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裂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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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的病房里。
刚刚从手术室里出来的孟涵云，安详地躺在病床上。
赵婉莹坐在一旁，心里悬着的大石头总算是落了下来，看向孟涵云的眼神中充满了自责。
“都怪我，把你也牵扯进来了……”
握着孟涵云的手，赵婉莹的眼角上挂着即将滚落的泪珠。
吱——
病房的门被人推开。
赵婉莹抹掉泪水，回头朝门口望去。
“这么快？”
赵婉莹有些诧异地看着推门而进的陈楚江。
陈楚江不由地愣了一下，随后反应过来，尴尬地笑了笑。
“快吗？我还抽空去买了一份涵云最喜欢的点心。”
说着，便把手中的甜品放在了病床旁的柜子上。
“你跟我出来一下！”
说完，赵婉莹便拉着陈楚江来到了病房外的走廊上。
“黑衣人呢？”
“死了，连渣都不剩了。”
陈楚江淡淡地说道，仿佛这骇人听闻的事与自己无关。
“什么？！”
赵婉莹震惊地看着陈楚江。
突然放大的嗓门瞬间引来了护士们不善的眼神。
“嘘！小点声，这里是医院。”
整理了下心情，赵婉莹这才轻声地追问道：“渣都不剩？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咯~”
陈楚江耸着肩，摊开双手。
赵婉莹看向他的眼神中不由多了几分怀疑。
“既然你这么厉害，为什么不一开始就出手？”
“我……”
最让陈楚江头疼的问题还是来了。
看着支支吾吾的陈楚江，赵婉莹的心里像是被猫抓了一样，心急如焚。
“你什么？快说呀！”
“因为…我也害怕那股力量！”
陈楚江叹了口气，还是说了出来。
赵婉莹不明所以地看着他，焦急地等待着他的解释。
“我的父母，也是死在了这股力量上……”
陈楚江紧闭着双眼，不愿回想起当年的往事。
“诶？”
赵婉莹怔怔地看着他，万万没想到他还有这样的经历。
“所以…对不起！都是我害了涵云！”
陈楚江低下头，深深的愧疚感让他不敢直视赵婉莹的眼睛。
“啊？不！不怪你，是我…是我害她牵扯了进来……”
回过神，看着眼前的陈楚江，赵婉莹赶紧把责任揽在了自己身上。
“说起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我到现在还是一头雾水。”
“这个嘛…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相遇的那个小胡同吗？”
赵婉莹意有所指地问道
“记得啊，那三个混混？”
陈楚江诧异看着赵婉莹。
“当然不是！”
赵婉莹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接着说道。
“那天，我走在路上，感觉被人跟踪了，于是就空间跳跃到一个角落里观察了一番。”
“是那个黑衣人？”
赵婉莹点了点头，接着回忆道。
“嗯，确实是他。失去了我的踪迹后，他就朝着那条小胡同里跑了进去，于是我也跟了进去。”
“可是他为什么要跟踪你？变态跟踪狂？”
陈楚江满脸疑惑地问道。
“当然不是！那天我离开胡同后又追了上去，最后还是跟丢了。”
赵婉莹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顿了顿就着说道。
“就在前不久，他又出现了。于是我赶紧跟了上去，一直跟到一间废弃的厂房里，当时有些大意了，左肩中了一枪。”
赵婉莹指了指自己绑着绷带的左肩。
陈楚江恍然大悟，随后问道。
“所以，这就是之前你没有拿走信箱里漫画的原因？”
“对……”
赵婉莹像是突然反应过来，睁大了那双犹如蓝宝石一般的眼睛。
“等等！那这样说的话，那天你突然问我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也是因为看到了信箱里没有被取走的漫画？”
“对啊，不然呢？”
“我还以为……”
说到一半，赵婉莹红着脸低下头，再也不好意思说下去了。
“你以为我跟黑衣人是一伙的，所以才会知道你出事了？”
联系上赵婉莹之前在公园时说的话，陈楚江一下就猜到了事情的原委。
“诶？嗯…差不多吧……”
被人猜到了心思，让赵婉莹的脸不禁又红了几分，不由自主地瞟向一旁。
“……”
走廊上，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
“那…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涵云这边…你帮我跟她说声对不起可以吗？”
陈楚江透过门上的玻璃，看着病床上的少女，一股深深地内疚感再度袭来。
如果当时自己没有犹豫的话，或许…她就不会受伤了吧？
“嗯……”
赵婉莹低着头，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回答道。
收回视线，陈楚江对着赵婉莹微微颔首，随后就准备离开。
刚走出去没几步，又对着身后的赵婉莹说道。
“对了…之前打工的餐馆最近人手不够，之前又受了老板很多关照，所以…我最近可能没时间帮你买漫画了。”
“诶？”
赵婉莹转过头，怔怔地看着陈楚江的背影。
嘴唇欲言又止地张了张，最后还是合在了一起。
“嗯。”
没有回头，陈楚江径直走进了电梯。
在电梯门即将关上的刹那，赵婉莹的声音缓缓送了进来。
“对不起！”
……
回到家里，陈楚江躺在床上，举起右手挡住刺眼的灯光。
“对不起…吗？”
闭上眼，曾经的一幕幕又浮现在脑海里。
小巷中紧张害羞的脸红，为了达成合作时咬牙切齿的妥协，甜品店里滔滔不绝的剧情讲解……
记忆碎片划过陈楚江的心房，伤口上溢出来的却是令人陶醉的甜蜜。但是……
“还是说…这一切都不是巧合？”
“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好装的！不用他送，我现在就给急救中心打电话！”
这些话语宛如一根尖刺，狠狠扎进了陈楚江的心房。
牢牢地嵌在上面，让那些甜蜜无法涌出，只剩下钻心的刺痛。
病房里。
赵婉莹坐在凳子上，眼角处还残留着几滴泪花，目光呆滞地看着病床上的孟涵云。
“涵云，你说…他会不会原谅我？”
处于昏睡中的孟涵云自然不可能回答她。
赵婉莹抬起头来，看着窗外渐渐泛白的天空，眼神愈发的迷茫。
与陈楚江的相遇、相识，像是幻灯片一样从透明的窗户上闪过。
嘀嗒！
不知不觉中，一滴泪水从她的脸颊上滚落。
不甘地碎在了地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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