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无量子,亲自带人在扬州城外布下“五煞阵”,拟诱捕司马罗或者徐世勣。一等多日,不见对手上钩,却突然接到刘黑虎的报告,得知有人闯入行宫偏殿,便急忙带领埋伏在西城外的鱼俱罗及众护法,匆匆赶到蜀冈行宫。
此时,刘黑虎已经命人再次打开配殿大门,见大殿正中的铁樽不翼而飞、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几具四肢不全的尸体,不由得暗暗叫苦。他正在殿门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搜查,见无量子来了,赶紧迎了上去。
无量子看见殿内的情况,立即就明白发生的事情,不等刘黑虎说话,咬牙喝道:“没用的东西!”,挥手就是一记耳光,把刘黑虎打得眼冒金花,牙也掉了几颗。刘黑虎慌忙跪倒在地,大气不敢出,满口鲜血不敢往外吐,只好和着掉了的牙齿一起吞到肚里。
无量子丢下刘黑虎,跨进大殿,扫视一圈,发现这个西配殿四周并无异样,只有藻井上一扇窗户打开,但藻井离地面足有十余丈高,能带着数千钧重的铁樽飞升这么高,他自忖绝对没有这份道行,心中惊疑不定。他回身对还在殿外跪着的刘黑虎道:“你起来!有没有看到什么人从这大殿屋顶离开?”
刘黑虎半边脸已经肿起,说话也漏风了。他不敢立即起身,抬起头嗫嚅道:“没、没有,弟子带人守在殿外,屋顶也安排弓箭手,绝对没有看见任何人离开。不信您问他们。”他身边陪跪着的两位堂主也赶紧称是。
无量子见那藻井上打开的窗户仅容一人通过,如果带着巨大的铁樽出去,恐怕确实是不行,想来刘黑虎也不敢说谎。他琢磨:这就奇怪了,铁樽和敌人莫名其妙地消失,不是飞天、难道入地了?想到“入地”,他立即细细搜过每一块地砖,这些铺地的金砖犬牙交错,毫无缝隙。
无量子确信地面也没有问题后,又在大厅内转悠,只见配殿四壁和梁柱上到处都是五毒针,针尾有龙蚕丝烧过的痕迹,显然遇到了掌握“七星天罗樽”秘密、能够破解天罗阵的高人,这人如果不是徐世勣,那也会是一个法力不在他之下的高手,心中不免有些紧张。无量子转了一圈后,把怀疑重点放在眼睛搜罗不到的地方,他命人把所有家具、挂饰全部移开,一处处仔细搜查。
洪福宫黑衣人依照无量子的命令,从前殿搜起,把所有的东西都移开查看,在搜查到后殿墙角的书架时,书架怎么也移不动,立即报告无量子。无量子来到书架前,一推书架,果然纹丝不动,仿佛嵌在墙上,他细细观察,发现在第二级承板的底部,有手指的印记,他按照印记用力方向,往上一提,承板居然向上折叠,接着听见“咯吱、咯吱”声响,书架缓缓上升,露出了一个黑黑的洞口。
无量子让一个百夫长举着灯笼前面带路,自己带着鱼俱罗等人尾随着,沿着密道搜索前行。在最后一段长长的下坡道尽头,一堵墙挡住去路,那百夫长敲打墙壁,试图寻找出口。无量子示意他闪在一旁,把耳朵贴近墙壁,听了一小会儿,隐隐听见墙外有人走动的声音,立即运功挥出一掌,击向墙壁,一声闷响后,墙壁被打得凹陷进去,显出清晰的掌印,却没有破,原来竟然是一块完整铁板制成。无量子一咬牙,用足十成功力,双掌齐出,只听“轰隆”一声巨响,那铁板飞了出去,在灰烟弥漫中,露出一扇门洞。
不等烟尘散尽,无量子便从洞口钻出来,发现洞外是一个小小的书房,书籍和碎物散落一地,在斜对面墙角有个书案,案上有一套茶具,十分的精美,他一眼就看出应是皇宫中之物,那茶杯中的茶还是满的,冒出袅袅热气。无量子见状,命令道:“人还没有走远,立即给我搜!”众护法答应一声,从屋内搜到院子,均一无所获。
无量子见状,跨出房门,突然张开斗篷,像一支巨大的蝙蝠般飞升半空中。他长吸一口气,发出诡异的长啸,然后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地上四周的动静。地上众人早有准备,一边用双手捂住双耳,一边仰望天空、等待无量子的指令。只见无量子突然停止啸叫,用手一指西北方向。
刘黑虎急于戴罪立功,见状立即当先而行,带领黑衣人往无量子所指方向搜查下去。
不到一顿饭功夫,刘黑虎推着一个人回到院中。此时无量子已经回到屋内,坐等消息。那人看了无量子一眼,低下头,抖抖索索地跪下:“国师在上,老奴李有德这厢有礼了。”
无量子看见那人,一愣神,问道:“李公公,你不在皇上身边伺候着,怎么到了这里?”这李有德是杨广身边的御前太监。杨广还是晋王的时候,李有德就伺候杨广,跟随杨广二十余年,是以无量子认识。
“唉,都怪老奴命运不济,得罪了宣华娘娘。”李有德声若公鸭,未语先泪,哭哭啼啼。
无量子本来就觉得李有德有鬼,听他怨及宣华夫人,更加心烦,强压着怒气,不悦地说道:“你休哭泣,你怎么会在这里?快快道来,如有半点隐瞒,定不轻饶!”
