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群发生内乱,云泽的压力大减,几剑击杀了那几只还在攻击的狼后,剩下的狼群顿作鸟兽散。随后,云泽握着灵剑,小心翼翼地走向垂死的狼王。
“嗷……唔”,狼王见云泽过来,本要发出怒吼,但虚弱不堪的身体却无力支撑这一声嚎叫。
云泽仔细察看,灵剑从狼王的胸腹处洞穿,破碎后留下一个血淋漓的洞,血液正不断从中涌出,狼王的眼神带着无尽的愤恨、凶残、不甘,还不住地朝云泽龇牙咧嘴。
“你也别用那种眼神看我,若不是你主动率着狼群想杀我,也不至于落到这个地步。”劫后余生的云泽,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勉强可以交流的活物,在连日孤寂的影响下,竟跟狼王说起话来。
“嗷……”虚弱的狼王,似乎听懂了云泽的话,突然剧烈地挣扎着,想要给云泽最后一击。
“哟,还不服气啊,再起来战个三百回合啊”,云泽还在那贫嘴,想缓解心中的孤独感。
“嗷~”在云泽的刺激下,狼王发出最后一声长啸,猛地站了起来,但毕竟重伤垂危,身形有些摇摇晃晃的,眼神透露出身为狼王的骄傲与荣耀,最终轰然倒地。
“……”见状,云泽也收起戏谑之心,颇为敬佩地看着地上的狼王,虽然是野兽,倒也不失王者风范。
敬佩归敬佩,云泽却也没有浪费狼王的尸体。小心翼翼地剥下完整的狼皮,又切了不少肉作为日后的干粮。但云泽最在意的还是狼王的两只前爪,用手敲击下,狼爪发出类似金属的铮铮声。云泽又试着拿狼爪划过一匹狼的尸体,竟如划纸一样简单。
“这狼爪有些不凡啊,先收起来,等出去后,说不定能卖个好价钱。”云泽暗自嘟囔着。
一番收拾后,云泽爬上巨石,仰面朝天地躺下。方才的生死搏杀,让云泽也有些疲累,加上与狼王交战受到的些许震伤,不知不觉就沉沉睡去。
隔天清晨,当云泽再次醒来后,身体的疲惫与疼痛已尽数散去。河边洗漱、生火烤肉,简单料理好自己后,云泽再次沿着河岸出发。
又过了十余天,云泽终于走出北莽山脉,期间遇到的野兽,都被他轻松地击杀,化为干粮。此时,映入云泽眼帘的,却是一片茫茫的大草原,犹如绿色的地毯直铺天际。如果云泽没走错,这应该是夏泽国最大的草原——鲁图大草原。
“呃,好不容易从山脉走出,这又要过草原了?”云泽有些无奈。
无奈归无奈,但还是得继续前进。略微辨别方向后,云泽继续朝着南方走去。幸运的是,到了第二天下午,云泽就遇到了人群集聚地。
“嗖嗖嗖”,几只箭矢射落在云泽身前,充满着警示的意味。云泽朝前望去,几个彪形大汉正引弓指着自己,箭矢的尖端在阳光照射下闪闪发光。壮汉身后不远有小孩大喊着:“野人!”
“野人?”云泽略一思索,便明白了为何遭遇袭击。自己在北莽山脉已经奔波了近两个月,乱糟糟的头发、污黑的脸庞,一声皮甲早已残破不堪,全身上下处处写着邋遢,难怪被当成野人了。
“各位,我也是夏泽国的人,从常阳郡逃难来的,我没有任何恶意。”云泽大喊着,主动说明自己的情况,以期消除几人的戒备与敌意。
“常阳郡人?”为首的大汉手一挥,身边的人会意地放下弓箭。随后,在大汉的带领下,依旧小心翼翼地朝云泽走来,手中轻扶着腰间的弯刀。
“常阳郡离这里可有数千里之远,加上北莽山脉处处暗藏危险。你说你从常阳郡来,有什么证据么?”大汉朗声问道。
“这是我的军牌,可作凭证。”云泽掏出藏在腰间的军牌,递给大汉。
“嗯,军牌确实是真的。兄弟,你这一路走来,不容易啊!来来来,先到我们的营地休息下。”确认过云泽身份后,大汉变了个人,热情地招呼着云泽。
在北莽山脉颠沛许久的云泽,被大汉的热情感染,一边跟着大汉走,一边东拉西扯地闲聊:“大哥,你们是巴图族人吧?”巴图族是夏泽国北方的游牧民族,世代以放牧为生,一年四季追逐着草场,热情好客,是他们最为显著的标签。
“没错,我是少族长阿古拉,这名字的寓意是山岳!”大汉笑呵呵地答道。
很快,一行人就到了营地。云泽这副野人样实在惹眼,营地里的众人纷纷围观,有胆大一些的小孩还在大喊着:“野人!野人!”
