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杨琼知道司马罗急于要返回黄龙山,纵有千般不舍,也不开口留他,特意为他备了一匹千里良驹,由仆人牵着,一路步行送他,直到十里之外,还不愿意停下脚步。司马罗怕杨琼伤口未痊愈,不适合徒步太远,不断劝说她返回,杨琼最后才依依惜别。
司马罗胸怀天下,把对杨琼的一腔柔情,化为勇往直前的动力,嘱托墨兰照顾好郡主后,扳鞍认蹬,飞身上马,绝尘而去。
离开李家岗后,司马罗一路向西,纵马狂奔,傍晚便搭上渡船,到了柴桑。打听之下,柴桑城还在义军手中,由王伯当镇守,程咬金、秦琼等人已经带领大部队返回黄州。司马罗不想耽搁时间,便不稍停,绕城而过,连夜赶路,继续奔黄龙山而去。
第二日午后,司马罗就到了黄龙山境内,他记挂着肩上的使命,感觉难以克服眼前的困难,想向伏羲帝皇寻求谕示,便拴好马匹,飞升而起,直接来到黄龙山主峰只角楼。
司马罗找到峰顶背后的竹丛,扒开一看,傻眼了:眼前只有冰冷的灰色石壁,却再也找不到原来的入口。司马罗睁开神眼,只角楼依然被紫气笼罩,但眼前却已经不见洞口的气韵。
司马罗面向只角楼跪倒在地,虔诚地叩头九下,向天禀报道:“帝皇,微臣司马罗奉帝命,以为天使,前往扬州,埋下蚩尤头角,今特来复命,请帝皇示下。”无论司马罗如何祷告或祈求,伏羲帝皇均未显圣,他只好拜辞下山而去。
司马罗单人匹马刚到牮楼桥,突听梆子声响,从桥另一头闪出一队身穿土黄色衣服的劲装青年,为首的黑大汉一声大喝,道:“呔!这里是长山寨地界,来人报上名来!”那声音非常洪亮,亚赛半空中炸响的惊雷。
司马罗一见黑大汉,心里高兴,飞身下马,取下头顶的帽子,还没有来得及说话,猛听对面惊呼:“哎呀,是盘王回来了。兄弟姐妹们,盘王回来了。”黑大汉带着众人奔跑着迎了上来,正是尉迟恭。
不多时,整个山寨都沸腾起来。此时的山寨已经大有不同:先期回到黄龙山的尉迟长庚和后来从太阳山归来的李福瑞、唐啸天等人,带领长山寨八个分寨子弟,齐心协力,重建家园。
这期间,山寨陆陆续续来了一些人,男女老少、三五成群,竟然是十年前黄龙山突围后失散的各寨子弟。他们在突围后与伙伴走散,找不到带队长老,便悄悄回到黄龙山周围,隐姓埋名、潜伏下来,密切注意黄龙山的动静,盼望盘王重归家园。这些年来,有彼此取得联系的,开始暗中互通信息。尉迟长庚带领子弟一回到黄龙山,有人马上得到消息,便相互传讯,相邀一起回归。半个多月里,返回黄龙山的寨众,竟然有数百人之多,大家很快融入一处。别看他们人数和当年无法同日而语,但干起活来速度极快,长山寨天岳关和盘王天岳宫已经基本恢复旧时的模样。数百人不可能像原来一样分散在八个山谷中去,他们就按照旧有的格局,在天岳宫周围安营扎寨,拱卫王宫,已经渐成气候。
李福瑞、尉迟长庚、唐啸天等人把司马罗引进新修建的天岳宫大殿,请他在王座上就位。司马罗肩负带领大家重建家园、操练八卦阵、组建“伏魔联盟”等备战重任,遂也不客气,在王座上接受众人集体拜见。简单见礼已毕,司马罗见侯君集不在,就问道:“李长老,君集呢?怎么不见他?”
