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程咬金、秦琼、尤俊达等人在帅府开怀畅饮的时候,有军卒突然报告,府门外有人求见。
秦琼让人领了进来,竟然是单雄信寨中老九单武威。单武威本来受单雄信差遣,跟随徐世勣、司马罗等前往江南,以便在关键时候传递信息。在攻克独山岛后,单武威受徐世勣所托,前往瓦岗寨,带一封书信交秦琼、单雄信等人。不曾想,单武威到瓦岗寨后,才知道秦琼、单雄信等人已经带兵前去攻打武阳关。单武威追到武阳关时,黄天虎告诉他,秦琼、单雄信已经进了黄州,所以他又马不停蹄地一路南下,追到了黄州。
秦琼接过书信,拆掉封蜡,展开阅读,原来徐世勣建议秦琼、魏征等人,趁隋军全力围攻高谈圣时,及早带瓦岗军挥师南下,占领黄州、鄂州等城,控制长江中游一带,以掣肘隋军,帮助司马罗减轻对付魔主的压力。因徐世勣是在数日前写的这封信,信上所要求事项,正好与瓦岗军现在的行动不谋而合。
单武威见书信送达,使命完成,想与庄主单雄信见面,遂问道:“秦大哥,不知我家庄主现在何处?”
“单大哥不是在......”秦琼以为单雄信还在席间饮酒,但环顾一圈,发现大家只顾饮酒作乐,竟然没有人注意到单雄信离开了。“哦,单大哥刚才还在,此时恐怕去如厕或回房休息了。单武威兄弟先吃点东西,我安排人马上去寻得单大哥,你吃饱了再见不迟。”说完,命人为单武威置酒上菜,一起共饮。
秦琼派出去的人不久回报,寻遍各处,均不见单雄信踪影,最后在为他安排临时居住的房间,见到一封书信,上面注明:“呈交秦琼大哥亲启”。秦琼一看字迹,果然是单雄信的,拆开信封,信上草草数言:“秦大哥及众兄弟:今黄州已克,永安全境唾手可得,必将大展我义军军威。弟欲乘此良机,召集北九省武林同道一同举事,共谋反隋大业。事不宜迟,弟已即刻启程,但恐扰众兄弟兴致,特留书一封,不当之处,望众兄弟海涵。雄信上。”
秦琼看完书信,对大家说道:“单大哥反隋心切,刚把家中金银粮食捐给义军,又急着去召集北九省武林同道,一起反隋。他怕影响大家兴致,没有告别已经出发了。”
程咬金一听,嚷开了:“单大哥怎么不说一声就走了呢?就是召集旧部反隋,也不急在这一时啊。莫不是我老程大嘴巴,说话没有把门的,哪里得罪大哥了?哎呀喂,这可如何是好?”说完,长吁短叹。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开导他。最后还是秦琼说话了:“程兄弟不必自责,大家兄弟,都不会为无心的话较真,况且单大哥英雄豪侠,更不会像妇人般小心眼。他回北九省召集旧部,高举反隋义旗,我们正好一南一北,相互呼应,这是大好事。兄弟们不久就可以重聚。来来来,今日痛饮,明日我们还要乘胜追击、拿下永安全郡。”单武威乘饮酒间隙,向秦琼私下辞行,要去追赶单雄信,秦琼点头同意,悄悄把他送出宴会厅,嘱咐他与义军保持联络,挥手送别。
第二天,秦琼与程咬金、王伯当、齐国远、李如珪、尤俊达、梁师徒等人商量,如今黄州已得,周围黄陂、麻城、黄冈、木兰四县县城均不远,守军不多,宜乘势全部拿下。众人同意,分兵进击,两日后,四县均已经攻克,众将胜利回师。
不久,魏征率瓦岗寨众将也到了。
当晚,秦琼、程咬金在原来帅府设宴为大家接风洗尘。战前没有人预料到程咬金能全取黄州,因此众英雄对他着实地交口称赞,纷纷前来敬酒。程咬金虚荣心得到极大满足,所以来者不拒,几乎是一口气连饮十几碗酒,马上酒劲就上了头。他借着酒劲,神采飞扬,举着酒碗,踉踉跄跄地穿行各席之间,回敬众家兄弟,很快十几碗酒又下肚。
