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年7月11日）
从「竹简书屋」去往「濡沫咖啡店」。
两家店只隔了一条街，所以很快就到了。
推门的时候响起了一阵清脆的铃声，看得出这家咖啡店有在用心的设计一些小心思。这样的店，服务自然不会差。
还没等黄道和夏清凉选好座位，就有一位店员迎了上来，给他们两人推荐了一个包间。
落座后，人美声甜的服务员递上菜单，上面有很多样式的咖啡，每一样名字的咖啡旁边都配得有实物图，但是这些图片都是仅供参考的，而且光从图片上的样貌也感受不出是什么味道。
两人都对咖啡没什么讲究，所以随便点了两样价格不怎么贵的。对于不会喝咖啡的人来说，确实感觉喝起来都一样，区分好喝不好喝只在于加不加糖这一点上。
待服务员离开后，夏清凉自认为刚才自己有些失态，所以主动开启话题。
“黄同学知道了我将来想做什么，那么你的理想是什么呢，我也想听听看呢。”
夏清凉双手交叉着手指，笑吟吟的说。
“我的话，其实也谈不上什么理想，不如说是一种兴趣吧。但是有点难以启齿，那个，我说出来了，你可别笑我啊。”
黄道用手指挠了挠脸颊，不安分的眼神也在飘忽不定。
“「人无癖，不可与交」。放心啦，我不会笑你的。再说了，一个人的追求有哪点值得笑话的，我最看不起嘲笑他人的行为了。”
看见夏清凉拍了拍胸脯，斩钉截铁的保证，黄道也就不含蓄了，直言道。
“我的兴趣是，观察人类。”
“噗唔、唔、呜呜……”
不是说好绝对不笑的吗？
前一秒信誓旦旦扬言的人，现在正在拼命捂着嘴，使出浑身的力气想要憋住笑意，因为呼吸堵塞而导致脸颊都涨红了。
“咳咳，咳咳。我别笑，起码我外表没笑。”
你也知道你藏不住内心在狂笑个不停的事实啊！黄道在心中吐槽。
“对不起＞人＜，因为你一副正经的神态说出那么中二的台词，我就你对面诶，我忍不住笑是很正常的好吧！看在我憋得这么辛苦的份上，就扯平了好吗。”
“我也有问题，毕竟我相信了你，认为你值得相信的我是有错的。”
“诶~黄同学！不要那样子说嘛，以后还请多多相信我啊！不然的话，我可就太受伤了，你看我现在被你这么数落成了一个言而无信的人，道德形象毁于一旦，你应该解气了吧……这下子真的该和解了吧！”
“好了好了，玩笑到此为此。言归正传，还是让我好好说明一下。我所谓的观察人类，其实是很严肃的一件事，绝非只为彰显自己特立独行的空洞之言。你看啊，人类在同一个问题，同一个处境之下，每个人所做出的选择与回应，都是有所不同的。再拿纵向对比，几千年来每一个朝代的人都会犯相同的错误，这是为什么，前车之鉴摆在那里，都不会懂得规避错误吗？达尔文说人是通过进化论来的，那人应该随着进化越来越优秀吧？国内也常言青出于蓝胜于蓝，子孙会一代强过一代，真是如此的话，早在古时候我们就登顶世界之巅，为什么到了后来，我们却越来越弱，水深火热，民不聊生？你有没有觉得人类自身就是一道最复杂同时也是最有趣的题目？”黄道说。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就像研究社会学、心理学的一样，历史兜转，民生百态，这些都是历代帝王官臣想要摸透的，只有洞悉了这一切，才能治理好朝野，阖家安康。黄同学，你真了不起，比起阅览在纸上舞文弄墨的空想家一派的文字，像你这样带着实干精神去现实里张望更能看清这个社会。”夏清凉说。
包房的门突然被人扣响，是服务员端着咖啡来了，“请慢用”，留下这么一句话之后就帮忙关好门离去。
