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会忽然消失,可时间不会过的更快】
云笙被噩梦突然惊醒,那些痛苦的回忆最近频繁在脑海里发生。
早晨五点,天还未亮,外面白茫茫的一片,白雾将整个城市笼罩,城市的边缘处时不时发出亮起橘黄的灯光。
“碰”
破旧的防盗门没等云笙伸手关过去,就被风吹了过去,外面那扇刷有绿色油漆的铁门被轻轻推了过去。
刚一下楼,楼上响起震耳欲的声音。妇人骂骂咧咧的骂着,“关门不知道轻点啊,门坏了不用你给钱是吧!”
女孩没有想要反驳的意思,脸上很平淡也没有任何表情,似乎对于这种事情早就习以为常了。
刺骨的寒风从衣服底下窜了上来,让她不禁打了个几个冷颤。脖子一缩,半高领的校服就遮住了她半张脸,肩膀一耸两只冰凉的手就收进了宽松的校服袖里。
刚一出铁门外,一股热气扑面而来,鲜肉馅的包子,葱香的拌面,脆香的油条,各种食物的香味混杂在一起。
“老板,再来一两小面,加辣加葱。”
“老板,二两包面,一两燃面打包。”
各种声音,各种问题,即便再忙碌的,似乎正确地完成客人们的需求。
她抬头望着灰蒙蒙的天,越看越压抑,有无数次她想要结束这场枯燥无味的生活。可每次都害怕的放弃了,她不想,不想死,总觉得前方一定有光,她肯定能走出去。
突然脑袋抽得疼了一下,眼前一黑,双眼不自觉的紧闭,脑袋也愈发疼得厉害起来,好像要被撕裂开来,身体好像也跟着转了起来,这种感觉越发的频繁。
扶着疼痛愈烈地脑袋顺势蹲下,路过的学生和大人也只是躲远了观看,并没有上前关心的意思,好一会才缓过来。
直到后来才明白,不是世界太黑暗,人性太冷漠,是因为这就是现实。
“今天就要出月考成绩了,怎么办啊!”
“要放平心态,说不定分数还是不错滴。”
学校旁的居民楼里,时不时还传出来碰撞,哀叫的声音。从哪儿经过的学生听见声音都会忍不住探头探脑的去看一眼,明眼人一听就知道里面在干什么,因为着急上课,并不会去凑热闹。
里面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汽车从旁边经过时射出的灯光,一晃眼能看清一点画面。
里面的隐约传出的哀嚎声很熟悉,云笙抬头一看,正好与窗口的胡珊珊对视了,立马收回眼神,加快步子往学校走。
楚月被推到墙角,三个女生围着她,似乎在等她做出回答。
江瑶在楼梯上蹦蹦跳跳地,一会上来一会下去,昨晚堆起的厚雪堆还没化。江瑶随手抓起一把雪块,扯开开楚月的后衣领,从背后丢了下去。
“啊……”
一道的刺耳尖叫声,打破了小巷里的静寂。
冷的刺骨的雪块像针一样扎进楚月后背暖和的皮肤。
“闭嘴!”
江瑶又用力的拍了一下楚月的后脑勺,示意她别喊出声。
融化的雪水沁透了里衣,冰冷的贴在身上,紧咬着下唇,强忍着雪水带给她的寒冷。楚月冷得上下嘴唇都开始哆嗦。
站在窗边的胡珊珊吸了最后的一口烟,丢掉烟头,转过身。
“咳咳,呸。”
重重咳了几声,积在嗓子眼的痰咳了出来。
没有任何预兆,没有防备的楚月就这样接受了,贴在衣服黏稠的黄痰慢慢往下滑落。
厌恶的看着被那口恶心的浓痰污染的新衣服,躲在袖子里的手紧紧握成了拳,此时的她很气愤。她恨不得上去撕烂她的嘴。
可她不敢与她们反抗。反抗对于她来说不是并不友好。
胡珊珊走过来,抓着她的衣服,捏着沙哑的嗓子慢慢地说着。
“呀,楚月真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为什么坏人做错事还装作无辜。
楚月害怕的往后面缩了缩,对于胡珊珊假惺惺的歉意,她不敢接受。
胡珊珊收起了假装无辜的嘴脸,“我要的东西呢?”
