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末路·时判大人的大驾光临

此时天色已暗,天空中卷起了团团的乌云,肖术看着乞木轩木讷的表情,他忍不住发话了:“这不是我做的决定,你也知道,我老爸他......”

“够了!你难道忘记了你曾经说过要自由自在地活一辈子的话了吗?倘如有一天你真的进入了时判家,成为那个让人恶心的有权人,那你便不再是我的兄弟,他日再见时,我定会亲手把你的脑袋割下来。”乞木轩恶狠狠地对肖术说道,“一定绝不留情!"

肖术看着乞木轩脸上滚落的泪水,他不明白为什么乞木轩会这么痛恨时判家,但是肖龙的话他不能不听,肖龙为他操心了十几年,他也叛逆了十几年,肖龙曾因为入赘时判家的事险些和他断绝父子关系,也曾跪下求过他,肖术在那一刻仿佛突然明白了父亲的想法,他答应了肖龙,这一次他想让父亲高兴高兴。

肖术缓缓地张开嘴巴,艰难地吐出那几个字:”不,去时判家有什么不好,肖家会因为我得到时判家的支持,在镇上,乃至在幽城的地位都会大大提升,那时候我家也跟有能力去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会让幽城,让映柳镇更加美好。“肖术在这一刻好像从自己看到了自己以前最讨厌的人,但是他别无选择。

乞木轩缓缓走向肖术,一把抓住肖术的衣领,右手抡起拳头砸向这个他曾经最信赖的人。

肖术应声倒地,左边脸颊瞬间鼓起一个大包,乞木轩眼睛瞪得老大,额头上青筋爆出,他从来没有见乞木轩这么生气过。他还没反应过来,乞木轩冲上前来双手揪住他的衣领,豆大的泪珠不断地从乞木轩下巴滴落,他咬着牙齿对肖术骂道:”那就不要怪我不计旧情,你个混蛋畜生!“

”乞木轩,我不知道你和时判家有什么深仇大恨,但是我这次一定要进入时判家门,我老爸为我筹划了这么久,他已经是一个快死的人了,我作为他的儿子从来没有让他省心过,这一次我决定听他的安排。你若是非要杀我,倘若我败在你手里了,那我让你杀便是。“肖术也是不久前才从他的母亲口中得知,父亲肖龙已经身患不治之症,两年内必死无疑,这是肖龙自己都没有告诉他的。

乞木轩愣了一下,老爷子平时待他不错,恩情他自然是记在心里的,但是他没有说什么,扭头就走了,只留下肖术一个人坐在地上。

终于到了收纳奉天金这天,肖府提前早早地就做足了准备,正厅中间几十个大的蒙皮箱子赫然摆在那里,从前门到正厅之间用红色的羊毛毯子铺开,在两公里外,肖龙就安排了人在那里接应等候。不一会儿,一队衣着统一的侍从簇拥着一辆宽大恢弘的四马马车赶到了肖府。

车门缓缓打开一个侍从急忙俯下身子跪卧在车们前,一个披着白色银袄穿着冰丝沃袍,头戴纯白色的玉簪,脚蹬天蚕丝靴的男人踩在那个侍从的背上走下马车,他就是幽城令尹——时判琅。

”时判大人驾到~“门口的肖家门子向府内传呼道。

那时判琅看了一眼肖家大门上”肖府“那块大匾,又看了看围观的穷人们,皱了皱眉头就走径直进去了。

”时判大人一路风尘仆仆,辛苦了。“肖龙急忙走上前向时判琅说。

那时判琅没有回应他,转身对他的一个侍从说道:”把我的车马侍好,我那四匹宝马只吃细粮,让它们好好歇息一下,伺候不好它们拿你狗命相抵!”

