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程主任亲自监督下师豪几个终于花费了一中午时间脱胎换骨重新做人洗尽了尘埃。
在食堂简单吃了口饭，本来正月食堂不开伙，厨师放假没上班，是办公室主任和其他科室的几个临时起伙对付着煮了一锅过水面条，炸了一小盆辣椒肉酱，知道今天可能要晚点下班，所以在老程领着几个混蛋洗澡的时候在烧了一锅水煮了足足八斤挂面。哥几个吃完饭老程几个人还没吃完，就偷么的往后挪，准备趁着没人注意开溜，哪成想赵老头吃完饭就蹲在食堂门外抽烟呢，看几个人鬼鬼祟祟的溜了出来，站起身：“跟我走吧几位大爷？”几个人愣了，这是洗干净了再批斗吧？石头舔着脸还贫呐：“赵叔不送了啊，都家里人客气啥？俺们几个自己回了，别送别送。”老赵苦笑不已：“主任安排几位大爷去剃头，公费。”岳老四纳闷道：“没二月二呢？给俺们剃头噶哈？”老赵也不解释，就往粮库大门口走，只说了一句：“主任说不听话的明天全去局里报到。就你们几个下边基层粮库接收了也是去三产种地的货，去剃头还是种地给个痛快话！”几个人马上二话不说跟着老赵出大门奔理发店去了。
理完发才知道程主任不愧是当营长的出身，当兵剃光头是为了适应战场环境，方便处理伤口和不生虱子。几个人清一色给剃了光头，一开始几个家伙还抗议，要发型，老赵搬出老程几个家伙立马缴械投降，敢不配合？谁都不想去下边铲大地去。老赵头带了一沓报纸，每个人的头发都用报纸叠的简易盒子接着，剃完头老赵拿了个小木棍在那扒拉，大牙问：“赵叔你啥玩意丢了？找啥呢？”老赵招手：“来混球，自己看看吧。”几个人好奇宝宝似的全蹲下身看，这一看不要紧，噌噌全蹦出老远！就见那头发茬子扒拉一边以后，报纸空出来的地，密密麻麻全是吃的大肚滚圆的虱子！这是掉出来的，发茬子里还有正在忙里忙外续窝的，虱子卵也是挂满了头发。金三指着大牙说：“我说你晚上睡觉咔咔就是挠呢？养这老些？真么埋汰！”大牙脸都白了鸡头白脸跟金三急眼：“我艹！你扒拉扒拉你那狗毛看看？你比我挠的欢实多了，不信你没有？”师豪拿棍子挨个扒拉一遍，全部都是，都懵了，自己是身上有时候会有虱子，晚上就着灯收拾收拾就灭了，有几个漏网之鱼也是不耽误事，没啥感觉，这老多？看着头皮发麻啊！咋整的？没觉得身上咋痒呢？
其实所说的债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知痒，这是真的，习惯成自然的道理，麻木了。
光棍是个懒散惯了不讲卫生的邋遢鬼，虱子属于光棍的宠物，几个家伙沉迷于赌钱喝酒，几乎是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黑白颠倒的日夜奋战，在酒精的麻醉下根本不知道身上已经被光棍哥的宠物泛滥成灾，这要是带回家就是个灾难！
理发师是见惯了大场面的：“看够没？没看够都包上拿家去欣赏呗？”大牙一哆嗦：“你快扔了吧，太麻贏人了。”理发师呵呵笑着把几个纸盒捏紧了拿起，老赵赶紧用炉钩子钩开取暖的铁炉子盖，理发师一包包的撒进了通红的炉子，头发先融化凝聚后猛地开始剧烈燃烧，伴之而来的是密集的噼啪声，好像年三十的鞭炮。
老赵结了钱，领着几个家伙出了理发店，告诉几人：“都各回各家吧，过了二月二开始正式上班，上班了换回自己的棉袄棉裤，你们的经过火碱水煮了，没有细菌了哈，这些也不知道能不能还有？到时候你们还得给洗干净了，这是主任吩咐的，不能给穿坏啦！损毁了要包赔的。”
几个家伙赶忙答应，老赵头挥挥手回粮库跟主任交差去了。
却说师豪揣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回了阔别已久的家，二十多天没回家，老爷子这顿条稍疙瘩是免不了了，好在军用棉袄棉裤结实，只要捂住脑袋，挺着让他打个够别伤着头就没事，嗯进屋先告诉老爷子这棉袄棉裤是公家财产，打坏了得赔钱的。
进了家门，家里就二姐和老妹在家，二姐见大弟剃了一个铮明瓦亮的秃老亮，吓的赶紧从炕上下来问：“大弟你犯法了被抓了公安局去啦？爸找你不着说回家打折你腿呢，你快吃点饭去大姐家躲躲？”
师豪赶紧说：“没有事二姐，我在粮库跟石头几个玩牌了，没犯法。”二姐狐疑问道：“玩牌咋还剃秃子啦？”师豪说道：“没注意生虱子多了就剃了，俺们几个都剃了，没事二姐，对了咱爸呢？”：“咱爸去何叔家了，何叔要给你介绍对象，今天给咱爸看照片。”师豪赶紧说：“我正要跟爸说我处对象了，二姐爸回来你先给爸透个信？”二姐忙说：“过几天得空我给你说，你先去找点活干干，要不你多天不着家这事指定挨揍。”师豪点头道：“我先劈点柴火，完了再挑水，二姐爸揍我你可拉着点啊！”二姐：“嗯嗯知道知道快去干活。”
师豪赶紧出来奔后院劈柴火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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