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靖与徐世勣商量,要赶在杨琼毒性发作前,筹备一个婚礼,时间非常紧迫,必须立即行动。
徐世勣居然访到万寿镇上的媒婆,重金请来张罗婚礼。在媒婆操持下,喜娘、轿夫和乐工一并请来,置办了新郎、新娘衣妆,布置好了婚房,“三书” 、“六礼” 依次完成,司马罗把他母亲缝制的那件护身软甲交给杨琼,作为定情之物;杨琼则回赠司马罗一个随身佩戴的玉环。就这样,一场简单、低调却庄重的婚礼在客栈热热闹闹地举办,司马罗和杨琼正式拜堂成亲,送入洞房。
按照媒婆事先拟好的仪礼,新婚翌日,新郎要带新娘拜见公婆。第二天一大早,司马罗和杨琼穿上吉服,由于杨琼家中之变,两人衣着朴素,杨琼盘起百花髻,打扮得庄重而得体,前往徐世勣房间,算是新媳妇拜见公公。
两人相携来到徐世勣房间时,发现房门大开,徐世勣和李靖分左右,端坐在茶台两边的锦凳上,面带微笑,正等着他们。在锦凳面前,各放着一只绣着鸳鸯的红色长条形棉垫。
司马罗和杨琼紧走几步,先来到徐世勣跟前,双双跪在棉垫上。司马罗道:“师父,孩儿带新娘子来给您老人家请安。” 说完,两人一起叩头。
徐世勣见司马罗眉梢带喜、英气勃发,杨琼则面色红润、略带羞赧,可谓郎才女貌、一对璧人,不由为爱徒感到高兴。他笑着起身,扶起二人,道:“按照媒婆昨天拟定的仪程,两位新人先拜见老夫,三日后再拜见李先生,算是回门。真要在这里等上三日,恐怕没有那么多时间,哈哈哈。反正,我们所有的程式都是加速了。所以,我和李先生商量好,今天一早上聚在一起,你们拜见双方家长的事儿一起办了,这新婚‘六仪’之礼,可就算圆满完成。你夫妇二人赶紧拜过李叔叔吧。”
“诺!师父。”司马罗答应一声,挽着杨琼,来到李靖面前,也跪倒磕头:“道长在上,请受我夫妇二人一拜。”
徐世勣一旁笑道:“罗儿,你称呼错了,从今天开始不要再叫道长,应该叫李叔叔啦。以前哪,你李叔叔皈依三清门下,只为修仙问道;如今为了寻求造福天下苍生的真理,已经决定重新入世。昨晚,李先生借着你们新婚吉日之喜,祷告三宝天尊,正式还俗了。从今天开始,你们要改称‘李叔叔’了。”
司马罗抬头一看,才发现李靖果然换掉道冠道袍,头戴青玉乌纱冠,身穿藏青色素服,显得十分儒雅干练,完全是一派高士打扮。他立即道:“李叔叔在上,感谢您对我和琼儿的关爱,请再受我二人一拜。” 言毕,和杨琼二次拜见李靖。
李靖哈哈一笑,起身搀扶司马罗、杨琼二人:“老夫三生有幸,就代老王爷、王妃受此大礼了。侄女、贤婿请起。”
司马罗和杨琼先后给徐世勣、李靖奉上热茶,才在下首陪坐了。徐世勣说道:“罗儿、琼儿,看到你们喜结连理,我和李叔叔都很欣慰。我想,如果老盘王夫妇、靠山王和王妃在世,一定会非常满意;他们的在天之灵,也会祝福你们的。本来你二人新婚燕尔,需要多给你们些日子相处,但无奈形势所迫,不许我们从容面对,接下来的事情,不得不早做安排。我想听听,你二人今后有何打算?”
