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十四次治疗：
治疗过程：…………………………
治疗结果：病情有轻微改善，但仍不稳定。”
……
周浩坐在凳子上，看着窗外的高楼，黄昏的阳光透过一栋栋高楼间的缝隙，给江城第三医院染上了一种老人迟暮的感觉。
不知为何，周浩心底产生了一种莫名其妙的情绪，如果非要形容的话，似乎是某种……不安？
“怎么回事？”周浩把那种感觉压在心底。
他知道，如果自己再表现出一些与常人不同的情况的话，本就复杂的治疗过程就会更加烦人。
“我明明并没有什么问题，可为什么你们就是不相信我？”周浩心里闪过这个无数次产生的疑问。
有些时候，人们往往只会相信那些大众所共同持有的观点，对于与众不同的想法，总是会抱有异样的眼光。
只不过，运气好了，会被看作一个新的理念，受人吹捧。运气不好的话，就是在这个与正常世界隔绝的“精神病院”过着囚笼般的生活。
周浩曾看过一本一个疯掉的心理学家写的作品――《天才与疯子的天平》。
里面有一句话让他印象深刻：如果有一天你看到我疯了，那其实是你疯了。
难道是这个世界病了吗？
周浩狠狠地甩了甩头，把这些古怪的念头从脑海中驱逐出去。
“好烦呐……”
寂静的病房中，弥漫苦闷的气氛。
……
“叮铃铃……”
整洁干净的单人办公室里，楚难把手中的手机搭在耳边，等待着对方的接听。
“嘟――”电话通了。
手机那边传来一个苍老声音：“你好？请问你是？”
楚难沉稳的声音响起：“你好，苏院长，我是小楚啊。”
“小楚……”手机那边的人似乎陷入了沉思。
良久，那人似乎想起来了，略有些欣喜地开口：“小楚啊，我想起来了，你是九九年那一届最优秀的学生吧。”
楚难有些不好意思，开口道：“老师，最优秀谈不上，只是您教的好。”
“…………”
“…………”
“年少有为啊，这个年纪就当上了医科主任，前途无量啊。”了解了楚难经历的苏院长不由得感叹到。
楚难听着曾经的老师对自己的称赞，也是感到了久违的暖意。
“老师，我一直都很怀念当初在你手下学习的时光，感觉那时候是多么的轻松，只是这些年……算了，不说也罢。”楚难感慨到。
“……”
寒暄之后，楚难向苏院长讲述了周浩的病情，想要从苏院长这里找到一些相同的病历或是治疗的思路。
听完楚难的讲述，苏院长沉默半晌，开口道：“单纯听你讲述，还不足以有足够的证据确定周浩的病情。嗯…这样吧，小楚，你把周浩的病历发到我的邮箱上，我仔细看看，邮箱号是……”
“……”
“苏老师再见，有机会我一定去看您。祝您身体健康，万事如意。”楚难在挂断电话前开口。
“嘟――嘟――”
听着挂断电话的声音，苏院长耳边残留着楚难的关怀声。
“真是个重情重义的好孩子啊……”
感叹完，苏院长登录邮箱，打开楚难发送的邮件，带上眼镜仔细看了起来，拿着钢笔的右手在白纸上写写画画。
…………
…………
周浩看着不断熄灭的灯光，苦恼的皱起了眉头，他真的不想再经历那种永无止境的痛苦梦境了。
躺在床上，他苦苦地睁着眼睛，想要延迟梦境的到来。
困意，不知从何处而来的困意渐渐攀上了他的眼皮，周浩的意识逐渐模糊。
“我不能睡！”周浩在心里大喊，同时把眼睛微微睁大了些。
可是那种困意仿佛是从每一个细胞中传递出来的，一点一滴的渗入他的大脑，形成一股无法抵御的力量。
终于，周浩闭上了眼睛，他知道，自己又要去经历那种地狱般痛苦的折磨了。
……
周围是一片黑暗，周浩自己也动都动不了。
“怎么回事？这不是我以前做的梦。”他有些奇怪，但这种无法动弹的感觉真的不好受。
周浩尝试着动动手指，可是此时他仿佛遭受了“鬼压床”一样，根本无法动弹。
无边无际的黑暗中，不知道隐藏着多少腐朽堕落的怪物。正在苦苦挣扎着想要动起来的周浩，突然看到不远处亮起了一抹赤红。
有了第一道，就会有第二道，第三道，不多时，赤红填满了周遭的空间，只是，在周浩眼中，周围仍然是一片空旷。
“þÇ#￡~~~~~~”
周围开始响起怪异的声音，在周浩听来，似乎是一种吟唱声。
“吟唱？”周浩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这鸟不拉屎，诡异古怪的地方哪来的吟唱声？
只是，那种怪异的声音逐渐变大，不断刺痛着周浩的耳朵，仿佛要穿过耳膜，进入大脑中一样。
“啊――”这种来自大脑的疼痛，令周浩痛苦出声。
渐渐的，周浩在疼痛中仿佛明白了吟唱声的含意：
“……
灰雾并非凭空出现
它们来自人心的深渊
只要有一丝恶念
灰雾就永不消弥
灾厄亦永不停息
……”
――《灰色旧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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