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道路

1.

门外牌匾上写着三个方方正正的大字:怡神殿。

“圣人之治天下也,先文德而后武力。凡武之兴为不服也... ...”少年的诵读声充斥着空荡荡的大殿,殿外嘹亮嘈杂的虫鸣声衬托出读书人的一丝丝孤单与寂寞。

"喂!我已经会背了,快放我出去!”少年——白玉秋朝殿外大门的方向吼道。

回应白玉秋的依旧只有周围嘈杂的虫鸣。

少年起身打算外出再次“交涉”;刚出殿就被天上明晃晃的太阳照得直眨眼,“喊,搞什么嘛... ...”正当王秋咂嘴抱怨时,似乎围墙上有团黑影一闪而过。

“有刺客!……”王秋心中警铃大作,迅速掏出了他平日随身携带的木剑。“什么人,还不赶快现身?!”白玉秋略弯下腰,提防着四周的围墙“快点给我出……”他正想再引敌方现身时,大门被一脚踹开。

"难道是...?”看到这野蛮又熟悉的现象,玉秋不禁咬紧了牙齿。“你不好好念书,在院子里犯什么神经病?你这大不孝的逆子是想把天给掀翻是吧?”白光耀抡起拳头就要朝玉秋脸上砸,但凭白王秋的身法想要避开简直是轻而易举——

于是白玉秋被他爹一拳捶倒在了地上。

白光耀不仅是白玉秋的亲生父亲,更是凉风城的镇守者。据说是祖上在建国初期帮助开国之主出谋划策、立下了累累功绩,才得以与君主的长女结姻。因此白家成为了公孙氏的亲家;更是得到了百姓和睦、柴米充裕的凉风城的执政权。

乍似看来,白玉秋一家还挺不错的,

可坏就坏在白玉秋本人身上。

2.

十五年前,随着一声啼哭,白家的二公子出生了。

不同于普通的小户人家,白家并不需要担忧生计问题。焦燥又激动的白光耀牵着白长子的手在门外等待着喜讯,他希望即将出生的孩子能像长子一样优秀。

顺带一提此时白长子刚年满五岁。

恰逢近至中秋佳节;白光耀从储物室中挑出了一块上等好玉,白光耀本身是个粗枝大叶的人,但在玉秋这件事上却是格外上心。在玉秋出生的第三天——也是中秋节,晚筵上这个近三十岁的父亲便亲自为二公子系上了象征着平安健康的“水泽玉”。

“中秋啊中秋,好……!”白光耀仰望着皎洁的明月,将手中的清酒一饮而尽,“以后便管他叫玉秋罢!”

3

白玉秋会像他的哥哥一样优秀,这是毋容置疑的。

白光耀曾对此无比坚信。

在玉秋四岁时,家里便开始重视玉秋的教育,请来教导玉秋的

先生们对这孩子很满意,可渐渐地大人们发现玉秋喜欢舞枪弄棒;一开始白光耀对此并不在意:“小孩好动是天性,等他长大了就好了。”

可白光耀一直没能等到这一天的到来。

一晃到了白玉秋十五岁这年,他的兄长同年中了进士。俗话说得好:“老子英雄儿好汉。”白光耀大喜之余在城内大肆宣扬:“正午宴请四方至亲,不醉不归!”不少土豪贵族都带着自家闺女们上门提亲。

不过这一切与白玉秋——这个连秀才都不是的家伙有何关系?看在哥哥的面子上,玉秋还是老老实实地出席了兄长的喜宴。只是来参加宴会的宾客对白玉秋都有所看法:“啧啧,白家二公子还是这么不务正业啊。” “还真是个天上,一个地下。 “不过人家小伙子长的不错!”即使白光耀偶尔听到了负面言论,也绝不会表现在脸上;只在心里暗骂:“这浑小子是该有点正形,呸!”

散席,白玉秋则被白光耀关进了怡神殿。罪名:反省过失。

玉秋心里不服,但老爹的命令他是不敢有分毫意见。于是少年依旧白日里舞剑读书;夜晚数星星,看月亮……每日的快乐取决于自己较上次的长进。当然,这里指剑术。

“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或许是老天的恩赐:白玉秋的力道,魄力与体能相比同龄人——不,相比成年人还要出色。再加上白玉秋后天不断的刻苦练习,此时的他只需要一个小小的机会来展现自己的锋芒。

4

“糖葫芦,卖糖葫芦!凉风最好吃的冰糖葫芦!”

“卖书了!本城种类最全的一家,走过路过千万不能错过!”

"本街新开的肉包子店,欢迎诸位前来品尝!”

... ...

今天白玉秋已经是第七次潜逃出门了。“那个……这把剑怎么卖啊?”“诶,你这家伙怎么又来了?这次带钱来了吗?”“呃……!”一阵缄默后,白玉秋被店家又赶了出来。

“现在的物价怎么这么贵嘛!”白玉秋抚摸着自己腰间的木剑:这是祖父赠予自己的周岁生日礼物。城主白光耀是一分一毫零花钱都不敢绐玉秋,生怕他又闹出什么幺蛾子。

"需要帮忙吗?”一位高壮的中年人神秘兮兮地凑了过来。

"唔啊!啊?……是我吗?找我?找我干什么?“白玉秋吓得打了一个激灵,连话都说的结结巴巴。

“你要是真心想效忠于自己的‘剑’,就随我前来,”大叔会心一笑,应该是直奔白玉秋来的。

“欸?!那个... ...你别走这么快啊?!”白玉秋还是没能禁住如此诱惑——

于是两人来到了人流不算密集的小街口:

“噢?看来你对自己很有信心嘛。”大叔用开玩笑的语气挑逗着少年。

"事先说好,如果你做出什么奇怪的举动,我会立马跑路。”白玉秋一脸不爽,他现在还不能掉以轻心。

“你就是白玉秋吧?怎么说呢,之所以选你嘛,我观察你已经很长时间了……”他似乎是在思索些什么;停顿了片制后便补充道,“我叫旧城。没有别的名字,我之所以出现是传授给你一些剑术。嗯,你考虑一下吧。”

自称旧城的神秘大叔向白玉秋发出“邀请”,但他的声音却低沉而沙哑;玉秋费了很大劲儿才听懂“要不要跟旧城修习”这件事。

“哈,反正也闲的无聊,尽管来吧!等等,你可别想诈骗学费什么的,我是真穷的叮当响。”白玉秋苦笑着翻开自己的口袋,“咦?这人怎么不见了?溜的真快……哎,坏了,我得赶紧回去了!”白玉秋害怕被自己出来太久会被那“熊蛮子”父亲逮住并暴揍一顿,但旧城有句话令自己很在意。

”我观察你很长时间了……”

那一闪而过的黑影莫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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