“是,是。”李有德见无量子愠怒,止住悲声,磕头道:“大约两个月前,宣华娘娘身边新来了一个太监,姓马,单字保,为人圆滑世故,很会讨主子喜欢,很快就受到娘娘的宠爱。有一次,主子们不在的时候,老奴看到他和宫女打情骂俏,动手动脚,神态轻浮,就贬斥了他几句,不曾想,他对老奴怀恨在心,经常找老奴的茬。一个多月前,皇上和娘娘们在御花园饮酒赏月,娘娘命老奴去取酒来。老奴从库房领了一坛陈年女儿红,亲手揭开封泥,给主子们一一斟酒。等到为宣华娘娘斟完酒,娘娘突然发现酒盅里有一个黑色的东西,马保就说那是一个老鼠屎。宣华娘娘一听大怒,要仗责老奴五十大板。马保趁机上谗言,要老奴吃了那老鼠屎,再领仗罚。娘娘点头应允,老奴不得不吃下那老鼠屎。那老鼠屎吃在嘴里,外面软,心还是硬的,显然是有人刚刚才丢到娘娘酒盅里的。老奴虽老,但不糊涂,当时老奴为娘娘斟酒时,马保帮了把手,老奴还在奇怪他怎么对咱家突然变好了,后来才明白,他就是那时候趁机搞了鬼,可是老奴百口莫辩啊。吃老鼠屎不算什么,老奴这身板哪能经受了五十大板?不到二十下就会打死老奴的。吓得老奴赶紧向皇上求情......”
无量子一拍桌子,怒道:“李有德,我问你怎么到这里的,你啰里啰嗦讲这些干什么,本座没有功夫听你的闲扯!”
“是,是。就讲,就讲。”李有德赶紧叩头:“老奴被拖出去打板子时候,靠山王老王爷正好来见皇上,老奴眼看命将不保,赶紧求老王爷在皇上和娘娘面前为奴才求情。老王爷问明原委,也觉得老奴受了冤枉,便面见圣上,替奴才求情。皇上念老奴服伺多年,尚无差错,就请娘娘饶了老奴,让王爷把老奴领回去,不要再在皇宫当差。这样,老奴就到了靠山王府上。王爷等老奴伤好了,就派到刚修建的扬州行宫来了。”
无量子奇道:“派你到扬州行宫当差,你不在宫内,却为何在这里?这行宫中的密道是怎么回事?”
“嗯......这个、这个......”李有德吞吞吐吐,惶恐不安。
“嗯——!”无量子一拍桌子:“看来本座不动刑,你是不会如实讲了?”。
“国师息怒!”李有德知道无量子的手段,不敢再隐瞒,磕头如捣蒜,急忙道:“王爷说,为了保证皇上的安全,在修建扬州行宫的时候,专门修建了一个密道通往外面,一旦有危急之事,皇上可以从密道撤离。王爷说,密道的出口非常隐秘,为确保万无一失,必须由可靠的人把守。王爷派老奴来这里,只做一件事,就是要老奴悄悄隐居下来,秘密守护扬州行宫密道,以备万一之需。王爷还说,这是绝密,不能与任何人接触,更不能对任何人讲。他老人家交老奴一个龙符,说必要时会派特使来找老奴。一旦有人持有龙符另一半前来,要老奴首先把两半龙符合在一起,一来可以验明身份,二来两半龙符合拢,就是一把钥匙,有了这把钥匙,皇宫密道才能被打开。喏,这就是王爷交老奴随身保管的那一半龙符。”说着,从怀中掏出那半幅龙符,双手呈递给无量子。
无量子把那龙符拿在手中,端详片刻,只见龙符纯金打造,纹饰精美,做工精细,也只有内廷少府监的官作,才能有这样的工艺水平,知道李有德所言不虚,就继续问道:“我问你,今天晚上,是不是有人从这条密道进出了?”
