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饭后,由杨琼在天岳宫检阅台指挥操练太极八卦大阵,大阵结界很快形成。司马罗则在校场里八个卦阵中四处游走,时不时停下来,左瞅瞅、右看看,似乎在探究什么。
约莫一个时辰功夫,司马罗突然跳上检阅台,与杨琼耳语几句。杨琼点头会意,立即挥舞黑色令旗,命令大阵提前结束演练,所有子弟原地待命。大阵结界很快消失,所有人员静立当场,等待新的命令。
司马罗飞身而下,再次回到阵中。只见他从兑、乾、巽、坎、艮、坤六个分寨一路走来,从背后连拍了九十一名寨中子弟的肩井穴,令人没有想到的是,竟然包含包玉静和周延庆。这些弟子立即全身麻痹,定在当场,只是外人看不出来。
司马罗高声道:“众位长老和我刚才拍了肩膀的将士留下,其他人解散回营休整,听候命令,不得随意行动!”众人齐声称“遵命”后,不用留下的人迅速散去。
校场内只剩下杨琼、七位长老和九十一位无法动弹的子弟。李福瑞、包仁甫、尉迟长庚、唐啸天等人围拢在司马罗身边,一脸疑惑地望着司马罗。
司马罗见校场内没有闲杂人等,闪身飘出,以极快的身法在人群中转了一圈,又回到原地。很快,被定住身子的九十一位弟子恢复了行动能力。李福瑞等人眼看司马罗眨眼功夫,便解了全部九十多人的封制,功夫法力精进如斯,无不叹服。
杨琼招呼九十一名子弟聚拢过来,在司马罗面前列队听命。
司马罗不等大家提问,便先把众人的疑问说出来:“大家可能纳闷,我为什么把这九十一位兄弟姐妹留了下来?”他没有继续解答,却转向站在队伍前面的周延庆和包玉静等人,问道:“你们在平时有没有感觉身体不舒服?或者练功、习法过程中有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劲?”
周延庆、包玉静两人互相看看,面面相觑,均摇头道:“回盘王,我们没有什么不一样的感觉啊。”其他人也一脸迷蒙,无人应答。
李福瑞道:“盘王,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这些子弟大多都是在独山岛被洪福宫囚禁过。莫非他们有什么问题?”
司马罗看了一眼李福瑞,点点头,没有直接回答李福瑞的话,而是继续道:“昨天晚上,夫人跟我说,白天在巡查太极八卦大阵操练情况时,看见大阵结界颜色与往日似乎有异,问我有没有觉察到?”他扫视了几位长老:“你们有发现不同吗?”
李福瑞等众长老均一脸茫然地摇头。司马罗继续道:“我原来也没有注意到,所以我今天特地让夫人指挥,我在阵中反复观察,确实看到我们结界的颜色不再是纯净的紫色,而是夹杂了缕缕灰暗!我就探究造成这种变化的原因。我开了神眼,一开始一无所获,后来我无意中看了一眼站在队伍前面的周延庆,发现他的背心和别的长老不同,有隐隐约约的暗影,他的头顶升起的褐光中夹杂着灰暗的气息。艮寨包玉静正好在旁边,我发现她背心上也有同样的暗影。这让我突然想起,在鄱阳湖口与坎寨胡峰等人分手时,我也曾无意中发现,胡峰以下十六人后背中间,都有淡淡的灰色,不仔细瞧容易忽略,当时我就存了担忧。只是后来回到山寨后,我发现他们背心的暗影已经消失,加之事务繁忙,一直忘了再探查究竟。我想到这里,就去看胡峰,果然发现他的背部和周延庆、包玉静一样。后来,我逐一检查每个人,居然发现队伍中有更多的子弟是这个状况。事情严重程度超出我的想象,我怕惊扰大家,便拍了他们的肩井穴,让其他人先解散。我本来还没有来得及总结规律、查找原因,刚才李长老提醒我:他们大多是被洪福宫囚禁过。如果我没有记错,在独山岛,我们解救了七十五人,加上在湖口解救的胡峰等一十六人,刚好是九十一之数。看来,洪福宫妖人在抓住我们的人后,确实暗中做了手脚,这些妖人处心积虑、用心邪毒,着实可恶!”
