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乡情

青山连绵,竹海起伏,一条公路在山谷中蜿蜒,一条小河若即若离地伴着公路。浙西的一个小村就在路旁依山而立,好像的怕河流和公路的狐寂,在青山间相随十几里地。

刘铭畅就在这个小山村出生,成长的。而今已过儿立的他站在自己屋后的半坡半平的小山道上望着前山,望着前山下的小河,望着小河边的公路,还望着自己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路旁的村庄。在狭长的山谷间,各年代建造的房屋无序的盘在山坡上,老旧的屋顶一片一片,零星的鲜红的新屋顶显得是那么的亮眼,像极了星星之火。

刘铭畅时而呆站,时而呆坐在小路旁的石头上,想着他自己自幼丧父,都是母亲和姐姐把他拉扯大。因家里无男劳力,在乡间邻里的照顾下,虽然清贫但也能温饱。姐姐也早早的出去干活,只有自己一直读书读到了大学。90年代的大学生还算是娇子的,所以刘铭畅也是母亲和姐姐的希望。

姐姐因为早早的就出去做事,也在刚满十九周岁嫁人了。她们现在一家也挺好,女儿都已经长大成人了,还有一个儿子在读小学,两个人相差着十来岁。姐夫是个地道的农民,很勤劳,家里的生活相对农村的情况也还过得去。

一阵风吹过,带着淡淡的油菜花香味,刘铭畅才回过神来,向身后望去,满山坡的油菜花,伴着风成了花的波浪。再往上,半山坡以上是一片片竹林,“风过万杆斜”,传来“哗啦啦”的好一会地声响。三月的春风带着一股香甜的味道,刘铭畅深吸了一口,感觉无比的畅快。在家闷着两天了,今天才有点回过神来。

这次从市里一个人回家,刘铭畅妈妈看到他的情绪低落,不敢多问什么。只能时不时地对刘铭畅说说村里的人情事故,一日三餐好生地给他做好吃的。刘铭畅失业了,又一次失业了,回村时连他老婆童欢都没告诉。在童欢打来电话,刘铭畅才和她说,自己回老家了,想在村里静静,好好想想自己将来做什么。

自从工作以来,刘铭畅已经记不清楚自己换了多少工作了,他是的实在人,性情又直,在当下的社会市场环境下以他的性情,适合他的企业适合很少。不是企业辞了他,就是他的观点和领导起冲突,自己不干了。

这次又是因为公司苛扣一个员工的工资,和老板吵翻了,他这个办公室主任就一气之下炒了老板。

这个老板不太地道,当初说好的年终奖金拖到年后再发,今年普通员工拖到三月底才发,一个员工迟到两次竟然要扣上一年的年终奖。当这个行政命令下达到办公室时,刘铭畅这个办公室主任就去同老板理论。

“方总,这个员工怎么要扣上一年的年终奖啊,这样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这事就这样定了。”

“这事我没办法执行下去。”

“什么,没办法执行,那我要你这个办公室主任干嘛!”

“公司不能做这种乱扣员工奖金的事吧,如果一定要执行,我就辞职不干了。”因为这个公司经常发生这样的事了,这次刘铭畅动真格了。

“辞职,好啊。”

刘铭畅就这样潇洒地辞职了。

想想这次的离职,他也不后悔,也不是因为这事心情不好的。现在刘铭畅还没有小孩,家里还依旧过得紧巴巴的,这才让他心里很难过,悔恨自己没本事,没能让身边的亲边过上好日子。特别是愧对他妈妈对他的希望。村里为数不多的几个考上大学的都在外面买房定居了,刘铭畅还在市里飘着。想到这些,他就想哭。

太阳还在明晃晃照着,刘铭畅想到这么些心里就多了些阴霾。带着香味的暖风吹在他身上, 依然解不开他那沉重的心扉。“老实人,在这个社会就不能出头了。”他心里反问着自己。

在他村里,和刘铭畅一起上小学初中的伙伴们中,一些学习差,调皮捣蛋,走夜社会也是游手好闲到混混的几个人,现在都人五人六的,成为村里先富起来的一批人。像刘铭畅这样读了书,还在生活的底层挣扎的在村里也是唯一了,还有一些平时老实的更不用说,生活的还不如刘铭畅。这样老实的人在他的伙伴中占多数,也是村里的多数人。刘铭畅想,这个时代老实人就活该受穷吗?勤劳不能致富不应该是社会的主流,现在这些社会现状,一定是社会经济发展的一个短暂时期。他相信随着社会进步,这样的情况一定会被改变,勤劳的人一定能过上更好的生活。

不知不觉太阳已经移到山顶了。这时,电话铃声响起来了,他拿起他用了多年诺基亚,是谁打来的。

“怎么,玩得没边了,不找工作了,这么多天了……,可以回来了吧。”刘铭畅一接起电话,就听到老婆童欢好一阵的质问。

童欢是刘铭畅以前的同事,比他小八岁,种种因素两人就走到一起(后章,然后自然就结婚了。以前刘铭畅也谈过恋爱,但就是没个结果,到了二十八岁碰到了欢,才很是自然就结了婚。在刘铭畅来看这就是缘分,这就是上天注定下来的他的老婆。欢也是实在人,而且性子很急很燥。

“今天都周五了,周日我再回去。要不你周六也过来,周日我们再一起去市里。”刘铭畅温和地说道。

“好个刘铭畅,你的意思,还要我去接你才来是吗?你搞得好像是我把你气回去的,要回来就回来,不回来就别回来,我不去。”欢气呼呼地说道。

刘铭畅赶紧接过话,说:“我不是这个意思,周日我就回去了。”

刘铭畅说完挂了电话,现在也没心情看风影了,小心地踩着菜地间的小道回去了。

刘铭畅的家是六十年代造的到现在已经四十年了,三间土房再加一间厨房,厨房是后来用石头垒的,虽是土房,但他妈妈是个爱收拾的人,家里收拾的干静整洁,很是温温馨。他刚进家门,就闻到了炒菜的香味。他刚走进厨房,就听到他妈妈说:“畅,回来了,刚才旺才来找你了,你不在,我让他晚点再过来。”

刘铭畅看到他妈妈正在炒菜芯,旁边的小火炉上还炖着刘铭畅最爱吃的芋头。他来不及和他妈说话就拿起筷子就来吃。

“小心烫,慢点。”他妈妈温暖地笑着说道。

“妈,这芋头熟了,真好吃!”刘铭畅边吃边说。

刘铭畅妈妈熟练地把炉上的芋头端上桌,青菜也烧好了,“畅,快去洗手,吃饭了。”

刘铭畅去洗手,回来,桌子上还多一盆炖肉,也是他喜欢吃的。他这几天在家虽然心绪不佳,但胃口都很好,因为他妈妈总是做他爱吃的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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