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边树林轻雾弥散，许家琛依稀听见梅亦馨在叫自己，便立即朝声音发出的方向奔去。跑着、跑着，他来到一颗大树下，四处张望却仍然看不见人影，这时他忽然感觉尿急，见左右无人，躲在树后，匆忙解开裤带，酣畅淋漓地解决了内急。他正沉浸在浑身轻松的畅快感中，突然瞥见梅亦馨从迷雾中向大树走来，吓了一跳，一个激灵之下，竟然醒了，原来是一场梦。
许家琛睁开眼，却感觉全身疲软，还想继续睡去，但下腹强烈的憋胀感让他不得不马上起床。他脚一落地，一阵头晕目眩，差点儿摔倒。他稳住身体，定定神，才扶着墙，晃晃悠悠地进了洗手间。
卫生间里面充斥着令人作呕的酒臭味，许家琛忙打开抽风扇。他站在马桶边，忍受着刺鼻的气味，一边解决个人问题，一边环顾马桶周边残留的呕吐物残迹：他慢慢地回想起来，自己昨天夜里本来躺在床上昏沉沉地睡着的，突然感觉阵阵恶心、便慌忙跑进卫生间，此时肠胃已如翻江倒海般难受，他急切之下，抱着马桶吐了个够......
从洗手间出来，许家琛打开卧室的窗帘，才发现外面阳光明媚，已经日上三杆了。他依然感觉浑身乏力，头晕乎乎的，喝了一口水后，又躺倒在床上。
许家琛闭目养了一会儿神，才拿起手机，屏幕上时间显示已经近九点了。他翻看手机，有几个未接电话，其中昨天晚上有两个还是肖慧的，他知道在晚上睡觉前，顺子经常用她妈妈的手机和自己说两句，想必昨天自己醉酒后没有接听。他继续翻屏，发现通话记录显示，他昨天晚上十点多钟还与梅亦馨通了电话，时间竟然长达十几分钟，他根本没有印象给梅亦馨打过电话、更别说记得讲了什么。他再看短信，有两条，一条是肖慧的，时间是昨天晚上十一点：“顺子跟你打了两个电话，你都没接，在忙什么呢？”另一条是张胜今天早上的：“许总，我已经到楼下了。您醒了告诉我一声，我给您送早餐上去。”
许家琛躺在床上，努力回忆昨天晚上的经过：酒宴开席后，四个好友边喝酒吃菜、边聊天，气氛越来越好，最开始梅亦馨喝茶，后来居然也喝起了白酒，起初带去的两瓶酒喝光了，他让张胜再从车上拿了两瓶，继续畅饮，但最后酒宴什么时候结束的，他是怎么回家的，都记不清了，现在仅剩的感觉就是头晕目眩、浑身不舒服，仿佛大病了一场。
许家琛又喝了口水，安抚一下不痛快的肠胃，便给张胜发去信息，让他买份早点送上来，然后才开始懒洋洋地起床、洗漱。
不一会儿，张胜敲门，把买好的米粥、包子、糕点等送了进来，在餐桌上摆好。许家琛在桌边坐下后，叹道：“昨天酒喝高了，断片了，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张胜又为许家琛热了一杯牛奶，端过来放在他的面前，笑道：“许总您们昨天喝的很开心，刚开始拿的两瓶白酒喝完了，您让我又送了两瓶进去。后来宴会结束的时候，服务员退了我一瓶。听梅科长说，您们三个人，喝了三斤酒，要不是她怕您们喝醉伤身体、悄悄把最后那瓶酒藏起来，您们会把四瓶都干了。陈总出酒店后就吐酒了，您和黄局感觉倒还好。”
“我强不了多少，半夜也吐了。”许家琛突然想起一事，关心地问道：“陈总没有带司机，那他怎么回家的？”
“呵呵，您真忘了啊？”张胜似乎不可思议地道：“您当时看陈总喝醉了，吩咐我开陈总的车子、把他安全送回家后再回酒店开您的车；您坐小李子的车子，跟黄局、梅科长一起走的。那时感觉您可清醒着呢。我把陈总送到后，跟您打电话您没有接，就跟小李子通了个电话，他说已经把您安全送到家了，就是感觉您也有点上头。我不放心，打您电话，您在通话中，我想应该没事儿了，就没再打了。”他说完又感叹一句：“很久都没有看您喝醉了！”
