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寻抬手抹去脸上不断掉落的泪珠,摇了摇一下头,在药物的作用下,身体开始不受控制的向前倒去,本能的伸手抓住了甲板旁的扶手,稳住了身体,自言自语的低语:“爸,我想你了。”
费力的抓起身旁的铁球,抱在怀里,垂着头,迷蒙的眼里再次蓄满了泪水,慢慢溢出眼眶,划过脸颊滴落在怀里的铁球上。
许寻抱着铁球挪动身体到了甲板的边缘,双脚向前放进了海水里,宽松的裤脚瞬间被海水打湿,勾勒出许寻修长瘦弱的小腿,云层渐渐散开,慢慢西斜的阳光洒落在她身上,似乎想要温暖这个历经波折的女孩,海风拂过,吹起她额角的秀发,许寻眨了眨眼睛,看着脚下的海水。微波荡漾,深邃碧蓝,似乎在不断的引诱着她投入它的怀抱。
视线中,许寻隐约看见远处有一个白影闪过,眯着眼凝目看了几秒,然后又不确定的闭着眼晃了一下头,再睁眼看的时候,又什么都没有了。
药效不断的侵袭着她的大脑,在深沉的睡意来袭时,铁球从许寻怀里滚出,落入海里,绑着铁球的右脚牵引着她向深海而去。
海水瞬间没过头顶,许寻慢慢的睁开了眼睛,仰起头,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远的海面和阳光,嘴角弯起了一抹释然的笑意,一切都结束了。
许寻双手软软的漾在头顶,微卷的秀发依恋似的缠绕在手间,肩上的外套已随着海水滑到了手腕,许寻无意识的动了动手指,似乎想要抓住即将离开她的外套。
贴身的黑色丝质吊带向上卷起,露出她纤细的腰线,而本就苍白的皮肤,在海水的映衬下更显得冷白,绑着铁球的右脚直直的向下垂着,黑色裤脚被卷起滑倒了腿根处,修长细嫩的长腿裸露在了水中,腿上青紫色痕迹与碧蓝的海水融为了一体,变得不再那么触目惊心,微弯的左脚无意识的动了动后便不再动作随着海水晃荡着。
脖颈间,一条银银色的项链随水波飘荡着,白色的玉质在蓝色的海水里,变得更加通透明亮。
一瞬间,许寻昏昏沉沉的想到:“原来阳光灿烂的盛夏,海里也是凉的。”
在凉意侵蚀肌肤慢慢深入骨髓时,许寻脑海闪过那段噩梦般的记忆:
“年幼的许寻跟着朱茂明来到山中的家,朱茂明做好饭叫上许寻一起吃饭,并温言细语的开解着许寻,让她安心住下,还商量着第二年让许寻继续去上学的事。
生活似乎渐渐再次步入了正轨,寒冬悄然而至,一天早上朱茂明出门时说晚上要和矿上的兄弟喝酒,让许寻自己吃了晚饭早点睡。晚间吃完饭,看了一会从之前老师那里借来的书。
冬日的夜晚来得很早,许寻站起身盖了盖盆里的炭火,便用瓶子装了一瓶热水热水,回到房间放到了自己小床上的被窝里,拉了拴在床头架子上的线关了灯,便安心入睡了。
她清楚的记得那天关灯后的窗户外没有一丝月光,漆黑一片,冬日的山里异常的安静,深夜许寻是在一阵凉意中醒来的,迷糊的想要拉扯身边的被子,却摸到一片温热的肌肤,许寻惊醒过来,睁开眼,漆黑中隐约看见一个人影正坐在床边,黑影的一只手放在许寻的身侧,另一只手正在解许寻身上的衣服,许寻惊愣住了,张嘴想要尖叫,却发不出声音,想要挣扎,却在惊吓中动弹不得。
当肌肤接触到冰凉的空气的一瞬间,许寻身体不由颤抖起来,惊吓过度的神经开始回笼,这才闻到空气中充满了浓郁的酒精味,清醒的许寻开始挣扎起来,并尖叫到:“走……开,走,走开…。”
黑影发现许寻醒来却并未 停下手里的动作,迅速抽出了自己的皮带,抓起许寻的双手绑在了头顶的床栏上,许寻的挣扎变得激烈起来,声音也逐渐变大,男人急了,抓起床上的一块布料就塞进了许寻的嘴里,整个人上了床,压住了许寻乱蹬的双脚,扭着身子,从床尾处的箱子拿出两根绳子,在许寻的呜咽声中把许寻的双脚也绑在了床栏边。
接着黑影踉跄着下了床,走到靠窗的桌边,打开抽屉拿了一样东西。
许寻仍在猛烈的挣扎,整个小床发出了嘎吱嘎吱的声音,在寂静深夜里显得异常清晰,当冰冷的金属触碰到许寻裸露的肌肤时,嘎吱声骤然停了,许寻惊恐的停下了挣扎,但身体仍在不受控制的颤抖着,嘴里发出恐惧的呜咽声。”
那一夜又一夜从许寻瞪大的双目间闪过,阳光穿过海面萦绕在她上,闭上双眸,泪水从眼角溢出,与冰冷的海水融为了一体,就让所有的痛苦和不堪随这具残破的身体埋葬在这深海里,一切的一切都在这一瞬间消散。
真希望没有下一世,她哪也不想去,只想就此沉睡,灰飞烟灭也好,化作淤泥也好,只要不再有任何感知,对于她来说就是无尽的幸福了。
迷糊间,她抬手抓到了脖颈间的吊坠,这是父亲留给她仅有的东西,想到父亲,许寻脸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嗜骨的冰凉侵袭而来,恍惚间自己似乎被环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就像回到了小时候,被父亲环在温暖的怀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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