“是的,前半夜时候,有个看上去四、五十的中年人,带了一个随从找到老奴,向老奴出示了龙符,老奴验证无误,就按照王爷之前的命令,把密道打开。那人留下随从在外面陪老奴,一个人进去了,过了很久,他又带了一个年轻后生出来,抬着一个很大的圆形东西,肩上还扛着一个,长长的,挺像人,都用布幔包着,不知道是何物。三人带着那些东西,一起下山去了。”李有德见无量子脸色越来越难看,知道“上使”所带走的东西可能有问题,赶紧补充道:“国师息怒,息怒。老奴也没有办法,因为他是上使,老奴只能按照命令办事,不敢多问啊。那三个人走后,老奴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怀疑他们是不是偷走了宫中的东西,正在考虑如何向王爷报告,突然听到密道里有人锤打暗门,老奴想坏了,肯定是行宫里丢了东西,守卫追查过来,老奴心里胆怯,就赶紧躲避。早知道是国师,老奴就不用跑了。呵呵。”李有德说完,谄媚地望着无量子。
无量子猜想李有德所说的中年人,估计就是徐世勣,而能和他一起抬得动天罗樽的年轻后生,非司马罗莫属了。他不愿与李有德费口舌,急问道:“他们往哪里走的?走了有多久?”
李有德赶紧回到:“从门口这条道往左下山的,走了大约有一个时辰光景。”
无量子立即起身,往外边走边说:“来人呀,把这个腌臜阉人带回扬州分堂,严加看管。其余的人,随我往下追,窃贼带着七星天罗樽,走不了多远!”
无量子很快来到山脚下的村庄,命人挨家挨户搜查,不久有人报告,找到天罗樽。无量子等人在一个队长带领下,来到一处农家小院,远远可以看见堂屋大门洞开,在屋子中央,黑色的铁樽歪倒在一边。阚一刀见状,抢先上前,拿破布垫在樽身上,防止中毒,然后小心扶起铁樽,却傻眼了:他家的祖传宝贝“七星天罗樽”扣环脱落,合盖破损,内部机关完全被捣坏,已经无法修复。
无量子见太极八卦宝镜已经丢失,气得七窍生烟,脑袋也嗡嗡作响。
无量子和鱼俱罗急匆匆赶到汴州时,已经是三日之后。
汴州位于汴河要冲,又是东都洛阳的重要门户,占尽天时地利,这次杨广下令修通前往扬州的运河,汴州首当其冲,因此成为水陆便捷的都会。
此时,杨广皇驾龙舟行经汴州城,汴州刺史何妥及以下各级官吏,极尽巴结讨好之能事,命令沿运河十里张灯结彩,所有店铺通宵营业,全体居民箪食壶浆、慰劳王师,加之看热闹的百姓围观,一时之间,汴州城内外热闹非凡,仿佛隋朝天下已经进入太平盛世。杨广见状,龙颜大悦,破例让龙舟船队泊靠在汴州城外,与民同乐,三日后再开拔。
无量子没有去觐见杨广,却直接来到洪福宫汴州分堂。汴州分堂位于汴州城西侧梁门大街的杨湖边,高门大户,独立院落,显得与众不同,此时被洪福宫黑衣人严密守护着,飞鸟难进。
无量子无暇它顾,与鱼俱罗直接穿过大堂,进入后院,在上房门口,几位高大威猛的卫士执戈而立。
无量子停下脚步,定定心神,才推门而入。上房内寒气森森,房屋正中,高台矗立,在台顶宝座之上,身披黑斗篷的人手执鬼头法杖、正襟危坐,斗篷内黑洞洞的,仿佛空若无物。铁冠道人、宣华夫人在台下两侧肃立。无量子、鱼俱罗疾步驱前,匍匐在阶下。
无量子声音微微颤抖,禀报道:“主上,属下本来抓获司马罗、夺下伏羲太极八卦镜和灵阳剑,要呈交主上处置。在回程途中,属下立功心切,就想利用徐世勣等人急于解救人犯的心理,把他们一网打尽。可惜属下大意,那司马小儿假装被惠日迷药所困、为我们所用,等我放松警惕,却在我们设计围捕徐世勣时,突然阵前逃走。后来,属下在扬州摆下五煞阵,准备诱捕徐世勣、司马罗,但惠日私下通风报信、叛逃洪福宫,让我们的计谋落空。我们还利用‘七星天罗樽’,在扬州行宫摆下天罗阵,但无奈我朝又出了内奸,帮助他们破了我们的天罗阵,毁了‘七星天罗樽’,八卦镜也被他们偷走。属下无能,没有完成主上交办的任务,请主上治属下失职之罪。”
