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要见摩诘”
在摩诘说出那句大逆不道的话之后,驿丞心中骂娘一句,却也只能面无表情,七公子脸带笑意,双手负后。
李煜则是沉声:“出家人不打诳语,你哪怕结天下之大势,战力无双,位列天上十七,也不过是一人耳,有何资格令陛下亲自前来?再者说,我晋国天策上将位列天上第十一,镇国公大人更是位列天上第四!若是单独放对,只怕你这僧人却未必撑得了几招!若你非陛下贵客,本将军早己率精兵五千对你这僧人展开围剿之势。”
摩诘看向驿站外悠然道:“李煜李将军不愧是忠心耿耿,明知我是陛下,贵客却依然仗义执言,只是,你知道我这次来代表了什么吗?”
不等李煜回答,摩诘又说道:“自从去年我进入天上榜,想必无论是江湖还是庙堂,都议论纷纷,为何会凭空冒出一位如此年轻便劫天下之势之人,而在此前却无这人一点消息,无论是师承,背景,家世,甚至是故友。其实,我早早的便出现在天下榜,在两年之前,我的名字叫做秦玄,秦王二世子,师承中原剑客盖聂!”
三人心中一惊,七公子抢先道:“秦王二世子?!十一岁便剑势如法?吃透剑圣二十三剑?十七便再创新高,创二十四剑为术跻入天下榜前百,随后与那位传说一起游历江湖?澄阳湖砸楼?江湖城抢武公主?更是数次挑衅那位大楚藩王引其派兵追杀,却依然从容而去?才过了十年,你怎么会变成如今这样子?”
着实怪不得七公子如此失态,在过去十年,秦王二世子可以说得上天下纨绔之榜样,剑术高超,风姿卓越,江湖路上又与那位传说相伴, 不知留下多少故事。但七公子实在没想到,十年之后,秦王二世子竟会如此平淡,虽说细看之下,犹可见当年之风采,但如今的秦王二世子与当年风流相比,脸上更多的是坚毅,给人一种饱经岁月沧桑之感,至少与风流多情是毫无关系了。
李煜则是想到:剑圣盖聂,天上第三,这数十年稳压镇国公一名,镇国公也是毫不忌讳的说过,前面三人若不死,自己恐怕一辈子进不了天上前三。法,术,势,法者,代表天下各门各派之功法,只要能修炼至大成,便相当于跻身法者,不过由于天下功法良秀不荠,法者之间也是相差很大,至于术者,必须能够在自身功法之上再进一步,难度不亚于平地起万丈空楼,所以每一位术者,战力相较于法者会比较小,天下榜也只会从法者术者当中选取,至于势者,可分为三类:第一类借国之势者,即一国之势也,战力无穷无尽。第二类,借神兵之势者,战力稍弱,毕竟,哪怕是神器,又如何能与一国之力相提并论?第三类,借自己之势者,战力亦是超凡脱俗,当然也很难与借国势者相比,毕竟人力有穷尽之时,以人力抗天时,更为艰难。所以如今天上第二和天上第三更为天下人推崇,一人只练枪,一杆雁翎枪,压尽江湖人三十年不得抬头,被誉为武王,中原七国君王共敬之,甚至专门画出一片地盘给予武王以便约束江湖人。还有一人只练剑,听闻此人尚在人间一天,无人敢使天下闻己剑!
面对七公子的疑问,摩谒没有回答,只是手下意识的向腰间按下,似乎是拔剑式,只是却无剑可拔。
摩诘突然哈哈大笑:“不知陛下答应我的那把伞如今在何处?若今夜便到,明日在下去拜见陛下又有何不可?!”
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有一位身着水墨色锦绣,头发别着一支玉簪,手持一把油纸伞的儒雅书生,仿佛剧中人粉墨登场。
徐奇,七公子,李煜见到此人皆弓身行礼:“见过国师大人!”
国师大人,晋国之英雄也,二十三岁执政,七年间,实行军国三册,军队扩张十万人且无粮草辎重之担忧,更是出策连拔大楚七城,威名震天,楚王也曾放言:“他杨临天若是来我大楚,本王便敢将一国事放权与他,绝不干涉杨先生任何政令。”当然,国师大人肯定没有同意,所以这数年来,楚王针对国师大人的刺杀便多达三十七场!
国师微笑:“徐驿丞,这里便交给我了,你退下便是,小七,国卫都被调走了,你还敢一个人出城?楚王连我都敢杀,莫非你觉得不敢杀你一个小小七世子?记住,回城之后,劝学百遍,我回去检查,李将军可真是辛苦了,李大人不仅将城中安危管的好好的,还有闲心来视察京城周围驿站的安危,如此恪尽职守呀,要不要我跟你老师说明天就给李大将军个冠军大将军,当当?”
徐奇称“是”便赶忙退下。
七公子则汗流直下,一想到抄书,还是那最该死的劝学,便头疼不已,心里默叹:唉,还是赶忙回家,早日抄完,不然没抄完,又要再抄百遍了,唉。
李煜是双手抱拳,振声道:“罪臣知罪,请国师大人惩罚。”
国师眯了眯眼:“你为陛下说话,忠心耿耿,我怎敢惩罚你?说出去,岂不是成了本国师,不敬陛下?”
七公子拉了拉李煜的衣袖,低声道:“国师的意思是让你回去找天策大人认罚,你在这一个人较什么劲呢?”
李煜瞬间明了:“那罪臣暂且先告退了。”
国师挥了挥手,示意两人下去。
在两人走出大门时,国师又说了句:“小七,你懂得挺多的,不如再加百遍劝学吧。”
七公子嘴角抽了抽咬牙切齿的:“是。”
七公子与李煜上了马车后,李煜问道:“国师对你们一直这么严厉吗?”
七公子苦笑:“老师,最推崇因材施教,我最怕抄书,所以每次犯错老师都只教我抄书,就像大哥最怕下棋,大哥,每次犯错后都必须下一整天的棋。”
......
在确认没人在大堂后,国师把伞扔给了摩诘,在摩诘诧异的眼神中,笑着说:“这么晚了,就先休息吧,有什么事明天进京见陛下再商量。”
拿到伞后,摩诘将那张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的信交给了国师。
国师明显也有些惊讶:“我原以为你要去过那片山脉,拿到那柄剑才会给我的。”
摩诘笑道:“君子与君子。” 国师笑了笑,转身,挥手离去。 那水墨色锦绣在摩诘眼中晃荡, 仿佛中原那万里山河一般震撼。 一把多次引起腥风血雨的油纸伞。 一封陈述着千年前最大秘密的信。 在两人刚刚见面时便毫不犹豫地交付对方。
君子之间,何须多言?
君子之交,何须猜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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