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出,南下难

今早起个大天,鸡今天叫的出奇的早,不知这早是因为昨晚自家蛋被偷了还是今儿看那唯唯诺诺的少年要走,似乎总在骂骂咧咧的走出鸡舍。院中黄犬也早早的起身对着住宿放下叫唤,不过依旧是拴着绳索。

“一凡,我们走吧。”葛大拐着一个包袱,拄着一个拐杖,领着一口酒壶,踉踉跄跄的走在青碧石路上。

“走吧走吧,那个臭道士只关注自己的生意,我们去南舍玩玩。”丫头不知道从哪冒出来,一手搂着朴一凡的胳膊就往山下走去,慢慢追向葛大。

朴一凡一边被拽走一边回头张望,这么草率被安排走,还是有点不适应,第一天提出下山,第二天夜里自己想通了,第三天一早上被掌柜的拉进平时不让进的溶洞,好像... ...好像没进去干什么啊,怎么没什么印象?如今要走,哎。

朴一凡身边的丫头不停的叨叨,走在前面的葛大先生自顾自走着酒步,相差不远,是个明白人。回首观望,这仙家一样的楼宇,这奇妙的景色,当真人间?当如远赴人间惊鸿宴。

一行人行程悠悠,夹道两旁雪水冰溶,渐行渐远雪景不见,鸟翠名邸点缀远处。走在前面的葛先生不急不慢时来哼起几声山语:“一川草色青袅袅 绕屋水声如在家。怅望美人不携手 墙东又发数枝花。黄龙山顶披彩霞 水绿山青景如画。蓝天白云牛羊马 雄鹰展翅遍地花......”

到是身边的丫头前面的十几里地口若悬河,不是抓碟引蜂就是嬉闹玩水,身体疲惫的很,拖拉自己的身体行走如同病猫。抬头看见一点也不疲惫的朴一凡也不顾为什么一个修为极地的人走这么久也不觉得累,索性不等朴一凡说什么,就蹦上朴一凡的背,更可气的是来了句:“驾!”

“啊?好......好的池姑娘。”可悲的朴一凡在松长道里作马奔行,在朴一凡身上的池姑娘一路伸手开颜。

“这边这边,我们走!”丫头拽着朴一凡的耳朵控制方向,也不知道朴一凡耳红面赤的是因为被拽的还是被累的,亦或是因为身上多了一个池姑娘。

不一会两人超过不远处的葛大先生,葛大悠然拿起破酒壶,酒壶上有梅花印,印自梅寒町,町中有秀女,女大未归期。葛大先生用长了老茧的手不断揉搓那个凹印,笑呵呵的。

“一凡终究是被道长清点过造化了。”看着丝毫不显疲惫的朴一凡心中陡然安定,自己本是可以日赴千里,更或御剑而行,但不能在一凡面前展露,此次外出主要是让朴一凡自己创一遭,次要是自己斩杀有可能为朴一凡以后有威胁的南舍、北戎、西敬、西蓟州等地的人,虽整个南舍地境能跟那国主打个秋色平分,但终究人外有人,山外山。

看一眼悠扬欢快的朴一凡和那个小妖怪,妖是猫妖,圭论中归类她是狸花猫,因吃西客居后院紫花鱼而被鹤哲门逮住,吃得紫花鱼开灵知三省,被道长清破乾阻坤,得而人身修为。后留下终日解闷,也和朴一凡成为单知的好友,想到自己十几年前能被他道长清三招击溃,又是他道长清敬我戎马为民,白吃了十几年的黄龙酒,倒也得了造化,倒也给世子殿下得了造化啊。

“终究无忧无虑是少年,无忧无虑是少年啊!哈哈哈!”又是老酒一口,芒鞋一步,竹杖一拐,笑声一方... ...

空荡的客居庭只有那几只乌龙鸡,鸡舍进进出出,就是消瘦不少。一条黄狗,摊趴在青碧石上,没了什么精神。一方池鱼也好似天气不合,尽数浮游水底,半个道士,道长清伏手看着自己的西客居,许久没有这么空荡,从西厢儒家七赦到道家昆仑,东门观星阵,南北大长庭,都是少了那个孩子的身影,许久许久,道长清轻呵一声,许是真如那西边什么佛有言:缘落缘起,寂灭瞬间。我道道法自然,却无关人情,倒也磨合了艮震坤,也罢也罢。

鹤哲门看了看庭前黄犬,乜了一眼,轻呵一声,长袖一挥动,随手退去绳栓,犬渐渐摆脱老态龙钟的模样,身躯健硕,灵智灌顶,这黄犬本是吃仙家粮,喝无根水,受封绳限制,为不给朴一凡知晓此处仙家秘境,由此造化,实属不易。

