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别了

第二天一大早天还没亮江曼就爬起来了,抓起还没睡醒的阿宽直奔旁边的一个小山头。阿宽睡眼惺忪的被她扯着,完全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到了山顶天色刚刚开始露亮,江曼摇了摇阿宽,“清醒清醒,快日出了。”

阿宽揉了两下眼睛,勉强提起一点精神,“你一大早把我拉出来就为了看日出啊?”

“对啊,在山里怎么可以不看日出,很漂亮的。”

说话间,太阳渐渐露出了鱼肚白,一点一点变大,一点一点升起,原本看起来雄伟的山峰变得渺小了,树木变得更加翠绿了,万物复苏仿佛重新获得新生。江曼也一样,当第一抹阳光照到身上的时候,身上的污秽好像也跟着少了一些。

本来极度不情愿的阿宽,看到日出以后所有的不爽都消失了。这是他第一次看日出,以前都是在电视上看到的,也不觉的怎么样。今天这样近距离的看真的很棒!让人不自觉的想伸出手去拥抱,留住这一刻的美好。他转头刚想跟江曼感慨一番,就见她已经站起身了,拍拍身上的尘土,对他甜甜的笑了。“走吧!回去睡个回笼觉!”

他顿时无语了,有种被耍的感觉。

大部队睡到中午才班师回朝,本打算在山里面呆两天的,无奈这帮人全是吃货,带来的东西所剩无几,只能回店里了。当天晚上高翔关店一天给老张庆祝,所有人9点必须到场。不只是店里的人,高翔还邀请了一些好友包括一些老顾客,不仅帮老张庆祝了,也笼络了老顾客。对于现在这个竞争激烈的社会,顾客是最容易变心的,作为商家最重要的就是维护好手里的老顾客,适时的搞一些活动邀请他们,不仅让他们觉得受到尊重,而且还觉得很有新鲜感,甚至还会期待着下次是什么节目呢?

在这方面江曼居然跟他不谋而合!他们下山的时候他提起来说晚上去店里玩,可以多叫一些朋友,人多热闹。在大家纷纷叫好同意的时候,只有她是沉默的,然后微笑着看他,“或许可以邀请一些店里的老顾客来参加啊!”没想到这妮子还有点商业头脑。

晚上来的人大多都是有点身份的或是爱玩的富二代,大家都把这次当成有品位的聚会,所以来的时候都是衣着考究,只有江曼是随随便便来的。幸好门口的人认识她,不然她连门都进不去。推开店门江曼吓了一跳,里面好多人,而且穿的很正式,连店里的服务员和歌手都是穿小礼服出席的。她瞄了一眼自己身上的T恤和牛仔裤,暗暗舒了口气,还好还好,她没有穿拖鞋过来。

江曼进来引来不少人的侧目,怎么来了个高中生啊?还穿的这么随便。

高翔正在跟人聊天,看到江曼来立刻招手让她过来。江曼绕过人群走到高翔身边,“老板,你叫我?”一不小心“老板”这两个字又跑了出来。

果然!高翔听到这两个字伸手就要拍她的头,这个毛病什么时候能改了。江曼一闪身躲开他的手,脸上笑嘻嘻的,“翔哥,我错了。”

看着她的笑脸,高翔忍不住也笑了。“今天来了很多贵宾,等一会的开场曲你来唱,别给我丢脸啊!”

“怕丢脸干嘛还找我,我很容易砸场子的。”

江曼这种有点耍无赖的口气,高翔听着居然还挺高兴的,她对他说话越来越随意了。换做是旁人他绝对不允许,也没人敢,不过她可以。

九点整,店内所有灯光都暗了下来,大家知道这是要开始了。舞台上的灯光骤然打亮,江曼一身休闲装站在舞台中央,左手边坐着阿宽,右手边站着吉他手。江曼握着麦克风“喂”了两下,“各位!各位来宾,大家晚上好!很高兴今天大家来参加GREEN的聚会,同时也要祝我们今天的寿星老张,生日快乐!一首《Firework》送给大家!希望大家今天有个愉快的夜晚!”

Do you ever feel like a plastic bag,

drifting through the wind

wanting to start again?

