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性情感化狐仙,圆月夜仙诀造梦。

办法不是没有,就是几率不大。

小白想:预言之人应该没那么容易死吧。要是真死了,自己也可以回去交差了。只可惜了能出来一次,这么快又得回去了。

呆呆想了好一会,突然有点舍不得这两个蛮人。

要救共工可得花大力气的,小白不理会山十八。把共工扶到天狗背上上了渡船。两界河其实还挺宽,搭着渡船吹着河风,本应该心情舒爽,一人一狐狸却都沉默不语。

突然小白用手点了点山十八的头。问道:你觉得共工是好人还是坏人。

山十八第一次听懂小白的话,而不是打手语靠猜。有点讶异,但是他马上先回答问题:“我觉得他是个好人,很好的人。”

“什么是好人?”

“我其实也不知道,但是族长说他可以救我们,让我们不再受欺负。他帮我们盗取了火种,带我去取鲛人泪,帮我们打巨人,我就觉得他是好人。”

“你们山部落不是只受人鱼部落欺负吗,我们族也经常和奢比尸族打仗,你们很怕吗?我啊母说不用怕,天地生万物必有定理,死生由命,天数使然。”

“嗟丘山后面除人鱼外,还有无数等着吃我们的野兽,海里还有其他族类,在琉璃岛,最弱小的就是人族。山族人数一直维持在二百人没有灭族,只是其他族把我们当成食物。预言说,撼天以后,人族才不会被欺负。我们会到另一个世界成为自己想成为的样子。”

小白不太明白被欺负是什么感受,不过他被山十八的情感渲染到了。

小白突然有些明白山十八为什么要娶人鱼公主:“你喜欢那个人鱼的公主吗?”

“我也不知,我只知,她待人真挚,待我好,我便不想负他。”

小白不懂情爱,陷入了另一个问题的深思。

要不要救这个蛮人。人间再怎么说他是救世主,可是他是蛮人这个是改变不了的,即使他喝了玉露也没有改变能不能使用仙法仙器的本质。值得吗?

要救共工,她现在只有一个办法,用回梦仙诀。

回梦仙诀有四层,入梦,筑梦,造梦,回梦。

入梦是靠对方的思想创造的梦境,筑梦不需要情境配合,光靠施法者的意志建立的梦境,造梦,是施法者把自己意志的梦境部分转化成现实,这个看施法者能力,能力越大,可以实现的东西越多,但是也要付出相应的代价,回梦是穿越回去,把过去未来转化成现实,这是传说中的逆天而行存在,青丘只知道有这样的境界,却从没有实现过,不然和奢比尸的战争早就结束了。

小白是青丘国最出色的幻术师。因为一杯玉露琼浆,她已经初步开了造梦的门槛。但是造梦能不能救出共工她不知道。最大的担忧,是她必须付出的东西太大。

宇宙是平衡的。假如强行延长共工的寿命,那么共工多出来的寿命,就必须由施法救他的人从自己的寿命中扣除。万一共工以后的寿命比自己的还长,救活共工的时候,就是自己的死期。小白不知道自己剩下多少寿命,也不知道共工将会有多少寿命。

值得吗?

山十八看得出小白有难言之隐,也不再强求。过了河,脚程明显快了许多。

小白有点担忧:你这样会没到鲛人国,救会累垮的。

山十八有自己的想法,也许早点赶回去,族长和祭司会有办法救共工。

一直赶路到入夜,直到无法再行进,山十八才在林里休息。也没想去找食物果腹,倒头便睡了。

小白突然变得沉默寡言,天狗似乎也闷闷不乐。

睡到半夜,小白被身边的动静吵醒。原来是山十八大半夜不睡觉,起来练望月诀。

“你再怎么练,共工也好不起来,三更半夜不让我睡觉。”小白其实心中一直把人族当成低等的蛮类,她不愿意给灵光山十八就是觉得他不配跟自己对话。

“假如我强一点,共工大哥就不会出事,假如我下次不够强。我怕下次你出事。”山十八冷静地说,并没有停下来。

小白从来没有听过别人对自己说那么贴心又煽情的话,一时间呆住了。她心头暖暖的。

小白想起临行前族长啊母对自己说:假如逆天人是善类,就全力助他,假如他恶意妄为,就结果了他。

“啊母。什么是善类,什么是恶?”

“假如有一天有人让你能感觉心头颤动,暖洋洋的时候,你就懂分辨了,此去也能让你体会到人间冷暖,去吧。”

难道好人,就是这样的吗?

小白终于下了决心。小白托言自己饿了,想吃山鸡,让山十八去寻几只回来,山十八不疑有他,出去找山鸡去了。

支开山十八,小白开始对着圆月长吟,慢慢她从月光中跳脱而出,化成一只庞大的三尾白狐。嘴边正透出一道光晕。天狗跑过来,挡在三尾狐面前,三尾狐惨然道:“啊母说得对,天地生万物自有定理,让我想救他,也许就是天道轮回的安排。”

天狗听罢呜呜声似在悲伤。

“不要伤心又不一定会死,我还是会陪着你的。”

天狗乖乖低头让在一边,注视着三尾狐施法。

虽然不知道小白在做什么。但是山十八预感小白一定会救共工,一路上虽然只有几天的相处,他相信小白的善良。三更半夜找吃的,转了好半天,一只山鸡也没找到,他从来没有在半夜出来找过猎,他第一次感觉前路渺茫。人鱼公主的款款深情,他可能无以为报了。

清晨,大乌从扶桑往西而去。

山十八终于找到几只山鸡回来。只见小白一身仙气被阳光蒸腾出七彩祥云,终于累趴在共工身上。

山十八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现在,又多了一个需要照顾的。

天狗在一边背脊上的毛竖起来,呜呜声变得凶狠,山十八摆手示意说:“我不会伤害他们,我是他们的朋友,我会保护他们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天狗听懂的,它跑出去,周围转了一圈,到入拉了点尿才又回来趴在小白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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