那九十一人听了司马罗的话,虽受纪律约束不能擅自行动和私语,但表情都表现出来了,或二目圆瞪、怒火蒸腾,或面带寒霜、咬牙切齿,也有人面现戚容、一筹莫展。
司马罗见状,道:“大家稍安勿燥。既然知道敌人做了手脚,我们就不怕,大家可以一起想办法,让魔族的阴谋诡计落空!今天的事情,仅限于我们在场的人知道。我刚才把其他人遣散,只留大家,就是怕引起山寨的恐慌。今后你们九十一人,除开周延庆、包玉静保持行动自由外,其余人等都集中在一起起居,断绝与外界往来,直到我们找到原因,解除敌人的威胁。我将对外宣布,你们要闭关修炼特别阵法。周延庆、包玉静和各位长老留下,其他人由夫人带领,到后寨闭关所暂住,没有我和夫人的命令,你们不得擅自行动、不能与外人交往,违令者重罚!”众人躬身领命。
等杨琼带着八十九位子弟离开后,李福瑞试探着问道:“盘王,魔族暗中做手脚、却引而不发,恐怕是想在关键时候,让他们突然发作,从而破坏我们的结界,摧毁我们的防御!若不是夫人细心,差点坏了大事!在老朽等看来,这些孩子与正常人并无不同,甚至连他们自己也毫无异常感觉,只有盘王天眼可见他们背后阴影,不知魔族对他们到底是下了毒呢?还是施了咒?”
司马罗摇摇头道:“我现在也还没有眉目。把大家留下来,就是想和大家商量一下。我想,先从周延庆和包玉静身上找突破口。只要从他们身上找到线索,排除危险,其他人就迎刃而解了。大家意下如何?”
李福瑞抱拳躬身道:“盘王考虑得极是。需要属下等做什么,就请盘王下命令。”
“走,我们回宫内详谈。”司马罗一挥手,当先而行,带领八长老和包玉静回到盘王宫。
依次落座后,司马罗把周延庆叫到自己面前,先为他号脉。周延庆脉息稳定,毫无异象。司马罗再用双掌抵住周延庆后背风门穴,让自己的真气进入他的体内,沿其任、督二脉运行几个周天,竟然也没有遇到任何阻滞,更没发现中毒者常见的异象,但司马罗睁开神眼,仍然可以看见周延庆背心上如拳头大小的灰色阴影,与他全身特有的坤寨褐色迥异,仿佛褐色瑞兽的心被人摘了,留下一个空洞。
李福瑞等人屏住气息,紧张地看着司马罗的一举一动。司马罗劳而无功,只好摇头:“奇怪,延庆似乎并未中毒,但为什么后心有明显的阴影?”
李福瑞道:“盘王,既然周延庆无中毒迹象,那或许就是中了魔族的妖法邪祟。记得祖上说,我们的司卦大法具有驱邪法力。如今,八长老司卦大法已经小有所成,宝镜结界也已经形成,虽不能说很强,但辟邪应该没有多大问题,不如我们尝试一下,看能不能祛除他们身上的邪气?”
司马罗别无他法,只能一试,便点头同意:“那让延庆参加司卦大法,我们先为包玉静驱邪,看看效果再说。”
司马罗带领大家来到屋外,登上天岳宫顶,站上操练司卦大法的圆坛。八长老按照既定八卦方位入定,包玉静在中央席地而坐,司马罗请出八卦宝镜,来到包玉静身边,准备亲自为她护法,防止她被误伤。
时间不长,太极八卦宝镜中紫色光球很快形成,逐渐膨大,最后把包玉静全身裹在光球中。刚开始的时候,包玉静还能安坐,随着光球紫色光加强,她的身体开始慢慢地抽搐,继而抖动,再后来,身体剧烈颤抖,脸色也开始变地灰暗。
司马罗站在一旁,密切关注着包玉静身体变化,准备情况一旦不对,立即出手施救。直到午时三刻,包玉静突然张口喷出一大口污物。污物喷出后,包玉静身体不再颤抖,脸色也恢复红润。
司马罗见有了效果,命令八长老收功。宝镜结界消失后,司马罗睁开神眼,审视包玉静,发现她鸾凤般的淡青色气场归于纯净,背部再也不见灰色空洞,知道必是司卦大法驱邪取得效果,心情大是振奋。他把这个消息告诉大家,众人也是十分高兴。