楚月愣了半天才慢吞吞的说:“我没敢拿,我妈妈她快发现了。”
话落,“啪”的一道清脆的声音在楼道里响起。带着些许绯红的脸颊,瞬间红的跟猴屁股似的。
楚月捂着被打疼脸,抬起头,满脸的委屈。
“我真的不敢了,这几天连续偷拿了这么多包贵的烟,我妈妈她都在怀疑我了。”
“哼!”
胡珊珊不屑的笑了笑,“你妈发没发现我不关心,但是你答应的没有兑现,这笔账该怎么算啊?”
楚月抬起头,泪痕深深的印在她通红的脸颊上,深褐色的瞳孔对上胡珊珊恶狠狠的眼神,她想反驳,微微张开嘴,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她从来没有答应过她,只是每次都是胡珊珊以威,胁和暴,力的行为逼迫她,逼不得已才一件件做了。
“你不敢再偷了是吧!”
楚月扭过头,看着身后向她走来的江瑶。
轻轻的应了一声,然后点了点头。
“既然东西我们拿不到了,那就用钱来抵吧!”
江瑶直勾勾的盯着楚月棉服的衣兜。
楚月瞪大了眼睛,吃惊的看着江瑶。
钱是出门时刘青给她一周的早餐钱,她不知道江瑶怎么知道的。
畏缩在墙角的楚月磨磨蹭蹭半天才拿出一张五十元,“我,我只有五十,这个是我这一周的早餐钱。
江瑶一把把钱夺了过来,用手指弹力下,发出清脆的声音。
楚月眼睁睁的看着自己一直的生活费就这样被江瑶揣进了她的兜里。
“对了,以后呢,我们拿不到我们想要的,你就用钱来抵吧!”
楚月想要拒绝,刚准备开口,却被胡珊珊一个眼神把话给噎了回去。
在这个多彩的世界里,让他们的生活越来越丰富,而她们的世界变得越来越压抑。
她蹲在角落里,甚至觉得连呼吸的空气都少了,她快要喘不过气了,她想要开始反抗……
“hmp。”
“哈哈……”
走廊外爽朗的笑死将她吵醒,抬起头,双手撑着沉重的脑袋,慢慢睁开眼,长叹一口气,然后伸了个懒腰。
同桌李小芳见她醒了,小声询问:“你最近怎么老是打瞌睡啊?”
云笙摇摇头,“没事。”
云笙的性格本就比较冷淡,对班上的同学都不会主动搭话,一般都是人家问她问题。
而云笙简单的两个字,似乎就拒绝了后面的对话,李小芳也找不到话题跟她聊天,尴尬的推了推黑框眼镜,目光又落回了题本上。
教室刚才还闹哄哄的一片,瞬间就鸦雀无声了。
云笙回过头见班主任林建华一脸严肃地站在门口注视着他们,但她内心没有半点惊恐。其他远离座位的同学,连忙弯腰低头心虚地回到座位。
“啪”地一声一打试卷被拍在桌上。
“考出这样的成绩,有的人还笑得出来。”
最后一排胡珊珊和江瑶几个女生在小声唏嘘,瞬间也安静下来,对着周围的同学还摆出不以为耻的笑。
林建华站在讲台上翻阅着试卷,下面但凡有直觉性的同学已经拿出相关课文和作业了,那些不直觉的还在小声地侃侃而谈。
“林老师,你们班新生给你带到了。”
外面的声音打断了林建华翻阅试卷的动作,连忙走出教室,在外面寒暄了几句,就把新同学带进来了。
林建华扫视了一遍教室,指着教室靠墙的左边。
“你先坐那后面去,以后再调换位置。”
迈着轻快的脚步慢慢向她走去。
光亮了,故事也暂停了,但人还未走出来。
一场光与黑暗的较量又将开始。
卢兰兰对她会心一笑,像在告诉云笙永远也摆脱不了她。
透亮的眼睛逐渐红润,那块落下的石头再次悬起,堵得胸口快要喘不过气来,微微颤抖的手紧握着笔,快要被捏断,仇视的目光紧随着卢兰兰。
而在云笙同排另一端的人,从卢兰兰进教室的那一刻,她就开始慌了,她害怕。害怕的低下了脑袋,紧张地开始咬手指,生怕被看见。
此时的云笙已经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倒霉星转世,运气是有多不好,为什么“坏人”和受害者总要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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