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麻雀落下又飞去,不留下脚印(一)

“坐我左边的那个女孩,你认识吗?”我在就寝前无意有意地问了黄元华一句。

“呦,那不是傅叶文吗?你该不会想。。。”他露出邪恶的笑容。

“问问而已,别想多了。”我尽量让自己表现的自然,脑子里又想起了那天早上的一幕幕:她的微笑,她的话语,她的容貌。

“冉,无论你做什么,小心一点。”黄元华给了我一个眼色。

我依然沉浸在我的回忆里,黄元华的话似耳边风左耳进右耳出,现在想想我真应该好好问问。

第二天早上,下起了朦朦胧胧的小雨,很庆幸这小学校没有体育场,我也免去了早跑的折磨。

提前吃好早饭跑到教室,我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教室里明明很暗,一个人也没有,我却没有开灯,乌云笼罩着的天空透不过一丝丝阳光,玻璃珠一样的雨敲着玻璃,声音也像琉璃碰撞般清脆。我一直喜欢一个人静静的待在雨天的室内,这样我的心才能静下来,心静下来的感觉很舒服,嘴角总是止不住的上扬,新环境带来的不适应也统统忘却了。

门开了,我警觉的竖起耳朵,用余光看了一眼门口,就像我心中期待的那样,进门的是傅叶文。我听见她径直走过来。她的脚步很轻,能听出来是橡胶材质,像是为了不打扰某人一样故意踮起脚尖走得很快,我看是我想多了。她拿起了打上的凳子,凳子对于她来说可能有点重,因为我听到了金属与木头碰撞发出的声音。接着她似乎拉开了书包的拉链,从里面拿出了一本书,又打开了铅笔盒,拿水笔的时候把水笔不小心弄到了地上,发出了乒乒乓乓的声音。于是我很快的弯下腰帮她捡了起来。

我的速度很快,她都来不及反应。当我把水笔递给她时,她又露出了那难以忘怀的笑容:嘴咧的大大的,像是八月甘七的月牙,牙齿整齐洁白,与红润润的可人小嘴彼此烘托;酒窝粉粉的,眉头是因为高兴而皱起来的,厚重的眼睑把两只水灵灵的大眼睛衬的更大了。

“谢谢你。”傅叶文看着我说。

“没事。。。你为什么不开灯啊?”我最擅长的就是装冷静,虽然内心因和女孩子讲话而感到喜悦与兴奋,但我的脸上没有一丝波澜。

“啊,我喜欢静静的雨天,别看我们平时管得很严,老师一走就无法无天啦,很吵的。”傅叶文说话的时候不拘谨,落落大方。

“真巧,我也喜欢雨天。”我像是抓住了话题,恨不得多说几句。

“嗯。”傅叶文答道。

我等着她的发言,她却不说话了。我有点失望,转过头,才发现她已经开始自己做起了作业。

“行吧。”我暗自嘀咕道。

“喂,怎么没人开灯啊?”第三个进教室的黄元华如此大声说道。之后,教室里的人就慢慢多起来了。

上课了,负责教这个班数学的是解老师,解老师是这个学校为数不多管理宽松的老师,她喜欢上自习,因此很受同学们喜欢。

“同学们,我们今天来上全等三角形,那么什么是全等三角形呢。。。”解老师上的课不吸引人,但也不让人厌倦。我认真的听课、记笔记,因为我的经验告诉我想要在一个崭新的环境树立起威严就必须要先用好成绩来证明自己,更何况我从前就是个理科生。

突然,一张黄色的便利贴盖住了我的笔记本,我震惊地抬起头,老师背着我们在写板书,前桌的黄元华在打瞌睡,后桌不坐人,于是我右转,果然,这便利贴和她的是同一品牌。

惊喜又激动的翻过便利贴,跟我想的一样,果然写了字:“市一中的生活是怎么样的啊?”

我蚌埠住了,咋谁都来问我市一中的问题?即使对方是傅叶文,我也有点恼怒地在便利贴的另一面写上了这几个大字:“问你妈”。这触到了我的底线,我是个有则的人,我不能忍。

我一边把便利贴贴了回去,一边用余光看着傅叶文。出乎意料,她没有生气,又是那看不厌的微笑。

很快我又收到了另一张便利贴,上面写着:“哈哈,真可爱啊你,我没有伤到你吧?每个人都有些不好的回忆不是吗?”