“一般性应酬我不会像昨天那样放开喝，留有余地，当然醉不了。好友聚会吗，醉就醉吧，开心就好。”许家琛笑一笑，又问道：“你把陈总送进家门没有？”
张胜回道：“昨天送陈总回家路上，他睡着了，到他家楼下后，他居然自己醒了，感觉已经清醒过来，我要送他上楼，他不让，我就送他到电梯口。后来，我在楼下看见他家灯亮了，听见说话的声音，才离开的。”
“你做得很好。”许家琛虽觉得张胜说话有点啰嗦，但毕竟把自己安排的任务完成的不错，便表扬了他一下后，开始喝粥。
温热的米粥下肚，许家琛感觉肠胃舒服多了。他心想，自己住得离随园酒店最近，那小李子必然先送自己回家的，自己醉成那样，和梅亦馨在一辆车上，不知道有没有失礼，心中不由得惶惶然。他吃完早餐，给小李子发了个信息：“昨天我怎么到家的？你送的吧？辛苦啦。”
小李子很快拨进电话，开口就问道：“老板，您醒啦？昨天晚上送您到楼下后，估计您是开始上头了，下车后走路不稳，梅科长担心您摔倒，就下车和我一起把您扶回家的。我把您外衣脱了，安顿您睡好后，梅科长还给您倒了一杯水，放在床头，叮嘱您记得喝水后才走的。您现在感觉还好吧？”
“嗯，还好。”许家琛没有想到梅亦馨亲自送自己进的家门，忙问道：“我昨天喝高了，没有太失礼吧？”
小李子道：“没有啊。感觉除了梅科长，您们几个都喝多了，不过您很清醒啊，一路上还指引我怎么走。倒是黄局上车后就睡着了，梅科长到家时，跟他打招呼，他都没有醒。后来，到他家楼下后，我把他叫醒了，他一下车就扑向垃圾桶，吐得一塌糊涂，呵呵。”
许家琛没有想到黄志勇和自己一样，勉强到家，还是没能坚持住。显然，三个人喝酒都超量了。他关心地问道：“黄局还好吧？今天去上班了没有？”
小李子笑道：“黄局早上挺好，跟平时一样，照常上班、开会。”
挂了小李子电话，许家琛再结合张胜之言，努力回忆昨天晚上的情形，逐渐还原了昨天的经过：四个人起初还谈了几句项目上的事情，后来就纯粹是开心地喝酒了，两瓶白酒很快见底，许家琛又通知张胜从车上再拿两瓶进来；再后来，新拿进来的酒似乎也很快干完了，许家琛当时记得只喝了三瓶，梅亦馨却说四瓶都干完了，他要张胜继续送酒，被梅亦馨制止了，她倡议说，明天都还要上班，下次她选个周末请客，大家再不醉不归！在她的劝说下，大家才勉强同意结束“战斗”、下次继续......至于最后怎么安排送客的，许家琛已经记不太清了，他只是依稀记得在回家路上，自己话很多；梅亦馨和小李子是怎么把他送进家门的、回家后做了什么，更是完全不记得了，反倒是半夜吐酒的场景还能回忆起来。昨天的酒局，几个好友没有虚假和客套，全都是尽情畅饮，纵使醉了，也很开心。许家琛唯一惴惴不安的是，怕在梅亦馨面前出丑。
在去公司路上，许家琛给梅亦馨发了个微信，因为不知道说什么，就只发了两个表情：“（害羞）（坏笑）”。
梅亦馨很快回复微信：“哟，醒了啊（偷笑）（坏笑）”。
梅亦馨这取笑的意思很明显，许家琛立即明白，昨天酒醉后的洋相没有少出，但他心情却是开心的，立即回复道：“活过来了（害羞）（大笑）。昨天我洋相出尽了（调皮），不过没有说错什么话吧？”
梅亦馨微信反问道：“啊？你昨天说了什么？（偷笑）”