李福瑞叹气道:“唉,自从回黄龙山以后,君集练功之余,一直在照看胡琳儿。今天一大早又外出采药草,估计还没有回来。”
司马罗一直记挂着胡琳儿,只是刚刚到家,大家高兴地寒暄,还顾不上询问胡琳儿的近况,此时正好转移话题,便问道:“琳儿情况如何了?快带我去看看。”
李福瑞带着司马罗从天岳宫出来,左转往东寨而去,边走边说道:“我们把胡琳儿护送回来时,见她不吃不喝不动,仿佛木头雕塑,都非常着急,却又束手无策。几天下来,大家发现琳儿眼窝深陷,人一天天瘦了下来。我们请了郎中把脉,郎中说她脉象正常,但身体十分虚弱,估计是饿的,因此必须要进食,否则命不久矣。我们一听,觉得郎中说的有道理,胡琳儿虽不能动弹,但也还是需要吃东西啊,否则真是要饿死了。我们马上做了吃的,但琳儿牙关紧闭,无法进食。大家听盘王讲过,被‘移魂丹’药物迷失了心性的人,其实什么都知道,只是无法指挥自己的身体。君集一见胡琳儿这样,非常着急,一直陪在琳儿身边,不断和她说话,希望她张开口,让我们喂她吃点东西,但她根本没有反应。后来,我们通过点穴方法,好不容易让她的嘴巴开了一点缝,君集就把米碾成粉,熬成米糊,一点点喂到她嘴里,再用真气导引流食进入腹中,就这样勉强维持琳儿的生命。前几天,君集听说山下十里有个叫石溪的地方,出产一种彩色大米,香糯可口,营养丰富,就专门下山采买了一些,又听说山中何首乌、黄精、党参温中益气,便不时进山采挖,跟彩米一起熬粥喂琳儿。这些天来,琳儿虽不至于饿死,但也不见任何好转,大家一筹莫展。唉~”
正说话间,只见侯君集背着药篓,疾步过来:“君集参见盘王。”司马罗见侯君集要下拜行礼,赶紧把他扶住,道:“君集兄不要多礼,你回来了正好,我们快去看看琳儿妹妹。”
司马罗踏进胡琳儿的房间,眼前的景象让他心痛不已。胡琳儿直挺挺地躺在床上,脸色蜡黄、两颊深陷,当初圆润、饱满的娇俏模样已经荡然无存。
“唉!都怪我疏忽大意,让琳儿妹妹落到这般田地。”司马罗一边为胡琳儿把脉,一边面带歉意地对李福瑞、侯君集等人说:“当时,我们同时被药物所制,但每日都有无量子、鱼俱罗两个老贼发出指令,让我们吃饭,我们身体听他们的指挥,吃了东西才不至于挨饿。但我清醒后,却忘了琳儿没有鱼俱罗发出指令,就不能主动进食,贸然让你们护送回黄龙山,差点害了她的性命。亏得大家及时发现,君集兄又小心护理,她才能坚持到现在。”
司马罗让身边一个穿青色衣服的少女把胡琳儿扶起,坐在床上,他把真气注入她的劳宫穴;真气在胡琳儿的体内畅通无阻,完全找不到一个武功精湛之人应有的充沛之相。司马罗小心驱动真气,从胡琳儿的任脉游走,只到丹田穴,才融入她的本身真气。
司马罗心里有底,收了功,见大家全都紧张地看着自己,便展颜一笑道:“琳儿身体无大碍,真气已经自动收在她的丹田气海,只是长期没有正常进食,身体太虚而已。”
司马罗站起身,从贴身衣袋内掏出一个药瓶:“我此去扬州,不但夺回太极八卦宝镜,还说服惠日弃恶从善,他临走时,把最新研制的‘移魂丹’解药相赠。据他说,这解药虽然不能立即解了‘移魂丹’的毒,但可以减轻药物控制力。他的儿子服用这解药后,能够清醒一些,有时可以不用命令就能有所行为,甚至还可以学习简单武功。惠日就是求我教他解毒的武功,去解救他的儿子,才愿意改过自新。琳儿吃了这解药,所中之毒减轻一些,起码可以自主进食,不至于把身体饿垮。唉,如果神灵保佑,再能使琳儿能听从我们的话就好了。那样的话,我就可以和她对练‘罗汉伏魔剑法’,从而彻底解除药物控制。君集兄,你去取两粒,研磨碎了,和米羹搅和在一起,喂琳儿吃了吧。”