恼怒的感觉马上就烟消云散了,在她之前可没有人那么贴切的考虑我的感受,对我而言,这是首次的与他人的心灵的面对面。

“不愧是你。”我回道。

“哈哈哈。”她写道。

没有声音的笑声像是真的一样传到我耳中。

“好好上课。”我是这么回的。

“真是好学生。”她轻轻地说道。

下午的饭后时间,学校人道的给了我们三十分钟。

我吃完饭走出食堂,正是早秋的黄昏时刻。我漫步在长满狗尾草的过道里,与黄元华碰了个正着:"嗨,元华,我拜托你个事。"

黄元华老懂我了,开口就是:“懂,我把我的qq给你,回家私发你。”

又是那邪恶的笑容。

黄元华走了,我也没有回寝室休息的兴致,于是提前回到了教室。傅叶文还没有来,我想她可能是在洗头吧,果然过了一会儿她就披着湿漉漉的散发过来了。傅叶文总是扎着马尾,第一次看见她散发的样子,楚楚动人。我竟有些激动,深呼了几口气后,才回过神来,全神贯注地做起了数学作业。

该死的寄宿学校,熬了整整六天,可算熬到了星期五。

回到家,我一下扑在床上,拿起手机,打开qq,关上房门,一套动作行云流水。接着加了黄元华的qq。

“你的好友请求已通过。”

“可算是等到你了。”

“快给我,废话少说。”

“喏,(一串数字)”

“谢谢了。”

我打开添加好友,粘贴,出来了一个账号,头像是某个动漫人物,名字就更二次元了。点进去,是她的自拍,我像是做贼一样,偷偷地保存了下来,再添加好友。

“你的好友请求已通过。”

“谁啊?”

“奚冉冉。”

“诶,你怎么知道我的qq号的啊?”

“咳咳,我有线人。”

“。。。找我有什么事吗?”

“明天天气怎么样?”

“挺好,晴天。”

“看电影去吗?听说蔓薇又出新电影了。”

“好啊,我叫几个人过来,刚好明天我正要去看,下午三点电影院大厅见。”

“行,那晚安。”

“晚安。”

成功啦?!第一次邀女孩子出门就这么成功,我赶紧去找黄元华:

“喂!宝!我邀到了!明天和她去看电影!”

过了一会儿,他才回我:

“恭喜,那找我干嘛?”

“陪我去。”

“?”

“陪我去。”

“什么怂货,带女生去看电影还要别人陪。”

“我第一次,陪我嘛。”

“。。。行吧”

“OK,明天下午两点电影厅见。”

有一说一,星期六确实是少见的晴天,大太阳烈烈的照着。

我提前一个小时就和黄元华一起到了电影院大厅,黄元华一坐下就玩起了手机,我没有那样的兴致,只是看着大厅入口。心中小鹿乱撞,空气中散发着荷尔蒙的气息,我在等什么呢?

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我的视野里:一位身穿白色连衣裙的少女戴着稻谷色草帽向我走来;连衣裙的上身紧束,少女曼妙的身材一览无遗,微微挺起的酥胸,纤细可爱的v型腰,身体巧呈黄金比例,双肩露出的锁骨叙说着道不尽的优雅;连衣裙的下摆宽大,透过薄薄的一层轻纱,雪糕色的诱人绝对领域若隐若现,小腿是恰到好处的肉感,强壮而丰满;倾国倾城的美丽容颜我不会认错——来的正是傅叶文。

傅叶文的身后还跟着两个女生。一位我认出来了,是我开学第一天在教室见到的第一个女生,矮矮的,尖鼻子。另一位却是面生,戴着眼镜,脸圆圆的。

“嗨,奚冉冉。嗨,黄元华。”她热情地向我们打招呼。

“嗨,嗯——,傅叶文,这几位是?”我问道。

“哦,她们是我的朋友,最矮的这个小学生是康娉。”傅叶文说。

“我不矮!”康娉努了努嘴。

我尴尬的笑笑。

“戴眼镜的这位是米婉汀。”傅叶文接着说。

“嗨。”米婉汀冷冷地说了一句。

不愧是年级第一啊,气势就不一样,我有幸看过上届期末考试的成绩。

三位女生在我身边坐下,各自玩起了手机。

气氛对我而言有点尴尬,于是我提议道:“有人想吃爆米花吗?”

