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铃铃铃铃---”
短暂而又急促的起床铃将艾西结唤醒,紧接着的便是狱警急促的哨声,紧闭着的牢房门随即打开。
“开饭啦!”“哐哐哐~”
狱警在楼下不耐烦的拍打着铁器,勺子和铁锅的撞击声响彻了整个监狱。
从床上爬起来,因为晚上睡觉时不自觉的流了一晚眼泪的缘故,起床时明显感觉到了眼睛酸涩。
加入下楼吃饭的队伍,刚走两步,艾西结便感觉自己的腿猛地发软,估计是被谁踹了一脚,从二楼直接从楼梯滚到了一楼,因为是突然发生没有准备,在滚楼梯的过程中还不乏用脸碰了几次石灰地。
想双手支撑着爬起来,却发现右手使不上一丝力气,估计是碰到了筋骨。无奈,左手支撑着爬了起来。看向二楼,伴随着一群看热闹的目光,艾西结很快锁定了几个彪形大汉。见他们朝着自己过来了,艾西结本想立刻逃掉,但去路全被囚犯堵住了,很显然,他们都是一伙的。
身后的彪形壮汉很快到了艾西结跟前,道:“你就是那个卖国贼?”
艾西结道:“不是我,不是我。”
壮汉戏谑道:“办了这么不是人的事情还不承认,你个龟儿子。”说完便是一顿毒打,力道真的是不轻,才几下艾西结便已神志不清起不来了。壮汉走后,众囚犯们一拥而上,又是一阵拳打脚踢,打的艾西结浑身是血,囚犯们临走时还不忘一人赏给艾西结一口唾沫。
狱警也没有阻拦,只是在一楼中央吆喝着不要打架,快来吃饭。是啊,谁会可怜一个卖国贼呢。
艾西结就在一楼楼梯口躺着,他爬不起来,疼,浑身疼,看向四周,一片血红,估计是有人踢到了他的眼睛,慢慢的红色变成了白色,雪白雪白的,在然后白色变得越来越耀眼,亮的他睁不开眼,缓缓的闭上眼,他的意识也缓缓的消失。
再次睁开眼,艾西结打量着周围的一切,知道自己是在监狱医务室的病床上,旁边的医生注意到他醒了,问他哪疼。
“哪里都疼。”他回答。
医生也没在意,说了句你晕死了两天,说完扔下一块面包便去找狱警了,反正询问病人对他来说仅仅是个形式。
艾西结右手用惯了,想用右手去拿面包,无奈右手的剧痛与无力使他只得放弃,勉强抬起左手,相较于右手,左手的情况是要好得多的。将面包送至口中,咀嚼时他发现自己的下巴似乎是脱臼了,依旧是剧痛与无力。
艰难的咀嚼后,一块面包终于进肚,他还想吃,没办法他太饿了。虽然晕死的时候对能量的消耗很少,但毕竟已经有两天没有进食了,再加上伤口的恢复所需大量的能量,但他再没有任何的面包了。
狱警来了,要带走他。艰难的爬下床,小腿不停地抽搐,紧接着又是酸痛与无力感,艾西结没能支撑住自己的身体,对着狱警跪了下去。后来,他的回忆录中写到,他也不太清楚自己的这一跪究竟是体力的不支还是精神的枯竭。不过狱警是没有怜悯他的,因为在狱警看来,他的这一切均是罪有应得,甚至对于一个叛国贼而言,这种处罚是太轻了的。所幸,眼前的人还会在这里继续停留,继续住在这里,无法离开这所监狱,无法逃脱应有的制裁。接下来的时间一定有够他受得了。
狱警拽着他的后领,像是提溜一只猴子或小狗般,将艾西结半拖半拽,拖向118号门,那是艾西结的牢房。像是扔死狗一般,狱警将他扔了进去,然后锁上门。整个过程艾西结没有反抗,也不能反抗。一是处境,二是力量。他现在真的像是死狗一般动弹不得。
“铃铃铃铃铃---”
就在艾西结原地发呆时,又到了吃饭的时候。浑身酸痛是真的难以动弹,但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诉说着自己需要食物能量。
“吱~吱~~”
左手勉强推开铁狱门,艾西结半弯半站地出现在118号门前,出现在囚犯面前。
还没看清铁门外的环境,小腹处便传来剧痛,像被一头成年公牛冲撞了一般,仅在一瞬间,艾西结边从牢房门口撞到牢房最里面的墙上,紧接着一阵晕眩,肚子里面翻江倒海,吐出一口鲜血。
“你这种人也配吃饭!”
