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夕

这场宴会,不许男人参加,所以将近一半的受邀女士都推卸了。

来的,大多与柒鸢关系不错,当然,也有关系不好的。

宴会的主题是玫瑰,请来了植物玫瑰学专家和玫瑰系列化妆品护肤品公司支持宴会。这几天柒鸢一直忙这个,毕竟,这已经是倒数第二个生日了。

她专门定制了一条肉粉裙子,勒的不紧,显得优雅大方。裙子胸部有一朵玫瑰,不大,恰到好处,真是裙子的点睛之笔。

宴会地址定在郊外的䕒园,那里环境清秀,很是让人舒心。

一早,柒鸢便整理好着装,还吞了两颗药。晚上10点前一定能回来,不用额外带着了。

她下楼,看见沙发上的缪君,心有些颤动,但还是一言不发地推开了门。

“等等。”他终于开口说话了。

“嗯?”推了一半的门,偶有微风习习吹来,天气宜佳。

柒鸢微皱眉头,不知道他又要搞什么。

缪君坐起,走到她面前。他今天穿了一身酒红色的西装,很是配她的裙子。

“我送你去。”他的声音冷淡,没什么情调。

柒鸢心说,你是扎了还是割了有这胆量。但还是把话咽进肚子里,说:“我说过,不配你演戏了。”

她说完就出门,关门。不给他一下喘息时间。缪君心里渐有生气,看向身上这身加急订做的西装,还是开开大门,向柒鸢望去。

他快走两步,并排跟着她:“那你准备怎么去?”

“不劳您费心了,您还是先去工作吧。”柒鸢丢下两句话。

缪君趁她不注意,猛地抱起柒鸢,往反方向走,柒鸢心里一惊,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他抱近车了。

“你个表态,你放开我!”她挣扎无果后,直接朝他的脖子用力咬了上去,一时间,血液气味充满口腔。

他咬牙,但还是把她放到了后排。

然后迅速上车,锁上车门。

“你干嘛!你让我下车!”柒鸢怒气冲冲,破口大骂。

缪君摸摸受伤的脖子,心说,这小鬼,真该打下十八层地狱。

“你身体还没恢复。”

“恢没恢复要你管!我就爱做地铁,你管得着!”

缪君没回她,系上安全带,车就启动了。

柒鸢见没有效果,干脆直接上去咬他的伤口。缪君猛地踩刹车,下意识按住柒鸢的头,防止她甩出车外。

“妨碍司机驾驶是违法的。”缪君心悸,有些埋怨的语气。

“你侵害我的人身自由、人身安全,我这是正当防卫!”柒鸢理直地说,不过她气不壮,刚才要不是缪君按她一下,她已经死车外头了。

缪君心想,现在是侵害,以后你根本就没有了!

“宴会上,我老婆身体不好,我送她去生日宴会,哪一点侵害了您的人权?”

他挑眉,正好对上柒鸢清澈的眸子,眼圈有些红,估计刚才是被吓着了。

柒鸢哑语,坐在后排老老实实,系上安全带,转头不看他。

她生气他的虚伪。老婆?大概只有“她”会被他这么叫,不出意外,“她”应该最近要回国了,缪君这么说,是在宣示主权吗……

她的眼泪又流下来,原来,自己却是从来没有得到他的心,刚才种种,都只不过是因为要强调“她”啊!是不是,当时要是不嫁给他,一切都是美好快乐的。包括自己的病,和那个无辜的孩子。

缪君从反光镜上看到她在哭,心里也是烦躁,脖子还传来一阵阵疼痛。车开的愈来愈快了,忽地,一个白色身影在侧面车窗闪过。缪君一怔:刚刚,那是.......他又叹口气,算了,肯定不会。

柒鸢昨晚没睡好,为宴会的事情思想了一夜,加上流产压力,她感到十分疲惫。靠在车窗上,瞟了一眼缪君。今天准备早起坐地铁,所以算起来不过睡了3小时,她慢慢闭上眼,时刻警惕着缪君。

红绿灯路口,缪君已经许久未听到柒鸢的啜泣声,他转头看她。她娇羞的侧颜,虽然已经被妆盖住,却还有一丝惨白。睫毛自然地披在眼上,喘息之间,那血红色的唇也动人。柒鸢的素颜美丽,却不及化妆之后的模样。