“帮我带一桶,人都齐了,我现在去买票。”说话的是黄元华,但我等的不是黄元华。看三位女生没有什么反应,我苦笑了一下,帮我的好兄弟买了满满一大桶焦糖味爆米花,拿起几颗使劲嚼了嚼。

当我拿着爆米花回到位置上时,黄元华刚好也买完了票从前台回来。他把连在一起的五张票撕开,心有灵犀一般的分配了位置。不愧是我的好兄弟,特意告诉我,把我的位子排在傅叶文旁边,我在qq上告诉他:“小心行事,我和她只是朋友罢了。”

他给我回了个滑稽脸。

电影很快开始了,我坐在傅叶文旁边,康娉、米婉汀坐在傅叶文左边,黄元华坐在我右边。

电影就是老套的英雄拯救世界的故事,没什么看头,特效却真的很不错。

特效再好看,也没有傅叶文好看。

第一次和同龄的女孩子保持如此近的距离,我浑身的血液仿佛暴雨季节的亚马孙河一样奔流不止,坐立不安,时不时转头看看她,她全神贯注地看电影,眼睛大大的,表情呆呆的,好可爱。

看完了电影,电影讲了啥我只能模模糊糊地记住一点,毕竟真实目的已经达到了。

走出放映厅,我“随意”地问了傅叶文一句:“那个,有时间吗?吃个饭?我请?”

“啊,抱歉,我没空,下次吧。”她很为难地说道。

“OK。那再见。”我像一个苦涩的失败者一样,看着她先我一步离开。

“再见。”

“bye。”

“宝,明天见。”

剩下的三人纷纷向我告别。

我强硬地挤出微笑:“再见,各位。”

很难相信一个月就这样飞快地过去了。

天驰几乎夺去了我的90%空余时间,我这才意识到这所学校受人唾弃的原因:它会通过让你一天天的重复学习来杀死你的精神。这学校里主要可以分为三种人,一种是努力学习,在法律法规范围内不择手段的人;一种是自暴自弃,厌恶学习的人;还有一种呢,就是像我这样为了不惹麻烦迎合老师的人。我在市一中的一年可没少学怎么在新环境中立足。

月考就要到了。也许在旁人的眼里这只是普通的测验,但对于我而言,这是证明我实力的一次机会,甚至比中考都重要。

考前的一个星期我努力复习,把傅叶文什么的抛之脑外。我的突然改变有点让她惊讶,此前她可是经常来找我谈天的,我对学习的认真可能吓到了她。

“坏了,连冉冉奚都魔怔了。”自习课上她给我传了一张便利贴。(一下对话全部发生在便利贴上)

“嗯?”我疑惑。

“终于跟我说话了冉冉!”

“嗯。”

“冉冉,你为什么喜欢用钢笔写字啊?你家里肯定很有钱吧。”

“习惯而已,我家里没什么钱,我爸是卖海鲜的,前些年刚有了自己的一艘船,我妈是家庭主妇。”

“哇,其实我家里也刚买了船,就是那种小渔船,我家里的收入也还好,一年十几万吧,然后平时也不是很奢华的。”

“你有没有哥哥弟弟什么的?”

“啊,我是家里的独生子女,有几个表哥表姐,所以家里的人都挺关心我的,你问这个干什么呀?”

“我也是独生的,但是我只有男性的同龄亲戚,我好像要一个姐姐妹妹啊,欸。”

“没关系啊冉冉,我可以当你姐姐啊!”

我脸上紧绷的肌肉马上就放松下来了,嘴角不自觉的上扬。

“开玩笑,我三月生的,你那个月生哒?”我问道,毕竟傅叶文的身高只到我的额头。

“十二月。”

“十二月的还想当我姐姐。”

“哈!其实是前一年的十二月。”

“好贱啊你,别开玩笑,我不要你当我姐姐。”

“哈哈哈!”

“别笑。”

“你人真好。”

这句话就像是绞刑架上的粗麻绳一样卡住了我的喉咙,我没学过这种特殊情况的应对方案,这是告白吗?我把脑子里的信息库翻了个底朝天也找不到最优解。

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回?没人教过我啊!

沉默良久。

“嗯。”这就是我的答复,但我却没听到傅叶文的回话。

转过头去,她已经开始复习了,我笑了笑,也埋进了书海。

“喂,月考成绩出了,冉冉你不去看看吗?成绩在教室门口那贴着呢!”饭后时间,我呆在寝室里吃零食,老王兴冲冲地跑进寝室说道。

“卧槽真的?我去看看。”我飞速夺门而出。

跑到教室门口,人是挤了里一圈外一圈,还好我比较高,远远地看见了排名:

第一名:米婉汀(不愧是学霸)

第二名:贾流舫(好像就是开学第一天见的那个高瘦的男孩)

第三名:康娉(意料之中)

第四名:林梓庵

第五名:奚冉冉(终于到我了!考的还不错。)

看到了我想看的,但我还在寻找。

终于,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我看到了:

第十一名:傅叶文

我沉默了。也许对于一个女生而言,成绩不是那么重要,但我还是想帮一下她。

我细细的分析了她的成绩,果然,是个文科生。理科平平无奇,文科却很突出,文科好的人理科提分是不难的,一个想法在我心中萌生。

放学后,当别人都赶着回寝室时,我叫住了正要起身离开的傅叶文:“傅叶文!”

