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边疆的第二天,我支教的学校是个小学,校长带我熟悉了工作环境和学校之后,今天的事情就告一一段落了,想着下午没有事,就定位了去找昨天张陌发给我的那个位置,离我2.1公里,还算近,心里想:“张陌,记得你说过的噢。”
半个小时之后,到了他工作的医院楼下,我站那里看了看,医院不大,就五楼,在这里应该算好的吧。我走进去问了问护士:“护士,请问你知道张陌医生办公室在哪吗,他才来这一个多月。”护士看着我然后想了想说:“知道,本来像他这种刚来的不会很快留下什么印象,不过因为他真的很负责,每天加班到很晚,有很多棘手的急诊他都是第一个站出来,人很温柔,还很负责,所以刚来一两周,这里的人几乎都知道他,你看我兴奋地说了那么多。”说完转头看向她背后的走廊指着尽头的楼梯说:“从这上去,上二楼后右手边第一个办公室就是他的。”刚说完,她好像看到什么了,对那边一正在下楼的人招手喊道:“张医生,这里有人找你,应该是你女朋友。”我对护士的话吃了一惊,难道张陌对外说他有女朋友了,明明没和我说啊,该不会是在这工作认识的吧。那边张陌远远看过来,一眼看到了护士身后的我,他那眼神是吃惊没错,还是很吃惊,扭头确认了好几次才走过来,到我面前后又上下打量,然后疑惑的说:“思宸,罗思宸,我没认错吧。”我笑着打趣他:“诶,巧了,你认错了,我是你女朋友啊,交女朋友了也不和我说,真不够仗义。”这句话说出口的时候心口有点难受,要是五年前肯定难受死了,不过现在不管那个人是不是我,只要他幸福就好,我来这就是要亲眼看着他幸福。
张陌连忙解释说:“开玩笑,虽然四年没见,我还是认得出你的,变漂亮了很多,差点以为我惹上那个美女了,还有什么女朋友,没有的事。”说完转身对那个护士说:“小张,不是我说你,这些消息哪来的,这么不准,女朋友都冒出来了,都是谣言,千万别信啊。”那个叫小张的护士解释道:“大家都说你有女朋友,不然你这么优秀,医院门口每天都会推满花的。”说完小张就跑开了,不过他还没有女朋友这件事心里还是有点小确幸。
小张走后就剩我们两个人了,他又转头看我,一脸疑惑:“我真没认错吧,心里没多少底,都四年没见了。”
看到他这表现内心哭笑不得,然后对他说:“张陌,你好,我叫罗思宸,初次见面,请多多关照。”接着又说:“错了错了,应该是——好久不见,张陌。”真的好久了,我的愿望实现了,毕业之后真的见了你一面,其实这是一场蓄谋已久的重逢,见到你的那一刻,所有的思念都在一句好久不见里。
张陌大笑说:“好久不见,你真的来体会我说的人间疾苦了,欢迎。”
我一本正经的道:“哟,还记得呢,所以欢送会,哪呢。”
张陌苦笑说:“这边餐馆没我做的好吃,要不今晚去我那,我亲自动手,包您满意,你看如何?”
我想了想说:“你住哪,要是远的话,我周末再去吧,怕晚了明天上不了班。”
张陌:“我住阳光小学旁边,李大叔家。”
听到他说这话,我意识到我们的房主好像是同一个,问道:“是李亚隆大叔?”
张陌立马回道:“是,你也住那?”
我像是解开了什么天大的迷惑,说道:“对,我们竟然是邻居,阳光小学是我教书的地方,我来这里支教,为期三年,三年后有什么变动再说吧。”
张陌好像想到什么似的说:“罗思宸,我厚脸皮地问一句,你还喜欢我吗,你说你是不是还喜欢我。”
我想到过很多种我和他坦白的场景,主动的人的都是我,怎么都想不到先提起这话题的是他,那好吧,早说晚说都是说,我深呼吸了一句:“是,一直都很喜欢”我本来还想说,结果他打断我说:“那你来这也是因为一月份那条消息吧,这一向是你的作风,除了高考那一次。”
我有点疑惑的回道:“是的,不过也有自己的想法,我现在还很感谢你,因为来到这里,我看到了人间那些太阳还没有照到的地方,又暗又苦,也许它们一直在等有人给他们带来光,那些人不就是千千万万个像你和我这样的人吗,之前总觉得太平盛世,人人都能享受安康的生活,到了这里之后我才知道,我之所以这样想,是因为我看不到,浮世万千,能让这些孩子看到光,足矣。”
张陌听完之后,低头看了看脚下,一会儿抬起头笑着说:“这回好了,真的有人来和我体会这人间疾苦了,看到的还不比我少,这应该是个很善良的灵魂,那就让我们一起照亮这太阳还没照到的地方吧,守着它,别让它变成不堪的阴沟——充满邪恶,疾病,痛苦。”说完又抬眼看了看我,问道:“喜欢我这么多年,累不累?”
我没想到他会这么问,一时愣住,猛地摇了摇头说:“不累,一点也不累,可是好像有点苦,但是除了你也没有人有本事让我这么喜欢。”说着说着本来淡定的心情因为他这一句累不累流下了藏了很久的眼泪,够了,这辈子能这样就够了,而且真的很开心人间疾苦,这个人间我可以和你一起努力改变它的疾苦,这是多么幸福的事。
看到我眼泪流下来,他轻声说:“以前也有很多想哭的时候吧,对不起,以后不会了,我想我们是时候改变朋友的关系了,罗思宸,你觉得呢?不然以后我和别人提起你的时候就只能说——以前有个女孩喜欢了我四五年,陪我跑尽了整个边疆,仅此而已。”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我的心颤抖了一下,很多年前相似的话又在耳边回响,我立马看着他认真地说道:“以后你提起我是什么样的我也不会知道,但我不想你因为这一时的感动就这样草率的决定,之前也是差不多的情况,虽然那是很多年的事,不过今非昔比,比起你以后提起我是一个喜欢你很多年的女孩,我更不喜欢你说的是当时没认真考虑,现在后悔了。你知道吗?”
张陌有点失落,不过想着我说的不无道理,然后看着我眼神坚定的说:“罗思宸,这回换我喜欢你好吧,我不勉强你,我等你,今天是你拒绝了我,今天我们久别重逢,我就对你动了心,所以这回换我来,要是四五年以后我还是如今天这般,我们就在一起,好?”
我顿了顿,刚刚流的眼泪明明早已经干了,可我总感觉眼眶湿湿的,心都快被融化了,我已经用尽了全力在克制我想抱住他大哭,然后说清楚我这几年是有多想他的冲动,最后点头说:“好,如果是那样,那我们就在一起。”然后偷偷在心里说:“张陌,我多想现在就改变我们的关系,单相思三四年,那段时间真的体会到了什么叫相思入骨,可我很贪心,我想要你是真的喜欢我,你说这你说这是不是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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