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星期一一大早卢明明就将儿子送到了学校,校长将他安排到了的班级。矮小精瘦的卢家发对同学们叽叽喳喳的说法,似乎毫不在乎。老气横秋的坐到了最后一排。张小荀知道一九岁的孩子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意味着什么,所以她又征得了校长的同意在课余时间给卢家发补补课。
“铃铃铃”的下课铃声将大多数的同学们都带到了操场上。跳绳,丢沙包,走方格的,孩子们愉快地投入各种活动中。
“卢家发”眼看卢家发就要冲出教室,张小菊急忙叫住了他。
“张老师。”卢家发不乐意地抓抓后脑勺。
“你落下了不少的功课,老师帮你补补”张小菊打开课本说。卢家发不得不安静地坐了下来,却把耳朵留在了外面。外面愉快的笑声和“嗒嗒嗒”的跳绳声,一次次将他的目光勾去。
“卢家发,一‘大’字都写不好,我看你现在的心思也不在这里。这样吧,你先去活动活动,每天放学后留下半个钟,让老师帮你补上。”
就这样卢家发对每天放学后停留的半个钟特别的不满。
绿绿葱葱的柳树荡漾着她长绿的柳条,跟孩子荡千秋似的尽情而奔放。
卢家发趴在小山子家的窗户外面,一个尖小的下巴卡到了窗户里,焦急地问道:得了没有?做好了没有?小山子终于把最后的几个字写完。
“掏鸟窝,我知道学校旁边的大榕树上一个大大的鸟窝,而且里面还有许多鸟蛋。”卢家发眼中发出闪亮的光芒。“好是 好 ,可那树那么高....”小山子寻思着。“不要紧,不是还有这个吗?”卢海发拿出大长的弹弓。
“小山子和谁在说话?”山子妈妈在里屋听到有动静问道。
“没,没谁。”小山子慌张地说。
“是卢阿发那野孩子吧,告诉你多少次了,叫你不要和他玩就是不听。”山子妈妈说。
“他已经上学了。”
“上学校又怎么样?还不是一样教不好?他那猴样就是克母像,少跟他来往以勉沾上晦气。”山子妈用命令的口吻说:“你给我在家好好呆着,那里都不能去。你看你表哥不就大你十几岁,人家今年就考上大学了,还是北京高校呢。赶明儿你也考到北京去,给家里人争光,给村里人争光。到时候你爸和我也能到北京溜达溜达。”
小山子闷闷不乐地趴在桌子上,妈妈美好的未来也不知道是为他作打算的,还是为她自个。
听了山子妈的话,一种烦躁不安的情绪在心中扩散。他就像发疯的狗见人就咬。于是他手中的弹弓成了摧毁一切的工具。鸟呀,树呀都有不同程度的伤;还有偶然路过的狗也莫名其妙地被弹弓打伤。
怀着怨恨的情绪卢家发不知不觉来到了学校门门。看看四周没人,他捡起操场较大的石籽就要往班上唯一的一块玻璃窗上射去。
“卢家发你要干什么?”身后严厉的声音吓得他急忙把石头丢在地上,将弹弓插在了裤腰上。
“张老师好!”