过不多久,程咬金肚腹鼓涨、尿意渐浓,等实在憋不住了,便乘人不注意,偷偷摸到厅堂后门,准备前去出恭。他来到回廊上,却忘了茅房的方位,其时已经憋得很难受,见左右无人,也不想再找了,撩起袍裤,躲在门柱后面,痛痛快快地撒了一大泡尿,完事后又回到大厅,继续喝酒。
吃得正酣,突然从大堂后面传来惊天响声,把整个大殿震得晃了几晃,差点没有倒下来,灰尘纷纷落下。众英雄反应迅速,一起飞奔而出,往后院查看。
只见后院靠近大殿位置,塌了一个大洞。洞内黑咕隆咚,不知有多深,兀自从里面飘出袅袅烟气,散发出焦糊的火药味道。
有人捡起散落的石块扔进洞中,很快发出沉闷的声音,似乎那洞并不太深。这时有军士拿来灯笼,往洞内映照,却也无法看清。
大家见洞里面半天没有其他动静,不知道怎么回事,七嘴八舌地议论纷纷。齐国远高声嚷到:“瞎猜也没有用啊。我们派个人下去看看吧。”
梁师徒立即表示反对道:“这洞看起来不深,但里面不知道有没有岔道,也不知有没有妖魔鬼怪、毒虫猛兽、还是坏人藏匿,贸然下去,多危险啊。派谁下去都不合适吧。”大家一听,似乎也有道理,何去何从,莫衷一是。
程咬金已经被众人捧得飘飘然,见大家畏缩不前,豪气顿生,喷着酒气,一拍胸脯道:“哎呦,那有什么可怕的!我老程不信邪,我下去看看!”
“对、对、对,程兄弟武功盖世,正气凌然,不怕邪魔外道,下去最合适。”齐国远、李如珪平时和单雄信交好,觉得程咬金夺得黄州后得意洋洋、单雄信是因他而离开,便一直看他不顺眼,见他自己强出头,存了看笑话之心,同声鼓掌叫好。
“来人啊,找根长绳子,把俺老程吊下去。”程咬金大声吩咐。军卒很快找来一盘长绳。
程咬金撩起袍子,把绳子往腰间一扎,说道:“把我吊下去吧!”这时,魏征突然叫道:“贤弟且慢……”
程咬金大手一挥,装出满不在乎的样子,说道:“魏大哥不用拦我,我去去就回。”
魏征笑道:“贤弟不急,为兄先帮你探探路。”这时,有军卒为魏征送来一个竹篮子,篮把上系着长绳,篮内放了一条小狗,篮边挂着一个小灯笼,灯笼内火烛已经点燃。
程咬金不解地问道:“魏大哥,这是做什么?”
魏征笑道:“这是我刚安排人去准备的。贤弟有所不知,这些东西可以用来试探洞内安全。篮子放下去,若犬没有了,这是个妖穴;蜡烛灭了,则是鬼穴;如若犬在灯不灭,则是个人穴,如果有人躲在里面,狗子鼻子非常灵,就会发出叫声,人听见狗叫就会发出响动;洞内没有动静才会安全。我先替你探探虚实。”
程咬金即便醉了,也知道魏征是为他着想,晃晃悠悠地道:“原来如此。还是魏大哥想得周全。那我老程就等等。”
魏征指挥军卒把篮子放了下去,篮子很快触底,再用力晃动绳子,让篮子在洞里晃动几周,只听见狗发出一两声吠叫,却再无其他动静。魏征命人把篮子收起,篮上灯笼中的蜡烛仍然亮着;篮内的狗见到大家,一边摆尾,一边吠叫。魏征道:“这是人穴,狗吠了一两声就不叫了,里面也无动静,想必人已经离开。程兄弟尽管下去,只需小心戒备,料也无妨。”
程咬金这时经过风吹,头脑略微清醒了一些,才感觉有些害怕,但不好意思退缩,便壮起胆,取了一块盾牌护体,把斧子别在身后,手举火把,在众人帮助下吊入洞中,不一会儿就下到了洞底。他解下绳子,举火把一看,里面竟然是个很大的房间,虽然因坍塌而一片狼藉,但看得出房间内雕梁画栋、装饰精美、摆设讲究,似乎是个地下宫殿。
程咬金小心翼翼地搜索着,见房屋尽头有一道月亮门,门后似乎别有天地,他刚想进去看看,突然从地下爬起一个头发散乱、脸色惨白、满面污血的人,仿佛厉鬼,吓得他哇呀一声,转身就逃。那人飞出一件兵器,正好抓在他的后背上,吓得他魂飞天外,“妈呀”一声,丢了盾牌,火把甩出了老远,背后的斧子也掉在地上,连滚带爬地往外跑。
