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考试匆匆而过,最后一门是政治科目,卷面基本全是考评记忆,所以会的学生则奋笔疾书,不会的也只能干瞪眼。考试还不到一个小时,就有学生起身离开考场。夏雨刚答完没多久,他没有乖乖好学生的潜质,检查无误后,也起身走出考场。
刚到校门口,就见栗楚从凉亭里走出来,不知是被风扇吹的缘故还是天气太热,潮湿俏美的脸颊红扑扑的,看的夏雨心头一热,想要上去咬一口。
“你怎么回事?还有一个小时呢,这就出来了?”栗楚一上来就语气很冲道。
“已经答完了呀,政治而已又不是物理!”夏雨绕过凉亭,来到校门口房屋阴凉处。
“嘿,你这小崽子,还开始拿我开涮了!”栗楚眉头一拧,跟着走出校门道。“还没来得及问你,今天理综考的咋样?”
“看结果吧!”夏雨摆了摆手,整整两天的神经绷紧,难得考试结束,也是精力懈怠,实在不想再讨论这个话题。
“要是到时考不过九十分,到外面别说你是我学生!”栗楚气呼呼道。其实这两天和这个学生接触下来,栗楚越来越被对方这副老大人的姿态弄得心气不顺,往常这些初中生在她眼里,不管对方行为举止再不雅或者无理,她都是将他们当做小孩子一般,懒得计较。可是面前这个叫夏雨的学生给她感觉很奇怪,说不上来什么感觉,总之,每次一涉及沟通交流,她那长一辈的气场和身份很快就被对方三两句话或随性的姿态带偏,俨然就像与一个同龄人在相处,甚至有那么一瞬,栗楚在他面前,都感觉自己像个小姑娘。
下午考试结束,学生都是各回各家,大巴车之类的服务便不要再想,而各自随同的带队老师也都一起回了学校。其实,栗楚今早将学生带到田寺,就已经被学校通知放假,也没必要滞留这里。夏雨也明白,上次伤人事件虽然最终结果无人伤亡,但是参与的双方都深知其中的危险,自然,夏雨解救背后代表的情分有多重,毋庸讳言。常言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何况是一条准生命。所以,栗楚能有这一番用心,夏雨也是发自内心的感激,也对她好感骤生。
“你准备啥时去长安?”两人出了校门,捱着烈日正浓走在回家的路上,夏雨道。
“明天早上的车票,怎么了?”栗楚将折扇遮在头顶,踩着小碎步在干燥的土路上步亦步亦趋的前行,不多一会她那平底小白鞋便被尘土覆盖。
夏雨犹豫了一会,询问道:“你知道长安那边有没有唱片制作的公司之类没?”
“你问这个干嘛?长安又不是港台或者沿海,哪有这东西!”栗楚莫名其妙道。
“我有些旋律很不错的曲子,但我对音乐不懂,想找专业的制作出来,看你能不能帮我找找,联系一下这类公司!”夏雨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头,说出了自己这两天一直埋在心底的话。
“嗯?”栗楚一愣,抬起头好奇道。“啥曲子?你还会唱曲?”
夏雨厚着脸皮点了点头。
“来来来,咱到阴凉下呆呆,给姐姐唱两曲!”栗楚眼光一亮,不知是戏谑还是夏雨这番特殊的话弄得她心情大好,正当夏雨以为她真心所喜时,接下来的话瞬间给他浇了盆凉水。
“我还第一次在塬上听到一个初中生大言不惭的说会唱曲?真是稀奇事!到底是我坐井观天,还是这个地方真的卧虎藏龙呀!”
看着栗楚跳到路边一处柿子树下,略带嘲笑又惊讶的神色,夏雨敏感的自尊心也是被狠狠的激了一下,神色自若道:“如果我唱的曲能够入你法耳呢?”
