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身残魂裂

所谓灵魂类术法,简单来说就是以抽象隐晦的灵魂力,通过某些方式直接干涉现实或者是干涉对方的灵魂和精神。

想要使用灵魂类术法需要消耗相当多的灵魂力,如果灵魂力不够强行透支灵魂力轻者头痛欲裂,严重的甚至会威胁生命。

初学者难以精准的把控灵魂力的用量和走向浪费的灵魂力在总消耗里占比非常高。

只要使用灵魂力术法不管灵魂力总量的多少和灵魂体强大与否都会对自身造成一定程度的反噬,只不过强大的人可以无视反噬。

第一步永远是最困难的一步,想要引导灵魂力离体的方法罗洵给的方法里并没有标注,正如罗洵先前所说的一样,这种东西没法教,只能自己去悟。

云凌风现在能做到的仅仅是屏息凝神审视自我,寻找着身体里那虚无缥缈的东西的就如大海捞针般困难。

“太难了……别说调动,就连找都找不到。”

“不是让你去寻找它,你方向错了。”罗洵说道。

“灵魂寄托于躯壳之中,无处不在,你的灵魂力当依附在灵魂上,无需寻找,它无处不在,你需要静下心来,感受到它的存在。”

“我懂了。”云凌风的话语间有些疲惫。

“脑子放空,平静下来,不要着急,即使你现在也没有关系,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一刻钟……两刻钟……

在这安静的环境里,云凌风按照罗洵的说法完全排空了脑中的想法,逐渐进入了一种冥想的状态,与审视自身不同,审视自身是感受身体内灵力的流动。

随着时间的推移,安静的环境好像把他身体内部的声音无限放大。

心脏跳动着,似乎一下比一下沉重。

意识好像被浸在水中慢慢下沉。

随后陷入了混沌之中……

在云凌风的感官中,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像是沉入无底的深渊中,永远触及不到尽头的深渊。

在这幻想的深渊中,云凌风看到自己,目光呆滞,不停下沉,但这只是个空壳而已,他自己的意识则像是个旁观者一样注视着这一切,他已经清醒过来了。

可他什么都做不了,他张着嘴却说不出话来,他想的任何事物都在他开始想象的一瞬间破灭。

他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清晰了起来。

深邃的,宛若永恒的黑暗中倒映出了他的影子。

他的思索又在一瞬间被掐灭了。

最后他用了不知道用了多久,中断了多少次才断断续续的挤出了几个字——你是谁,这是他抗争的证明。

黑暗的水渊中不断地回响着这句话,一遍又一遍。

这世界开始如镜面破碎般崩塌,黑暗的外面是更深邃的黑暗,唯一不同的是,水渊中倒映的影子随着水渊的崩塌一点点的贴近。

“现在还来得及。”

……

“看样子是成功了。”罗洵不咸不淡的说着,不知道他说这话时的心情如何。

“像是看到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了呢。”罗洵指了指云凌风身边淡绿色的水说道,

“你的身体里莫名其妙就流出水了,我只好把你封起来了。”

“没有完全醒来吗?”罗洵没有得到回应,随后他看了看云凌风呆滞的目光和微张的嘴。

他把封住了云凌风的球形结界移动到了院子里,放进了刚挖好不久的大坑里然后把云凌风捞了出来。

他没有办法把这些水蒸干,他也不知道这些水有什么用,他更不敢让这水直接接触地面。

罗洵在云凌风的额头上盖了层湿毛巾随后就离去了,虽然他知道这没有用。

……

云凌风置身在一个纯白色的房间,房间不大却显得十分空旷。

在房间的正中心是云凌风和……水渊中的倒影。

倒影一直在重复着“还来得及”这一句话,也问不出什么来。

“这里难道就是我的精神世界吗?”云凌风抚摸着房间的白色墙壁来回的移动。

“只是一个白色的房间吗?”

“如果是这样,该怎么回去呢?”云凌风把目光转向了影子的身上。

“该来的果然还是躲不掉呢。”云凌风伸手摸了上去。

他的手穿过了影子,在这一刻影子突然就像变了个人一样,他突然就抓住了云凌风的手,然后贴了上去。

一些不属于自己的记忆涌了进来,但是云凌风没有能记住其中的任何内容,哪怕是一个字符。

这些内容被灌入了云凌风的脑子里,随后潜藏了起来,等待着合适的时机被发掘出来。

云凌风不断挣扎着,直到影子完全融入他的体内为止。

……

云凌风醒了过来,发现自己躺在床上额头上还盖着毛巾。

他惊魂未定的坐了起来,大口的喘着粗气。

“现实么……”

待他平静下来后却已经记不得太多东西了,唯一印象深刻的是被浸在水渊中不断下沉的感觉。

云凌风感受到了身上有些莫名的能量涌动,这些能量在云凌风身体中涌动,显得异常的兴奋,异常的清晰。

它们依附在躯壳上,又不来自躯壳,透过这股力量望向更深处,似乎能看见更抽象的难以名状的事物,云凌风知道,这是灵魂。

“所以说我成功了是么?”云凌风抬起手指,灵魂力在指尖涌动,他只是随意的勾了勾手指,只是产生了想法,但是这股力量就自行将想法付诸了行动。

“如果能用灵魂力构建一个像那样的水渊,是不是就可以困住敌人,而被禁锢住了灵魂的肉身不堪一击!”云凌风淡淡的笑着,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

随着云凌风心念一动,下一刻他就仿佛置身于水渊之中,还没等他再次感受那缓慢坠落的感觉就被撕裂般的疼痛拉回了现实。

脑袋里好像有一根棍子不断地搅拌着,不只是如此,还有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撕裂感,像是两只大手要将他撕成两半一样。

他蜷缩在床上张着嘴,发出无声的哀嚎,他连声音都无法发出。

被褥被扯烂了一次又一次,手在木制的床板上一下下的刨动,刨到血肉模糊也浑然不觉,似乎这样能让他好受些。

过了很久后门才被粗暴的踢开。

……

云凌风已经平静下来了,眼神有些空洞的望着天花板,不知道是好还是坏。

“不要再尝试触碰那些东西了。”

“你的灵魂力几乎被抽干了,要不是最后我赶来你可能就是个死人了。”

“究竟是什么东西值得你如此迷恋,甚至比我这所谓咒术传承的希望还重要?”云凌风的声音很是虚弱。

“会让你知道的,不过不是现在。”

“需要我去帮你退赛吗?”罗洵问道。

“这种事情你背着我做不就好了,你和我说?”

“你这样子上去就是自取其辱,你至少要在这休息一个月,我确实有延期比赛的能力,但是没有意义,延期了又怎么样?你觉得休息了一个月的你还能比得过修炼了一个月的他们么?”

云凌风艰难的转过头去,这动作让他再次头痛欲裂,他没有再说话,但眼中分明闪着不舍得泪花。

“等你恢复到有力气走路了,我亲自带你出去。”罗洵叹了口气说道。

“不会太久的。”

罗洵又离开了,诺大的庄园里又只剩下了云凌风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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