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我们下楼去外面吃饭。
路过柜台时，店老板偷偷白了我一眼,我并没有在意。
这一时，我看了看小城的样子。
街道是柏油路，两旁高高低低的房子和建筑，与普通的小城市没有什么异处，只是觉得发展较为落后。
这一会儿，街上的人多了起来，来来往往行走。
只是感觉哪里不太对劲。
“野哥，你看这些人虽然在大街上逛，却毫无热闹的气氛，一个个跟机器人似的，真是没意思。”
小飞的话与我的想法如出一辙，我抬头看了看天空，天空很美，辽远清明，只是感觉美得特别不真实。
这个疑问暂时停留在我的脑海中。
我们在街上找了一家“老李家常菜”，走进里面，只有两桌人在吃饭，略显冷清。
我们找了一个里间的大桌。
我坐下，拿起菜单，“来一个锅仔羊排，两盘酱牛肉，一个糖醋鱼肉，一个凉拌土豆丝，一个油炸花生米……”
“哥，来这些就得了，又不是让你弄满汉全席呢。”
小飞打断了我。这小子，我还没担心我的钱包，他就帮我担心上了。
小飞跟我混的时间最长，我们初三就开始一起混，抽过烟，喝过酒，打过架，去过派出所，一直到现在。
年少轻狂的年纪，留下的回忆也令人终身难忘。
我把菜单给了沈越他们几个，“想吃啥点。”
他们几个支支吾吾的也没点出个啥。
“再来两个你们店里的特色菜。来两瓶白酒，一捆儿啤酒。”
服务员应下了。
令我吃惊的是，五分钟不到，这些菜全都上来了。
每道菜都色香味俱全，令人垂涎欲滴，精致得让人无法挑出一点瑕疵。
就像精致的图画。
不知怎的，我竟没有惊喜的感觉，反而心里的疑惑更加重了。
我走出里间，看着那两桌吃饭的人，桌上摆着的也是精致的饭菜，吃饭的人全程没有表情，机械般地吃着东西。
我开始回忆起刚才我看天空的时候，想到天空的样子，突然背后冒出了冷汗，我大步走出饭店，再次看向天空。
没错。
天空上的云是纹丝不动的，一直停留在一个位置像是定住了一般。
我折回饭店，还好，他们看到我走出去并没有吃桌上的饭菜。
“兄弟们，别吃了，跟我走。”
他们二话不说，穿好衣服就走。
出了饭店，我们立即开车返回，出城。
“野哥，咋回事啊？”他们几个问我。
“这个地方根本不是人住的。”
听了我的话，他们都惊诧不已。
可怕的是，当我们到了小城出口处时，发现这里竟然不是草地了，而是分出了几条大道，通向小城的其他地方。
“我操，闹鬼呢这是。”二虎的声音有些颤抖。
他们几个在后面开始讨论起来。
我往前开了一段，发现这个小城无边无际，此刻，路边树上传来的鸟鸣清晰入耳，我的心跳也不自觉加快了。
我把车一直往前开，我们就像是走进了未知的深渊，陷入了无限死循环。
“哈，哥，我活了二十五年第一次有这么激动人心的经历！”
小飞笑着，露出一口大白牙。
我按原路返回，把车开到先前住的旅店前。
我解开安全带下了车，大步走进店里，那店老板仍在那里悠闲地喝茶。我还是敲了敲柜台，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哥们，说说呗，你们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店老板漫不经心地扫了我一眼，淡定地放下茶杯，“小伙子，我跟你说过什么，不该问的不要问，别瞎打听嘛。”
我转头，看了后边的兄弟们一眼。小飞和二虎走上前去，一把把店老板抓过来，把他的双手紧紧锁在背后，此时他不得不弯着腰抬头看我。
沈越出去打开车门，从后座下面掏出一把尼泊尔军刀和一把砍刀，从后备箱拿出一个又红又大的苹果。
随后他进门把砍刀递给顺子。
顺子坐在一旁的木椅上，把刀鞘拔掉，砍刀在傍晚的余晖下显得明晃晃的。
沈越坐在我旁边的椅子上，“唰”的一声把刀从刀鞘中抽出来，对着我笑了一下，露出两颗可爱的小虎牙，
“哥，你累了一天了，我给你削个苹果吃。”
沈越的手是白嫩细长的，但用起刀来十分利落。
他一头利落的黑发，穿着件白色棉服，衬得他本就白嫩的皮肤更显雪白。我从侧面看他，乖巧中不失我教给他的野性。
“乖。”我摸摸了他的头。
店老板一看这阵仗，吓得双腿直哆嗦。
我看了眼他。
就像是安排好的一样，小城里与我们说话交流的人都是有血有肉的，而小城里的其他人就像是背景板一样没有感情。
就像是一场精心设计的局。
“说不说？”
“这个地方从两个星期前就变成这样了，原来人们都挺正常的，可现在一部分人都变成了行尸走肉，你们在街上肯定看到了吧？”店老板说道。
我接过沈越给我削好的苹果，咬了一口，“接着说。”
“隔壁王大婶家的孙子原来还没事儿，可是前天也变成那幅模样，像是一个机器人，吃饭喝水都很正常，可是就是不说话，到了上课的点儿就自己出去了。挺活泼一孩子，咋搞成这样儿了。”
“被传染的人一到早上九点和下午三点就全都跑到大街上去，就跟僵尸一样在大街上游行半个小时就回来了，恐怖得很，不过慢慢地我们也就习惯了……”
我打断了他的话，“为什么从小城通向外面的路没有了？”
“就是嘛，我也不知道是啥原因，不过现在正常人出不去就都躲在家里了。哎，你们可真奇怪，居然还能来这个地方。”
“既然正常人都躲在家里，外面的人进不来，你还开这个旅店干什么？”
那店老板明显有些慌神，结结巴巴道：“这是我家啊，怎么，我在家里住的权利都没有吗？”
“那为什么我刚来到你的旅店时，你为什么一点也不感到奇怪呢？”
“我，我那是……”
“这位大哥，我这手有些痒痒，你介意我拿你练练手吗？”
顺子摆弄着他手里的砍刀，说话时表情十分诚恳，像是真的在征求别人意见一样。
店老板的脸瞬间僵硬，“不，不要，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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