侯君集答应一声,出去不久,就端进来一小碗热腾腾的米羹,他一点点吹凉了,再灌进了胡琳儿口中。等米羹喂完了,司马罗又挥出双掌,抵在胡琳儿的灵台、至阳穴上,用真气帮胡琳儿导引进食,让药效尽快发挥作用。
众人又紧张,又充满期待,全都屏住呼吸,屋子内静得几乎可以听见针掉在地上的声音。约有一炷香功夫,只见司马罗收功起身,对胡琳儿温言道:“琳儿,我知道你能听见我的声音,刚才君集喂你吃了惠日的解药,不知这解药能发挥作用吗?你试着抬抬手看看。”大家一起紧盯着胡琳儿的手指,却未见任何动静。
司马罗又继续道:“琳儿,你动动眼珠,看能不能做到?”胡琳儿眼光呆滞,眼珠仍然一动不动。
司马罗见状,又为胡琳儿输入真气,再试探她的反应,如此反复几次,几乎精疲力竭,胡琳儿仍然毫无改变,只好作罢。
司马罗吩咐侯君集每日定时喂胡琳儿吃药,又安排寨中女孩轮流照看她,自己则把主要精力放在重建长山寨、操练太极八卦阵上。一旦有闲余时间,司马罗也去胡琳儿住处,看看她的病情有没有好转,每次都能看到侯君集尽心守候在胡琳儿身边,一边喂她吃东西,一边和她说话,时不时揉揉她的手。一天天过去,胡琳儿病情略有好转,遇到人喂饭时,已经可以自己开口吞咽,其它却依然如故。
司马罗回到黄龙山后,见长山寨虽然内部防备森严,但基本处于被动防御的状态,对外界情况掌握太少,一旦官府对长山寨不利、敌人兵临城下才发觉,就已经太迟了。他越来越觉得,必须立即建立自己的密报系统,为长山寨建立第一道防线。在与李福瑞、尉迟长庚、唐啸天等元老商量后,司马罗决定由李福瑞亲自负责,安排寨中机敏、能干的弟子,下山到麦市、下隽等周边城镇潜伏下来,及时刺探情报、发现可疑人员、监视官府及洪福宫动向,以便能及时做出应对。
一切安排妥当后,司马罗便集中精力,开始加紧操练子弟兵,他命令各寨子弟兵穿上本寨颜色的制服,汇集在天岳关内的校场上,围成一个巨大的方阵。
司马罗命人在城头摆好红、黄、绿、黑、白五色令旗,他登上城楼,高声道:“太极八卦阵口诀有云:先无极而太极,太极动而生阳,静而生阴。一动一静,分阴分阳,两仪始立。阳变阴合,四象行焉。四方转合,乃成八卦。八卦既成,以乾南坤北、天地定位,兑东南艮西北、山泽通气,巽西南震东北、雷风相薄,离东坎西、水火不相射!我举旗为号,众将士听我号令!”
校场上将士立即发出低沉而激越的“吼、吼、吼”叫声,同时右脚整齐划一地跺地,让吼叫声更加具有震撼力。司马罗从令旗台座上抽出红旗,往空中一举,将士方阵变成圆阵;他把红旗往下一沉,圆阵开始转动起来,并迅速分成两个边界清晰但首尾衔接的半圆阵列;司马罗再左右挥动,将士立即按照服色分成四个、四个又成八个方阵,最后每个方阵排列成卦相。随后,司马罗黄旗、绿旗交替出现,校场上将士立即变换不同的阵型,或进或退、忽左忽右。
八个分寨子弟兵各自练功十余年,现在终于合阵,一时还不能掌握要领,加之司马罗也是第一次真兵操练,阵法配合不够默契流畅。好在有李福瑞、尉迟长庚、唐啸天等长老一旁协助,大家慢慢地掌握了诀窍,阵法熟练程度大大提高。司马罗随后按照各自原来所属分寨,形成了两个独立的八卦方阵,太极八卦阵势开始形成雏形。
这样过了五日,司马罗指挥两个八卦阵反向排列、上下颠倒,再行演练磨合;再五日,又合成一个大阵,继续操练。
这天,司马罗指挥演练太极八卦大阵后,回到盘王宫,正和李福瑞、尉迟长庚、唐啸天等人交流最新获得的情报,分析天下形势,突然见侯君集匆匆进来,面带喜色:“盘王,琳儿妹妹刚才笑了一下!”
司马罗一听,也兴奋地一拍桌案,道:“太好了,走,看看去!”
众人迅速来到胡琳儿塌前,只见她仍然一动不动地躺着,目光呆滞。侯君集叫她,也没有反应。李福瑞问道:“君集,琳儿没有什么变化啊。你是不是忧心太重,出现幻觉了?”