司马罗和杨琼对望了一眼,司马罗先开口道:“师父、李叔叔,昨天晚上,我和琼儿也在商量此事,正想和二位尊长请教。正邪决战在即,我们应战的准备工作,还没有就绪,要做的事情还有太多,尤其是八卦宝镜尚缺坤玉、没有复原,法力无法达到最强,收服魔灵就难以凑效;而岳父、岳母被杨广迫害,琼儿只探知,老王爷在山阳仓上了杨广龙船后,再无音信,老人家不知是死是活,就算被害,遗体在何处?京中岳母及全家老小被问斩,作为人子,于情于理,都需要去料理后事。这些问题纠结在一起,我真恨不能分身几处,把这些事情及时解决了。但我们也知道,着急终归没有用,还得按事情轻重缓急,逐一处理。我想,第一件事情,我和琼儿今日立即动身,先去山阳仓,搞清老岳父下落,如确实被昏君杀害,也要为老人家安葬,才能心安。”
徐世勣点点头:“靠山王老王爷被杨广所害,当确定无疑,只是到现在音信皆无,不免让人生疑。我推测,恐怕是杨广残害忠良一事,自知无法向天下人交代,所以命人秘密杀害。这种欺世之举,总会留下蛛丝马迹。罗儿、琼儿去打探清楚,找到老王爷下落,一来乃是儿女孝道、人之常情,二来可以让实情大白于天下,让天下人洞悉杨广、无量子之流的阴狠毒辣,从而不再被魔界迷惑,我看很有必要。至于复原太极八卦宝镜一事,倒提醒了我。前不久,我听说无量子奉旨回京、为太子驱邪,就想利用他落单的时机,中途截住,尽力搏杀此獠,一来除去我们的心头大患,二来也想从他手中抢回坤玉。没有想到,当我突然出现在无量子面前时,他竟然把我错认成潘诞,刚开始以利诱手段,想从‘潘诞’手中骗取坤玉,最后见我防范甚严,竟然突然发动偷袭,手段非常阴毒。根据当时情形,我可以确定几件事:一是无量子手中并无坤玉;二是无量子也认定坤玉在潘诞手中;三是,潘诞没有死,而且很可能在一天前他们见过面,只是那次见面时,无量子也没敢确认站在他面前的人,是潘诞侥幸活下来了呢、还是我本人。不管怎样,只要坤玉没有在无量子手中,对我们就是好消息。”
徐世勣见大家听得认真,喝了口茶,继续道:“至于潘诞,现在已经是无量子的弃徒、魔界的叛逆,他的心情也一定很复杂。不知大家是否记得,前天晚上我们被无量子等魔头围困,正在危险时刻,从树林深处传来鼓声,无量子在鼓声响起不久,突然撤出战斗,落荒而逃。迫走无量子的正是那通鼓声。那鼓声非常特别,能影响无量子情绪,让无量子无法专心用功施法。其实,这种事情已经是第三次发生了:第一次是在白石矶时,我们为解救罗儿、琳儿,中了无量子埋伏,被敌人重重围困,在危险时刻,营外突然传来鼓声,无量子立即面现痛苦,很快就撤出了战斗,我们才有机会成功突围;第二次是前不久,我在汴州堵住无量子决斗,无量子每次功力不济、处于下风时,都暴吼几声,功力不降反增,几番下来,我渐渐处于被动,眼看难以脱身,危急时,又是这鼓声救了我。刚开始我还在疑惑,是谁在暗中帮我们?现在基本可以确定那是潘诞!也只有潘诞知晓无量子的秘密和弱点。潘诞可能在暗处跟踪我,但他一直到现在,都避免与我见面,我估计他自己还在摇摆不定:一来他恐怕对魔界还抱有侥幸心理,虽然魔族不容于他,还要除去他,他却因中毒太深,对无量子残存一点希望,只是又不敢轻易信他;二来,他对我们也有很大忌讳,他作恶太多,罪孽深重,深知我们不会轻易放过他,所以还在挣扎、彷徨中。”
“师父、李叔叔,我有个想法。”司马罗听了徐世勣的话,突然道:“我原来对魔族恨之入骨,见之务求斩尽杀绝,但有件事让我改变了看法:记得在荆州观音垱,我为了搞清葛长老被害的经过,抓住余彪后没有杀他。但他悍不畏惧、一心求死。我就很好奇,问他,无量子这样残忍、自私、阴毒之人,何德何能让他们这些军士死心塌地追随,而且一旦被活捉,立即服毒自尽,连性命都不顾?余彪开始充满敌意,极力为无量子辩护,后来经过一番争论,他虽被我驳斥地哑口无言,却仍然求死。我见他也不失为一条汉子,又无大恶,杀之无用,决定把他放了。这时,余彪突然捶胸痛哭,我非常诧异,询问之下,他才道出实情:原来,除了部分罪大恶极的魔头,大部分魔族是被威逼利诱,不得不追随魔主;如果他们逃离或背叛魔界,遭受的惩罚,不但自己生不如死,还将累及九族,比死还恐怖!我当时动了恻隐之心,为余彪指了一条生路,可以不累及家人,便把他放了;余彪受到震撼,发誓改邪归正,后来他果然全心全意帮我们对付魔界。从那时起,我开始认识到,魔族中不少人并不是一开始就怙恶不悛,而是被欺骗利诱或者裹挟着做了坏事,一旦让他们认清魔头的本质、给他们改过自新的机会,还是有可能洗心革面的。后来惠日为救子而来求我,我对他晓以大义、网开一面,惠日也痛改前非、退隐江湖。潘诞自幼被无量子掳掠到魔窟,对自己的身世一无所知,在无量子的唆使下,做了不少错事,甚至是大恶之事,但听师父之言,相信他内心的良知也并未泯灭。只要他能幡然悔悟,再世为人,我觉得对他的过去可以既往不咎,我自己也可以放下心中的仇恨。”
