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容说自己来到这个家已经五年,和颜落除了雇佣关系更多场合更像是朋友。她说:“颜落只是在外人面前装得很强势,家里却是一只温和的猫。我问过颜落为什么要这样,颜落说商界不需要妇女,想要立足说话办事就必须干净利落。最近几年,特别是这一年,两人的吵架频率越来越高,张天明甚至家暴颜落,有一次都踹出了血,要不是颜家人匆忙赶来,后果不堪设想”
顾容的所说在颜落姐姐口中得到证实,另外她还向警方坦述妹妹曾给自己说过她现在只想快点离婚,早日脱离精神控制,如果她遇到意外,那一定是张天明干的!
侦查科走访KDM,一个女同事向警方提供另一线索。6月8日晚,也就是颜离家出走那天曾约她去天堂酒吧散心,由于自己当时在深圳出差所以给婉拒了。警方也在天堂酒吧的收入中也找到了颜落微信支付的凭据,但由于酒吧里人来人往,工作人员记不得她本人是否来过。
另外,据小区的保安说,8日晚上7点左右,他曾去给张家换过电控开关,当时颜女士还骂他男人是个废物,连换开关都要请人帮忙。
根绝目前掌握的线索,刑侦一科再次访谈张天明,希望能从他嘴里得出更有价值的线索。
几人刚进小区就被一个婆姨给拦住,她悄声地问:“你们几个是警察吧!”
几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谁都揣测这婆姨什么来路。
周浩点点头,婆姨谨慎地望了几眼张天明家的方向,拉着周浩拐向一旁,有所顾虑地小声道:“失踪的那女子和他老公关系应该不好,隔三岔五就吵架。特别是这个男的,不知羞耻,经常神神秘秘的带各种女人回家。大概上个月,就在我们楼对面那个商场停车场,他和一小姑娘在商场购物,那姑娘的穿着.....啧啧啧......那圈子屁股都要露出来了,白花花的大腿露在外面....啧啧啧....”
婆姨越说越带劲,一看就是个老八卦。她意识到周浩的脸部变化,嘿嘿两声:“说偏了说偏了,我们言归正传。我就好奇跟上去看,两人竟然在停车场的车内做那种事儿,你说恶不恶心,要是我是这家的女人我早就跑了!!”
小三?出轨?周浩听完婆姨的陈述后脑海里第一时间闪过这两个词。
警方排查过张天明的人际圈,每个人都说他是顾家的好丈夫。现在这个顾家极有可能是带女子来家中厮混,颜落一定是发现了什么,才委托李勇胜备战。据李勇胜所说,这场官司涉及高达两千万元的财产分割,颜张二人有一份婚前协议,上面指出对婚姻不忠的出轨方要净身出户,这极有可能是张天明的杀机。
自从颜落失踪后,张天明就没出过门。他看警方到访时喜出望外:“周队,你们找到我妻子了?”
周浩摇摇头,他很失望的噢了一声。
“你孩子呢?”
张天明仰天长叹道:“我现在身心疲倦,整天失魂落魄,两个孩子都暂住在姥姥家,等这事彻底结束了我再去接回来”
“这屋子的户型还不错,嗯....那是房间吗?”,周浩游览一圈后指着楼梯旁的一扇门问道
“噢,那是地下储藏室”
“张先生,我们能下去看一看吗?”
张天明愣了一会儿点点头,然后在客厅翻箱倒柜的找出一把钥匙去开门,刑侦科一行人悉数沿着拐角楼梯走下去,没几步就到了。地下室很黑,仅有一排高约20零米的窗户镶在天顶处,开了灯还好一些,一堆设备堆放在角落,比如打肉机,电锯,车棚等等。周浩使劲的嗅并未有异味,他说:“一般的地下室都很潮湿会有霉味,你们这个防水做得还不错”
张天明冷笑两声:“是的,这间原来是小颜的工作室,她很注意防水保暖和防噪,所以这间地下室我们用了防噪墙体,在里面还加入了防潮层”
周浩微笑着点了点头,地下室里有切割设备,还防噪音,有什么比这个更好的毁尸场地。他话锋突转,很是严肃:“张先生,你8日晚在哪里?”