黄道拧开旁边的白糖罐，用勺子盛了两勺，慢悠悠的搅拌起来，白糖不能一时之间融化，黄道在这期间继续讲起了话来。
“人真的很容易被煽动，被改变立场呢。就拿这一杯小小的咖啡来说，仅仅只是两勺白糖，就能让我的感官从难以下咽的苦涩到津津有味的甘甜，从一开始的不能接受到喝完后的再来一杯。”
“有些人说咖啡喝的就是苦味，这就让我感觉很像咱们国家的茶，喝起来也是苦苦的，明明两者很像，可惜喝茶的只有一些中老年人，而现在的很多年轻人倒是经常会去喝咖啡。喝就喝吧，关键是有类人喝咖啡的时候为了自诩高雅，就会乐于向其他人教导‘喝咖啡就得原滋原味’这种从网络上看到的观点，一看见别人加糖，就会去嘲讽别人根本不懂洋文化。这只是一个例子，除此之外还有好多呢，吃个什么喝个什么的时候，总有些人喜欢来指点别人该怎样拿刀叉、怎样品红酒、怎样偏向西方的穿搭和妆容才算作时尚。”夏清凉说。
“哎，夏同学你刚才提到社会学与心理学，想不到你对这方面还有所涉猎啊。”黄道说。
“哪有！现在网络信息发达，就算不刻意去搜索，也是能了解到一二。”夏清凉说。
“那你知道著名的「电车难题」吗？这可是最为知名的思想实验之一。”黄道说。
“知道哟，说的就是那个吧。一个疯子把五个无辜的人绑在电车轨道上。一辆失控的电车朝他们驶来，并且片刻后就要碾压到他们。幸运的是，你可以拉一个拉杆，让电车开到另一条轨道上。然而问题在于，那个疯子在另一个电车轨道上也绑了一个人。考虑以上状况，你是否应拉拉杆？”夏清凉说。
“没错，这个问题的答案其实不重要，重要的是解答者会给出怎样的答案，这就特别有意思了，有人认为该拉动拉杆，让一个人的死换来五个人的活，这是功利主义。有人认为不应该拉动拉杆，哪怕死了人，也跟自己没关系，因为自己什么也没做，这是避免负责任的心态。有人认为不该拉杆的原因是生命不应该由数量衡量，自己没权利决定谁生谁死，这是道德主义。不知道夏同学面临这种情况会怎样做？又是怎么看待这个难题的呢？”黄道说。
“我觉得啊，很多事情都被文化人给搞得进退两难，典型的读书读傻了。倘若没有这帮子文化人，牺牲一个人拯救五个人，本该是就算不褒奖也不至于批评的地步，但是有这么一帮人，你怎么做都会是错，都会被人嚼舌根。说到底，这就是一个勇气的事，有没有勇气去击败害怕承担后果的懦弱，有没有勇气去承受良心上的折磨，有没有勇气去面对别人怪你不救那一个人的斥责，有没有勇气去面对那一刻为了五个人而牺牲掉一个人的残酷的自己。当英雄救人，就得要有勇气，不止是面向敌人不畏自身安全的勇气，也得有面对来自自己人的不理解和曲解的勇气。”夏清凉说。
“这就是夏同学的选择和看法啊…我赞同，因为事实如此，在生与死面前，历史早已给出答案。我们国家之前被入侵的时候，是那群少数的勇敢的人顽强抵抗，他们自知寡不敌众，所以用思想呐喊，想唤醒更多的人一同对抗敌人，他们不畏死，也知道呼朋唤友来一起干这件事，会害许多同志一起死，可他们没有顾虑，因为他们想要靠少数的牺牲来救千千万万的国人。他们也可以远赴他国，躲避战乱，逍遥事外，对这辆开向‘五个人’的‘电车’视若无睹，但是他们没有，他们勇敢的拉动拉杆，将‘电车’行进的方向对准了自己。若是他在另一条轨道上被绑着，拉不到拉杆，他也一定朝着车上的人喊道‘拉’！若是他口被堵住，无法传达自己愿意不愿意为此牺牲，那么车上的人就应该自觉的燃起勇气，做好觉悟，自己来接任成为那个勇敢的人。”黄道说。
“黄同学也是一个有勇气的人啊，不过这个问题真的很狡猾，它刻意的把人数设为一人和五人，就是让解答者的心境不能上升到‘拯救’的高度，使人觉得五人跟一人区别不是很大，没必要为了这点人来让自己背负责任。倘若换成一人与五万人，我想大家都不会再那么瞻前顾后。”夏清凉说。