侯君集急道:“爷爷,绝对不是幻觉,我是真得看到琳儿笑了一下。不过,后来我再和她说话,她又不理我了。”
司马罗坐到胡琳儿床边,一边为她把脉,一边说道:“君集兄,不着急,你把刚才事情发生的过程,前前后后详细描述一下。”
侯君集就向司马罗详细描述了事情的经过。原来,侯君集练完阵法,就像往常一样,来到胡琳儿房里,喂她吃米羹,跟她说说话,突然想起儿时趣事,就讲给她听:有一年夏天,小伙伴们在一起玩耍时,胡琳儿偶然说到路过巽寨时,发现果园桃子已经成熟了,看着诱人,太想吃那桃子了。说者无意、听者有心,侯君集记在心里,乘人不注意,溜进巽寨果园,摘了一个桃子就跑,结果还是被看守果园的老伯认出,告诉了他的父亲侯宝山,他的父亲很生气,罚他跪了一宿。第二天,侯君集刚解除惩罚,就跑到“坎”寨,把怀里揣着的、被他捂得热乎乎的桃子,送给胡琳儿吃。侯君集说到这里,眼前浮现了当时的情景,仿佛又回到儿时,情不自禁地道:“我记得那时,你边笑边吃,可开心了。我就对你说,猴子哥哥希望琳儿妹妹天天开心。琳儿,你知道吗?你笑起来特别可爱、特别好看,猴子哥哥多么希望你能像以前一样,对着我笑啊。”侯君集见胡琳儿面容憔悴、状如僵尸,这么长时间不见好转,即使盘王好不容易弄来解药也无济于事,恐怕再也没有希望,不禁悲从心头起,他哽咽着对胡琳儿大声道:“琳儿,你不能这样,你听哥哥的话,再对哥哥笑一笑!”侯君集话音刚落,胡琳儿突然对他咧嘴一笑。侯君集一见,大喜,摇着她的胳膊道:“妹妹,你醒了吗?醒了吗?”但任凭侯君集如何询问、如何呼叫,胡琳儿再也不说话,又回到原来的状态。
司马罗见侯君集讲完,说到:“琳儿笑之前,你说的最后一句话,原话是怎么说的?能不能按当时语气、状态、动作重做一遍?”
侯君集依言,模仿当时的样子,加重语气说道:“琳儿,听哥哥的话,再对哥哥笑一笑!”胡琳儿果然笑了一下,又恢复原样。
司马罗突然严肃地对胡琳儿道:“胡琳儿,举起你的右手!”胡琳儿果然举起了右手,司马罗见状,一拍自己的额头,道:“哎呀,我早该想到!”
李福瑞问道:“盘王,怎么回事?”
“当初我被迷失心智的时候,感觉自己的灵魂被幽闭在自己身体里了,只有无量子老贼发命令时,我才按照他的指令行动,而且也只听他的命令,他说话、甚至问我问题,我听得见,却不会回答,也不能动。也就是说,被‘移魂丹’迷失心性的人,只听从命令行事。琳儿吃了解药后,药效开始发挥作用,经过这几日调理,已经不再只听一人命令,而是能够听从我们的命令了,但因为我们关心她、爱护她,不会对他说重话,当然更不会命令她了,所以,她即使能听见我们说话,想回应我们,身体也不会行动。君集兄因为关心而心痛,情绪失控时,无意中说话带有命令的语气,所以琳儿就听从了。”司马罗面带愧色说道:“唉,我早该想到这个。”
李福瑞喜道:“原来如此!这么说,琳儿可算有救了?”
司马罗语气肯定地说:“是的!琳儿有救了。只要她能听得进我们的命令,按照我的要求练剑,就可以救她了。”
站在一旁的侯君集急道:“盘王,那您赶紧救琳儿吧。”
司马罗转身对侯君集微微一笑,说道:“不能操之过急。琳儿妹妹多日没有正常进食,仅靠米羹维持生命,身体已经非常虚弱,贸然用功,怕要适得其反。当务之急,是让琳儿吃点有营养的东西,尽快恢复体力。君集兄立即安排人,用咱山寨石鸡熬汤、捉云溪湖的白鱼烧羹,让琳儿妹妹吃点。记得每次不要吃多了,少食多餐啊。以她的功力,一夜当可恢复体力。我明天一早就在校场上,和琳儿妹妹练剑祛毒!”