李靖欣然点头道:“人之初,性本善。所谓的恶人,如果在他的心中还残存善念,就有可能弃恶从善。当然,帮助曾经为恶的人,抑恶扬善,这需要大智慧。罗儿能放弃个人仇恨,度化他人,这是济世救人的大道德啊。”
司马罗被李靖表扬,有点不好意思,谦道:“李叔叔谬赞了,潘诞是无量子的帮凶,是我长山寨的死敌,也是我的杀母仇人,我比任何人都想杀之报仇,但如果他能放心屠刀、改邪归正,利于苍生,我这点仇怨也算不了什么。我相信母亲和那许多死难者在天之灵,也会理解我的所作所为。”
“自古有云,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潘诞过去之恶自有天谴!从今往后,他如能痛改前非,上天也许会网开一面。从恶从善,全在于他。”徐世勣喟叹一声,又道:“作为袍兄,我代他谢谢罗儿,谢谢你给他重新做人的机会。我只要能见到他,也要尽量说服他,把握这改过自新的机会。”
“只要有可能,就把潘诞争取过来,劝人弃暗投明,这是大善;万一他执迷不悟,就只能从他手中夺回坤玉了。”李靖站起身,一攥拳头,道:“我看这样,时间紧迫,事不宜迟。罗儿、琼儿去山阳仓探听老王爷下落,处理后事;事情一办完,立即返回黄龙山,做好决战前的准备。至于京中靠山王王妃及家人的善后工作,就交我去办;我马上启程赴京,着手处理。”
“京中家事,有劳李叔叔费心了。请受孩儿一拜。”杨琼说完,就要敛衽下拜,被李靖一把扶住,不许她多礼。
“对了,师父、李叔叔,还有一事,要请二老费心。”司马罗抱拳道:“杨广船队不久就要到达扬州,无量子等人搜出蚩尤头角、发现魔主真身不在观音山,魔灵必然老羞成怒,势必指挥追随者发动疯狂反扑,很快就会把目标对准黄龙山。这些魔头我们不怕,但我担心魔灵利用隋帝杨广力量,调动隋朝大军围攻黄龙山。我们毕竟人数太少,我担心十年前悲剧要重演,所以希望二老利用你们的影响力,劝说瓦岗军及其他义军助我们一臂之力,设法阻滞隋兵调往黄龙山的速度,为我们抗击魔族、歼灭魔头、收服魔灵,留下一些时间。”
徐世勣和李靖闻听,相视而笑。李靖道:“徐先生果然是名师出高徒啊。罗儿年纪轻轻,不仅武功法力高强,更能谋划全局、着眼长远,实乃帅才。我此行回京,处理完王府事情,就着手联络北方能人志士,尤其是京师朝中及周边藩镇大员中的正义力量,相机而动,牵制朝廷调兵,帮助我们应对魔族的进攻。”
徐世勣一拍手掌,也道:“罗儿,你的想法正和我们不谋而合。你有此考虑,说明眼界开阔,能够深谋远虑,不仅李叔叔表扬你,为师也很欣慰。这几年,李叔叔和我在各地云游,上至京师权贵、军中良将,下到绿林豪强、民间勇士,多有结交,也是希望有朝一日,能够团结尽可能多的正道中人,做一番利国利民的事业。如今你受伏羲帝皇的钦点,成为天使,要组建‘伏魔联盟’、除魔灭妖,正是我们大展拳脚的时候。今日此别,我就去扬州一趟。杨广很快到达扬州,魔族刨出头角后,魔灵发现上当,必然气急败坏,暴怒之下,做出什么举动,殊难预料,我一来刺探一下魔灵及魔头们的动向;二来也争取能引出潘诞,劝他迷途知返。扬州事情办完,我就沿长江南北走一遭,联络江淮和两湖一带能人志士,襄助我们对付魔界。至于请义军襄助之事,亦无须多虑,我们已做好了谋划。”
“按照伏羲帝皇的旨意,我们要利用魔灵寻找真身、妄图复活的心理,在黄龙山布下太极八卦大阵,利用大阵结界抗击和消灭魔族,用八卦宝镜再度封印魔灵。据典籍记载,魔灵复活必须选在极阴之日,每年极阴日有两个,一是冬至,这一天夜晚最长、白天最短;另一天我推测应该是除夕,乃是一岁之终。冬至还有几天就到了,如果我没有猜错,魔灵会选择这天在扬州举办‘复活大典’,呵呵。”徐世勣哂笑一声,又郑重地道:“它这次复活失败后,便只有岁末这个机会。因此我们要在此之前,做好一切准备工作。罗儿,离除夕还有一个多月时间,我和李先生约定最迟在十二月中旬前,办完所有联络事宜,前往黄龙山,先协助各路义军抗击忠于魔灵的军队,然后在除夕前到长山寨相聚,收复魔灵。你们山阳仓之行,也不要耽误太多时间,宜及早返回黄龙山,全力做好迎战准备!”