“还有一个经常被人拿出来论道的题目，那就是「人性本恶还是本善」？支持人性本恶的人很多，认为人性本善的人也不少，是个正反方都有相当多赞成者的有名论题呢。关于这个，我也想问问看夏同学你是如何看待的呢？”黄道说。
夏清凉没有立马回答，而是抬头望着天花板思考了一下，然后说：“难怪我感觉怪怪的呢，这个问题本身就有问题！人类这么多，没有一样的长相跟性格，难道在本性上非得统一而论吗？这是不对的。我认为有些人是本恶的，有些人是本善的。所谓本性，就是无关乎其他任何外在因素，从娘胎落地时就存在于那个人骨子里的印记。我见过有的人家境优渥，父母虽然忙于经商无暇照管教育他，只是一味给他经济上的满足，但他仍然自觉努力，也不滥用家里的钱，品行优良，谈吐得体。但同样是有钱人家的孩子，有的从小就仗着自己家里有权有势，到处为非作歹，咄咄逼人，大一点了就染上毒品，手里有着家庭的人脉资源本来可以一番丰功伟业但是偏偏要成为一条臭虫，干的事情没有一件对社会有所帮助。我还见过穷人家的孩子，也许是生活所迫也许是对社会失望透顶，他破罐子破摔，也不学习，反正凭着烂命一条心安理得的当着地痞流氓，跟社会上的混混们一起同流合污，靠偷靠抢靠骗，局子经常进去坐，还喜欢把坐牢拿来当成一种炫耀，借此证明自己心狠手辣的实力，无论如何都不肯去找个工作踏踏实实上班。但是同样是穷人家的孩子，有的仍然咬着牙比常人加倍的努力奋斗，他们再穷也不穷志气，一不偷二不抢，脚踏实地的通过双手来改变自己的命运。还有部分人，他们本性不稳，全看身处什么样的环境，有什么样的家庭，结识什么样子的朋友，这些因素都容易影响到他们成为善念的人或者走入歧途。说起来，小说应该具有思想性不就是为了引导本性不稳的读者成为善良的人吗。有些人不是本性为恶，只是误入歧途，接触了错误的东西，而小说则有可能是那样一个人平日里会看的东西，说不定看的某本小说就能把他引向正确的道路。”夏清凉说。
“人们通常都是选择善恶里其中一个论点然后争论不休，夏同学直接将其拆掉，去掉了统一而论的前提，真是崭新的切入点啊。你所说的那几类性本恶、性本善的人我也见过，我相信很多人身边都会有那样子的人，真的是骨子里的东西，谁都掰不过来。只可惜，一个坏人能当十个好人啊…”黄道说。
咖啡已经变甜，黄道端起杯子一饮而尽，夏清凉抿了一小口，打算慢慢喝。
黄道用手掌的虎口处在唇角抹了抹，接着对夏清凉说。
“夏同学，你知道为什么我会来找你说话吗？”
夏清凉歪着头想了想，不得所以然，随即摇了摇头。
“那是因为上学的这些年里我已经看厌了现在的年轻人，像咱们班上的人，没一个能够与之深入思想层次上的交流。他们一天谈论的全都是怎么玩，喜欢谁，作业谁做完了拿来抄抄。差一点的，索性整天课上玩手机，课下拉帮结派校园暴力。好一点的，也就是埋头刷题，两耳不闻窗外事，活生生一木讷机器。我也不是孤僻的人，平日里会照样跟同学嬉笑打闹，但是我对他们表现出的不是内心深处的那个我，不是此时此刻的我，表面上那个粗俗鄙俚的性格固然也是重要的，因为人要融入社会融入各种圈子，不能让自己显得格格不入，让人刻意冷落回避我。但是久了也会很寂寞，没有一个能够吐纳心中真情实感的对象使我压抑，直到高中开学，我遇到了你，我发现你不一样。”黄道说。