“哈哈哈......”魔主在高台法座上发出狂笑,声音在空荡荡的屋内盘旋,让阶下众人心里发怵,大家不知魔主要做何决断,大气不敢出。魔主最后止住笑声:“无量子,发生的事情孤都已经知道了。念你一直忠心耿耿,为孤的事业日夜操劳,今天孤就不处罚你了。你们起来说话吧。”
“谢主隆恩!”无量子在回来见魔主路上,都已经翻来覆去想好说辞,尽量把责任往别人身上推。但他也知道,出这么大纰漏,自己难辞其咎,决定以进为退,主动要求承担责任,试图降低魔主的愤怒、从而减轻处罚,没有想到魔主竟然轻描淡写地一语带过,赦免了他,一时间大喜过望。无量子和鱼俱罗在地上三叩头,谢过魔主,才起身站立在一边。
魔主冷笑道:“司马罗也好,伏羲八卦镜、灵阳剑也罢,这些东西对孤的大业虽然重要,但有之更好,无之,也没有太大影响。不出半月,杨广的船队就能到到扬州,孤就能灵肉合一。到那时,天下谁人还是孤的对手?哈哈哈......”
“属下等早就盼望我主归来,带领属下等,统一三界。属下等愿意誓死效忠主上!”宣华夫人率先表忠心,立即得到无量子、鱼俱罗、铁冠道人的呼应。
“潘诞背主求荣,已经被诛灭;惠日胆敢背叛孤,必定严惩不贷!孤统一三界后,定让他上天无路、入地无门!”魔主话题一转,突然说道:“无量子,区区一个洪福宫,你都管理的乱七八糟!不是潘诞怀有二心、黄牌使背叛,就是惠日通敌,如今又说朝中有敌人内奸。你这内奸,所指何人?”
无量子一听魔主又有怪罪之意,深怕他秋后算账,刚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他赶紧出列,把发现扬州西配殿密道、抓住李有德、供出杨林指使之事,详细地向魔主禀报,末了补充道:“魔主明鉴。我们都知道,黄牌使是杨林安插在洪福宫的眼线。我们只是为了利用和牵制杨林,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容忍那小儿,没有想到,他却暗中勾结徐世勣等逆贼,搭救司马罗。属下在回来路上,思前想后,一直在怀疑黄牌使是受人指使。如今扬州行宫发生的事情,显然说明,这指使之人,就是杨林。杨林老儿在朝廷一直与我们作对,现在又暗中耍诡计,所谓密道是保护杨广之说定不可信,必有更大阴谋。属下以为,应及早除掉此人,以防对主上大业造成不利影响。”
铁冠道人也出列禀报道:“主上,属下获得一些情报,也与杨林有关。主上总说,京师有一股潜在力量与我们作对,令属下密切注意、找到幕后主使。属下遍查所有可疑之处,监视所有和我们不一条心的人。我发现,杨林就是幕后主使之人;而据安插在杨林府中的内线报告,为杨林担任谋士和信使的,是一个叫李靖的道人。李靖是京城北郊白云观的住持。此人出身世家,本来也是隋朝有功名的人,年少就已经薄有虚名,但后来受牵连而被杨广去职剥爵,他从此对杨广心灰意冷,就一心崇法求道。在消失几年后,李靖两年前突然又回到京都,游走于京城达官贵人之间,高谈阔论、装神弄鬼,我原来以为他没有什么真本事,不过是故弄玄虚,从那些无知的贵族手上混点赀财而已。近来,我发现李靖与杨林走动频繁,才亲自追查他,发现他竟然深藏不露,可以说道行深不可测。有他帮助杨林,确实是我们的大患!杨林离京出征前,曾经把李靖叫到密室密谋很久。此后,李靖就非常活跃。表面上看,李靖跟很多公卿都有交往,但与卢楚、尧君、刘子翊等一帮杨林铁杆儿亲信过从甚密,尤其是我们离京后,他们来往更加频繁。如今京师空虚,属下唯恐他们有什么阴谋,一直让人密切监视。现在国师查出杨林竟然又和徐世勣、司马罗等逆贼勾结在一起,这样他们的势力就不可小觑,恐为大患,不得不防啊。”
杨林在朝时,对宣华夫人甚为轻蔑,曾经多次劝谏杨广远离她,因此宣华夫人对杨林怀恨在心,急欲除之而后快,这时乘机道:“主上,您复活之日近在眼前,天下转眼就是我们的了,杨林迟早就要除去,如今他勾结外人,罪不容诛,您就下令,我去军前一趟,取了那老儿的首级来见主上!”