“嗯?”她转过头来。

“你理科方面要是遇到困难的话可以来找我。”我终究还是没有勇气说出那心中的伟大计划。

“嗯,谢谢,我会的。”她还是走了。

我真是个懦夫,偏偏这时候害怕。我比谁都了解自己,我只是想和她多说说话而已,我真是下贱,还编个这么无语的理由。

一回到寝室,剩下的七个室友刷刷地转向我。

“冉,你福气真不错啊!”

“冉,没想到你刚过来还不到半个学期就钓上了一条大鱼!”

“啊,什么?谁?发生什么事了?”我懵了。

“嘻嘻,今天你放学的时候,咳咳,懂的都懂。”老王一脸坏笑。

出事了,我就知道会有这一天,我总是这么的粗心,竟然忘了放学时身边还有人。

饺子煮久了不捞出来,总是会露馅。

“你该不会喜欢她吧?”老王接着说。

这句话好似打了个霹雳,深深的刺入身上的每一根神经,像鱼叉一样钩住我的心弦,我明白在这种场合想要找出一个合理可信的理由的难度不亚于在纽约的双子塔之间走钢丝,稍有不慎便会粉身碎骨。

“你把握不住的,冉冉。”我暗自对自己说。我知道以我的情商是很难糊弄过去的。

但我想起了伟大的齐贝林先生说过的话:“人类的赞歌就是勇气的赞歌,人类的伟大就是勇气的伟大!”

我不回,我必输!我回了,还有一丝希望!

“各位安静一下,我宣布个事。”在10086种方案中,我得到了最优解。

“你终于要说了。”潘常说。

“你终于肯说了!”老王说。

“你真的要说吗?”黄元华问。

“说呀!”剩下的人一个劲瞎起哄。

“我要当爸爸了。”

我想我当时可能是疯了。

寝室里安静了整整几分钟,没人说话,没人动,静得可以听见苍蝇的嗡嗡声。

“冉,你脑子坏了吧?”潘常露出鄙夷的神情,就像我是什么变态一样。对不起了傅叶文,为了你,我只能这样编了。

“我每天都对她冲,冲出来塞抽屉里,我甚至还偷喝她茶杯里的水”我决定扯淡到底。

“停停停,不至于不至于啊,冉,我知道你有秘密,我们不说了,你正常点行吗?别恶心人。”黄元华看不下去了。

我很正常,我只是走投无路而已。因为我的冒失,我把尊严丢了,我把2208的和谐破坏掉了。

我取得了最终的胜利,但口中却是失败的苦涩。

深夜,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一号床那位大哥呼噜打得很响,猜测舍友们应该都睡着了,因为没有人抱怨呼噜声。

我闭上双眼,冥冥之中耳边好像传来了傅叶文温柔的呼唤:“冉冉!冉冉!”

“对不起傅叶文,我肯定是个人渣吧。”我对着那想象中的傅叶文道歉。

“冉冉!冉冉!”声音愈发的真实了,好像傅叶文真的就在我的身边。

我睁开眼,一张大脸盖住了双眼。

“卧槽,老。。。”我吓得叫出了声。

“嘘。”他用食指压住我的嘴,“冉冉,悄悄告诉我,你喜欢傅叶文吗?”

我真的喜欢傅叶文吗?这个问题我也问过自己很多遍。

傅叶文会跟我讲自己的心事,会把她的喜悦分享给我,会主动找我说话。她不讨厌我,她还觉得我人很好。她很漂亮,成绩不差,人缘也好,是那种一眼就能让人产生好感的人。跟傅叶文说话的时候,我会感到由衷的幸福,我不用在意自己说错话,我只要说自己想说的就行了,因为我知道傅叶文是不会因为一句话而毁掉这段感情的。

“我想,我喜欢她。”我做出了我今后会后悔一生决定。

“对吗,做人要真诚。”老王笑了,我以为他只是笑了。

昨晚熬了夜,第二天早上一觉睡到了铃响,幸好现在外面下着小雨,早跑又取消了。我伸了个懒腰,慢悠悠的转到食堂吃完饭,我捍卫了我与傅叶文的情感,我竟有些自豪。

又是熟悉的过道,我靠着屋檐走着,雨落珠帘,朦朦胧胧中对面走来一个人,啊,是贾舫,我一向对比我优秀的人保持尊敬。

“你好贾舫。”我先一步打招呼。

“奚冉冉?真是!祝你福如东海寿比南山!”贾舫说完很快走了。

在天驰中学的一天天真是充满了疑惑,什么时候“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可以成为一种问候语了?