张天明面对发难似乎早已准备,他镇定自若地说:“那晚小颜走后我心情也不好,就去朋友家喝酒,大概是九点到的,喝多了就在他家睡的,直到第二天才回来。我等等.....你们不会是怀疑我吧?”
众人没说话,室内弥漫着压抑的氛围。张天明突然破口大骂:“你们都是怎么干事的??我们纳税人就养了你们这种水平的人??我妻子失踪了!!!!你们一点进展都没有就算了,还怀疑我!!你们都给我滚!”
张天明气急败坏地将调查科给赶出家门,他的举动完全符合一个痛失妻子后对现实不满的形象。
思远说糟了,还没要到那晚陪他酗酒人的联系方式。
周浩却说没必要知道:“这个谎言太大很容易就被揭穿,撒这个谎太冒险了”。他望着的小区里遛狗的路人、追踪打闹的孩子陷入了思考。
地下室、失踪、叮嘱、婚前协议,张天明的确具有重大的作案嫌疑,但时间线上的矛盾却让周浩百思不得其解。
颜落晚上8点出门,紧接着不久张天明也随着出门。这里到天堂酒吧20分钟,也就是说8点20左右颜落到达酒吧,然后给同事发信息。9点前后,张天明到朋友家中喝酒,一直到天亮期间没有离开;11点,颜落从天堂酒吧结账离开。不对,时间太紧了,如果张天明是凶手他根本来不及杀人毁尸,可一个大活人不可能就这样人间蒸发了。
带着这些疑问,周浩提着两壶老酒去叨扰自己的师傅,一个已经退休多年的老刑警。
老爷子知道周浩要来那是高兴得不得了,才开门见面就了乐呵道:“来来来,小耗子,知道你小子要来,我叫你师娘早就备好了下酒菜,今天你可要陪我喝个开心!”
一个婆姨端着几个空碗站在老爷子身后笑盈盈地说:“小耗子你能来,别提你师傅多高心,来来来,快进来”
酒过三巡,老爷子乐呵着说:“小耗子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跟我说说遇见了什么棘手的手”
周浩深呼一口气,反思的确是遇事才“探望”师傅,但事情要紧,还是先办事,还没开口就被老爷子打断“等等,你别说,等我老头子猜猜。嗯......你应该是为那个颜落失踪案来的,对吧?”
周浩嗯嗯嗯的点头,竖起大拇指说:“要么说师傅你宝刀未老,人中龙凤,一猜就知道我这心里的小久久!”
老爷子仰头大笑,眼角的老人斑都挤在一块。他说:“这还是我认识的小耗子吗?都会溜须拍马屁了!哈哈哈”
周浩也跟着笑出了声,老爷子吞了一杯酒滋滋几声:“放眼整个市,除了你们调查一科谁敢接这个案子,其他人呀都是怂蛋,来,给我好好说说这当中细节!”
婆姨听见两人将要谈论案子,夹起一些菜就歪到一旁去了,整个动作很娴熟,想必这是经常的事。
周浩将心中疑惑一吐为快,坦述目前个中细节和线索。老爷子紧闭双眼,像是在回味陈年佳酿一般逐字逐句梳理和分析案情,饭桌上一片寂静,周浩就连大气也不敢出,深怕扰乱师傅的思绪。
几分钟后,老爷子睁眼啪的一声拍在桌上指着周浩得意地说:“我叫你耗子,原以为你和它们一样,动作思维敏觉,没想到你小子有时也是个二楞子!”
周浩挨批评后一点儿也不生气,反而欣喜,老爷子每次思考完只要叨他几句便是有了思绪。果然,老头子接下来的话让周浩醍醐灌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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