张小菊的目光在他身体转了一圈,“你在干什么?今天不有放牛吗?”她疑惑地看着他问道。
“我阿爸拉去犁地了。”卢家发不高兴地说了个谎。他抬头看看热辣辣的太阳,捉弄人的鬼点子又出来了,于是他装着无奈地说:“我...我来这里找我的铅笔,昨天我好像把铅笔丢在这了。”
“是吗?那我帮你找找。”
就这样他俩在太阳底下暴晒了一刻钟左右。“卢家发不找了,老师送枝给你。”我小菊摸了摸被太阳烤的火热的头发紧忙跑回房间。
看见卢尿发还再找,她心疼地将拉到教室的长廊,把铅笔塞到他手上。看到张小苗这样对自己他也没辙了,只好恹恹而去。
出了校门,卢海发把全部的气都撒在了铅笔身体上,他粗鲁地将它折成两节,又弃在地上踩了好几脚才消心头之恨。
对面山坡上的牛正哞哞地叫着,就好像老朋友在向他招手。看到曾经和自己朝夕相处的牛,他急忙跑了过去。果然阿爸只是把牛缠在树上自己却到地里干活了。卢海发亲热地抱着它的头,又用手挠挠它的下巴,牛也通人性地在他胸膛撕摩着。
“阿发,你刚才到学校干什么?”在不远处放牛的阿荣走了过来。卢英荣八岁,胖胖的个子,矮敦敦的而且智商也低,一年级读了两年,2+8都吧不知道等于多少。就连自己的名字有时后还是多一瞥少一横的。别人都叫他木瓜荣,也甚少人和他玩。
“没什么,张老师说我聪明,精灵,就送了我一支笔。”卢海发淡淡地说,表情却是一副惟我独尊的样子。
“是....是吗?那一定很好看。”卢英荣眼睛里露出了羡慕的渴望。
“是很好看,什么好像还有大狗熊。”
“那你能.....能不能....给我看看?”阿荣一紧张就会结巴。
“行!我找找看。”卢家发故意在口袋找了又找。“糟了,可能刚才过来的时候掉了,你看着我的牛,我去找找。”说着他飞一般的跑下了山坡.。半路上他就不断地想;要不要捡回那支铅笔,向老师真的就那么讨厌吗?没走几步他就看见了躺在泥土里,卢海发懒洋洋地拾起铅笔往自己的身上擦了擦,又跑回小山坡。
“瞧,这就是老师送给我的铅笔。”卢海发得意地举起两截笔头。
“呵,真的有大狗熊吖,好漂亮的铅笔!”阿荣拿在手里爱不释手。“阿发,你不是说老师送你一支吗?怎么变成两截了?”卢海发呡着嘴没有吭声。
“你喜欢就送给你啦”他突然对阿荣说。“真的?!”阿荣高兴地跳了起来。“是两只吗?”他随手夺过卢家发发手上的半截。阿发微微张开的嘴又合了起来。“两支就两支吧。”他没好气地回答。想不到傻里傻气的阿荣有时候也精得入骨。
叽叽喳喳的几只小鸟将烦心的卢家发若恼了。拉起弹弓就往往死里射,啪啪一只鸟没叽几声就落到了草丛中,另一只受伤的小鸟嗤地飞出树林,卢家发赶紧追了上去。鸟一下不见了,他四处搜索渐渐发现榕树上一大大的鸟巢。
阿荣傻乎乎地跟了上去。“阿发哥,你发现什么了?”卢海发一听阿荣竟然叫自己“阿发哥”,就为了两截铅笔?他想:阿荣一点也不是傻瓜,只是上课的时候,他的精明就像秋天的大树,那些美好的点缀就会跑地远远的,剩下光秃秃的神经树丫。第一次听到有人叫他哥哥,他乐呵呵的。
“你帮我拿这个。”他把弹弓塞给阿荣,自己像猴子一样爬上了树枝。没多九又像孩子般滑了下来。
“看”卢海发得意地在阿荣面前显耀他刚刚出树上取下来的七个鸟蛋。“好大个!”阿荣将滑溜溜的蛋放在手心说:“阿发哥,你真棒!就梁星星也比不上你!”阿荣夸张的说。谁连三岁小孩都知道梁星星是个五好孩子,现在读五年级人人都说他会考上县里面的重点中学,阿荣这样比就等于在他脸上加了块热滚滚的黑碳。卢海发生气地抬起了脚踹了过去。“哇哇”的哭声在树林中穿梢。
“卢海发,你在欺负同学??”在丛林中散步的王美新走了过来严厉的制止了他再次抬脚。
“你掏鸟蛋?”看到花白的鸟蛋张小苗生气地问道。
张小菊进一步走到他面前说:“鸟蛋是鸟妈妈没出生的孩子,如果你拿了它们,鸟妈妈会来多着急?动物好植物都有自己的思想感情,我们都应该爱护它们,而不是伤害它们,这样它们才能成为我们永远的朋友。”卢家发低下下头,心里特别的不服气,好好的“鸟蛋宴”竟然不搞砸了。
在张小菊的监督下,卢家发带着莫大的遗憾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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