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北京师大附中。

初升的太阳,洒在被雨水打过的叶子上,随风摆动,摇摇曳曳,一片宁静祥和的景象。

夏寒壁与林霁雪坐在凉亭内的看书,凉亭外的梨花也充满着蓬勃的朝气,在春风的吹拂下,跳跃着、舞动着,洁白如雪,银光闪闪。

“二位同学在这里看书,简直就是一幅画呀!”

说话的人正是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的少年,那人正是贺望笙,他一身黑色学生装,身量不矮,黄白色的脸色,瘦,可是不显得苦弱。眼角有些吊起来,要是没有永远含笑的大眼睛,他的面目就有些可怕了,一条不很高的鼻子,脸型不胖,看着高矮正合适,嘴唇往上兜了一点,和他笑眯眯的眼睛正好联成一团和气。

他身后携着一个女生一同来到凉亭内,那女生正是他的青梅竹马张以墨,齐刘海的齐耳短发,瓜子脸,细长的眼睛配着有些英气的双眉,嘴不大而红润,皮肤白净而细腻,身材修长,嘴角挂着微笑,看起来神采奕奕。

张以墨调侃着贺望笙说:“一天到晚油嘴滑舌,说话放正常一点!”

贺望笙仍然振振有词,道:“我哪里说错了,两个好看的女生在凉亭内看书,不就是美如一幅画吗?”

“你们俩就不要再斗嘴了,谁不知道你们感情好呀!”夏寒壁看着这对青梅竹马,一脸笑容地说道。

贺望笙看向夏寒壁,道:“夏寒壁同学,听说你们俩经常去清华学府图书馆参加学生会议会,都讲些什么,我十分好奇。”

夏寒壁忽然蹙眉,“此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张以墨不快不慢解这说道:“就是偷偷跟着你们才知道的!”

林霁雪睁圆了眼睛道:“你们跟踪我们!”

贺望笙道:“就是好奇你们每天去清华学府做什么,感觉你们好像在讨论什么大事件似的。”

夏寒壁笑道:“你要是好奇,今天放学后跟着我们去不就知道我们做什么了!”

贺望笙看向张以墨,两人看上去好像计谋得逞似的,两人不禁扬起嘴角。

贺望笙转眸看向夏寒壁她们,笑道:“那就这么定了!”

清华学府图书馆,来了许多不同学校的学子,学生会上讨论异常激烈。

清华学府学生会**吕星瀚坐在长条桌上正中央的位置上,凝声道:“汪精卫与蒋介石联合发布禁止排日命令,听说日本已经着手全面实施分离华北,再这样下去,我们的中国真的会成为日本人的中国!”

“华北是我们中国的领土,我们决不能让给日本人!”来自于东三省的十七岁少年戴秋山满腔怒火地说道,他也是北京师大附中的学生。

“如今民国政府软弱无能,我们该怎么做才能保卫华北?”北京大学的学生彭涛说道。

吕星瀚道:“同学们,如今华北形式紧张,为了持续关注华北事态发展,为了更好地组织各位,让大家第一时间了解事态的真相,我们在此次集合会中,公推出十余名学生会干事,一边联合北平各大高校,采取一致行动,大家欢迎!”

十余名学生会代表分别是李明朱,庞新月,郭明秋,姚依林,彭涛等人。

李明朱作为学生会干事代表发言:“今日,大家公推我们几位为干事,我们即觉得兴奋也觉得惶恐,深感肩上责任之重大,但请各位相信我们,我们必定不如使命,全力而战,誓死抵制日本,保卫华北!”

夕阳西下,湛蓝湛蓝的天空浮动着大块大块的白色云朵,它们在夕阳的辉映下呈现出火焰一般的嫣红。

夏寒壁他们四人从清华学府走出来,贺望笙一脸感概,“我现在才知道我们的中国的现状,华北若是分离出来,我们的古城北平就变成了日本人,中国几百年历史也会化为乌有,我们一定要保护中国领土完整。”

夏寒壁点头道:“华北地区相当于我们中国的七分之一,可想而知日本人的野心有多大,我们必须想办法应对日本人,绝不能让日本人阴谋得逞。”

贺望笙扬唇道:“看来像我这种只读圣贤书的人要多去了解国家的情况,多去看看中国,不能让自己一无所知。”

张以墨看向贺望笙,道:“所以你以后要多出去外面转一下,不要埋头在家里死读书!”

“读书当然重要,不过国家更重要,这个北平学生会成立非常有意义,我们日后还能过来吗?”贺望笙看着夏寒壁问道。

夏寒壁点头道:“只要是中国爱国人士,都可以过来!”

“那我们明天再来这里!”