许家琛见梅亦馨把球抛给了自己，借机试探着说道：“我今天才发现，昨天回家后，还和你通了一会儿电话，可是说了什么，我都不记得了（囧），如果说的不对或冒犯的话，你不要我和我一般见识啊（坏笑）”。
“（白眼）”梅亦馨只回复了一个表情。过了不久，她又接着发了一句：“要开会了（再见）”。
“晚点聊（再见）”。许家琛虽意犹未尽，只能结束聊天。他给黄志勇、陈子明分别发微信问安后，就开始盘算今天的工作安排。
许家琛拿定主意后，就给刘斌打去电话：“刘总，上午有没有时间，我们见个面，工作上有事和你商量一下？”
刘斌答应道：“好啊！我正好在附近，就直接去你公司吧。”
许家琛刚进公司，刘斌也到了。许家琛把他迎进办公室，请他落座。秘书为他们倒好茶后，关门离去。
许家琛把公文包挂好，在刘斌对面坐下，才问道：“刘总今天怎么到西城来了？”
刘斌靠在沙发上，怂了一下肩，笑道：“听说三桥将要开始动工了，我呢，就到桥头一带转转。呵呵。”
“刘总这是要打码头啊。”许家琛也笑道：“莫不是听到什么内部消息，想提前布局吧？”
“消息吗，还不总是有，真真假假的。”刘斌摇摇头，身体前探，端起茶几上的杯子，喝口茶，抬头望着许家琛，问道：“市里关于西城片区的大动作，想必许总听说了吧？”
许家琛没有想到刘斌先提起西城“大动作”，估计他也知道了老工业园区规划的事情，便反问道：“刘总消息灵通，你说说看，跟我听说的是不是一回事儿？”
刘斌微微一笑，面带得意地道：“我昨天晚上和史市长一起吃饭，他说市里已经决定对西城区老工业园片区、直到三桥，进行重新规划，包括了我们这块地。我想这事跟咱们关系很大，就一早来这里转了一圈，正准备约你见个面的，刚好你的电话就进来了。我没估计错的话，你约我也是为此事吧？”
许家琛没有立即回答刘斌的话，而是好奇地问道：“你是说史宏伟市长吧？他不是分管工业吗？怎么和你聊起规划上的事情了？”
刘斌凑近许家琛，压低声音道：“市委、市政府领导班子调整，老史将要进常委，政府二把手，也自然就是市规委会的常务副主任了。我们几个兄弟昨天为他祝贺，小范围喝了餐酒。这事情还在走流程，没有宣布，你不要和外人说啊。”他叮嘱完，才补充了一句：“规划的事，是他亲口告诉我的。”
刘斌有意无意地透露与史宏伟的私人关系，是想向许家琛宣示自己在市政府的高层背景。许家琛在第一时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于是云淡风轻地道：“史市长高升是好事啊，你和史市长关系好，对我们今后工作就更有利了。前天我去和书记见了个面，把近期天龙新厂建设工作跟书记汇报了一下，他还是很满意的。后来闲聊的时候，书记主动跟我说，市委、市政府已经决定对香山公园以西、香山大道以南、三桥以东五百公顷的区域进行高起点规划，因为涉及到我们的项目，他提醒我跟冯市长多沟通沟通，争取市政府支持，今后如果遇到什么困难再找他。”
许家琛说到这里，故意停顿一下，见刘斌端坐在茶几前，两只手分别握拳于膝盖上，显然认真听着，就继续道：“我一想，天龙公司这块地，我们花了这么大精力，如果被新规划干扰了，岂不是白费功夫了。所以我就立即联系了冯市长。冯市长让我去办公室见他。见面后，他对着办公室墙上那幅香城行政图，把他对西城区老工业园片区重新规划的想法详细地跟我讲了一遍。”