此时已经过了午饭时间,杨琼安顿好八十九位子弟后,回到天岳宫。司马罗把司卦大法治好包玉静身上邪气的事情告诉她。杨琼也非常高兴,笑道:“夫君,正好大家都在,我看就让厨房多做几个佳肴,就在天岳宫内设宴,一是为了祝贺,二来也犒劳大家,三呢,大家饭后就地施法,继续救治延庆兄弟和及其他中邪的人,也可以节约时间。”
司马罗连称好主意,马上吩咐下去。很快,一桌丰盛的午餐就准备好了,贾富贵还亲自带队,送了进来。
午饭后,大家继续启动司卦大法。直到酉戊之交,周延庆才吐出污物,身体恢复如初。经过几乎一天的治疗,虽取得成效,但大家全都精疲力竭,全然没有了中午发现司卦大法取得效果时的兴奋感。
杨琼道:“夫君,司卦大法虽然可以消除中毒人身上的‘邪气’,但效率太低,照这样的速度,日夜不停,一天救治三人,九十余人需要一个月,时间根本不允许啊。必须找到其他更好的办法才行。”
胡琳儿突然道:“夫人聪明多智,您有什么妙招,请告诉大家吧?”她平日在这种场合很少开口,今天说话,立即引起大家注意。众人又一起把希望的目光投向了杨琼。
“我只是觉得司卦大法驱邪,虽然取得效果,但进展太慢。大家为了救人,把所有的时间、精力用在这一件事情上,会影响我们抗魔大计,显然不是最佳办法。”杨琼说到这里,脸一红,歉然道:“可我也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
胡琳儿低声嘟囔了一句:“我还以为你又有什么好点子呢。原来也没有办法。”司马罗听出胡琳儿的语气中明显有嘲讽的意味,但心思全部用在想办法上,无暇理会她;杨琼则大度地一笑置之。大家再度陷入沉默。
“盘王,您是不是因为山寨子弟中了魔族的‘邪气’而犯愁呢?”众人正默然时,猛然听见门口有人说话,均是一惊,抬头看去,只见一个矮胖的身影出现在大殿门口,他的手中还托着一个木盘,上面是几样热气腾腾的菜品,原来是贾富贵送来了菜肴。
大家见此情景,才意识到:转眼又到晚餐时间。李福瑞警觉地问道:“贾先生,你怎么知道我们有人中了‘邪气’?谁告诉你的?”
“呵呵,李长老别误会。”贾富贵一边把菜肴摆上餐台,一边笑吟吟地回道:“您老别忘了,我可是开酒楼的出身。您老知道,酒肆茶楼除了供应酒水菜肴,也是信息情报中心,那些跑堂的伙计们,个个都是摸消息的高手。不瞒您老,我呀,也不例外。按照夫人的吩咐,后面闭关之地的餐食由专人送入,我不放心,便亲自送餐。刚才送餐去时,听见几个姑娘小伙低声议论,我顺便捡了一个耳朵,大致知道怎么回事。刚才在天岳宫门口,又听了盘王夫人和胡琳儿长老对话,猜想是说的一件事呢,所以就多嘴询问一下。呵呵。”
“哦?”司马罗若有所思地问道:“莫非贾老板知道这‘邪气’是怎么回事?”
贾富贵刚摆好了菜,躬身道:“盘王,小可不敢说知道,但感觉与我听说的一种症状有点像。不知盘王可否带一位中邪的人,我检看一二。如果真的是我所知道的那个病症,小可也许可以效犬马之劳。”
司马罗一听,燃起希望,立即命胡琳儿把胡峰带了过来,又叫过周延庆,道:“贾老板,这两位兄弟都可能中了邪,就请你一起看看。”贾富贵让周延庆、胡峰分别坐在茶台边,先后对他们望闻问切一番。然后命人取来两枚煮熟的鸡蛋、两个银钗。鸡蛋送来后,贾富贵迅速剥去蛋壳,再把小银钗插入其中,让周延庆、胡峰分别含入口中。
大家都屏住呼吸,紧张地看着贾富贵的一举一动。约有一刻钟功夫,贾富贵让周延庆、胡峰吐出鸡蛋,从蛋中抽出银钗,只见周延庆口中吐出的鸡蛋没有异样,而胡峰吐出的鸡蛋,在银钗插过的蛋白上,留下黑色的印记。贾富贵见状,点点头,眉头舒展开来,似乎已有定论。
司马罗问道:“贾老板,情况怎么样?”
“盘王,这位周长老,身体康健得很。不过,” 贾富贵指着胡峰,摇头道:“这个小兄弟吐出的鸡蛋蛋白上,留下黑色的印记,恐怕情况就不妙啊。”
李福瑞问道:“贾先生,人命关天啊。你这诊断用的方法闻所未闻?可有什么药典依据吗?”