“诺!”司马罗立即鞠躬施礼,又道:“师父,我还有个担忧。想当年,无量子等人用五煞阵,调动地下瘴气,传播瘟疫,让长山寨将士失去抵抗力,才寨毁人亡的。如今魔灵出困,会不会故伎重演?”
“哦,瘴气之毒,确实要防,防瘴气最有效的办法就是太极八卦阵结界;至于瘟疫,倒不用多虑。”徐世勣见司马罗一脸疑惑,遂笑道:“那次席卷全国的瘟疫,我参与了救治,最开始死人很多,后来却越来越少,直至瘟疫消亡。我发现得过瘟疫的人,身体便有了抵抗力,不会再受其祸害。魔族这次估计还会使用瘟疫这招,但我们再难被瘟疫侵害,因此大可不必担心。”司马罗听了徐世勣的话,放下心来。
最后,大家见商量妥当,互相提醒注意事项,便离店而去。
杨广对堂妹杨琼的美貌垂涎已久,但惧于靠山王杨林的威势,只能暗自流口水,却不敢越雷池半步,现在终于找到杨林的把柄,逼杨林御前自尽。那天,杨广在龙船上一听说杨琼前来拜见,就又动起了歪心思,他密令太监马保暗中下毒,让杨琼不但武功全失,而且让她受淫药所制,妄图使其难以自持,从而满足他的淫欲。杨广本以为诡计得逞,正要对杨琼下手时,却不料半路杀出一人,救走杨琼,还烧毁龙船,差点害了他的性命,他在宇文成都等人的护卫下,仓皇逃离龙船,等确认自己安全了,才下旨全力捉拿刺客。
当天凌晨,徐世勣等人突围后,无量子一无所获,垂头丧气地回到军营,面见杨广。杨广龙颜大怒,劈头盖脸把无量子、宇文化及、宇文成都等人训斥一顿,命令三日内拿住刺客,否则罢官剥爵!自己则在邮亭驿行宫住下,等待消息。
无量子对杨广的斥责,表面唯唯诺诺,其实充耳不闻,满脑袋却想着如何向魔主交代。中午时分,无量子在散朝后,战战兢兢地来到洪福宫淮河分堂。魔灵率铁冠道人、鱼俱罗及洪福宫总部人员,尾随杨广船队而行,临时驻留于此。
无量子一进议事厅,只见厅堂内鸦雀无声、笼罩着冰冷而死寂的气氛;厅堂正中高台法座上,魔灵那黑洞洞的黑衣黑斗篷内,透着令人窒息的死光。无量子见鱼俱罗、铁冠道人和宣华夫人均在,就知道魔灵已经得到禀报,正在气头上。
无量子预感此次罪责难逃,赶紧趋前几步,匍匐在地,用颤抖的声音说道:“主上,司马罗偷袭龙船,抢走杨琼,属下率洪福宫主力,将他包围,但徐世勣、李靖等援军突然来到,属下等虽奋力厮杀,还是让他们跑了。属下忝为洪福宫首座,调度无方,执行不力,贻误战机,罪责难逃。请主上治罪!”
