晚了,都晚了,我是个笨蛋,十足的大笨蛋!我为什么这么笨,为什么不是我受伤害,反倒让云萍替我受伤害,都怪我,都怪我!”方向怒吼着,愤恨地用双手揪着自己的头发,像是要把那个犯错的灵魂从自己的身体里揪出来!

韩壮此时已恢复冷静,他急忙拨开方向的双手,“你冷静些!现在不是抱怨的时候!”

他接着叹了口气道:“也是我刚才说话重了些,现在不是怨谁的时候,我们得赶紧想办法找到云萍!”

他用一双大手按在方向的肩膀上:“我会继续在附近搜索,你是比我有技术的人,从其它方面想办法。你知道么,现在你一定要冷静下来,云萍刚刚失踪,应该有很多线索,也是找到她机会最大的时候,我们得一起努力,抓住机会!”

方向的肩膀只感觉像是有两把钳子掐住了自己,他用力的点点头。

“好了,那我先走了,如果有进展,请按照这个号码随时联系我。”韩壮说完留下联系方式,匆匆离开了。

此时房中只剩方向一人,熟悉的房间,却是物是人非,房间的主人已不在。

清风吹走了你的忧伤

你的笑容如鲜花般开放

霞光映照在你脸庞

如此迷人又俏皮的姑娘

一丝薄云挂在天上

像心中挥之不去的思量

无论走到海角天涯

我永远都无法将你遗忘

弯弯的眉毛如霜

清脆的笑声回荡

纯洁的心灵

像百合花香

你是我永远的天堂

就算记忆会有遗忘

你的名字

也会永远刻在我的心上

抱着一丝希望,方向回到西郊的石头屋子,可那里依然没有云萍的踪影。

现在,

我该如何去做……

白茫茫的雪,

冰冷冷的心,

涌起了一阵绝望。

……

突然间,方向身份箔片上的电话响了起来,他不用去看也知道一定是杰辉打来的。

方向有气无力的接起电话,电话那边是焦急的询问声:“方向,你去哪里了,怎么也不说一声?你知道云萍去哪里了么?我联系不上她了,呼叫电话一直无人接听。”杰辉语气中带着从未有过的焦急,甚至胜过了小陆出事的时候。

“我还好,一会就去公司,我有事要当面和你说!”事到如今,方向打算向杰辉坦白一切,他无力自己对付黑盒子背后的人。在自己成为下一个目标之前,让更多的人知道也许才有希望救出云萍。

“那你快来,我在公司等你,我也有话要对你说。”杰辉答道。

一个小时后,在那个熟悉的会议室里,杰辉坐在方向的面前,一脸紧张的表情,方向从来没见过他在公司时如此模样。会议室外,刚刚见到的迈奇更是焦急。

“方向,我们认识很多年了,今天我想开诚布公的和你谈一谈,但是在谈起我的故事之前,我希望你先讲一讲你和云萍的故事吧,虽然我不清楚具体的一些事,但是作为我的组员,我知道你们最近来往密切,你们有你们自己的自由,我不便过多干预,但是,今天,云萍突然失踪了,我想你应该坦诚的说说这些天的事吧。”杰辉语气缓慢而带有让人无法抗拒的力量,他在组内的威望让每个组员都对他敬畏。

方向望着杰辉,那环形山一般的一头白发看起来杂乱了许多,方向意识到自从和云萍一起后,就再也没有每天看着‘环形山’出现和消失的习惯了。

“开门见山吧,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吧。”平日和蔼的杰辉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好吧。”方向咬了咬嘴唇,最后给自己的决定做一次认真的确认。他开始讲起这些天发生的事情。当然他除去了与云萍之间的亲密关系。

杰辉只是静静的听着,也不多问,一直到方向讲完,他都一动不动怔怔地坐在那里,有好一会,像似在思考一个重大决定,又过了不多时,他深深的叹了口气,开口说道:“该来的,总算来了,其实从小陆那件事开始,我就料到也许会有这么一天。哎!事到如今,隐瞒已经没什么意义了,有些事,还是早些和你说更好一些。”

方向望着眼前这个曾经认为如此熟悉的人,一幕幕曾经的情形又在眼前浮现:小陆的死亡的现场,杰辉在洲安局和安全局问话时心事重重的模样,云萍说起小陆让她重新准备黑客技术的很多疑问,以及这些年很多点点滴滴事情就这样一一的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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