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丑,你放心!给我六……不十年时间!我一定回来找你!”
“你不要忘记我,你要等我。”
小男孩横着眉,信誓旦旦的承诺道。
小女孩光洁如玉的面庞滑落着一滴一滴连绵不断的小珍珠,碎在拉着小男孩的小手上,红红的手指头难过的一点一点松开。
“呜……我等……不要骗我的……不要……!你说过要做我的正义大虾的……呜……”
小郑义被拉上车,趴跪在窗前突然下起大雨,小拳头紧紧握着,紧张的望着雨中逐渐模糊的小身影。
是笨蛋吗?!还不走?!
一咬唇,不顾车里人的叫喊,拿起车内的一把小黄伞跳下车跑到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小女孩身边撑开。
将伞柄握入女孩儿小小的手心。
看着女孩儿极其伤心的模样,小男孩心里一横,脸上随即爬上红红的云朵。
踮脚,闭上眼睛,轻轻亲过小女孩儿哭泣的眼睛。
“爱哭鬼以后不可以哭了!”
小齐丑眨着泪水汪汪眼睛有些懵懂,看着有些奇怪的男孩。
“你是个笨蛋!你难过的话,我就会更难过啊!”
小郑义脸红的跟要出气的火车一样,红极了,把脑袋一转:“所以,你以后都不可以难过了!”
再次冲入雨中回头想起什么大声喊道:
“是大侠啦!骗你才是大虾!”
你不要哭,我不会忘记你,我会在远方思念着你的。小男孩心里这样暗戳戳的想着,我才不要告诉你,免得你这个爱哭鬼又不开心了!
哼。
——
多少年了?
多少次了?
为什么又是这个梦?
是在催着我回去找你吗?
哈,还真是……
阴魂不散么?
郑义从床上醒来,凌乱的短发下紧蹙着眉,嘴角却勾起一个深深的弧度。
轻嗤一声。
笑的是谁呢?
好像看起来,自己才像个背信弃义,言而不实的大骗子呢。
掀开被子,黑色睡裤下两条修长的腿套上拖鞋。
房间暖气很足,郑义没有穿睡衣的习惯,将一件黑T直接从头套上,手臂青筋隐隐凸起,黑T很好的遮住了完美的肌肉线条。
只衬的人挺拔高大。
没有光的黑色环境,那些脑海中被埋藏在最深处的记忆如一条缓慢流动的河流涌入大海,澎湃翻腾。
不管愿不愿意面对,记忆的铁丝缠绕心脏,让记忆一次比一次更痛的清晰。
扫过一眼时间。
4:02分。
凌晨。美国时间。
频繁的失眠真让人不安。
把凌乱在眼前的墨色碎发顺到后,扣出两片药,和着月光,抬起瘦削的下颚骨,闭眸,准备和水服下。
电话突兀的响起。
命真大,没在睡着打来。
看着屏幕上快忘记的数字,郑义眉峰一挑。
最近一次通话是多久?啊,好像是2年前?
等到铃声要响到最后,郑义才慢悠悠接起。
“父亲?”
“现在才接电话。”
不是疑问,而是陈述,表达着属于父亲的极其不悦。
“回父亲的话,现在是m国时间凌晨4:10分21秒钟。”郑义看着钟表勾着嘴角。
“嗯……这样……,义儿,你现在在m国是第几个点头了?”
对于郑振海的话风飞快转换,郑义只是眉头跳了跳回答道。
“回父亲的话,第十年。”
呵,不是您老当初为了再续您的前世姻缘幸福把15岁的我丢到这儿的吗?
搞得好的话,您老宝刀未老,响应国家政策,3胎都生起了呢。
“哦,都这么久了啊……”
“父亲,您有什么话请直说。”
郑义可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这种跟无聊的人对话中。
“哈哈哈,其实也没什么事,你准备准备回国。”
那边的张纤纤正在看着儿子的试卷,一听郑振海叫郑义回国,啪的一声拍在桌上。
郑振海瞥了一眼张纤纤。
张纤纤赶紧训斥儿子:“错这么多?老师是白吃饭了啊!”