她垂着脑袋,窝着身子,只占后排的一个小角,动人,又有着些许令人可怜。

缪君一脸鄙夷,这狐媚妖子,还装什么可怜。他转身开车,柒鸢也被这细碎的声音叫醒,睁眼便看见他。

缪君永远不会知道,她不爱他了。

䕒园到了,风景确实秀丽,看见门外等着的语儿,柒鸢微笑。

他下车,刚要准备给她开门,她便已经自己开了。

语儿招手:“我还是第一个到的呢,怎么他送你来了?”看看缪君,他脸上些许嗔怒,也没说什么,回到车上就开走了。

“我被逼的。”柒鸢无奈耸肩,和语儿挽着手一起进园了。

柒鸢轻笑,边走边说:“语儿,你没给我准备什么礼物吗?”说完一个期待的眼神望着语儿。

语儿故作惊讶:“哦对!还有我们小鸢儿的礼物!怎么我就忘了呢!算了,等小鸢儿自己回家发现吧。”

她笑容灿烂,大概是柒鸢生命中最重要的一道阳光了。

柒鸢也笑着,这样能忘记痛苦的一刻,多么珍贵。

“带药了吗?”语儿关心地问。

柒鸢摇摇头,轻抚胃部,也感到一丝疼痛。

“8点我送你回家,让莉莉先控场,然后我再回来。”语儿看着她,似乎不给她一丝说不的机会。

柒鸢扬起笑容,好久,没见过控场王辛莉莉了。不过,她太概不知道自己胃病的事,这个,要告诉她吗?

“放心,我编个理由。”语儿肯定的眼神望着她。柒鸢一笑:“语儿你可真懂我,就像我肚子里的蛔虫!”

语儿嫌弃地说:“切,我才不要当那么丑的寄生虫。我要当就当个好看的,缠你一辈子啊!”她突然不说话了,对于“一辈子” “一生”这种词,她比柒鸢还敏感。

“没事啦!接下来我定个旅游计划,吃遍全球好吃,游遍全球好地,看遍全球好景!到时候,您要想绑上我这个大富婆,一定要提前预约哦!”柒鸢说,她其实早已看淡生死,没什么感觉了。

“晚期,还是在周边吃吧,延缓发病率。”语儿看看自己这个话语终结者,又补上一句,“那我带你看遍所有帅哥,气死那个缪君!”但还是改变不了什么。

柒鸢淡淡地说:“我准备离婚了。”

语儿表示十分赞同:“那个玩意儿对你不好,我知道。早就应该的事了!”

柒鸢苦笑,其实,她只是想在最后时刻摆脱缪君。毕竟,这个婚姻本来就是个玩笑,自己的心也是个玩笑。她死了之后,也不用看他假惺惺的哭泣了,能免些恶心。

二人站在䕒园边,看见一辆白车开来。

柒鸢疑惑,这辆车之前没见莉莉开过,是新买的吗。但是,买车这种事,莉莉怎么能不告诉她捏!

车正好开到他们旁边,门来,下来一个款款少年。

那少年白色西服,飒爽英姿,甚是帅气。

柒鸢皱眉,他是......

“沐桑柯,你怎么来了?”语儿先说。

对啊!他是沐桑柯,他变化挺大的,柒鸢都认不出他来了。

他好像没有当时的稚气单纯,身上有了男人气息。

“只说男士不许参加,没说男士不能到䕒园旁边逛啊。”他的一抹微笑,又让柒鸢寻得了几分熟悉。

沐桑柯看向柒鸢,严重似乎多了什么:“柒鸢,今天你过生日,生日快乐!还有,祝你和缪君百年好合早生贵子哦!”

语儿一惊,这沐桑柯好不说歹不说便砸中柒鸢的雷点,她看向柒鸢。

柒鸢当他是来祝贺的,可一想到之前的种种,不知名的,一抹热泪盈眶而下。

“谢谢你的生日祝福,但我和缪君并不幸福。”

好久没听到柒鸢的声音,感觉忽然有那么一丝不真实,

沐桑柯之前一直在国外学习,最近才回来,看着柒鸢的生日,想拜访,想叙旧,想看看她过的好不好。

国外时,他一直忍着,不写一封信。回国来,还是决定要去见一面。

还没能叙旧,便被柒鸢这冷不丁的语气和话语惊着了。

他们俩...并不幸福,但是,感情不是一直挺好的?

看见柒鸢的泪花,他着实对她这一年发生的事打个问号。

“柒鸢,你,你别哭啊。我,我抱歉,之前不知道啊......”沐桑柯心里有些着急,看着这么一个美丽的人儿洒泪,他心都碎了。

“没事,我先走了,再见。”柒鸢说完,转身离开,后面他的叫声,也只当没听到。

语儿蹙眉,“你个沐桑柯,便捡这些东西说,嘴上没把门儿的!”

“语儿姐,柒鸢她究竟怎么了,我不在的时候,她,经历了什么......”

语儿摇摇头,不太想告他,只留下一句:“你看到的那些都不是真实的。”就匆匆离开了。

沐桑柯呆然不动。

不是真实的。

那她的一切不都喂了狗!

自己的付出,原来换来的,只是她了凄凉。

不行,不能,我沐桑柯不允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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