“是是是......”那人连忙后退,转身去那马车边卸下马套喂马去了。

“奉天金准备好了吗?”时判琅面无表情地对肖龙说。

“放心吧,大人,全部准备妥当了,您一路奔波至此,不如先去正厅那吃杯茶,歇歇脚,也顺便查验一下的小镇奉天金。

”也是,带路。“时判琅一副高高在上的嘴脸。他跟着肖龙来到了肖府正厅,坐在正中间的太师椅上,看肖府上上下下为自己忙个不停。

这时,那个为肖术引荐的瘦官员从一旁站出来,向时判琅作了个揖。

”大人,这就是前些日子给您说过的肖术。“说完便领着肖术走到时判琅跟前,”这小子机灵得很,大人您......“

”诶,我自会看,小子,你想进我时判家啊?“时判琅直立起身子问肖术。

肖术轻回答了一句:”嗯!“双手轻轻地扯着衣角。

时判琅继续问道:”那你可知道我时判家不是一般人能进的吗?“

肖术没有回答他,他把眼光投向了父亲肖龙,希望从父亲身上得到一点答案。

“你下去吧。”时判琅冷笑道,“我以为多大点机灵呢,真当我时判家是谁人都能进的?杜晁,你是怎么想的?

那瘦官员急忙说道:”这孩子恐怕是头次见了大人,被大人声威震慑到了,大人勿怪。“原来他叫杜晁,是肖龙多年前的结拜兄弟,也是时判琅十分信任的家臣。

“我时判家岂是尔等蝼蚁想进就进的?”时判琅抿了一口茶说道,他那高高在上的眼神直逼肖龙,仿佛在嘲笑肖龙的不自量力。

肖龙连连向时判琅赔不是:“小儿无礼,大人勿怪......勿怪。”

时判琅站起身来,看着那些装满了金银珠宝的箱子,扭头对肖龙说:“且不说这个,今年的奉天金都备齐了?”

肖家王管家急忙上前拱手禀道:“回大人,黄金五千两,白银四万两,绫罗绸缎一万六千匹全部在此,分毫不差。”

“哦,这小小的映柳镇如此富有吗、何时起要缴纳的奉天金这么多了?”时判琅笑道。

“大人,这些比理应要缴纳的奉天金要多了两倍。”杜晁会话,“多出来的是肖龙自己掏家底出的,算是给小子入赘时判家的随礼,贺大人再添一子。”

时判琅突然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可笑至极,我何时说过同意那个毛小子入赘我家啊?不过既然肖员外如此孝心,那我就勉为其难地收下了。”

肖龙仿佛晴天里着了个霹雳,扑通一声跪在时判琅面前哭诉着:“大人!在下一心想让小儿进入时判家,为此拿出了全部的家产,大人若嫌弃我儿,望大人将多出的奉天金归还在下,不然,我这一家老小......就......就只能流落街头了。”

众人都吃了一惊,谁也没有想到,肖龙会为了肖术入赘时判家而倾尽家产,平日里肖龙在镇上神气惯了,谁都没有看到过肖龙这副狼狈的模样。

时判琅脸色突然变得阴暗起来,他冷笑着对肖龙说:“这又与我何干?奉天金交了还有拿回来的道理!你拿来侍奉老子的钱如今怎么又反悔了呢?”他揪住肖龙的头发,轻蔑地看着肖龙痛哭流涕的样子放声笑出声来。

肖术被他的丫鬟玲陆捂着嘴,又被书童许文秀拽着,要不然他非得冲让去揍时判琅不可。

杜晁赶忙跪下,使劲地磕头说道:“大人,这奉天金确实不该收这么多的呀!按照典法,这只应该......”

“闭嘴,典法?我的话就是法!我宣布从今日起,映柳镇每月向幽城缴纳奉天金如次月所收数目,若差一金,便叫百人贱命相抵。”时判琅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惊了。

玲陆这时突然痛哭起来,她再也憋不住了,指着时判琅咒骂道:“你这吃人的恶魔,奉天金......呵呵呵呵......你知不知道每天有多少人因为你们的奉天金家破人亡,流离失所吗?你去看看街上那些乞讨的人,他们的归宿最终也不过是饿死或者冻死,这年头哪还有人会有多余的饭给别人吃啊?”她说着便用双手捂住了脸抽噎,“我的爸爸妈妈,因为交不出奉天金被官兵杀了,我和哥哥被卖作了奴隶,我有幸被老爷买来做丫鬟,但是我的哥哥现在恐怕也已经饿死了......”