“我、我有那么优秀吗？见过很多电视剧上那种奉承话和拍马屁，但是黄同学说得这么发自肺腑，真的让我受宠若惊过头，脑子晕乎乎的了。”夏清凉捂着嘴，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刚开始我也拿不准对你的判断，观察了好一段时间，虽然你整天上课不认真，下课也只是趴在课桌上打盹，但是从你的言行举止上可以感受到你跟我一样对那些无营养娱乐的漠不关心。直到昨天语文课上，老师说有位同学的作文写得特别好，要拿来念一念，听到是你的作文的时候，全班同学惊了，我也惊了，因为你的成绩年级垫底。我的第二惊是在老师念你的作文之时。作文题目是让写一动物，你在作文里写蜗牛，从一个小小的蜗牛衍生到房贷、房奴，你说你看着蜗牛背着比它自己还要大还要重的蜗壳艰难缓慢的爬行，就犹如我们现代社会里数无胜数的为了买房、还房贷而辛苦工作、时刻焦虑的房奴。你的文字超越了你当下年龄所应有的思想性，也超越了我对你的关注。所以今天，我就忍不住想来和你近距离交流交流。”黄道说。
“原来是这样啊，这种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有人默默留意着自己的感觉还真是奇妙。然后呢，和我正式认识了以后，有令你失望吗？希望还是别给到我太多压力了，回应别人过高的期望真的是一件很辛苦的事呢。在新闻上看见过很多高考失败跳楼的学生，只不过是成绩不理想而已，不至于到寻死的地步，我想之所以会轻生，其中应该少不了来自家里人的压力与责备吧。”夏清凉说。
“哈哈，你这么一说，那就请你忘掉我找你的理由吧，反正咱们现在聊得也很融洽，就都不要有包袱了，轻轻松松的相处吧，这样才是朋友之间相处得最好的模式。”黄道说。
“对，「君子之交淡如水」。对了，黄同学，你不是说你想找一个合适的对象来吐吐心声吗？就让我当你的听众吧，请畅所欲言。”夏清凉说。
“其实在书店里听闻你不满于当下小说环境，我又何尝不是，我不满的是当下之青年，当下之各种社会乱象。现在生活水平好，国家也强大，大家警惕性都太放松了，难道从这纸醉金迷、娱乐至死的现况中嗅不到一丝危险吗？我说这种话阿，肯定会被人当成是在无病申，但这就是人类在历史上循环反复的毛病，只有等到积重难返，病入膏肓的时候才愿意认识到危险已经来临。”黄道说。
“有句话是这么说的，人类从历史中学到的唯一教训，就是人类没有从历史中吸取任何教训。黄同学想表达的大概就是咱们要学会未雨绸缪吧？现在的年轻人都被快餐文化和电子鸦片挤占完了全部的业余时间，工作的时候也是想着怎么混到下班，这样下去到了几十岁也不止是事业上一事无成，在精神境界上也脱离不了低级趣味。”夏清凉说。
“我国如今重新树立于世界，空前强大，然而唐朝也是那么出格的强大，短短几个朝代就弱到被人瓜分领土，正所谓，越是强大的时候越没有警惕心。难道挨打只是因为西方早于我们革命，早于我们工业化？如果民众能少去玩物丧志，那么国家就能多几个科学家，学术大家，领导一大波人的企业家，那么兴许早于他国觉醒的便是我们，那也不至于非要挨了打才知道要奋进。”黄道说。
“输给船坚利炮只是最终的结果，是从何导致这样的结果的，你想说的是这个吧！不是工业化那种实实在在的物质上的事，追根溯源是国民的思想和眼界。少年强，则国强，如果我们这一代年轻人如此下去，说不定前辈们留给我们的优势又会被我们给耽搁成劣势。”夏清凉说。