许家琛站起身，从办公桌上拿过来一张“香城行政区划图”，展开在茶几上，指给刘斌看，说道：“冯市长说将请国际、国内规划大师对这个区域重新进行规划，一定体现高起点、高水平、前瞻性。领导的宏图大谋我姑且听之，但关系到我们切身利益的事情，我必须问清楚。我就问他，对天龙老厂那个地区有什么打算呢？他说计划把这个区域大约600亩地范围整合在一起，规划建设‘香城CBD’，包括商业综合体、5A写字楼、文化艺术中心、高档酒店、商业步行街和部分住宅。我一看，这600亩把我们‘山水香都’项目用地都含在里面了，那我们还搞个毛线！当时我一边听他滔滔不绝讲宏大计划，一边想对策。等他说完了，我就立即说：恕我直言啊，我觉得这个区域作为CBD不合适。他问我为什么？我说，理由有三个：一是这里作为商业中心，与西城区老商业中心重合，形成商业扎堆效应，必然带来交通拥堵、噪音污染、功能配套不足、安全隐患等种种问题；二是未来城市发展，随着规模扩大、人口增加，应该分区合理、功能协调、环境友好，这是个大趋势，如果CBD建在这里，无非是强化这个地区已经具备的商业功能，却不利于城市功能分区、协调发展，建成后综合效用必然被弱化、达不到‘1+1>2’的效果，因此，弊大于利；三是，如果把CBD规划到靠近三桥的位置，形成新的商业中心，可以纾解老城区压力，同时带动新区发展，提升周边物业价值，最有利于香城未来发展。冯市长听了我的话，在地图前琢磨了半天，点点头，觉得我说的有道理，他说，具体的方案等专业机构提供建议后，政府还要再认真研究研究。”
许家琛把与书记、市长的会面情况虚虚实实地介绍一通，显示自己与主要领导关系融洽、交流也很充分，以此把刘斌刚才表现出的优越感打压一下，同时也借机把自己拿定主意的方案灌输给刘斌。他见刘斌一直面色凝重地认真听着，知道应该是有效果了，才道：“从冯市长那里回来后，我一再琢磨：市里对这个片区启动新规划的事情看来不可逆转了，这将会耽误我们的项目进度，增加我们的成本；而且，搞不好还会被别有用心的人利用，从我们手中把地块抢走。到头来，我们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所以我就想约你商量一下，看下一步怎么应对？”
“我昨天听说要调规后，第一反应也是我们的项目会不会受影响？我们怎么办？”刘斌看着许家琛，不无担心地道：“听你这么一说，我的担心更大了。如果冯市长没有改变主意，一定要把这里搞成CBD，这么大的一块地，我不知道你许总怎么样，反正我是没有这个实力把它‘吃’下来的。”
“一口气拍下香城核心区六百亩开发用地，不说你我实力不够，恐怕全省也不多吧？只有央企或者民营企业排在全国前列的地产集团才有这个实力。”许家琛苦笑一下道：“咱们现在不能按照领导的思路去走。那样的话，我们肯定靠边站，这些年我们的心血就白费了！”
刘斌此时感觉脊背发紧，他下意识地扭了一下腰，探身问道：“许总是不是想到什么高招了？”
“高招说不上，也不是我一人想到的。这两天我咨询了很多朋友和专家的意见，包括黄志勇和陈子明，渐渐理清了一个思路。但这个方案能不能执行下去，也还有一定变数，所以想和你先研究一下可行性。”许家琛靠在沙发上，目光变得坚定道：“西城老工业区重新规划，本来会耽误我们开发的时间，但如果处理好，坏事也许能变成好事。我相信事在人为，只要我们方法得当，付出的努力总会有回报的！”
刘斌眼睛一亮，问道：“什么方案？那许总说来听听。”