“你若去就去寻吧,知道怎么做吧。”道长清站在那石阶上,看着南方,好像可知世上人之生死,可控万物生灵之存活。

“怎么你也会被人情蹂躏的时候?”“这不像你啊道长清。”“当真那小娃娃助你破了人仙之境,高我等一头,你就如此想念?”“不过南舍国主之子,朴梦仙都逝世十余载,你这半步道仙也是管凡间事?”不知道黄龙山哪个方位传来数声,老气横秋之味浓郁有之。

道长清陡然伸出手臂向天握力,轰然一声,五道法雷齐聚黄龙山顶,本是皓月当空陡然密云压得不见黑白,走兽禽鸟无不归巢躲避,妖魔魍魉尽数逃窜,门象境以上的修士皆震惊,数十年了,终于这西客居上的道长清有所活动了。

“我家店小二出门游历,汝等扰之,五法雷电伺候!如若不屑,吾鹤哲门提梨花枪登门探望。”

那些稀疏嘈杂的声音随即渐渐消去,在那些声音的记忆里,眼前这个伏手立山巅的男人与三百年前相差无几,依旧是那个姿态,七分傲世清高,三分脱俗离世,修长丹凤眼,覆手灭人间

黎阳道,稀柳亭,离离河畔,黑鸭白鹅,咕呱咕呱。

“你们在这待一会,我去旁边的林子里抓些野蹦跶(兔子),你们看看这水边有什么青头鬼(青头潜鸭)葛大看了一眼渐下的落日,对身边二人嘱咐道。

“行嘞!你去吧,我跟小凡定能抓个好活!”骑在朴一凡身上的丫头举手表态,可能一听到可以吃东西就心情十分愉快吧。

“好的葛先生,我们在附近找些柴火搭上支架,就在那老旧的亭子等你。”朴一凡倒也开心,毕竟自己身上背着这个女孩子这么久也是累了,可是等丫头下来时候心里莫名有点留恋。

或许这就是掌柜的说的,女人皆会法术吧。

葛大走远,两人在岸边伺机等候,一群鸭星星点点在岸边滩涂附近阔步走着,一只鸭阙然看见背向的食物,愣头愣脑的一步两步折回,这两人毫无武德,一铺一上,抓个大货,鸭声好似痛斥这俩人,一男一女,设计陷害,不文不武,卑鄙无耻,狼狈为奸,狼豺虎豹.......

渐行渐远的葛大看着山野hei

“他俩人不会出什么问题吧。”忽然想起那道长清头天晚上对自己说,说这下山有一难,震木下南,吕大不衰。兴许就是这黎阳道花木林吧。葛大看见一个野兔,随手抽动身边树枝,树枝笔直的贯穿野兔,葛大面对猎物,站着闭目一息时间。

“也罢,反正是让他们出来历练看看世道,有不测也是常事,反正要经历的嘛!”转眼间葛大走得更远去了。

黎阳河畔,升火铺塌,两人把那鸭捆绑在树边,迟迟不见葛先生,不免有所担心。

“葛先生不会迷路了吧,老头子很正常迷路的。”显然这个丫头在吓唬朴一凡,伴随那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的模样,是让人瞩目三分。

“有些担心,我们要求找葛先生吗?”朴一凡和身边池小鱼都饿的躺在简陋的铺塌之上,说这话也没注意身边动向。

“算了,我们先吃那个叽叽咕咕的青头鬼吧,我总感觉那鸭子在骂我们。你看你看,它那眼神什么啊!”丫躺着看见鸭子不屑神态,气从中来,刚要起身,一个不小心压在朴一凡的头上,自己到不觉得什么,毕竟妖无人情,到是朴一凡些许尴尬。

“池姑娘你能起身吗?我...我有点...”

“嗯?怎么了,不久压到你了吗,我池小鱼又不重。”

两个人尴尬处境之时,不远处的丛林里蹦出几个汉子,虎背熊腰,青布麻衣,配饰弯月明刀,有个领头的形象好上不少,衣冠楚楚,,形貌昳丽,身体挺拔,就是样貌透露几丝轻浮。

那男子看了看池小鱼又看了看朴一凡,定睛在了丫头身上,望一眼红颜如水面彩虹,看两眼便

依依危楼风细细,望极春愁也!

丫头看见自己被看这么久有点生气,这一生气面带漾红,煞是可爱,更让那男子兴奋了。

男子轻咳两声,转瞬变得温尔文雅起来,手摇白展扇,低头思索万千,半天蹦出句话来。

“兄台,我掐指一算。嘶...”男子不时看看两人。

“不应该啊。”

“不应该什么?”朴一凡有点发懵,自己出山头一次,遇到这等大阵仗,当真神游九霄而形骸脱陷。

“你命里不应该有这个啊。”他指了指那丫头,丫头瞪大眼睛指了指自己。

“嗯?”

“来人带走,为寨子新添人丁两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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