老师:“??”
郑义听见那边的的声音,心中暗嗤一声:“好的,父亲。”
郑振海从来就是个说一不二,以绝对自己为中心的人,他才没有那种不识好歹的心情和他这位父亲反着来。
当初到美m国不也是他一句话的事儿吗?
郑振海喝了一口茶,这才笑着说:“好,好,好!咱父子是得好好见一面了。”
见一面?郑义真不想拆穿他的老父亲。
当然,有些事,有些人,不能依靠安眠药来遗忘。
郑义垂眸转动着左手臂间的黑檀木手串。
见过凌晨5点的太阳吗?
金橙色的光辉与地平线镶嵌,宛如一座巨大的宫灯,在东方熠熠生辉。
简直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美。
郑义将左手臂间挂着的黑檀木手串抬到眼前。
眼角是藏不住的情绪。微波粼粼。
就像那个不停掉眼泪的爱哭鬼。
啊,你有没有忘记我呢?
——
齐丑最近感觉很烦恼。
北方的冬天像天杀一样,风似刀般无情的划着路上行人裸露出的皮肤。
齐丑裹着连层的套头红围巾,套了3层裤子,踩着雪地靴,抱着一大堆储备粮一步一个雪印,走在回家的路上。
还不得不时不时停下来擤擤鼻涕。
突然,头顶凉凉的。
齐丑腾出半只手一摸,居然还要下雨!
齐丑顿时一阵天崩地裂,无处可逃的感觉。
呜呜……救救……
“是小齐老师吗?”
清朗的男声。
已经沦落到出现幻觉的地步了吗?
当一道黑色阴影完完全全的遮在齐丑头顶时,齐丑才明白上天好像真的被打动到了!!
!!!!
想哭!!
让我看看你是哪方天神派来的小天使!
“??”
“嗯?郑继同学?”
我的乖乖学生现在不是应该在学校上课吗?幻觉这么严重了?!
啊!!
齐丑抱着东西,红着病态的脸,从套头围巾中睁大眼睛努力分辨着她突然出现的“小天使”!是不是幻觉。
男孩儿正在长个儿,高高的撑着大伞,从齐丑手里拿过有她那么高的东西,洋溢着青春浪漫的笑道。
“我家里有事请了假,刚好从这里路过啦,小齐老师!您红色的套头围巾可是很可爱啊!”
原来是她万人迷的红围巾的强大魅力哦。
“哦哦!谢谢郑继同学!”
一路到家,一路的喷嚏,一路狼狈。
郑继笑笑:“小齐老师很可爱呢!”
靠在门侧,齐丑晕乎乎的目送着郑继走远,只觉得丢人丢大发了!好不容易请个假,结果像撞了鬼一样,让学生看见了!
威严何在?
死啦死啦滴!
让我死吧!
齐丑红着病态的脸,强迫自己把药吃了,衣服也没脱,直接晕睡在被窝里。
崩溃的悲鸣:“啊……丢死人……了……”
——
回到车,郑义看着刚刚笑着出去,回来又继续冷着脸的郑继。
“弟弟的春天?”
“还是……哥哥我欠你五毛钱了?我亲爱的弟弟。”
郑继深吸一口气转过脸,笑容满面。
“怎么会,我敬爱的兄长,我只是看那个女孩儿提那么多东西,又下起雨,好心而已,而且您是事业有成,多年回国,弟弟我怎么比得上,我们还是快回家吧,爸爸可是很期盼和您一起吃团圆饭呢。”
郑义看着男孩儿稚嫩的面孔,嘴角扬着,眼睛里却没有一起温度。
隔着西装,转动黑檀木手串,回道:“是啊,弟弟。”
而后低头发出一条消息:【那个女的 查】
——
郑振海因为公司有事,家宴也就没有一起吃。
三人乐得其所回了各自房间。
郑振海又留了话给郑义,叫他陪他明天去天香寺。
郑义摩挲着黑檀木手串,眼底神色晦暗。
答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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