程咬金惊慌失措地钻到墙角,躲在一块倾倒的屏风后面,抱紧双臂,感觉寒意彻骨,经不住瑟瑟发抖。等了一会儿,他见没有动静,才强打精神,咬紧牙关,让身体不再颤抖。人虽安定下来,但觉得背后更冷了。他反手一摸,发现后背的衣服竟然被刚才那人的暗器抓破,整个脊背几乎完全裸露,心里忍不住骂那人祖宗十八代。
程咬金听得洞外不时有人呼叫他,洞内却一直静若无物。又过了一会儿,他才大着胆子探出头,从屏风往外看。借助微弱的火把光亮,他看见不远处有一人扑倒在地,头发披散,看不清面目。他仔细观察,确定对方一动未动,便试探着捡起失落的斧子。这时,他才发现斧柄被一个飞抓牢牢地扣住。原来,刚才对方甩出飞抓,突然偷袭程咬金,正好被他背后的斧柄挡住了,否则他的后背即使不被抓穿,最少也得留几道血口。飞爪另一端还握在地上那人手中,他大着胆子拉了一下,那人依然纹丝不动。他蹑手蹑脚地来到那人身边,拿斧尖挑了挑,那人翻过来,满脸血污,竟然已经气绝身亡了。
程咬金怕屋内还有其他人,不敢再举火把,便顺着墙角,悄悄进入月亮门。借助火把的微光,他发现门内竟然是一个卧室,房间不大,陈设保存完好,卧室内侧中间有一张大床,床上被服摆放整齐。
程咬金确信卧室内没有人后,才来到床边,借助微光四处摸索,看看能不能搜到珠宝细软之物,结果只在枕头下摸到一个方形木匣,打开匣子,竟然是一块玉石,触手温润,心知必定是非常之物,便揣在怀里。他发现那床上被褥居然是明黄色绸缎所缝制,手感光滑绵软;被上还摆放一套整齐的冠服、玉带,那冠有三层,缀满宝石,他试着想掰了下来,竟然镶嵌得甚紧,短时间抠不下来,又不好在怀中隐藏,便胡乱地扣在头上。程咬金转身离开时,瞥见床上的衣服,想到自己衣服已被那死者抓破,索性脱下来,换上那新衣,还正好合身,便扎紧玉带,收拾停当。
程咬金又搜索一遍,再找不到什么有用的东西,便决定离开,当他路过那倒毙的人时,灵机一动,把那尸体头颅砍了下来,也带上了。
此时,魏征等人还在洞口焦急地等着。程咬金刚下去不久,大家听到里面“噼里咣当”一阵响动,夹杂程咬金的惊叫,随即就没有了声息。大家便开始喊叫询问,但无论如何叫唤,就是听不见程咬金的回音,时间一久,都感觉凶多吉少。李如珪和程咬金本没有多大矛盾,这时也暗自后悔,不该因一时不快而怂恿程咬金冒险。
在反复呼叫没有回应后,大家认定程咬金已经遇险,正商量怎么派人下去搭救。这时,突然听见洞中有响声,大家急忙把灯笼集中在洞口,往下探看,竟然突然从洞中升起青烟。大家正在纳闷,就听洞内有人叫道:“快把我拉上去吧!”。众人听是程咬金声音,大喜,合力拉动绳子,很快看见一人随着烟雾从洞内升了上来。只见那人头上反戴冲天黄金冠、身着杏黄龙袍、腰扎碧玉带,竟然皇帝装扮,众人大惊。
这时,李如珪眼尖,叫到:“这不是程大哥吗?”大家仔细一瞧,果然是程咬金。
只见程咬金把手臂一扬,一颗人脑袋被他扔了出去,自己也跳出了洞口。
程咬金一出洞口,听到众人询问洞内情况,就眉飞色舞地道:“哎呀,那洞内其实好大好深,大洞套小洞、洞中有洞,曲曲折折、走不到头,里面可以藏千军万马,而且富丽堂皇,我估计应该是阎王地宫。我刚走了大约一里地,就跳出无数的小鬼,手拿哭丧棒,把我包围了,我大喝一声:‘俺程咬金到也,小鬼们还不受缚!’这些小鬼一听惊叫道:‘不得了啦,混世大王来啦!’,吓得叽里哇啦,全跑了。有个守门的小鬼,跑得慢了,就被我一斧头把脑袋砍了。”程咬金一指丢在一边的头颅。