“我的想法是借此次规划重新调整之机，把我们这块地，连同周边的这个区域，总共大约一百七、八十亩地，规划为新区里的高端住宅区，与CBD形成配套。你看，这地东边是香山公园、西边不远就是CBD、北边是西城商业中心、南边临江，那样的话，我们这地的开发价值就更大了。”许家琛见刘斌眼中开始放光，便喝口茶，手指敲着地图，用笃定的语气道：“这个方案需要一个大前提，就是说服领导接受把CBD规划到西边靠近三桥这个区域的建议！”
刘斌点头道：“我觉得说服领导有很大的可行性。因为，从技术上讲，CBD放在靠近三桥的位置是最科学、最合理的，你跟冯市长说的三个理由也站得住脚，相信懂专业的专家或领导能接受这个方案；从领导决策上讲，最后拍板的就是书记、市长和规委会领导成员，我们就分别做领导工作，让他们接受这个最优方案。吕书记、冯市长你去做工作，史市长我来搞定，规委会其他领导我们再想办法分头汇报。”
“好，这个我认为可行。我也基本是这个思路。”许家琛也点头，又补充道：“关于规划的事情，要真正达成迎合领导的口味、影响领导决策的效果，不要就事论事，应该从大处着眼。我想，既然领导要在全国乃至全球招标设计大师，对西城区重新进行高起点、高水平、前瞻性的规划，那我们就参与到大规划之中，帮政府制定整个园区的规划；一旦我们的方案被领导认可，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把我们的计划揉入其中！”
“行是行啊。”刘斌疑虑重重地问道：“但如何参与呢？找个规划大师合作也不容易吧？”
“要什么大师啊？哈哈哈。这个我了解过，老工业园区规划它属于控制性规划，他跟我们具体开发一个楼盘的修建性详细规划不同，更多的是强调城市发展理念，确定内部用地性质、用地强度、道路管网走线、功能配套等，其实并不高深复杂，可供借鉴的成功案例很多。从现实上讲，国内这方面的规划水平与国际没有本质区别，甚至近年来国内搞的控规还在国际上不断拿奖。我跟二院的陈子明聊过，他就有能力拿出一套好的规划方案来。”许家琛话头一转，又道：“话说回来，无论谁，搞出来的方案还是要领导满意！所以，我们当务之急是：一方面摸透领导的想法、迎合他们的口味；另一方面，尽快拿出一套完整的规划方案，早日递交上去，先入为主，让领导接受对我们最有利的方案，当然，方案本身肯定也是有利于香城未来发展的。”
“行动方向我赞同。”刘斌又皱起眉头，顾虑重重地道：“陈子明水平是有，但我是怕二院拿出来的东西，领导信不过，很难接受啊。”
许家琛笑道：“哈哈哈，我们想到一处了，而且我也直言不讳地跟陈子明说了同样的顾虑。陈子明很开明，他也知道这个现实，他说愿意以个人名义参与其中，牵头组织项目专班把规划先搞起来，等方案出来后，我们再联系名头响亮的设计院或设计大师做提升、然后挂他们的名递上去。至于后面跟领导汇报沟通的事情，就按你的意见，由我们俩想办法、分头进行。”
刘斌点头道：“好啊，这样应该更好一些。那事不宜迟，说干就干，工作我们搞快点，节约了时间也就省了钱吗。如果需要我做什么，许总就直接吩咐！”
“那就这么定了！组织人员搞规划的事情我先动起来，研究方案的时候我们一起参与。”许家琛边把桌上地图收起来，边说道：“刘总在与领导和各部门交流过程中，得到什么消息也请及时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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