“你先…”栗楚撩了撩被汗水打湿的鬓角,将折扇垫在身后杂草丛的沟沿上,然后一屁股坐上去,向夏雨伸了伸你请的手势,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姿态。
夏雨见状,心道看来必须得露一手,让这个从省城过来的小娘子知道花为什么这么红。
前世,夏雨就喜爱音乐,不管是毕业前还是上班后,有事没事就在耳边挂个耳机,一是为了清净不被人打扰,二是本身他很喜欢,习惯了听歌哼两句。重生回来,他专门把后世能独立完整唱出来的歌曲登记了出来,而夏雨的嗓音条件,从专业角度来说,只能说一般,但从日常生活中,只要针对他的嗓子选取适合的歌,往往也能令人耳目一新,基本后世华语乐坛主要歌手的曲子,都有适合夏雨嗓音的曲调,所以涉猎也比较广泛,当然会的歌也不少。
无奈的是,他对乐理知识方面一窍不通,这段时间,他闲暇时偶尔也会哼唱几曲,甚至时不时对照一些场景尝试强迫自己记起一些歌曲,毕竟一时半会,即使他绞尽脑汁也未必一下子将那些熟悉的歌曲罗列出来。他也了解一些,专业的编曲者是能够听歌谱曲的。但也存在一个问题,是否能将记忆的歌曲音律完整谱出去,这还是未知数。而他现在还未成年,别说独立自主将内心的规划付诸现实,就是想有自己的一张银行卡,身份证都是个难题,更别说远隔异乡寻找唱片公司了。
正因救了栗楚一命,这几天相处沟通,他也感知出来,这个女子性格率真,品性善良,是个难得值得信任的人。所以,夏雨也随即调整了之前的规划,张爱玲曾说,成名要趁早!对于当下的夏雨来说,学业固然重要,但如果机缘成熟,他绝不想再毫无意义的等待下去。宁愿提前布局,越早实施规划,对他以后的事业发展和成长都有很大的助力。所以,和栗楚有了这一层关系,他便有了以她作为自己代理人的想法,当然,前提是能够说服她。
想到这里,夏雨站在阴凉处,咳了咳嗓子,不再拘谨,便轻轻唱了起来。
“宁静的夏天,天空中繁星点点,心里多一些思念,思念着你的甜,我可以假装看不见,也可以偷偷的想念…”
也许是这首歌本就对唱功没什么要求,更或者,眼下的正值夏天,这首歌正好完美契合时下的天气,再加上此时夏雨嗓子还没长开,清唱出来的声音温软如玉,听者闻声,说是赏心悦目也是没问题的。
“如何?”一曲唱罢,夏雨低头瞥去,却发现栗楚盯着自己,像是在回忆什么。
“这就是你说的曲子?”
看到栗楚这番表情,夏雨心中莫名一慌,莫非这曲子已经出来了?处在这穷乡僻壤的城市,夏雨忽然有些忐忑起来,可是转眼一想,这首曲子在后世虽说闻名遐迩,也是梁静茹的成名作,之后的勇气更是火遍大街小巷。夏雨在登记歌曲时特意延后了当下几年,记得自己听到这首歌时,已经都快上大学了。
他之所以想到这首曲子,重生一回来,看到同桌宁夏时,就想到这首曲子,因为她的名字和这首歌的名字一模一样,登记时,宁夏这首歌名也是排在第一个。
“你这曲子真是你作的?这真是,真是太好听了!”栗楚好半晌才从惊愕中恢复过来。
“不然呢?”夏雨厚着脸皮笑道,看到对方这副表情,不管如何,夏雨内心还是很喜悦的,不禁有些得意,这也许是重生者可以轻易封神高光的一种途径,而对于原作者的负罪感,也早被夏雨抛之脑后。
“还有吗?就这一首?”栗楚从沟沿站起身,面色潮红的问道,美丽的眸子里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难掩不住的惊喜和震惊。
夏雨点了点头,随即又开口唱道:“忘了有多久,再没听到你,对我说你,最爱的故事,我想了很久,我开始慌了,是不是我又做错了什么,你哭着对我说,童话里都是骗人的…”
又一曲唱罢,再望向一旁的栗楚,发现和第一次表情并无两样,夏雨没有说话,静静等她的反应。
“我的天呐,你还是我认识的夏雨吗?”栗楚良久才开口,也许是实在太过激动,抓住夏雨的胳膊,一双小脚草地上不停的跺着,不知多久,栗楚也终于从震惊中接受了这个事实,当问及像这样的曲子有多少时,夏雨难得在佳人面前有些发飘,回答了一句:几十首还是有的,栗楚闻言当场石化。
一直走到主干道上,栗楚都不曾停歇,期间兴奋的问这问那,像是一个未见过世面的小姑娘,可爱又灵动,这令夏雨心头着实有些异样。好在他心气沉稳,再未被佳人所扰,不悲不喜的一一作答,到最后栗楚整个人都对夏雨产生了怀疑和难以置信,当然,随之而来的钦慕也是赞不绝口,直称捡到了个宝。
对此,夏雨也是成竹在握,凡是他能记住的且完整独立唱出来的,哪一首不是现象级的歌曲?何况夏雨特意找了适合自己嗓音的,都是同一个世界,同一个纬度,即便是夏雨清唱,任谁听了都能从曲调中察觉出非同一般的魅力。所以,对栗楚这一番表现和反应,夏雨短暂的兴奋后,也就见怪不怪了。
许是夏雨刚才两首惊世之作一亮相,瞬间征服了栗楚的耳目,没等夏雨求助,便心有灵犀的独揽了他所要提出的想法,此去长安,她会发动她的朋友圈尽快找一家实力不错的唱片公司试一试。当然,夏雨凭借后世记忆,也给对方提点了几个耳熟能详的唱片公司,比如英皇,正东,滚石等。
他这个年龄还不适合抛头露面寻找合作方,一切只能交给栗楚协助,当然,他也详对方郑重承诺,如果能够将这些曲子不管是放出市场还是出售,到时得到的收益也少不了她一份。
此时才四点多,阳光正是最厉害的时刻,一路上又没有太多遮阴的地方,当夏雨拐进朝水仙村的村道时,两人面临分道扬镳,和栗楚交代了几句,便各自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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