众人把灯笼凑近照了一下,发现所谓的“小鬼”,头发散乱、满脸血污,依稀看得清面目,倒更像是一个人。在场的英雄不知道这死者是谁,秦琼却认出,他就是华公常的大儿子、武阳关守将华虎:在攻打武阳关的时候,秦琼和单雄信先后与他交过手,均没能取胜,后来程咬金从南面夹击,攻破武阳关后,华虎居然成功脱逃,不知所终,不想在这里出现,还被程咬金击杀。秦琼心想,自己和单雄信均奈何不了华虎,以程咬金身手,更加不大可能独自胜他,这其中必然另有蹊跷,但见程咬金一顿胡吹乱侃,正在兴头上,心中好笑,却没有当场揭破。
这被砍头的家伙,确实是华虎。武阳关被攻破后,华虎带少数亲兵杀出重围,往黄州逃跑,路上遇到从黄州逃出的隋兵,才知道黄州失守、华公常被瓦岗军首领所杀。
华虎痛不欲生,发誓一定要报仇雪恨。他解散士兵,独身一人潜回黄州,躲进了帅府的地下密室。这密室就在帅府后院地下,是华公常秘密修建,专门作为他父子三人密谋之地,外人一概不知。这华公常不仅贪婪残暴,野心也不小,在无量子的唆使下,暗中积极壮大自己的势力,妄图有朝一日天下大乱的时候,立即自立为王。为此,他把一郡的财物全部用作购买兵器、暗中招兵买马,还把密室改建成地下宫殿,添置龙冠、龙袍、玉带、刻制玉玺等御用之物,私底下过着皇帝瘾。华虎躲在这里目的,就是要找机会刺杀义军首领。当他发现义军把帅府大殿当作议事厅后,灵机一动,偷偷运来炸药,埋在地下,准备等义军首领聚齐的时候,点燃炸药,把义军首领全部炸死。
这天晚上,华虎见义军首领全部在大厅宴饮,知道机会来了:他准备在半夜大家酒酣时,点燃炸药,把大殿炸毁,活埋在场的所有人等。谁知道无巧不巧,程咬金憋尿后就地方便,尿水顺着地缝往下渗,弄湿了大部分炸药。华虎对此一无所知,点燃引信后躲在地宫卧室内,以为很安全。没有想到,就这小部分没有弄湿的炸药,威力依然巨大,不仅把地宫顶炸开一个大洞,强大的声波在密闭的空间威力更加巨大,把他震成严重内伤、七窍流血而昏迷过去。华虎醒来时,刚好见到程咬金下到地宫,便拚尽最后一口气力,发起攻击,导致气绝身亡。
程咬金不认识华虎,只是要借他的尸体吹吹牛;他为防止有人再下地宫,牛皮会被揭穿,便在上来之前一把火把地宫烧了。第二天又命人把地宫洞口填埋上,这地下的秘密就此再无人知道。秦琼猜出真相,却没有揭破,任由程咬金吹牛。
魏征见程咬金龙袍加身,灵机一动,对众人道:“前几日,我们在瓦岗寨有约,凡攻克黄州、取了华公常首级者,为我义军首领。现在程咬金兄弟占黄州、杀华公常,理当做我义军首领,如今冥界阎王又赐他黄袍、玉带、龙冠,这是天意,也是我义军之福。我们就请程兄弟做我们的王吧。”大家齐声说好。
魏征乘机提议把旧帅府改成临时王宫,选择吉日,为程咬金举行隆重的祭天大典,正式北面称王。他为了提振士气,威慑敌人,借机把程咬金吹牛的故事在百姓中广为传播,后世才有了“程咬金阎王地宫受封,三年为王”的民间传说。
趁着空闲,程咬金偷偷找魏征,把地宫中获得的玉器请他辨认,却原来是一枚龙钮御玺,阳刻着“大德天子”四个字。魏征笑道:“我正在愁您的年号和徽章之事,却原来有人准备好了。我看就用‘大德天子’吧,不知王爷以为如何?”
程咬金哪懂这些礼仪,就道:“一切就依魏大哥。”
第三日便是吉日。吉时一到,程咬金祭拜完天地,在临时王府内,接受各位兄弟朝贺,正式成为义军首领。事前经与魏征、秦琼等人商量,程咬金在朝堂上正式宣布:自立为“混世大王”,“大德天子”,任命魏征为丞相、秦琼为兵马大元帅,其余兄弟均为将军,并发文昭告天下。同时,全城张灯结彩,庆贺三日。
翌日,早朝已毕,程咬金正要宣布散朝,突然有黄门官通禀:宫门外有人求见王爷。
程咬金命令宣了进来。不多时,只见一个年轻道士跨步而入。这道士虽风尘仆仆,却身材挺拔、气宇轩昂,见到程咬金,倒身向上一拜:“小道李播,拜见王驾千岁。”
程咬金见来者不认识,问道:“你来拜见本王,所为何事?”
