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州盛武八方剑修至 西来密法自荐紫裳人 卷上

兰秋序至,逸安城庆典终于要拉开序幕了。到了六月上旬,李潇先后气通了紫宫,华盖,璇玑,天突,廉泉五穴,之后便再没有进益。李潇沉心静气下来,调整心态:修行宜按部就班,静心积累,一切妙道,从斯始证,切忌骄忌躁,好高骛远。话虽老生常谈,却易说而难行,自通廉泉至今,细细剖析自己,确实心常急躁,未能运用一张一弛之道。论剑将及,不如劳逸结合,以一个轻松的心态去迎接吧!

陈北堂这几个月,过得逍遥快活,他新交一个朋友,每天早出晚归,一同游乐,却依旧容光焕发。用他的话说:“此人品行虽不咋地,但出手一阔绰,就显得那么有气质。”

逸台论道分论剑,辩道两部分。论剑在七月初九和庆典一同举行,辩道则取前二甲优胜者,于宫中弘德殿论辩道心。论剑地除主逸台外,在其旁边另设八小台,从初一到初七作初步筛选。主逸台甚为宽广宏大,单檐歇山顶,沿着逸台四方顶座连筑而砌,浑然天成,四望如一。屋子下面,檐柱齐列矗立,间隔有舍殿楼台,俱皆重檐复阁,供达官显贵莅临观看,九重席坐,九重栏楯,依序而下。中央逸台,露天呈现,正方体,横纵百米,南西北方,都有出入过道。唯有东方主楼,为皇帝观看处,不设往来通道。

初一一早,李潇就来到盛武道,街道四通八达,纵横交贯。至逸台,已陆续有人登记。走进一间茶舍,有不少剑修入座。或一人独酌,或众人共品,或静坐拭剑,或围坐攀谈。李潇便前去报名。署吏接过报名证资,请他稍后,少顷,递给他一块令牌,上楷书“免选”二字。李潇不解,署吏对他道:“大人勿疑,大会筹备署,内选流光境以上剑师。予以令牌免试,直接入初九正会。”李潇接过令牌道谢,旁边有一剑修见到,旋来道曰:“这位公子,好生境界,我亦听家师提及,能予令牌者皆流光境往上。同为剑士,相逢有缘。今日比试后,家师命我酉(下午五点)时于靖轩楼设宴,联谊九州剑修,届时请公子同去。”李潇先是谢却,见他诚恳相邀,便答应下来。

回到客栈,临近酉时,陈北堂仍未回,不知何处潇洒。便一人去靖轩楼赴邀。店侍将李潇领去三楼天字间,才走到门廊,白日剑修从里面迎来,请他入座,热情接待,介绍到:“各位同修,这位公子就是适才和你们提及的神秘嘉宾,诸位请互报门庭,彼此了解。”随即冲李潇抱拳施礼:“在下逸安天武殿尹奉彦,此次逸台论道,师门八百四十人与会论武。”

李潇回礼道:“后学星宿星州城李潇,无所教派,与友人同来逸安,幸临盛会。”

身旁有人闻言,即从座起,拱手道:“公子也是星宿州人,真是有缘,在下星宿音希阁刘文禹,师兄弟十四人参会。”

复有人言:“在下逸安金光教陆渊,师门六百人与会论武。”

复有人言:“在下云泰琼崃山夏恒,师兄弟二十七人参会。”

复有人言:“在下峦州贯流门上官越,师兄弟二十人参会。”

复有一女修,着青衣,披碧色帔(pèi)帛(bó),起身言:“小女渚州碧霄宫阮薇水,师姐妹八人参会。”

复有一女修,着浅红衣,披绛(jiàng)色帔帛,起身言:“小女沚州隐绛岛彤露,师姐妹六人参会。”

复有一女修言:“在下兹丘湮识宗林菡栀(zhī),师兄妹十四人参会。”

门庭报毕,大家都落了座,佳肴清酒,觥(gōng)筹交错。尹奉彦举杯问道:“上官兄,为何不见凌川派门人前来。”上官越应道:“似乎是法耀大师因病推辞。”

“东后川州,南川州都缺席盛会,有些遗憾。”尹奉彦持酒敬李潇,又问:“不知公子剑修是何境界?”李潇执杯回礼:“才入了凝气下品。”众人听到,都有些惊异。

刘文禹起身,为李潇倒了杯酒:“潇兄年纪轻轻,竟已经是凝气境,实为不世之材。”李潇双手接过酒杯饮尽,颌首谦称道:“文禹师兄过誉谬赞,我不敢当。”

“潇兄何必过谦,弱冠初及,而立(三十岁)未至,能达凝气境,纵于九州,亦属罕见。四皇子夜枫,年才二十,已达凝气上品,天下剑士,无不称羡。”

“剑道高深,境界幽远。初分剑修,剑师二境。剑修三境,往上则可称为剑师。深分则以修为层次,划为有形剑与无形剑二类。”

“初习剑道,能感剑气,以之御剑,始为入门,名剑气境。”

“次第修学,于剑道稍有体会,剑出锋威之势,名锋威境。”

“依此勤学苦练,经年累月,于不惑(四十岁)前,至流光境,已经是中等天赋。流光者,谓剑气如流动之光,萦绕于身。到此境,于剑之一道,方能谓有所成就。”

“在此之上,为凝气境。凝气者,剑气凝结,聚为实物,不似流光为闪烁之气。剑道高山,对普通人而言就像徒手攀登。终一生能至凝气境,便算功成名就。再往上,就是痴梦妄谈了。庸碌行者,到此而止。剑道天赋,亦以此境,为试金石。果有不世之材,天资超凡之辈,能于而立前后,达此境界,斯人日后,必定名动天下。能作开山立派之祖,生受极荣,谥(shì)享香火。”李潇听到这里,一则感丹道殊胜,若非修之增益剑道,实际上测度(duó )自己,天赋一般,未出上言所括之列。二则惊异四皇子夜枫天资卓绝。心道:待观其秉性,若果真纯挚。一定以古卷相赠,借此复兴丹门。我无嫉才之心,以法相赠,也是君子成人之美。李潇对剑道境界之事了解不多,便请他继说。

刘文禹告言:“再往上,为结神境。结神者,心神与剑同结,合则一体用则二分。至此,可称人剑一如。不似凝气,犹有人剑区别。坚意大陆,达此境界者,四师二老,四师中除法耀大师外,都到大会,作论剑评判。”

“更上一层,为定意境。定意者,是说能知道剑意为何?”气为缥缈之物,光为闪烁之气,意乃剑道实生。知其剑意,能与意定,安忍不动,犹如大地。是上妙之境。到此,为有形六剑境,再往上为无形剑境。古传剑意大陆,剑道十境,依地而生。故无形剑,应该有四境,但数百年来,未闻有人修得,所以我也不知道。”

李潇复问:“何谓依地而生?”

刘文禹答:“地有七义,谓能生,能摄,能载,能藏,能持,能依,坚劳不动义。详义何解?我不清楚。”李潇起身答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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