时判琅奇怪地看着这个小丫头,玲陆继续怒吼道:“你这恶魔如今把奉天金提到这么高,你是要把我们逼死吗?”

“一群蝼蚁,死了又何妨?”时判琅不屑地说。

玲陆彻底奔溃了,她一把摘下头上的发簪,一边怒吼着“我与你这个恶魔拼命了,在这个可怕的世界里活着有什么意义!"一边拿着发簪径直冲过去刺向时判琅。

只见时判琅将右手往身后一伸,几道白色流苏顺着他的手臂萦绕,最终化作一把银色漆金长剑。

时判琅只是轻轻地将剑顺势一挑,玲陆的左肩到右额之间立马浸出一条鲜红的血线。

玲陆顿时倒地,再也没有了动静。

时判琅面无表情的嘲讽道:“哼,哪里来的野丫头这么不懂规矩,她是想拿那小小的木簪杀了我吗?”

肖术见玲陆倒地不起,大声咒骂道“混蛋,你……我要杀了你!”

“杀了我?你个小屁孩也想来送死?哼,那就成全你!”

时判琅一个箭步冲上去,扬起长剑正要劈向肖术,肖龙大喊着扑向肖术,紧紧地抱住他。

只听“滋”的一声,时判琅的剑像是一道闪电一样劈砍到肖龙的背上。肖龙的背顷刻间爆出一朵血花,嘴里也大口吐着鲜血。

肖术被父亲抱着,替他挡住了致命的一击。他颤抖地说不出话来,看着手上父亲的鲜血,他终于忍不住大哭起来。

周围人见状立马跪下伏地不起,可一旁的杜晁却一把拉住时判琅的手说道:“大人,够了,肖家两条人命付出了代价,够了……够了”

“够了?哈哈哈……你算什么东西?敢这这里指导本令尹做事!”时判琅转过头来瞪眼愤怒地说着,一道白光从杜晁喉间闪过,杜晁的人头如同一个球一样从他身上滚落下来,身子也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

三条人命葬送在时判琅手中,鲜血染红了正厅的地板,但他手中的长剑却还洁净如初,不沾有一丝的血色。这时,房顶突然破开几个大洞,瓦砾伴随着一阵尘埃落下来。

尘埃之中,一个黑影闪过,而后一个蒙面的壮汉突飞过来,提起一把阔刀劈向时判琅,时判琅将那长剑一挥,剑尖所到之处形成一道白色月牙刀光飞向壮汉。

那壮汉纵身一跃,躲过了刀光,而后双手将阔刀甩在脑后,“虎猎!”那男人大喊一声,手中的大刀仿佛变成了一只猛虎的獠牙,而男人的身后也隐隐约约看到一只冒着火焰的老虎。

“嘭”的一声,大刀落下,时判琅接住了这一击,但似乎有些费力,他的长剑承受了这一刀之后震得剑身都开始颤抖。

时判琅开始兴奋起来,他摆出架势准备迎击,但身后却闪过一个黑影,一个青年拿着一把匕首突刺过来,时判琅及时躲过,但脸上也被划破了一道伤口。

他真的愤怒了,但是这些人似乎并不想和他纠缠,那带头的壮汉突然说道:“放烟!”

几个蒙面的人拿出几个竹筒一拧扔在地上,竹筒呲呲地冒出滚滚浓烟,让本来就被尘埃覆盖的大厅更加看不清楚。

尘埃散尽,那几个蒙面的人不见了,跟着不见的还有正厅中央摆着的奉天金和肖龙怀里的肖术。

时判琅脸上青筋暴起,他愤怒的吼道:“悬赏重金捉拿肖家小鬼和那几个蒙面男人,另外,肖家满府杀无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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