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须臾

单元测试的成绩下来了。小跳端详手中的试卷,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和大多数女生一样,小跳是个相貌平平,话有点多的女生。在班里的成绩不算好也不算差,中中较却最为致命。但小跳早已看淡了分数这东西,立志要超脱世俗,成为佛系少女。

这天三胖姐姐神情严肃,眼扫全局,一声令下:换同桌。于是桌子椅子被拖拉着,哐铛哐铛地发出刺耳的声音。直到一切重新安静,小跳的身旁已从女同学变成了男同桌,有些尴尬地对视一眼,互相点头示意。

就这样,小跳认识了她的前桌:阿暖。

阿暖的话不多,待人温柔体贴。他时常微笑,静静地听小跳与他们的故事。阿暖与小跳不同,他对数学很在行,有着惊人的数字推理能力,能应付得了各种小跳觉得头疼麻烦的数学题。而小跳最拿得出手的是语文与英语,在小跳看来,它们是不必死脑细胞不必担心自己会为此秃头的学科。而这恰恰是阿暖所头疼的。

本以为这三年单纯的会与汗水一起度过,谁曾想刚开学的两个礼拜便生出了些变数。小跳渐渐的,发现自己越来越被阿暖所吸引。“说不出这是种什么感觉,就是觉得他跟我之前遇见的男孩都不一样。”小跳瞧了眼亦欣,这么说道,“我觉得我好像,有点喜欢上他了。”

对于喜欢的暗恋对象,小跳拥有着女生该有的反应。一旦发现自己喜欢上了他,就会在意起自己的外在形象。她变得小心翼翼起来,说话不敢大声,笑不敢露齿。从以前的可以七天不洗头到现在的三天不洗就不敢抬头,小跳自己都十分不解。

“我看你是疯了,竟然喜欢他。”亦欣拉着小跳走着。

“我不知道…”

“哎呀你肯定是因为经常跟他搭话的原因,你试着不去与他说话,说不准过段时间就没有这种感觉了。”

是吗?只要…不跟他搭话就可以了吗?

从厕所回来的小跳径直走到位子上坐下,脑中挥之不去的是该如何将拒绝付诸行动。“我知道我肯定做得到的,不就是不跟他说话嘛,我一定会克制我自己的”小跳这么想。

“你在干嘛呢?”阿暖果然回过头了。

“啊,我…”小跳突然有些惊慌,下意识从笔袋里抓了一把放在桌面上,五六支水笔摊落一地。接下来该怎么办?小跳无奈地抬起眼看他。

阿暖望了一眼小跳,笑了。他俯身捡起地上的笔,放回原位,低了声音对小跳说道:“数学老师让我们翻开第57页的练习做例题三和四。”

小跳看看周身,大家都已低头埋头苦算:小跳瞧瞧同桌那满满当当的解题过程,那这也就是说……小跳大呼不妙!吞了吞不安的口水,小跳贼兮兮地转头看了眼数学老师,只见老师眯着眼定定地盯着自己,那种眼神感觉似是要喷出火来,“我早就说过,如果不想听课的就自觉点,也不用我请你出去,自己就该去班主任办公室里站着了。分数送到你面前你也不要,你说这不是自己跟自己过不去吗。”

小跳的头低的更低了,脸上是羞耻的红色。

“阿暖,你上来写。”

这些恼人的数学题!小跳问:“哎,这些,你会做吗?”鑫多多露出洁白的牙齿,摇摇头,“不会。”小跳来了兴致,“找到伙伴了啊。那你不会写还写了这么多?”  

“我把题目抄了一遍。不信你仔细瞅瞅?”小跳凑过去,发现还真是抄了一遍原题,一拍大腿道:“牛呀!下次我也跟你学学,这样就不用与老师尴尬对视了。” 鑫多多不再说了。过了一会儿,小跳戳了戳,“快看,黑板上写好了。”

阿暖瘦瘦高高的身形,与窗外明媚的阳光一起映进了小跳的眼里。他半蹲着,单薄的校裤紧缩上半截,露出脚踝。小跳忽然觉得此刻的阿暖帅气的打紧,紧盯着他的目光始终不愿移开。

“阿暖厉害!”鑫多多喊道。老师也投来满意的目光,这才发觉阿暖的眼中似是有星辰大海般闪耀。小跳看看自己零星的几步解题过程,低头默不作声。“要是自己能有香菜的一半成绩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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