艾西结勉强抬起头,看到了行凶者的相貌,是个光头,左脸颊上有伤疤,浑身隆起结实夸张的肌肉如同人形坦克般。不用说,这种人在监狱里肯定是独当一面,在哪都吃香。周围的囚犯在周围围着看着,有的偷笑,有的严肃,有的始终冷着脸,无一人敢上前,看得出都对这个光头行凶者有着某种畏惧。
光头正想走进118号牢房,再给这个面前该死的男人一击重创。叛国,没想到能在内陆的监狱里碰到这样的囚犯,自己在军队中就是因为自己的战斗小队里有人叛国,自己才被牵连,所以别说有多痛恨叛国贼,自己只想宰掉这个不忠的家伙。
“哈哈哈哈哈…”光头忍不住大笑,“老天有眼啊,不忠的家伙,你可知我有多么痛恨你,死吧,我帮你,赎罪!”
庞大且无比纯粹的杀意袭向艾西结,那光头竟徒手搬起牢房内纯石制的洗手台,准备向艾西结砸去。其实狱警在监控室早就注意到了这里所发生的事情,但一直没有制止,一是这个光头行凶者曾在部队服役,立过功,只因受牵连才来到这个鬼地方,被所有狱警尊敬;二是这个受害者,实在是该死,无奈,作为国家的公职人员,定不可能亲自出面教训这个家伙,既然现在有人出现了,那为什么要急着制止呢。当行凶者成为人心所向,对受害者而言,或许只有默默承受。在狱警眼中,现在要是在自己辖区内出人命,对上面不好交代,便连忙让人吹哨喊停。但,一切都晚了。
“轰…隆隆……”
光头的动作是多么的快,洗手台瞬间就被扔了出去,干脆利落让狱警懵了,这家伙有没有考虑后果,有没有脑子。监狱打架事小,狱警可以帮他拦下,但在监狱里,一所充满镜头的监狱里杀了一个人,这该怎么拦。
狱警无语,一干狱警跑向118室,轰散了围观的囚犯,又将光头行凶者喝进他的113室,光头倒也很配合,乖乖的进了他的牢房,还自己关上了牢房门。113室也是一个单人间,不但采光好,与其它牢房相比,113内还有一个柔软的大床,看得出的优待。狱警看向阴暗的118室,118室本就采光不好,此时空气中还弥漫着令人窒息的灰尘以及血腥味。作为吃瓜群众应是不进的,但作为一名合格的狱警,两个狱警还是捂着鼻子进入狭隘的118室,确认446号艾西结的死亡。
“死了?”一名狱警看着洗手台下还流淌着的血液,问牢房内较为靠里的狱警。那名狱警俯身查看了一下,道:“死了。”
“便宜他了。”另有一名狱警道。
几名狱警简单的汇报了一下,锁上118室的门便离开了。刚刚还热闹的118号牢房瞬间进入了死寂,洗手台下黑色的血液还在流,悲伤而美丽。
人名在监狱里说小不小,但说大其实也不大,尤其是没有背景并且背着叛国罪的囚犯,无非是行凶者延长刑期,狱警写张报告。待明天负责打扫的人员清理完尸体和血迹,以及整间牢房,118室又会迎来它的新客人。
夜晚,犯人们在监狱的规矩下纷纷上床入睡了,尽管不甚舒服。
一名狱警静悄悄地在监狱走廊里小步走着,眉头紧锁,时不时望向不远处死寂的118室。徘徊了很久最终停在了113室牢房门前,对着铁门小声嘀咕了一句,“你杀人了。”
牢房内的人回道:“杀了,怎么处罚我。”
狱警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小声急促道,“你这个混蛋,关在监狱里也改不了你没脑子的毛病,要不是你老子能在这破地方待这么长时间?就是因为上面怕你在监狱里也不老实,闹出事来不好把你接出去,才把我苦命地调到这来当狱警看着你。可今天,就我外出相了个亲的时间,你杀了一个人!靠你个该死的混蛋,你觉得上面会再怎么救你,给脸不要!”
“我杀的不算人,”牢房内的人道,“至于上面我会解释的,不劳你费心了。”
要不是隔着一块大铁门,这名狱警此时恨不得将牢房内的人暴揍一顿然后再吃了。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在服刑啊,混蛋。你怎么和上面的人解释,越狱吗,还是让上面的人亲自来这偏远的小地方接见你这位大哥,你是真把自己当回事了!你知不知道你杀的那个人叛国罪还没成立,仅仅是收监到这,他还只是个学生,很有可能跟你一样是受牵连的。”狱警道。
牢房内的人听到这虎躯一震,惊的说不出话来。“难道我,杀错了?”
狱警见人不回话,又道:“本来上面安排一个星期后接你离开,你这一闹,估计又要在这破地方多待一阵了,还要连累我,哎!石盾,好好改改你的毛病,别这么冲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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