“对！我身为华夏人，心中有着磨灭不去的家国情怀，所以我就特别担忧啊。好在前辈们给我们铺好了路，使我们不再有当初他们面临的那般困境。以前的社会，民智未开，识字率少，文言文老百姓看不懂，纵然个别市民有心利用空闲时间提升自己，但也困难重重，并且还缺乏信息获取的渠道。然今日中国义务教育全国普及，扫除文盲，人人皆认得大部分常用字，民国推广白话文，使得文章通俗易懂，互联网的问世让全世界的知识都能在敲几下键盘之后轻易获得。就在前人为我们创立了如此良好的基础下，我们若是还跌跟头，让他国超了去，简直愧对前辈们的付出。但凡有一丁点可能性，也是我不愿看到的。而当下青年对手机对游戏的痴迷，对真实世界的残酷所不知，对得过且过的生活的麻木感，这些都一一让我心里隐隐不安。”黄道说。
“是的，我们这一代从小过得就很幸福了，但这幸福是我们的爷爷奶奶那一辈人吃了三辈子的苦换来的，前人给了我们这么好的起点，我们却不愿意在赛道上奔跑，虽然说其他国家的青年也好不到哪里去，但咱们应该学习历史教训，我们的对手是自己的惰性，是自己那甘于平庸的麻木，是现代社会里那群看不见摸不着的社会乱象。隐形的、伤害非直观可见的，最难防范！”夏清凉说。
“我认为啊，当下青年首先应该有「自觉」，其次是「自救」，最后才能「自愈」。民风端正，社会乱象自然也就掀不起波浪。之前有很多盲目追星的女生为了给自己的偶像打榜，去把奶买来倒掉。若是她们能够有「自觉」，能去明白真正充实自己的不是那群流量小生，我想资本家再怎么谋划布局，也不会有人再当棋子任他摆布。”黄道说。
“浪费粮食是可耻的！然而那群女生浑然没有这层意识。的确像你说的那样，缺乏「自觉」。那么后面两个阶段是怎样的呢？”夏清凉说。
“有了「自觉」，才能「自救」，只有自己才能救自己。如果不愿意清醒过来，别人是救不了的，一个愚昧无知、把歪理邪说当成真理的人，就算旁人再苦口婆心的劝导也是没有用的。明白了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什么是应该吸纳的，什么是应该摈弃的，这样的「自觉」观念之后再去接触事物来充实自己的一条道路，便是「自救」之路。”黄道说。
“真是振聋发聩啊黄同学，到了「自救」这里已经差不多够了吧，难道还有什么需要做的吗？怎么还有个「自愈」呢？”夏清凉说。
“「自觉、自救」只是为了不成为错的人，达到「自愈」的人才能算得上真正对社会有用、对国家有贡献的人。每个人肩膀上都承担着各式各样的责任，这取决于他担任着什么样的身份，有的人会因为各种问题始终停留在前两个阶段，无法自愈。一个「自愈」了的人，能够依靠自己成熟的思想全方面的看待事情，内心深处会不断的自发的督促自己行善、进步、要对得起人民。”黄道说。
“像这样子沉重的话题啊，要是换了别人来听，肯定会说‘我一天上班都那么累了还要管你这些’，我其实也有同感啊，反正就活这几十年，怎么活都是活，干脆没心没肺轻轻松松的过完一辈子。现在这时代，那么多好玩的，那么多好看的，我的姐妹每天放完学就是追剧，男生则是打游戏，要是拿一段时间让他们少玩少看，估计就要跟阻止他的那人翻脸了。他们的理想就是希望将来工作了，不管上什么班，不要老是加班影响他们追剧打游戏的时间就行。”夏清凉说。
“希望他们都能树立一个理想或者说找到一个兴趣爱好，去培养自己的特长，很多人从事的都不是自己喜欢的行业，但是身为青年，是最有多余的精力去努力转到自己热爱的行业的时候。如果当前干着枯燥乏味的工作，下班了又全是用娱乐来消磨时间，等混到了中年，到时候再醒悟过来，发现这不是自己想要的生活，那时候可就晚了！因为不再是青年了，还能有几丝余力去奋斗去改变？”黄道说。