侯君集高兴受命出去,亲自带人行动,很快把香气四溢的鸡汤鱼羹准备好了,整宿陪在胡琳儿身边,一遍遍命令她张开嘴,喂她进食。
第二天一早,司马罗便来天岳关校场。此时,全寨的人,除了站岗、放哨、巡逻的人以外,全都聚集在校场前。侯君集把胡琳儿带到司马罗面前,便退在一边。
司马罗见胡琳儿仅过了一晚上,气色明显好转,心中欣慰,他把桃木剑递了过去,命令道:“胡琳儿,这是你的宝剑,你接住,用你的罗汉伏魔剑法攻击我!”
司马罗话音刚落,那桃木剑突然飞入胡琳儿手中,只见她一招“仙人指路”,就向司马罗攻了上来。司马罗一闪身,掣剑在手,和胡琳儿战在一起。两人你来我往,双剑上下翻飞,越战越快,到最后只看见一黑、一白两团光影在飘动。
正当大家目不暇接时,两团光影突然消失,司马罗和胡琳儿同时站立在原地,只见胡琳儿把宝剑一收,变为发簪大小,插入发髻,面向司马罗抱拳躬身:“胡琳儿拜见盘王!谢谢盘王帮我脱离毒药控制。”说完就要跪倒。
司马罗赶紧扶住胡琳儿双臂,说道:“琳儿妹妹免礼,醒了就好,还有哪里感觉不舒服吗?”
胡琳儿轻轻挣脱司马罗的手,退后半步,再抱拳道:“有劳盘王挂念,属下完全好了。”说完,又对众人说道:“李爷爷,尉迟伯伯,唐伯伯,君集哥哥,各位兄弟姐妹,感谢大家关心。”众人一听,知道胡琳儿已经解除药物禁制、恢复正常,一时间群情振奋、击掌相庆;有几个和胡琳儿相熟的女孩,兴奋地跑到她身边,大家紧紧地抱在一起,又跳又笑。
胡琳儿的康复,让大家心头压着的石头终于落了地。全寨上下抖擞精神,勤练阵法,配合程度越来越高,阵法效力明显增强。
胡琳儿清醒后,坚持要求参加阵法训练,李福瑞、侯君集等人劝她将养几日,等体力完全恢复再说,她执意不肯。司马罗见拗不过她,只好同意。
自从胡琳儿康复以后,变得沉默寡言,一门心思用在练功上,还刻意与司马罗保持距离,对他说话更是毕恭毕敬。司马罗颇不适应,曾私下提醒她不必拘礼,胡琳儿每次都躬身答“是”,但行为却没有改变。
这天,完成一天的训练后,司马罗来到胡琳儿住处,见她正在用绸布擦拭桃木剑,侯君集也陪坐在一旁。司马罗便提议道:“君集兄,琳儿妹妹,咱们三人好久没有单独在一起了。现在天色尚早,不如我们一起去寨后的黄龙溪谷中走走。看看儿时玩过的地方吧。”
侯君集一听,非常高兴,附和道:“好啊,自从回归黄龙山,一直忙于重建山寨,操练阵法,难得有时间出去逛逛。一起去吧,琳儿。”
却听胡琳儿淡淡地说道:“盘王,君集哥哥,我累了,今天就不陪你们了,你们俩去吧。”说完,径直转往内室而去。司马罗、侯君集尴尬地站在前厅,面面相觑。
侯君集解围道:“盘王,您别介意,琳儿妹妹自从苏醒以来,一刻不停地参加训练,身体还没有恢复,就让她休息吧。要不,我把尉迟恭他们几个叫上,陪您一起走走?”
司马罗勉强一笑:“君集兄,其他人就不叫了。走,我俩出去转转。”
两人出了天岳关城门,往北徐徐而行。沉默了一会儿,司马罗问道:“君集兄,你有没有发觉,自从琳儿醒来后,一直闷闷不乐,再也不见之前活泼开朗的模样,你可知为何?”