贾富贵微微一笑:“小可自幼生活在川南,毗邻云贵,当地人为了防治瘴气毒虫,几乎家家都略通草药自救之术。我家祖业本来就有医馆,所以本人粗通医术。这位小哥身体邪症非常特别,药典恐怕没有记载,按照常规医理,就是天下名医也难以做出正确诊断。”他见司马罗微微点头,又继续道:“不过,我恰巧因特殊机缘,对此症略知一二。”
大家见贾富贵胸有成竹,知道他有治病救人的办法,皆松了一口气。侯君集急道:“时间紧迫,贾先生既然知道病症,就赶紧开方医治吧。”
“就是你猴子性急,你听贾老板把话讲完吧。”李福瑞笑道:“贾先生,听您的意思,这些孩子们看来是中毒而不是中了邪?那不知是中的是何种邪气啊?”
“哈哈哈,李长老说他们中毒也好、中邪也罢,其实都差不多。”贾富贵呵呵一笑,反问道:“大家有没有听说云贵一带,住着九黎遗族,被人统称百越?”
侯君集道:“知道哦,洪福宫有个魔头,叫什么百越毒王,擅长施毒,杀人如麻,罪大恶极!”
“对,百越毒王我也听说过,就是那里的人。其实,苗人长期生活在蛮荒之地,为了生存,很多人皆长于制毒放毒,而其中最厉害者,就是蛊毒。蛊毒在百越百姓口中,也叫邪毒。”贾富贵点头道:“蛊毒种类非常多,用途各异,而所有蛊毒中,最神秘的、最防不胜防的,是一种叫水线蛊的蛊毒。水线是生长在百越沼泽中的一种蛊虫,成虫细长,形如丝线,其卵却小如沙粒,肉眼几乎无法看见。放蛊人把虫卵掺入水或者食物中,人一旦吃了,虫卵很快孵化成线虫,游到中蛊人的心脏部位,几个时辰就能长大。线虫在受害人心脏中潜伏下来,进入休眠状态;一旦施蛊人需要,吹奏一种当地人特有的竹笛,笛音就可以唤醒线虫。此时中蛊人就像一个木偶,施蛊人想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
贾富贵的话音未落,站在人群后面的尉迟恭吼道:“这些魔头,一天到晚就琢磨控制人,先是‘失心丸’、‘移魂丹’,现在又是蛊毒,卑鄙无耻,甚是可恶!小爷下次遇到他们,非让他们尝尝爷爷的手段不可!”
司马罗最关心的还是如何迅速救治中毒之人,便问道:“贾老板,那你可知道祛毒之法?”
“呵呵,据说,我的先辈族人中,曾经被仇人施过此毒,差一点让家族遭遇灭顶之灾,所以,我族中人,皆从小学会识别和救治大部分蛊毒之术,我也不例外。”贾富贵道:“我先开好药方,只需按方抓药,熬制药汤,中毒之人喝了,保证可以药到毒祛!”
司马罗大喜,立即命人笔墨伺候。不多时,贾富贵开好药方。司马罗一看,好在都是白矾、甘草、桂心、藜芦、犀角、芍药、黄连等常见之物,山寨均备有存货,便命人赶快去按方配药。
司马罗、杨琼留贾富贵和长老们一起用膳。晚饭后,汤药也熬制好了。司马罗命人送往胡峰等人闭关所,让众人即刻服下。他还不放心,亲自带杨琼、贾富贵和八长老前去查看服药效果。胡峰等人喝完药后,很快呕吐出污物,其中均有细长的线状虫子蠕动,贾富贵命人把污物集中在一起,投入火中烧化。
司马罗再神眼看去,众人背心的灰色阴影消失不见,知道贾富贵配的药物发挥了作用,心中高兴,要重金感谢他。
贾富贵忙道:“盘王,我甘愿在您麾下效力,共同抵抗魔族,即是一家人,贾某尽些绵薄之力,当是分内之事,哪当得起‘感谢’二字呢。况且,盘王于我有救命之恩,要说感谢,应当是我报恩才对。”大家见贾富贵言语诚恳,为人低调,替长山寨化解了天大危机却不贪功,对他又多了一分敬重。
“哈哈哈,那好,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我也就不客气了。我们齐心协力,消灭魔族、封印魔灵,但能为苍生造福,也算不负天下志士的厚望。”司马罗爽朗一笑,继而道:“今天彻底解决了心头之患,可喜可贺。已经痊愈的子弟各自回营,大家也都劳累一天了,早点散去吧。明天的操练一切恢复常态。”
大家向司马罗、杨琼躬身告辞,纷纷退出闭关所。眼看人都已经散去,只有侯君集站立不动。司马罗见他似乎有事,便问道:“君集兄,你还有事吗?”