“你说得对，为了将来不会后悔莫及，应该珍重青春年华，这些游戏啊影视剧啊以后退休了慢慢补也完全没影响。听说中考改革了，平均线以下的一半学生都得去念中职，我妈看到这个消息后对我说‘你看这些只能念中职的孩子多可怜，以后只有去厂里上班了’，我倒觉得悲哀的重点不在于这次改革，因为本来社会上的大多数岗位都是像工厂这样的底层劳动工作，总得有大多数人来干这个，劳动本身是不可耻的。问题的关键在于，干这个会让人觉得可怜，是谁造成的这样的观念呢？是那些资本家。如果工厂的福利待遇都能得到保障，合理的提高薪水，群众便都能以像干其他行业那样子的平常心来当劳动者了。”夏清凉说。
“说到现在的工作啊，那可真是不好找，差的不想去，好的进不去，很多人在四处碰壁之后索性就不再渴求成功了，甚至还流行起一种叫做‘躺平’的观念：相当于用‘自残’的方式来企图引起国家、社会的关注，好让别人来替他解决困境。还有些人，本来在受到挫折之后还尚且有积极心的，但是在看到其他人到处散发的‘躺平’言论之后，他也就终于有了个松懈的理由，于是也跟着懒得努力，学着一起‘躺平’了。不仅如此，他还要在网上每天发这些消极的言论，企图让更多青年陷进来。人数多了，才有筹码，要么国家注意到，来养他们，要么大家就一起一直颓废，他便也有个安慰。瞧瞧，他们这些思维跟行为有多么幼稚，我除了把‘婴儿’搬出来之外想不到其他比喻物了。
“负面消极的‘躺平’言论也好，无理取闹的‘女权’也好，这些带歪社会风气的异端邪说把许多人拉进了泥潭里，站在岸上的人应该拉他们一把，即使会被好心当作驴肝肺也不能看着他们就那样沉沦下去，毕竟我们的敌人不是那些被陷阱困住的人，真正的敌人是身处黑幕里的居心叵测的主要传播者，是这类人在引导这些新兴的社会乱象。”黄道说。
“这类人不是蠢就是坏，唉，不过谁叫有人的地方就会有蚊子、苍蝇呢。”夏清凉说。
“现代战争是没有硝烟的，在互联网上对我们发起攻击可以不费一兵一卒。我们的思想既是武器也是防具，如果不加以小心，很容易被他国的间谍、汉奸之流的言论给操控，变成一个三观不正、对社会有害的人。习领导提出过‘我将无我，不负人民’，夏同学，如果你是要当作者的话，可不可以请你至少有一篇文章是抱有‘无我’的信念而写，我知道这样的文章没有商业价值，也不会投其所好，但是应该存在。”黄道说。
“没问题，我本意也是如此。我将无我，不负读者。”夏清凉说。
“我把我们当下青年所应有的觉悟做了一个形象化的比喻，我管它叫做‘林荫道’精神。何谓‘林荫道’呢？常言前人栽树后人乘凉，先辈们替我们所做的一切就犹如撒下了一堆种子，这堆种子长成了一排苍天大树，让我们这些后人能够不再受阳光暴晒、风吹雨打，平稳惬意的走在新时代的道路上。我们能在这么一条‘林荫道’上和平安宁的前进，每一步都不能忘记头顶上的树，每一步都应该心怀感恩。绝不能让别人来破坏这条‘林荫道’，所以我们没有理由松懈。”黄道说。
“这个比喻真好！我也想到了一个点子，既然要写，我就把咱们两人今天的谈话内容写进去，书名就叫‘林荫道’！前人为我们做了那么多贡献，但我们也不能永远只当一个后人的角色光是享福呀，我们也终将会成为下一辈人眼里的‘前人’，所以我也必须得像前人为我们所做的那样，来为我们的后人尽力做贡献才是。想到这里，我便对未来该抱有怎样的写作态度更加清晰，更为坚定了。”夏清凉说。
「濡沫咖啡厅」的咖啡很好喝，亦或者是白糖很好吃，总之这是一个让顾客愿意下次再来的咖啡店。
所以，夏清凉和黄道约好了明天再见，明天再来。
因为夏清凉失信于人，所以黄道也没守信用，最后买单的时候是夏清凉付的账，不是黄道请的客。
（21年7月12日）
本书首发来自17K小说网, 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