侯君集回答道:“我也看出琳儿似乎有心事,问了她几次,她都沉默不语。我发现她没有事的时候,经常看着桃木剑发呆,还反复擦拭宝剑,似乎想把那上面的颜色擦掉。我猜啊,可能是因为她先刺伤了您,让您身陷险境,后来又刺伤了你们结义的兄弟王京,差点坏了盘王的大事、破坏了天神的计划,心中肯定充满负疚感,您虽然没有怪罪于她,可她心中一直没有原谅自己吧。”
“唉,她这是何苦呢。”司马罗摇摇头:“大家都明白,她是被鱼俱罗暗害后,无法控制自己才犯下的错,要找罪魁祸首,那是要和鱼俱罗、无量子算账,找魔主算账!君集兄以后多陪陪琳儿,帮她解了这个心结。我多么希望看到活泼开朗、爱笑的琳儿早日回来。”侯君集闻听,满口答应。
司马罗觉得胡琳儿中毒前后判若两人,心中郁闷,虽然侯君集做了解释,但他隐隐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他顾不得多想,把全副精力用在训练阵法上。
又三日后,司马罗见阵法初见成效,又把李福瑞、尉迟长庚、唐啸天、胡琳儿、侯君集、尉迟恭、周延庆等人召集在一起,商讨重光太极八卦宝镜的事宜。
李福瑞建议道:“盘王,要想重光宝镜,必须效仿当年老盘王‘八长老司卦’之法。只是当年的八位长老,仅剩三位健在,需要再补充五位新长老。坎寨胡琳儿、巽寨侯君集、坤寨周延庆当可胜任。只是兑寨、艮寨需要另行选拔。不知这两个寨子中可否能够选出胜任之人?”
尉迟长庚道:“兑寨在八个寨子中损失最大,被葛长老带出去的子弟,因被洪福宫偷袭,最后仅有区区七人幸存,后来失散在各地的虽然陆陆续续回归了百十人,但武功法力也无特别突出者。回归后,我看兑寨无人能主持练阵,便亲自参与他们寨中。好在我乾寨与兑寨相邻,我与葛长老交好,对兑寨武功法术也还熟稔,建议我暂充任兑寨长老;尉迟恭就代乾寨长老之位。”
司马罗喜道:“就依尉迟伯伯之见,有劳您老了。不知艮寨情况如何呢?”
胡琳儿站起身,抱拳鞠躬道:“启禀盘王,艮寨包长老有一个孙女叫包玉静,我与她从小相熟,就是在我生病期间,经常陪伴我的青衣女孩子,想必盘王应该有印象。包玉静的哥哥包玉安本来是包长老指定的继承人,但他们在石柱峰被洪福宫偷袭后,包玉安下落不明,估计已经遇害。包玉静从小和哥哥一起接受包长老的培养,武功法术也颇有根基,最近几日来,我与她多次切磋,她的武功法力虽略有不足,但明显强于艮寨其他兄弟姐妹。如果有盘王、李爷爷、尉迟伯伯和唐伯伯的指导,假以时日,应该也可以胜任。”
司马罗点头道:“那就按照琳儿妹妹的建议,先让包玉静充任艮寨长老一职。从今日开始,我们仿效祖宗惯例,再启八长老司卦之法,立即开始重光宝镜!”
包玉静很快应命而来。八人到齐后,司马罗带领大家进入盘王宫,端坐在大殿正中央,取出太极八卦宝镜,双手托举宝镜过头顶。李福瑞、尉迟长庚、唐啸天等八人分别在八个卦位坐好,大家抱元守一、很快入静,先竭力保养真气,长生久视。
司马罗见大家真气流动,虽强弱不同,但已然能体内达外,便引导八人真气互联,力争达到精足、气满、神旺的三全境界;随后再设法炼精化气,三全归二。八长老司卦大法,最终要炼气化神,使气归神,达到“二归于一”;最后炼神还虚,达到练一还无、与道合真的佳境;只有在这种状态下,才能让宝镜重光,让其法力彰显。司马罗自知任重而道远,但千里之行,积于珪步,只有一步步努力,才能达成目标。
如此又反复演练三日,大家气场越来越强烈,司马罗发动内力,与宝镜原力共济共荣,引导八人真气合为一体,正在功力紧要关头,周延庆却身体颤抖,突然晕厥倒地。大家急忙收功,过来援救周延庆。周延庆很快苏醒,一脸愧疚:“盘王,属下功力不济,让宝镜重光计划功亏一篑!”
司马罗拍拍他的肩头,鼓励道:“延庆兄弟不要自责,这事情不能怪你。唉,太极八卦宝镜如今已有七玉合璧、独缺坤玉,所以一旦进入重光的关键时期,没有坤玉的扶持,你自然经受不住。不过,你们看,大家这几日勤练功法,与宝镜互融共济,宝镜镜面已经基本复原如初,法力已经明显在恢复;如果坤玉归位,彻底重光当不在话下!”
大家再看宝镜时,果然已经几乎看不到当初的裂纹,镜面上阴阳双鱼也隐隐有游动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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