“去去去!不懂礼数的小屁孩,有这么对客人说话的嘛。”见阿古拉呵斥,几个小孩脖子一缩,躲到大人身后,仍是暗自观察着云泽。
云泽并不在意,朝几个小孩善意地笑了笑。
“云兄弟,你先洗漱拾掇一下,我去给你准备一些吃的。”阿古拉热情地招呼着。
云泽谢过阿古拉后,被人领到一个大型毡包,正是巴图族的公共澡堂。澡堂建在河边,里面是一个个小隔间,河水被木管巧妙地引入每个隔间,供人洗浴。
云泽随便找了个隔间坐下,仔仔细细的搓洗一番后,终于跟当初的百里枫一样,变了一个模样:俊朗的五官,小麦色的皮肤,两月在山脉的摸爬滚打让云泽的身体十分健硕,倒是完全褪去了故乡时的宅男身形。
走出澡堂后,云泽就被人迎到营地中央那座华丽的大毡包。掀开门帘,只见阿古拉早已准备妥当,正站在一个老者身侧。见云泽进门,忙迎了过来,介绍着说:“这是我阿爸,阿拉塔,也是我们这一支的族长。”
“族长好!我是云泽,来自常阳郡。”云泽主动上前问好。
“不用客气,来来来,坐。饿坏了吧,随便吃!”阿拉塔热情地招呼着。
云泽也确实饿坏了,烤肉、鱼肉吃多了,也是让人难以下咽。见眼前丰盛的烤全羊、奶茶,云泽也不再客套,坐下来开始大快朵颐。
等吃饱喝足后,阿拉塔等人,好奇地打听云泽这几个月的经历。云泽也不藏私,一一道来,惹得众人啧啧称奇。
特别是云泽拿出那对狼爪后,引得众人纷纷上前围观,阿古拉更是豪迈地拍着云泽肩膀:“云兄弟,你是个顶个的好汉!阿古拉最敬佩好汉了!”这一番夸赞,倒让云泽有些不好意思。
宴席过后,阿古拉又亲自领着云泽到一个新毡包,这是下午他令人专门搭建给云泽居住的。与阿古拉告别后,云泽躺在柔暖的羊皮垫上,竟有种恍惚隔世的感觉,不久便沉沉睡去。
经过数天的相处,云泽早已跟巴图族的众人打成一片,那对狼爪被他送给阿古拉作为礼物。这个爽朗的草原汉子,竟变得扭捏起来,一直推脱。直到云泽拿出兄弟的身份“威胁”,阿古拉才勉强收下,小心翼翼地收藏起来了。
“这可是好东西啊,比寻常的铁都要坚固、锋利,等到了巴拉固大会,找个手艺好的铁匠加工下,就是一副难得的利爪。”阿古拉解释说。
经过这一遭,云泽与阿古拉的关系更进一步,被视为挚友。
巴图族作为游牧民族,很少在一个地方逗留超过一个月,见此处的草场有些稀薄,就准备再次迁徙,留给草场休养生息的时间。适逢草原三年一度的巴拉固大会即将召开,阿古拉这一支将直接迁徙到草原正中的祖地。
此时的云泽,却遇到了一个小问题:不会骑马。
巴图一族,人人都善骑、善射,除了幼童和老人坐着马车外,其余的人都是骑马迁徙的。见云泽不懂马术,热情的阿古拉顿觉答谢的时刻来了,牵着一头浑身红棕色的乌珠马,兴冲冲地直奔云泽毡包。
“乌珠马,可是我们族中最好的马,一日之内可以奔跑七、八百里。送你了!”阿古拉一边豪迈地说,一边将马鞭和辔头递给云泽。
“走,我教你马术!”不等云泽客套,阿古拉不由分说地拉着云泽来到营地外。
“骑马很简单,首先要先安抚马,跟它建立感情。之后就简单了,跨上马鞍,控制缰绳就行了。”
“……”遇上阿古拉这样不靠谱的师傅,云泽有些无语。
但阿古拉这个糙汉子可不管这些,让云泽轻抚一会马头和鬓毛,就催促着云泽上马。被赶鸭子上架的云泽,硬着头皮爬上马鞍,尚未习惯马背上摇摇晃晃的感觉。就听到“驾”“啪”两声先后响起,正是阿古拉一鞭子抽在马屁股上,还大喊了一声……
“我……”云泽来不及说话,就被突然奔驰的烈马带得差点摔落,忙双手紧握缰绳,两腿十分用力的夹紧马腹。虽然没有用上灵力,但云泽双腿的力量也早已今非昔比,乌珠马的马腹吃痛下,奔跑起来更加癫狂,四肢翻飞、身形腾闪、前腾后跃的,想将云泽甩落。
不过数百米,云泽一个不留神,就被乌珠马给甩飞数米,重重地摔在地上,马也远远奔走。阿古拉见状,骑上另一匹马,将乌珠马给追了回来。
此时,云泽已经灰头土脸地从地上爬起,那狼狈样让阿古拉毫不掩饰的放声大笑。许久,见云泽眼神愈发不善,阿古拉才渐渐止住笑声,讪讪地说:“我们巴图族都是这么学骑术的,摔他个几百次,就是个顶个的好手了。来,再试试!”
云泽一脸狐疑地盯着他,见阿古拉又是各种拍打胸脯保证,这才谨慎地又骑了上去。不出意外,阿古拉又是一鞭子……
这一天,云泽不知道摔了多少次,鼻青脸肿自不必说,全身上下没一处舒坦的,浑身骨头都不似自己的了。但不得不说,阿古拉这种粗暴的方式,还是挺管用的,等到了傍晚,云泽已经可以纵马驰骋了。
早已习惯微微起伏的马背带来的颠簸感,云泽感受着迎面吹来的大风,两侧景象飞速地倒退,一片天高任鸟飞、海阔任鱼跃的豪迈油然而生。天地之大,一马一人,何处不可去!
等回到营地后,阿古拉又是准备了一顿大餐,作为赔礼,云泽也不客套,来者不拒地解决了。明天,巴图族就要正式开始迁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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