“小道乃黄龙山长山寨人,奉徐先生之命,送来书信,不知哪位是秦琼大爷?”早前,李播奉徐世勣之命,前往岳州城内悦来客栈,拜见客栈老板钱大同。钱大同读过徐世勣书信后,立即按照徐世勣的要求,派人前往瓦岗寨给秦琼送信,李播心里着急,主动要求一起前往。钱大同就让他亲自送信,还为他派了一个向导。那向导是个江湖中人,经常替钱大同联络各路英雄,所以各地都有熟人。等他们渡过长江,到了安州时,向导得到确切消息,瓦岗军秦琼、单雄信正带兵攻打武阳关,遂折而向东,沿途不断听到瓦岗义军攻克武阳关、继续南下的消息,便一路追到了黄州。
秦琼接过李播带来的书信,很快看完,面色沉重地对程咬金、魏征说:“主公、丞相,徐先生信中说,司马罗、胡琳儿也就是罗明星、罗明月二人,遭到无量子等人暗算,被他们擒拿,要押往扬州,交予魔主。司马罗乃伏羲帝皇钦定的天使,职牵三界稳定、关系天下苍生福祉,希望我们能派出一支精锐,在同安一带设伏,助他们阻击敌人,解救罗兄弟等人。不知主公、丞相意下如何?”
程咬金对司马罗、胡琳儿素有好感,听说他们被俘,立即拍案而起:“那还用说吗?立即出兵,立即出兵!”
秦琼一抱拳道:“启禀主公,我国新立,主公新登大位,要坐镇黄州,况且三日大庆之期未满。臣愿带兵前往,望我主恩准。”
程咬金道:“元帅必须去,本王也要亲自去,救人要紧,就不要讲什么礼数了。我看这样,丞相带几个弟兄守城,各位将军没有事的,都和我一起去!”
程咬金不顾魏征等人的劝阻,坚持要亲自前往,大家没有办法,最后决定由元帅秦琼率尤俊达、王伯当、齐国远、李如珪、梁师徒、丁天庆、盛彦师、黄天虎等八员大将随程咬金一同出征。
魏征见出征之事已经不可更改,遂问道:“主公、元帅,不知我们如何出兵?是否按徐先生所说,在同安设伏?”
秦琼见程咬金看向自己,也有询问之意,便回道:“我义军攻占永安全境时,臣已经派出密探到附近各郡,刺探隋军动向。据刚得到的情报,无量子率五千黑甲军到了岳州,突然决定让黑甲军回营,他调水师五艘战舰护送、改走水路。以岳州往下的水路距离判断,无量子三日内必过柴桑。我倒有个建议:与其长途奔袭,到同安设伏,不如就近在柴桑截击。”
魏征摇头道:“元帅,我虽不懂军事,但知道:柴桑虽近,却要跨越长江天堑;同安虽远,陆路直达。俗话说,隔山容易隔水难,我军攻打同安似乎更为方便。徐先生建议同安设伏,是不是也考虑了这个因素。当然,用兵打仗由元帅做主,我只是提个想法。如何取舍,由主公和元帅定夺。”
秦琼朗笑道:“哈哈哈,多谢丞相提醒。兵贵出奇,就是要在敌人以为不可能处用兵,方能制胜。我已经探知,柴桑虽有天险,但主将刘治太守被杨林征调,前往大别山征讨高谈圣义军,城内防守空虚;现在守城的是副将刘木仁,此人本是咸阳一个破落户,靠把妹妹送给宇文化及做小妾,而攀上权贵,手无寸功而官拜神武将军,派到了柴桑为副将,其实是个不学无术的酒囊饭袋,不足为虑。我欲派出两千精锐,分成六路,乘夜间雾起时,分批秘密渡江,在柴桑城外会合埋伏。我们提前派出武功高强军士,化装潜入城内,三更后干掉守门隋兵,打开城门,放我大军入城。”
众将听秦琼分析,觉得攻打柴桑确实可行,又提了一些建议,最终确定第二天夜间攻打柴桑。李播一听说要攻占柴桑,截击无量子,主动要求参加先遣队,潜入柴桑,作为内应,得到秦琼的允准。
第二天夜间,秦琼、尤俊达、王伯当、齐国远、李如珪、梁师徒分别率领六支队伍,共两千马、步兵,乘民船分头渡过长江,连夜迂回到柴桑城南门外隐蔽下来。