Do you ever feel, feel so paper thin

like a house of cards,

one blow from caving in?

Do you ever feel already buried deep?

6 feet under screams but no one seems to hear a thing

Do you know that there's still a chance for you

Cause there's a spark in you

You just gotta ignite, the light, and let it shine

Just own the night like the 4th of July

Cause baby you're a firework

Come on, show 'em what you're worth

Make 'em go “Oh, oh, oh“

As you shoot across the sky-y-y

Baby, you're a firework

Come on, let your colors burst

Make 'em go “Oh, oh, oh“

You're gonna leave 'em falling down-own-own

这是一首很high的歌曲,听到江曼开口唱的第一句,场子瞬间热了起来。原本还觉得她只是个穿着随便、普普通通的学生而已,现在站在聚光灯下却是那样的耀眼。大家都很好奇,这小姑娘是谁啊?工作人员?刚刚看她跟高翔的关系好像也不错,看年龄也就16、7岁,不会是高翔的妹妹吧?

一首歌曲结束,晚会正式开始,其实也就是喝酒正式开始。大家举着酒杯走向要讨好、要巴结、要交往、要搭讪、要叙旧的对象身边,说着他们要说的话。这当中江曼身边的人居然比寿星老张还多,好多年轻的小伙子想跟她交个朋友。江曼是个生性豪爽的人,自认酒量也蛮高的,所以来着不拒,有人敬她酒,她都是一杯见底。

现在的女孩子大多矫情,明明会喝酒偏偏装样子说喝酒过敏,人多的场合总是装斯文说话很小声,背地里却很大声满嘴的脏话,对于想要的东西也要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总之就是两个字--很假。江曼给他们的印象是很真实大气的,在舞台上毫不惧场,下了台这么多人围着她依然谈笑风生,说到好笑的地方就放声大笑,完全不在乎什么淑女形象,遇到聊得来的更是要多喝几杯。真真是个妙人!

高翔刚接下一圈轮番轰炸,眼看前面又过来一群人,他赶紧闪人。走之前不忘嘱咐老张,“寿星老,招待好贵客啊!”

身后是老张哀怨的反抗声,“你就这么对待寿星老的么?”

高翔躲开那群人不自觉的又开始搜寻江曼的身影,那妮子跑哪去了?幸亏她穿了身好找的衣服,远远就看到了人群中的她。他今天才注意到,她似乎很喜欢穿中性的衣服,不仔细看的话很容易把她当成男孩子。看来今天的开场曲让她的人气很高,周围好多人在跟她说话,她好像走到哪里都可以成为焦点。不过,她旁边那一堆空瓶子是怎么回事?喝太多了吧!

他加快脚步走到她身边挡下她的酒杯,有些责备的看着她,“怎么喝那么多?阿宽,你怎么不拦着她?还有你们这帮家伙,干嘛这么灌她,她还小。”

站在旁边的阿宽面无表情,不以为意,“她喝多了我扛她回去就是了。”

高翔无语。

“翔哥,小曼是你什么人啊?你这么护着她?”

“对啊,小曼是你妹妹吗?把她介绍给我吧!”

“想跟小曼做朋友,得先过我这关。”说完他揽着江曼就走了,完全无视身后那帮想要拉近关系而叫“哥”的人。他低头看看江曼,脸色有点微红,眼神却很清明,看来酒量真的很不错嘛!“有喝多吗?”

江曼是天生的酒量好,因为家里人都能喝,所以这点酒不算什么。“没事,你这是要带我去哪啊,哥!”

听到她故意加重的一声“哥”,他弯了弯嘴角,“去给老张切蛋糕啊,妹子!”

蛋糕是高露特意去订的,超大的双层蛋糕。关掉大部分的灯,众人七手八脚把蜡烛点上。老张戴上生日帽站在蛋糕前,大家围着他唱生日歌。

“今天很感谢大家来给我过生日,这么给GREEN面子。我的第一个愿望就是一年之内,我一定要娶个老婆回来!”

“好!!!”

“第二个愿望是希望我的朋友都能身体健康,这样才能吃喝玩乐对不对?”

“对!!!”

“第三个愿望留给我自己......”