贺望笙与张以墨一同往左一个方向走,而夏寒壁与林霁雪往另一边方向走去。

大地沐浴在余辉的彩霞中,人们三三两两地在街道上漫步,晚风徐徐地拂送来一阵阵花木夹杂的幽香,使人心旷神怡。

夕阳虽好,可是眼前的景色却不好。

穷人家的孩子哭天喊地,虚弱的老人啃食着垃圾,富人家的小孩坐在车里吃着三明治,漠然地看着这一切。

夏寒壁看着眼前的一切,淡淡地伤感袭来,“虽然现在已是民国社会,可是我们中国依旧贫穷,加上被外国人欺负,简直就是雪上加霜。”

林霁雪安抚道:“如今虽然贫穷,被外国人欺负,但我相信中国日后会繁华强大起来,这么多年来我们中国屹立不倒,就算是八国联军之后成为半殖民地,可我们中国依旧存在于这个世界上不可磨灭的一角。”

夏寒壁转眸看向林霁雪,淡淡一笑,“这句话不像是你说的话。”

林霁雪扬唇笑道:“总不能每次都是你安慰我吧,偶然我也可以安慰一下你。”

两人一同走到了使馆租界搬运站里,忽然听到了一阵吵闹声,她们往那吵闹处看去,只见一位监工用鞭子抽打着腿上流着血的老丈人,一位衣衫褴褛的少年上前阻止,劝说不住也惨遭监工的毒打。

夏寒壁看不下去,小跑上前用力推开那名监工,挡在老丈人与少年身前,“你住手,你没看到老丈人的腿受伤了吗?你一点都不体谅,你还欺负他,你还有人性吗?”

监工警告道:“同学,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否则我的鞭子不长眼!”

老丈人不想眼前的小姑娘惹上麻烦,抬头对她道:“小姑娘,我没事!千万不要因为我的事惹上麻烦了!”

夏寒壁垂眸看向老丈人微微一笑,而后看向监工面不改色,“这里是中国,不是外国,你在这些外国人面对打中国人,你不是让外国人看笑话吗?”

监工脸上露出为难之色,“我也是奉命行事,今日的货一定要搬完,不然我也要挨鞭子。”

夏寒壁明白监工的难处,温言道:“大家都是中国人,我不想中国人为难中国人,那位老丈腿受伤了,我希望你能够体谅一下他,现在国难当头,我们中国人更应该团结一致,互相帮忙,互相体谅。”

林霁雪走了过来扶起了老丈人,看向好友道:“寒壁,我们一起帮忙吧!”

夏寒壁看着她点点头,随而看向监工,“我们帮老丈一起搬货,这样就不影响你们的进度吧。”

监工道:“这可是重货,你们两个小姑娘行不行呀,可不要在这里给我捣乱!”

夏寒壁勾唇说:“你看不起我们女儿家呀?我们两个女孩搬一袋,我就不信搬不了!”

两人一同搬一袋米袋,的确很重,她们使劲吃奶的力气才能搬起来……

夏寒壁与林霁雪全身脏兮兮地坐在木箱上休息,两人额头上都冒着细小的汗珠,脸上都洋溢着好看的笑容。

站在不远处的少年看着夏寒壁脸上的笑容,心里一篇柔软。

老丈人上前道谢,“两位小姑娘,多谢了!”

夏寒壁嘴角上扬着美丽的弧度,“老丈千万不要客气,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林霁雪发现老者腿上的伤口依旧有血丝流出,拿出帕子给他包扎好,老丈人见状阻止道:“使不得使不得,会弄脏你的帕子的!”

林霁雪莞尔一笑,道:“只是个帕子,老丈您的伤口才是最重要的!”

面对小姑娘的热心,老丈人不禁感动地红了眼眶,让他想起了因饥饿去世的孙女。

夏寒壁无意间发现某个目光,她转眸望去,是那个帮助老丈人的少年,他脸上满是灰尘,皮肤看起来好像很黝黑,可他那一双眼睛确实十分明亮清澈,脸上还有清晰可见的鞭伤。

夏寒壁起身向少年走过去,少年见她慢慢走近自己,有些不知所措,别过眼不看她。

夏寒壁取出帕子踮起脚尖擦拭着少年脸上的鞭伤血迹,少年马上手惊后退了一步。

见他如此慌张的反应,夏寒壁嘴忍不住扑哧一笑,“你脸受伤了,我帮你擦一下!”

说完,夏寒壁向少年走近一步,拿着帕子再次轻轻地擦拭着他脸上伤口的血迹,然后从书包里拿出药膏小心翼翼地给他抹在伤口上,“这样应该不会留下伤疤,这个药膏对伤疤很管用,留给你。”

夏寒壁将药膏放在少年的手上,再仔细看着少年,觉得他有些眼熟,“我们是不是见过?”

少年凝视着她,夕阳下的她,五官精致,气质出众,绝对漂亮的五官加上窈窕的身材很是赏心悦目,他陡然摇摇头。

“可能是我记错,请不要在意!”

说完,夏寒壁转身向林霁雪方向走去,少年看着她纤细的背影,忽然扬声道:“谢谢你!”

夏寒壁转身看着他,露出一个很温馨的笑,嘴角的弧度非常好看,眼神充满着关爱,让人无法移开。

第一次见到她就被深深吸引,如今再次遇见,便是深深的沦陷,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萦绕在少年的心头,无法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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