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月亮惹的祸

随着群芳谱的形成,年级已成融合态势,毕竟都是年轻人,熟悉是很快的。彰显自我,散发着活力,对于美的追求,更是轰轰烈烈。宿舍那几个,基本上都已心有所属,赢得美人归。谁追谁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千金难买我乐意的一种直抒胸臆。曾经热闹的宿舍,渐归于平静。

直到有一天周末老四带来了一个消息,年级里一位多金有才的帅哥,终是忍不住向那位冷若冰霜的女生发起了攻势,只是在那女孩儿清冷的目光下,竟然手足无措铩羽而归。据说这位女生,来自雪域,偶尔住校,宿舍里的小五。 “雪清寒”,人如其名透着一种清冷,仿若不食人间烟火。所谓群芳谱一类更是与其无关,因这与世无争的性格,“如雪”的名称实至名归。

久之,同宿舍的姐妹都很喜欢她,女孩儿的心是藏不住事儿的,这是男女有别的地方。同一件事情,男的想想之后一般选择沉默,而女孩儿通常是想了又想忍不住说出来。所以谁不希望有个如此的闺蜜,可以敞开心扉一吐心中事,完全不用担心传给别人,并且有时还能给你最好的建议。老四这消息果然灵通,“不过你要小心哦,听说她曾问了一句如水是谁?三哥,四弟够意思吧,这可是我千辛万苦得来的消息。”

这夜月华如水,正是:澄空无际,一幅轻绡,素秋弄色。翦翦天风,飞飞万里,吹净遥碧。正宜月下独行,信步之间却来到池塘之处,正是莲池荷闭,水清且柔。水自清自幼随父修习,而他这老爹所教颇杂,儒释道三家兼而有之,也无个具体分别。但是老爹说教,修行印证却在个人。今夜见月放光芒,心有所动,此种景象正合借助修习“准提心月轮观”,“色身净化,有如琉璃,心月孤悬,光吞万象”,观想修持,此环最是重要,却也最深奥。

万念俱空之际,却见一女子踏月而来,步履轻摇,仿若乘风,看来也是同道中人有感而至。“原来是你”双方不由一怔,那日莲池一别,不料今夜重又相逢。旋即释然,也许冥冥之中自有一种定数。不消多说,此夜此月若能一窥天机,心有所感,自是一种机缘。正如《清静经》中所云:“内观其心,心无其心;外观其形,形无其形;远观其物,物无其物;三者既悟,唯见於空。”个中滋味却如玄奘法师所言“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修道之人闻道心喜,道者,心也,哪有世俗儿女之态。上次莲池观莲,现在月下指月,两人所知所惑相互印证,自是获益良多。只是旁人看来却是另一番景象,两个年轻人悄然月下,女子螓首蛾眉,男子指月而言……说是讨论学术问题,搁谁也不大相信。而且这俩人一个如水一个如雪,日常里就是异性的绝缘体,现如今却月下相会……

果不其然,第二天这消息就爆炸开来,老四,更是嗷嗷叫着冲进了宿舍,不消多久,宿舍里的人竟然难得聚全。把水自清围在中间,那叫一个审问,此间的电话此起彼伏,不用问,肯定是来自女友的催问。

“我说,我们是探讨问题,你们信吗?”

“这话连幼儿园的小朋友都骗不了!”

“年级里两大剩人走到了一起,莫不是同病相怜!”

这是一场无休止的讨论,各种推理脑洞大开,水自清不由得苦笑:这都是月亮惹的祸。

经过大家长时间的观察,这俩人太过异类,从未见相约,自那之后更无单独相处,偶尔碰到也只不过是相视一笑。空闲时间,舍友们也总是突然杀个回马枪,却发现还是一切如常。这是什么样的交往方式。

与人最亲密的是什么?当下社会自然是手机了,多少女人希望成为男人掌心里的手机,到哪儿都忘不了。偏偏水自清是个另类,手机是父亲送给他上大学的,里面除了父亲的电话和微信,基本就是宿舍里的。他也知道父亲联系不上,所以手机经常是仍在宿舍里,然后去图书馆看书。这天老六气喘吁吁地跑来找他,据唐英收到口信,有人公园山上凉亭等他。“是谁?”水自清有些好奇,老六没好气的说了句“山上有雪,你们俩真怪,见个面还得找第三人传话。”

早上的公园很是幽静,尤其是此处山峦起伏,虽不太高,山路却转折而悠长,拾阶而上,待得山亭在望,行人只此自己。亭中雪清寒迎风而立,山风起处,吹起乌黑的长发,轻柔的裙摆随风轻舞,一时之间云也淡淡风也倦倦。少年内心深处,莫名的动了一下。

亭中相见,才发现雪清寒手中持一玉笛,通体青碧之色,仿若天成,隐隐透出一种古拙之意。不由得好奇,“能否借我一观”水自清忍不住开口说道,姑娘脸色有些忸怩,但还是把笛子递了过来。入得手中却带有一丝冰凉,很轻,不似一些人卖弄风雅的白玉笛,那种只是个空心石棍罢了。而此笛管似乎暗含纹路,水自清忍不住细细抚摸起来,此时的雪清寒却是俏脸一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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