“哦,这样……”侯君集看了一旁的杨琼一眼,道:“是有事想向盘王禀报。”
司马罗看出侯君集想单独和自己说话,便对杨琼道:“夫人先回寝殿休息,我带君集兄在寨中巡视一圈,两兄弟顺便聊会儿天,很快回来。”杨琼答应一声,向侯君集点头告别后,先行离去。
司马罗和侯君集出了闭关所,径直往天岳关城门走去。侯君集默默跟在司马罗身侧,落后半个身位,直到已经出了城门,也没有说话。
司马罗打破沉默,问道:“君集兄,回山寨以来,一直忙于准备迎战魔族,你我兄弟很久没有单独相处了。这里没有外人,你有什么话就和我说吧?”
侯君集似乎终于下定决心,道:“盘王,我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有话就直说,没有什么当讲不当讲。虽然我受父命接任盘王,但私下里我俩还是亲兄弟。”司马罗笑道:“吞吞吐吐,这可不是君集兄的真性情啊。”
“最近几个早上,我看琳儿练完剑后,眼睛都是红红的,早饭也不和大家一切吃,可能根本就没有吃。我问她怎么了,她也不说,整天除开练功,就一言不发,经常发呆。”侯君集语速很快:“我知道,盘王为了早日练成飞剑剑阵,对她要求严格,甚至苛刻一些也是应该的。但以琳儿倔强的个性,居然会流泪,肯定遭受的委屈不小。考虑到琳儿对刺伤你和夫人抱有很大歉疚,她身体复原后,就郁郁寡欢,心事重重,我想盘王是不是批评她时,尽量换一种方式,稍微委婉一点。我担心她压力太大,心理承受不住而垮了,对我们伏魔大业产生不利影响。请盘王三思。”
“你和琳儿谈过了吗?”司马罗听下脚步,转身看着侯君集。
侯君集也停下脚步,略显局促地道:“没有,我想搞清她有什么心事?为什么流泪?多次询问她,她要么不搭理我,要么避而不谈。我干着急却帮不上忙,又怕出问题,想到几次看他练完飞剑后掩面而泣,猜想可能与习练飞剑有关,所以才想和盘王说说话,请您也留意一下她。”
“哦……”最近几个早上,胡琳儿对杨琼的态度完全不像平时的为人,更不要说一个属下该有的样子。为了伏魔大计,司马罗在杨琼的劝慰下,并未对胡琳儿假以辞色,没有想到她离去后居然还流了泪。杨琼提醒过司马罗,胡琳儿对她有儿女之情,所以行为上可能会情不自禁,不用和她一般见识。但最近胡琳儿行为不合常理,不仅对她造成困扰,而且可能影响到全盘计划,司马罗心中担忧日盛,却又不便向侯君集说明,只好自我检讨道:“我最近是急切了一些,责备她严苛了一点,语气可能重了。我以后尽量注意拿捏分寸。”
两人站在天岳关外,沉默了一会儿,司马罗指着月色中苍茫的群山,道:“记得小时候,你、我、琳儿还又其他小伙伴,上树采果,下溪捉鱼,呼啸山林之间,是何等快乐。童年不再,我们的兄弟姐妹情谊却永存。记得那时君集兄对琳儿呵护有加,琳儿也最听你的话。现在我忙于山寨事务,就算是早上练剑,也难得和琳儿说上几句话,就请君集兄多关心关心她,让她早日恢复到过去那阳光、活泼、爱笑的状态。”
“是,盘王。”侯君集听到司马罗让她多关心胡琳儿,竟然心头一热,脸也开始发烧。他从小都特别喜欢胡琳儿,在同安再次遇到她后,发现她已经出落成美丽少女,一颗心就系在她的身上。当他发现胡琳儿对司马罗情有独钟后,一度熄灭了自己心中的热望,但对她的关心和爱护却从来没有减低。最近几晚,他夜夜梦见和胡琳儿相会,花前月下,卿卿我我,醒来后甚是难为情,今天突然听到司马罗话中似有托付之意,竟然心如撞鹿,脸颊发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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