“属下等无能,让敌犯逃走,辜负我主厚望,请主上一同治罪。”鱼俱罗、铁冠道人、宣华夫人也一齐跪倒。
“嘿嘿嘿……看来你们还有自知之明,寡人历来赏罚分明,自然会满足你们!”魔灵发出瘆人的讥笑声,道:“宣华起来,此次与你没有多大关系,寡人不责罚你。至于你二人,放走要犯,必须惩罚!”魔灵袍袖一挥,指着鱼俱罗、铁冠道人二人,只见一股寒光从袍袖中射出,直逼他们的天灵。这两人头顶立即被白雾笼罩,身体虽匍匐在地,却抖若筛糠,显然受到极大的折磨。
鱼俱罗、铁冠道人被魔灵施以“寒魄剔骨”酷刑,从头顶开始,四肢百骸仿佛被寒针扎过,痛苦不堪,就算二人法力高深,也难以承受,以为命不久矣。正在二人苦苦挣扎的时候,突然听魔灵道:“寡人今日对你二人略施薄惩,以示警戒!如若再有下次,罪无可赦!起来吧。”
鱼俱罗、铁冠道人忽然感觉身上压力消失、痛楚顿减,知道魔主饶了他们,立即跪谢道:“谢主上隆恩!”
魔灵惩罚完鱼俱罗和铁冠道人,一指无量子,道:“至于你,无量子!屡次犯错,寡人也曾考虑你过去的功劳,几番原谅,不予追究,你可倒好,一次又一次失手,让寡人失望至极!寡人要罚你回不周山面壁思过,日日受冰锋锥骨之刑!”
鱼俱罗一听,不由大惊失色:此时把无量子流放,魔界力量削弱,就更不是司马罗、徐世勣等人的对手,万一这几天遭到敌人的攻击,如何保证魔主复活大典顺利进行?他再次跪倒:“主上,您要惩罚国师就好,可不能让他回不周山啊!我主眼看就要王者荣归,复活大典需要国师率领我们护法;今后,我们要向三界发起总攻,也亟需保存实力。国师对我主忠心耿耿,大家有目共睹,也是我主不可多得的臂膀。用人之际,望我主允许国师跟随左右,戴罪立功。请主上恩准。”
铁冠道人本对无量子素有怨隙,但想到此时把无量子调离阵前,去千里之外的不周山思过,虽为自己创造了得宠的机会,但魔界力量削弱后,自己难保比无量子做得更好,岂不很快就会遭遇同样的下场?他权衡利弊,也跪倒为无量子求情:“主上,属下附议。请主上留国师在身边。”
魔灵一挥袍袖,道:“寡人意已决,无需多言!无量子即刻启程,前去不周山受罚!”
无量子不敢多言,叩头谢恩,退了出去。
魔灵等殿堂门关上,才说道:“离寡人确定的冬至复活之期,不过七日时间,时不我待,我们必须按期抵达扬州,夺回真身,举行复活大典!杨广如今要赖在邮亭驿不走,寡人绝对不允许。明日你们务必让他下令船队立即开拔,五日内到达扬州!”
“启禀我主,杨广之所以停在邮亭不走,属下分析原因,不外乎三点:一是刺客司马罗坏他好事、掳走杨琼,让他怒恨交加,必欲除之而后快,所以严令三日内拿住刺客,他怕朝廷这些人办事不力,要亲自坐镇,等候消息;二是龙船被焚毁,杨广感觉威风扫地、颜面尽失,一时没有合适的座船,需要找台阶下;三是龙船残骸堵塞河道、一片狼藉,也需要花时间清理。属下以为,找到与司马罗和杨琼相像之人,砍下头颅,用法术幻化成逃犯模样,骗过杨广,倒也不难。杨广的第一个借口就可以按这个法子,迎刃而解,然后我们再利用杨广渴望看琼花的心理,制造天象,劝他早日启航,必能凑效。”鱼俱罗见魔主没有打断他说话,知道魔主听进去了,便继续道:“只是昨夜龙船烧毁,残破龙骨沉在河底,运河断航,如不及时清理,让杨广船队明日启航,恐怕还是有些困难。”
无量子受罚,失去在魔主心中的地位,铁冠道人还沉浸在即将取而代之的暗喜中,见鱼俱罗抢了风头,心中暗道“好你个鱼俱罗,无量子刚走,你就在主上面前邀宠,你想取代无量子,得问问我答应吗!”,他也赶忙献策道: “鱼俱罗的担心大可不必!属下看过,龙骨浮在江面,确实阻塞交通,若要清理,却也不难。只需绑上火药,把它炸成碎片,再安排士兵把残渣打捞上来,半日之内,即可净了河面,保证船队通行。”
“既然如此,那就立即行动吧。”魔灵道:“我不管你们三人怎么分工、用什么法子,明日辰时,船队必须继续启航。否则,你们提人头来见我!”
“诺!”鱼俱罗、铁冠道人、宣华夫人三人答应一声,退出厅堂后,又在侧厅密谋一番,各自散去,依计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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