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偷尸1

红阳归山,人影渐长。

转了转台灯的开关,昏黄的光,映的心里暗淡了些,莫大很喜欢看镜子,他始终认为镜子里外,本就是两个时空,即使你走了,但镜子里依然残留着你的思想,莫大称这种现象为出窍。

有了出窍的概念,便无需镜子了,即使玻璃也好,水面也罢,但凡可以倒影自己的物体,均是出窍的途径。人一旦出了窍,便会灵感泉涌,现在,钱樱桃的价值远远超越从前的镜子了。

莫大深刻地意识到,他绝不能失去钱樱桃,所以她不可以被火化,如若她灰飞烟灭了,那么我的笔,就成了失去灵魂的骨架,那样实在是残忍。

偷出她的尸体需要步骤与关键点,第一,停尸间的门卫老王。第二,监控室与监控员小亮。第三,尸体的冷冻性与藏尸位置。第四,尸体丢了,警察来了如何是好?

莫大搓了搓鼻子,眼皮半耷拉着。

夜里,快九点了。

莫大买来炒海鲜,烧烤,白酒。来到了监控室。

“小亮呀,哈,忙着呢?”

“哎呦喂,我能有什么忙的,哎?莫哥!整这么多好吃的!哈哈!”

“嗯,长夜漫漫,找个知心人扯扯蛋,不耽误你工作吧?”

“哎呀,不耽误不耽误,快坐这……”

小亮摆好酒菜后就要开动。

“哎!小亮,你给人家老王打个电话,咱三一起喝。”

小亮一拍脑门道“哎呀,哈哈,把王叔给忘啦,我这就打。”

十分钟后,三人对饮畅谈。

小亮一脸坏笑道“莫大作家,嘿嘿,你那本书写怎么样啦?跟我们聊聊。”

莫大抽了一口烟,吞云吐雾间笑道“我那本书呀,哈,可称得上传世之作!这么说吧,前后五百年很难找出能与我比肩的作品。”

小亮先是闷不做声,挺了几秒钟后,大笑起来。

“莫大作家厉害呀!前后五百年这可就一千年啦!要我说呀,不如前后五千年,这一万年也没人比你厉害!哈哈哈……”

莫大也是不由地哈哈几声,道“对,反正都是吹,何不多加几千年!哈哈哈……”

老王嚼着花生米也呶嘴傻乐……

小亮继续搭话“莫哥,你说你写作,那东西能赚钱嘛?有那功夫还不如学学炒股票之类的,没准啊,一夜暴富喽……”

莫大先是不语,后又想必须拿话劝酒,也就胡说一通“小亮,这人哪,吃吃喝喝一辈子,你是什么圈子,出生的时候就已经注定啦,呵,若非要跳出圈子,只有高考,结婚,中彩票,你想想,你哪样行?”

小亮挠挠头,想了片刻道“嗯……我是学渣,家又穷,运气也不好,你说的三样好像都跟我没关系呢……”

紧接着,小亮一口白酒下了肚,红韵上了脸颊,愁眉不展。

莫大继续说“小亮啊,你也不用太过悲观,这人哪,呵,这么说吧,有一种人一下生就知道自己要干嘛,比如说那些世界的伟人,他们呀,为了天下苍生而活。第二种人哪,不知道自己该干嘛,但是在以后的社会坎坷中找到了自己的方向,或者说是自己的长处,他们也会很幸福!”

小亮又是挠挠头,一口酒下肚。

“嗯……第一种人,我肯定不是了。第二种人,我……哎?莫哥!还有第三种人吗?”

莫大端起酒杯“来一口!”

三人碰杯,这一四两杯的白酒就已经进了小亮的肚子。

“这第三种人呀,生来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经历生活几十年依旧没找到自己的舞台,嘿,这种人呀,需要强行找到一个事儿!并且用毕生精力去完成它!不修得正果,也不枉此生呀。”

小亮细品这些话,越发觉得在理!

“莫哥呀!您是大哲学家呀!来,再喝……”

“莫哥,那你说我应该找个什么事儿?来填补自己的人生哪?”

疑惑之间,又是喝了大口白酒。

“嘿,小亮啊,这种事啊,需要自己去品喽,就像喝酒一样,每一口什么味儿啊,只有自己知道,来,哥陪你喝一个……”

夜近十一点。

小亮彻底喝醉了。

“老王,来,再整点?”

……

十一点半。

老王也醉倒了。莫大却清醒的很,因为他压根也没怎么喝,他的任务就是制造焦虑,让别人喝醉。

莫大起身哼笑了一下,自傲着,呵,所谓劝酒,不是逼着别人喝,而是通过捭阖之术,扒拉他们的灵魂,让他们自己愁苦,自己喝。

你俩乖乖的睡吧……

莫大走进监控室旁边的机房,看了看交换机上的贴纸,再仔细找了找,终于找到了几个需要的字,停尸间一层。接着直接拔掉电源。这第一步和第二部算是搞定了。

“铃铃铃……铃铃铃……”

莫大心里一惊!原来是小亮的手机响了!

他赶紧跑出机房,关上门。奔了过去,按下手机的音量键,这才静了音。

原来是小亮的女朋友打来的,嗯……这样不行,之后她还会再打来!

于是轻轻抬起小亮的手指将手机解了锁,调成静音模式。

嗯……

呀!

对啦,手指!指纹!

莫大又找到一块抹布擦了擦机房门把手和交换机的电源,这才放心下来。

这回你俩安心睡吧。

走出监控室,穿过几条小路来到了停尸间,四下无人,便进去了。

心想,呵,还好这个殡仪馆只有室内监控……

径直走向147停尸房。

因为这里太静了,虽然穿的是布鞋,也依然听得见自己的脚步声。往常来这里只觉得兴奋,可今天却有些胆怯和激动,因为这次并不只是抚摸尸体而已,这次是偷,偷尸体!

哈……钱樱桃依旧平稳地躺在147的尸床上。

莫大扎上领结,带上手套……

“樱桃,哥带你走。”

……

“嗯?”

莫大吓得一蹦!

又是这该死的幻觉!每每想起她的时候,耳边都会出现一个少女的疑问声!莫大只感觉后背的冷汗直淌,手脚也惊得冰凉!早知道,刚才就多喝一些酒了!

顾不了这么多,今晚,今晚必须得手!

先将她抬起,让她尽量坐起来。

莫大将手臂伸入她的腋下,借着手腕的力量向上抬。嗯嗯嗯!起来,起来啊……

不行,死人的重量不比活人,这手腕的力量不够大,必须用小臂的力量才行。于是再次前伸,尽量抱住她的后背。哇!这次距离她的脸,好近啊。她真的好美,好白……

欣赏之余。

“吱吱吱……”

莫大又是一惊!

什么声音?

他下意识低头看了看,他娘的!尸床下面!有个东西正抬头看着自己!是个没成型的孩子!钱樱桃的骨肉?那个死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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