愿望还没许完,门口有人推门进来了。大家都不约而同的回头去看,看完都大惊失色。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阿坤的得力手下鹰子,身后跟着20多个手握长刀的兄弟。看来上次阿立带人砸他们场,这次他们过来报复了。鹰子算是条汉子,无辜的人他很少会动,“不想死的赶快走,不然我不客气了。”

“哗!”众人鸟兽散般撤的飞快。店里的女人也全部撤走,只剩十几个男的。高翔刚要开口说话,阿宽突然拉住他,“糟了,小曼在厕所里没出来。”

“现在过不去了,赶快给她发短信别让她出来!”

老张本来好好的生日聚会就这么被毁了,气得他一把扯下头上的生日帽,“操,鹰子,你他妈真会挑时候,今天是我生日你跑来砸场子,别废话了,干!”言罢从吧台里抽出刀就冲了上去,高翔也不是喜欢废话的人,招呼大家抄家伙上!

江曼是能喝酒,但是也能上厕所,每次她喝完就没完没了的跑厕所,刚刚老张许愿的时候她实在忍不住,就又跑了一次。刚出来发现外面还是黑的,不是吧,愿望还没许完?这是许了多少愿望啊!太贪了。她摸到电室把灯打开,看到眼前的一幕她有些呆了。一群人拿着刀扭打在一起,地上已经有几个人躺在血泊中了。这是...怎么回事?刚刚明明大家都很高兴的在庆祝生日,她只不过是去趟厕所,回来怎么就这样了。

突然的亮光让大家都停了下来,齐齐看向江曼。微红的脸颊,略显疑惑的双眼,滴水的头发。不知为什么,她现在看起来很美很诱人。对于突然出现的美丽,大家都忘了他们是来砍人的。

疑惑了一下,江曼瞬间清醒,眼前是真刀真枪的在砍人,分散精力可能下一个躺下的就是自己。她看大家看自己看直了,或许这是可以利用的方式。她并未理会自己这边的人给她使的眼色,一步一步朝对方的人走去,眼角余光瞄着哪有酒瓶子。走到鹰子身前,她突然停下了。抬头看着他,然后笑了。鹰子看着那笑容,心理瞬间觉得暖了。就好像把一个快要冷死的人,放到了阳光下,又明亮又温暖,让人不自觉的想靠近。他把右手的刀递到左手上,伸手想去摸她的脸。就见她眼神骤然变冷,用极快的速度弯腰抄起地上的酒瓶子,对着他的头一手一个砸了下去。

鹰子还没反应过来,就那样躺了下去。原来,最毒妇人心这句话是真的,本以为是天使,不曾想却是恶魔,来要他的命!

这两瓶子下去大家又恢复了精神,阿坤的人见鹰子躺下了,再看江曼的眼神就是冒火的了。四五个人提刀朝她冲过来,说实话她不是不怕,只是怕也没用。她没有应手的家伙,只能摸到什么就拿什么当武器。高翔见江曼被那么多人围着,急的红了眼,无奈他身边人也不少抽不开身,“老张,去护着小曼啊!”

老张一脚踹走旁边的人,快步跑到江曼身边。他们太吃亏,店里只放了几把刀,剩下只能拿棍子凑数。老张已经挨了一刀,不过没什么大碍。他拉着江曼的手一路往门口冲,“小曼,就算你再狠,这种场合你也不应该留下,你不能走这条路,走了就回不了头了。你知不知道,我......”

“去死吧!”

“噗!”

“老张!!!!”

老张的话还没说完,拉着江曼也没跑到大门,就被身后的人捅了一刀。他看着穿过身体的刀,感受着从身体里流出的血,居然觉得凉凉的。他抬手想摸摸江曼的脸,举到一半就无力的滑了下来,整个人倒向她。

江曼撑不住他的重量,两人摔倒在地。她看着他身上的血有些发呆,流了这么多血,他会没事吗?应该会吧!

老张恍恍惚惚拉过江曼的手,用尽全力的握着。“小曼,你知道我许的第一个愿望想的是谁么?就是你!我本想年底把你娶回家的,从我第一眼看见你我就喜欢,说不出的喜欢。本想等你长大一点的,看来我等不到了。小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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