“宣华夫人不可操之过急。”铁冠道人接道:“只有杨广巡游到扬州,住进行宫,观音不得不暂避时,障眼法力减弱,我们才能找到魔主法体的确切位置。一旦请回主上真身,主上灵肉合一,主上就会王者归来,三界无敌。宣华夫人此时不宜离开,你要哄着杨广顺利到达扬州才是。一旦杨广到了扬州,魔主复活,你的使命完成,就可以随心所欲了。”
宣华夫人不悦地道:“我是一天也不愿意和那杨广多呆了!主上原来留杨林老儿,是因为隋朝天子之气没有耗尽,暂不宜动他。如今隋朝朝野一片混乱,宇内各种势力造反不断、狼烟四起,隋朝天下岌岌可危。你在我们随主上离京前,夜观天象,不也说隋朝气数尽矣吗?如今杨林已经确定在和叛逆勾结,总不能明知道他在暗中窥探我们、暗害我们,我们却视而不见、养虎遗患吧?”
站在一旁的无量子突然又说道:“启禀主上,想当年,我助杨广毒杀杨坚那晚,曾经有种强烈感觉:好像殿内有人潜伏着,暗中窥探了我们的行为。属下曾让人仔细搜查,却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人员,后来因忙于善后事宜和准备杨广加冕、加之心中异样的感觉很快消失,就没有深究此事。刚才听了宣华夫人的话,猛然提醒我,既然杨林在扬州行宫中修建了密道,那也就不排除京城皇宫中同样会有密道!杨林对我一直怀有很深的戒备,安插亲信在我身边作为眼线,妄图监视我的一举一动。我怀疑,当初我们毒死隋文帝杨坚时,杨林就是在密道内窥探!只是他当时发现已经无力回天,为了他的地位和性命,他选择沉默,现在看到杨广治理不好天下,恐怕蠢蠢欲动、想取而代之也不是不可能。嘿嘿,杨林是隋朝最后的柱石,这柱石已经歪了,隋朝气数焉有不尽之理!我所忧虑者,杨林恐怕已经利用密道窥探了我们不少秘密,如果这次再利用密道,勾结徐世勣、李靖等人偷袭我们洪福宫,岂不是我们心头大患么!”
“哈哈哈,看来杨林真是老奸巨猾,不可小觑!至于洪福宫安危,国师不用忧虑,此事主上早有安排。”铁冠道人笑道:“主上马上就要君临天下、统一三界,洪福宫作为主上的大本营已经不合适了。所以,我们离京时,主上已经命令我撤空洪福宫,你当时在江南办差,就没有通知你。如今洪福宫就是一个空的殿堂,虽然表面上,那里仍然戒备森严,但敌人什么也看不到、得不到。而且,如果有人贸然进入,那就是他们的葬身之地!”铁冠道人一改平时道貌岸然的模样,眼中充满怨毒。后来,太原留守李渊在李靖、李世民等人劝说下,以“废昏立明,匡复隋室”之名起兵,攻入长安,拥立代王杨侑为帝。李世民派人搜查洪福宫时,军兵刚进入瑶光殿,突然地动山摇,巨大爆炸声震动长安。事后,人们发现洪福宫已经被炸毁,李世民所派五百人的部队全部被埋,无一生还。所幸当时李世民临时有事,未能亲往,躲过一劫。这是后话。
“如此甚好,我主英明!”无量子想着自己苦心经营十年的洪福宫可能就此终结,心中失落,却不敢表露,恭维完魔主,又道:“不过,杨林老儿确实要引起重视,以免坏了主上大事。宣华夫人不宜前往,不如由属下去取了他的首级吧。”
“铁冠,你以为如何!”魔主主意不定,询问道。
“主上,属下观察,隋朝气数已尽,杨林必须除去,倒不劳国师亲自前往。”铁冠道人说道:“属下有一计,无须我们出手,就用国师手上的李公公,足可以扳倒杨林,要了他的命!我们就再看一出杨广擅长的亲人相残、众叛亲离的大戏吧。”
“哦,爱卿有何妙计?”魔主显然兴趣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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