丑正二刻刚过,全城居民已经进入熟睡状态,李播带领提前潜入柴桑城的百余勇士悄悄扑向南门。李播得到他祖父真传,武功精湛,此时抖擞精神,如猛虎下山、蛟龙入海,很快歼灭城门守军,放下吊桥,打开城门,程咬金、秦琼率领两千勇士杀入城内。
柴桑副将刘木仁虽已经得到义军攻占永安的消息,但仗着长江天险和柴桑高大坚固的城墙,估计义军不敢贸然渡江,还搂着小妾在被窝里、做着高枕无忧的美梦,就被突然从天而降的义军揪了出来,一刀毙命,城内战斗很快结束。
天明时分,很多老百姓还不知道城内发生的事情,城头已经换了守军。秦琼出榜安抚百姓,义军纪律严明,秋毫无犯,百姓生活很快安定下来。
秦琼见大局已定,就与程咬金等人商议,先派李播等人出城联络徐世勣,然后就商量如何做好布防、截击无量子。义军准备工作刚刚开始,突然有军卒来报:“从长江上游来了几艘战舰,在柴桑城水门靠岸。”
程咬金、秦琼率众将刚赶到城头,正遇到刘黑虎奉无量子之命,前来叫门。程咬金本意要放无量子等人进来,在城中围而歼之;但秦琼赶紧劝止,一是因为还没有与徐世勣接上头,对敌方情况不了解;二是司马罗等人又在敌人手中,投鼠忌器;三来,仓促之间还没有一点准备,在实力不足的情况之下,贸然行动,反而可能功亏一篑,所以,只能隐忍一时,谋定而后动。
程咬金也没有办法,派王伯当伪装成隋军守城将领,应对刘黑虎。王伯当换上隋军将校服装,戏弄刘黑虎一通,把他支走了。等无量子舰队往下游走后,秦琼立即派出快艇、让义军伪装成渔民跟踪上去,及时报告敌人动向。
再说李播,带人快马出城后,怕沿途错过徐世勣等人,便安排义军兄弟分开,沿长江南岸拉网式逆流而上。李播往西一路狂奔,同时留意观察,试图找到徐世勣沿途留下的暗号。跑了约有半天,他还没有发现徐世勣等人的踪迹,却意外地看到了几艘战舰顺流而下,清一色的黑衣人肃立在船舷边,而船头站立几个人,中间矮者正指手画脚。李播立即意识到,是无量子的舰队到了,赶紧下马隐身。
李播等江中舰队顺流下去后,继续往上游搜寻约有二十里,仍然没有发现徐世勣等人踪迹,他便开始琢磨:这一带地势平坦,徐师傅岸上奔走,比行舟要快,不可能到现在还遇不到他们。那么,他们可能采取的不是尾随策略;而如果没有尾随敌舰,就会赶在船队前面设下埋伏。
想到这里,李播立即拨转马头,往下游疾驰而去,天黑后,终于绕过柴桑城,来到白石矶。李播远远看见前方灯火通明,曾经遇到的军舰泊在岸边,岸上有人在安营扎寨。他不敢靠近,便躲进一片树林中,下马而行,想借助树林的掩护,抵近敌人军营观察,但没有想到那树林里有雾,林间有各种样子的垒石物体杂乱摆放,他认定一个方向往前走,却怎么也走不出林子,在反复回到同一处位置后,他意识到自己误入了迷魂阵。有了这个认识,他不但不怕,反而有些兴奋:在敌人军营不远处出现这种阵法,应该是徐先生所布无疑。他努力回想徐先生在长山寨时曾经教过的布阵方法,试了几种法门,最后按照“奇门遁甲大阵”的口诀,果然走出了树林。
李播出林后,听得隋军营方向杀声震天,料想是徐世勣等人发动了攻击,他顾不得多想,立即往柴桑狂奔,给程咬金、秦琼等人报信。程咬金、秦琼等此时也得到无量子在白石矶驻扎、遇到有人劫营的探报,立即披挂整齐,率军出城。刚出城不久,遇到回来搬救兵的李播,便在李播带领下,往白石矶方向杀来,正好接应上被敌人围困的徐世勣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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