接着我又遇到了林梓庵、2208一号床总是打呼噜的那位大哥(我总是记不住他的名字,后来才知道他叫希大年)、康娉等人,无一例外的上来第一句就是:“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到了食堂门口,远远的就听见一个声音:“诶,昨天晚上。。。”

艹,是老王,这狗东西泄密了!

想都没想,我突进食堂,大喝一声:“你妈的搞老子!”

果然,老王坐在铁板凳上,手里抓着个咬了一半的肉包,就像以前的听书棚一样,老王是说书的,周围围了一圈瞎凑热闹的吃瓜群众。

众人看我来了,纷纷散开。

老王起身想跑,我用右手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怒发冲冠(我真的很生气,我最讨厌背刺了),左手紧握成拳锁定他的面部。

我比老王高了一个头,老王害怕的发抖,瞳孔迅速缩小,抓着的肉包都掉在了地上。

“对。。。对。。。对不起冉哥。”

“你,跟他们,说了什么。”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请不要打我!我真的忍不住,我本不想说出去的。。。对不起!”

“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又是什么谜语。”

“这。。。这是林梓庵提出来的,他说“福”对应着“傅”,福如东海。。。就是说傅叶文。。。是海王。”

“别说她的名字!滚!”

我松开了老王的手,老王很快跑开了。我看了看表,要上课了,怪不得食堂里没什么人。

我几乎是最后一个进教室的,一进教室,我就听见了微微的笑声。

我很气,但当我看到傅叶文安静地坐在位置上时,我的怒气消了大半,紧接着是害怕与焦虑。

坐在位置上,傅叶文就像以前一样可爱,正因为这样,我害怕看到她生气。

“你知道吗?奚冉冉,”一张我现在最不想看见的便利贴传了过来,“你是个好人。”

我哭辽,我就知道我与傅叶文的关系不会因为这些那些的舆论而摧毁掉。即使我犯了错,伤到了她,她依然觉得我是世界上最好的人。我内心更加坚定了,我知道了我要守护她一辈子,我要用忠贞的情感证明我自己!

我似灌了一记蜜糖,甜到了心里。

“谢谢你。”我如此回道。

那天晚上是我值日,我负责扫地,就在我努力的想把桌子底下的一团纸团扫出来时,李老师走进了教室。

“奚冉冉,最近好像有很多人说你和傅叶文——”其他同期值日的同学们停下了手中的活。

“假的!我平时都很少跟傅叶文说话的!就他们一帮人在那边叫叫叫!我真的烦死了!”我知道用激动的情绪强行插入对话最有威慑力和说服力。

“对耶,我看你平时也不怎么和别人讲话的啊,这些搞乱男女关系的混账也太坏了,明天我一定要好好说说这件事!”李老师愤愤地走了。

呼,糊弄过去了,这最终还是我的胜利!

“秀啊,冉冉。”值日班长这样对我说道。

值日做完,我回到寝室。

三更夜,我爬上老王的床(就在我对面,可以直接爬过去):“喂,王博,起来。”

“怎么了冉哥?”

“明天,你把嘴巴闭严实了,别说一句实话!”

“晓得了晓得了!”

十一

早上的第二节语文课,是我的审判。

“最近,有的同学,故意破坏同学们的关系,污蔑男女之间纯洁的友谊。。。因此,这种行为一定不能在我们快班出现!同学之间要相互帮助,相互扶持!好,同学们,下课。”

不愧是资深教室,李老师用一节课讲了这件事,有效的减少了同学们的舆论,也没有伤害到任何人。

但是我想多了。

下课后,李老师还没走,她说:“那个奚冉冉同学,把你的位置移到前面来,你戴眼镜的,坐后面看不见的。”

欸——。终究还是难逃分开的命运,我认了。

离开的时候,傅叶文帮我整理桌子。

忽然,我桌上的钢笔掉进了她的书包里,她拉开拉链,我看见她的嘴巴动了,隐隐约约好像说了这样一句话:

“我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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