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花有故事,我的少年也是

慌乱,呼喊,鸣笛,救护车,卫洵被送往了医院。

“谢谢你,等他醒了我会特地感谢你的。”司瑾朝严疏客气的说着,卫洵晕过去以后,他追了过来,把卫洵送往医院。

司瑾说完便急着转身向医院里奔去。

严疏艰难的伸出半只手,想极力挽留些什么,可少女俏丽身影飞快消散在视野中。

他右手死死的绞紧那条领带,左手在半空中停了半天,又放下。

领带......她还没系。

严疏一路来,司瑾都紧紧握着卫洵的手,眼里的泪水一直掉落,可又被她倔强的抹掉。

他何时见过这么软的一面,司瑾从来都是强势加冷冰的疏离,她何时这般哭过,还是为一个男人。

严疏站在医院外,浑身颤抖,心里很不是滋味,终归了一步,无论她是否还有记忆,现在那颗心里想的都是卫洵。

他明明已经放下所有,打算将仅有的都献给司瑾了,为什么?

为什么她现在满心满眼都是别人。

晚了……终归是自己错过了,卫洵十年前遇见她,却又在她失忆醒来后第一个奔向她。那个时候自己在干什么?

在犹豫,在挣扎,在为自己搞不清的内心而担忧?

严疏苦笑一声,展平那被捏成一团的领带,低头,自己给自己认真带上,做完后还一声自言自语的开口,仿佛是他心心念念的那个人在给他打领带。

“领带给你打好了!生日快乐......”

他想象着那块冰的笑容,镜片遮住目中的水光,转身向已经快黑的夜幕中走去。

严流似乎明白,千万不要奢望靠近,人一且有了贪念就注定要失去了,有些风景只能喜欢,不能收藏,就像有些人,只适合遇见,却不适合拥有。

严大教授终于知晓,有些情感,是公式算不出来的,喜欢一个人,会卑微到尘土里,然后开出一朵花,如果有幸见到,我想将这朵花悄悄赠给你,并且小声告诉你。

“看,你在我心间留下朵花,它叫做‘喜欢!’”

司瑾艰难的爬在病床前,看着昏迷的卫洵,脑子里什么东西呼之欲出,却在到达临界点时退了回来。

也许对卫洵的情感的是醒后的依赖,可如今看他面色苍白,司瑾整个人都是紧崩状态,心下一点一点的抽搐着。

“卫洵。”她泪眼婆娑的看着他,轻轻握住了他修长的手。

下一刻却被卫洵反握回来,司瑾惊喜。

“我一直在啊”他嗓声沙哑的吐出几个字。

一直,一直都在。

司瑾连忙唤了护士,他此刻还爬着不能动弹,护士换了药,卫洵又昏沉沉的睡了过去。可瑾轻抚着他的头发,一下一下,像是给一只小羊顺毛。

小羊!司瑾猛的站起,对!就是小羊。

她跑出病房,一路飞奔回公寓,在她刚来瑞士的那个包里翻找着什么。果然,一个毛绒小羊掉落,鼓鼓囊囊的。

司瑾略有些奇怪的从侧面拉开小羊拉链,入目是一小段硬物。

她抽出,一连串,叮叮铃铃,响个不停。

这是……樱花风铃!

一瞬间,司瑾脑海里有什么在翻滚着,波涛汹涌,一层比一层翻的高,风铃里夹了张纸条。

打开,一句日语,可她却看懂了。

“私はあなたの後ろに立っています。あなたが振り向くと見えます。

我就站在你身后,你转身就能看到。”

轰——脑海里的阻断塌了,记忆如洪水般涌出,洗涤着司瑾残存的理智。

“姐姐应该多吃点维生素,多补补,所以我悄悄给你换了一瓶。”

“姐姐今天想吃什么?我都可以做。”

“这个小羊留给姐姐解个闷。”

一声声,一句句来回的在司瑾脑海里冲撞,心下那处空落落的地方也被填满。

少年站在樱花树下,眼眸柔和,小心翼翼的递给心上人风铃,呵护着,如宝贝一般。

可她当时没收。

司瑾心下一酸,涩涩的,胀胀的,原来他直都在,一直都在。

当即她起身,一路奔跑着回到医院,到门口,远远的看见身影修长的人焦急的东张西望,仿佛在找什么人。

司瑾二话不说走到他身边,在他的眼眸下轻拥着他,怕触到伤口,所以她抱的很轻,很轻。

卫洵身上是干净利落的冷冽感,让人安心,司瑾从来没有这么清醒的依畏一个人,而他身上的感觉,是露珠结晶在雪松针叶上,折射清晨第一道光,是山泉,不急不缓,不争不抢静静倒映着月色。

卫洵以为她吓到了,赶忙拍拍她的背,柔声哄着:“我没事,你去哪了?我醒来找了你好长时间。”

司瑾不说话,只是无言抱着他,卫洵低头瞥见她手里拿着的风铃,心里一愣,一个念头在脑海里一闪而过,随后越放越大。

呼吸忽的变重,他有些颤抖,似又有些不敢相信,或是某种难言的激动,声音带着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的颤音。

“是姐姐?”

司瑾仰起头看他,他狭长的桃花眼里泛出些许水光,上帝的珠宝散落一地,她看见了满天繁星和少年的眼睛。

司瑾嗤笑一声,带着惯有的清冷,笑着开口,还是记忆中的语气,一模一样。

“小屁孩,久等了。”

夜色融融,漆黑的天幕上落满了繁星点点,它们眨着眼睛偷窥着人间的私容。

司瑾只觉得,卫洵迎风而来,宛如千树花开重新带她回到这人世间。

她喜欢的这个少年打天上来,天意打翻烛火,却点燃了司瑾双眸盛满暮色,他能让你想起湛蓝的天和晨曦的光,他有蓬松柔软的头发,明朗的笑容,清风明月般的温柔。

他有他的轻狂张扬,亦存柔软心肠,他守护她,陪着她,跟随她,他为司瑾做的一切就像夏天的柑橘树挂着青皮的果,苦是一定,甜也有。他们之间,野花是故事的开端,少年也成了她的开始。

就这样,山间的野花依然开的烂漫,少年也会经常采摘几朵赠给他的冰山美人。

人间骄阳正好,微风吹过林荫,

司瑾会在某个风和日丽的午后,静静欣赏少年安稳的睡颜,看着他身旁的花朵轻轻摇曳,轻笑一声,真好。

野花有故事,我的少年也是。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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