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程季畅透着玻璃看着鱼缸里的螃蟹龙虾发呆,这些家伙萌蠢萌蠢的,举着钳子爬来爬去,不管是同类还是异族,一碰上就如临大敌,钳子高举,全身戒备,一言不合,动不动就招呼上,打了起来。
程季畅看得有趣,排除掉对这些家伙的偏见,其实螃蟹还是很凶猛的。它们行动时,八个爪子跑得飞快,身子却一直保持平稳,两对大钳子始终保持警惕,处于最佳的进攻状态。
发起进攻时,钳子会先微微缩回,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闪电出击。速度之快,连程季畅也只能看到残影。一击不中,立刻退回成防守状态。
看着看着,程季畅就有了一些灵感,螃蟹这种横行的步法,如果真的用在打斗中,应该能有出乎不意,炫人耳目的效果。这种急速进攻的发力手法,也和符轻舞传授的劈拳、钻拳、崩拳、炮拳和横拳都不一样。这种蟹钳攻击,是提前把力量压缩,猛地弹射,就像一个弹簧,速度之快,远超这几种手法。
程季畅忍不住手舞足蹈地比划起来,直到夜深了,被忍受不了的老妈拎着耳朵塞进卧室。
第二天,在学校训练场,程季畅撸了一会儿铁,又忍不住开始钻研螃蟹步法和蟹钳攻击。就在他手舞足蹈之时,突然一声高呼在他耳边响起,“橙子,你在干什么?”
程季畅被猝不及防地吓了一大跳,脚下步伐顿时一乱,扑通跌倒了地上。
“哈哈,”涂鑫龙指着程季畅哈哈大笑,“你练的是什么玩意啊?居然自己能把自己绊倒!”
“切,你懂个屁!”程季畅自己爬起来,拍拍土,没好气的说:“我正在自创武技,刚刚有灵感就被你打扰了,赶紧给我滚远点。”
“自创武功?”涂鑫龙惊愕地高声叫了起来,“就凭你?一个高一的学生要自创武功?你是不是吃错药了?”
“滚蛋,我说的是自创武技!”程季畅发现不少目光已经被涂鑫龙的惊呼引了过来,顿时尴尬起来,“你小子能不能不嚷嚷?讨厌死了!”
“好好好,我错了!”涂鑫龙也发现自己不对,“那你给我看看你都创了什么?”
程季畅有些不好意思,不过涂鑫龙好奇心大发再三坚持,所以他不得不起身给涂鑫龙演示了一下。
“就这样?”涂鑫龙完全没看出奥妙所在,大感失望:“就这么横着走一下,还有这么简单的一拳,这是什么玩意啊?”
程季畅的武技的确非常简陋,如果不是涂鑫龙死缠烂打,他也不会舔着脸施展出来。现在被涂鑫龙这么一批评,顿时恼羞成怒了,“你这家伙,简直烦死人了,我说我还没弄好呢,你非要看,看完以后你又瞎说一通。你小子是不是想挨揍啊?”
涂鑫龙听了反而兴奋起来,“橙子,你的身体好了?可以和我打了?”
程季畅的身体阴寒之症一个礼拜前就已经基本好了,否则他也不会这几天跟符轻舞打来打去。不过这件事他倒是忘了告诉涂鑫龙和纪嫣然,这几天把心思都放在自悟武功上了。
程季畅发现自己最近居然忽视了两个挚友,不免心里有些惭愧。他对着涂鑫龙随口搪塞道:“就是这几天感觉差不多好了,怎么样?咱们打一架!不过现在你肯定不是我的对手了,我在武馆学了很多东西。”
“是吗?”涂鑫龙只顾着兴奋了,“我最近也进步很大,要不咱们好好比划比划!”
说干就干,涂鑫龙拉着程季畅就上了竞技台。两人刚一站定,他就大叫一句,“橙子,吃我一杖!”整个人凌空跃起,挥动铁杖凌空砸下!
程季畅一见涂鑫龙的气势,就知道他的长进确实不少,可程季畅最近被符轻舞特训,实力增长更大。涂鑫龙的气势已经很难给他造成压力了。程季畅一个马步直冲,拳劲就像爆发的炮弹一样,直接把涂鑫龙连人带杖打飞。
“打得好!”涂鑫龙借势在空中翻了个跟头,双足在护栏上一蹬,挥动铁杖又冲了上来。
程季畅气若沉渊,脚下踩着八卦九宫步法,劈拳、钻拳、崩拳、炮拳和横拳,这些日子学的各种拳法在双拳一一展现,开始还有些生涩,越打越流畅,越打越自如。
涂鑫龙这些日子找不到像程季畅这样可以尽情施展的对手,早就憋得难受。这一场比试,更是将他的战斗意志燃起,他越打越兴奋,越打越疯狂,不管是力道还是速度,都比刚开始强了将近一倍。
程季畅也慢慢进入状态,各种拳法顺手拈来,脚下步法灵动自如,慢慢地沉浸其中,心里好像有一颗种子在萌发,顶着厚厚的泥土,努力往上钻。
就在这时,涂鑫龙抡起铁杖,一招横扫千军正对着程季畅左肩砸下,这一招程季畅很熟悉,他本应该用横拳就此将其挡开。可是这次,不知道怎么,他心头灵机一闪,脚下一个横滑,直接滑到了涂鑫龙侧面,一招急速快拳正中铁杖中部力量薄弱之处。
涂鑫龙只感觉眼前一闪,程季畅就从目光消失,一股大力差点儿把自己铁杖打掉,虎口火辣辣的疼。
“橙子,你这是什么招数?”涂鑫龙退出三步,停下手,一脸诧异。
“刚才,什么招数?”程季畅也有些迷糊,他静下心来回想,脚下和手里比划刚才的感觉。咦?这不就是自己正在摸索的螃蟹横步和急速钳击吗?这还是第1次在实战中使出了,没想到效果还不错。
程季畅兴奋起来了,招呼涂鑫龙,“来来来,兔子,我现在有灵感了,赶快陪我练!”
“切,你以为我怕你的怪招,我有准备了就不灵了。”涂鑫龙不以为然。
接下来的比试,程季畅竭力回忆刚才的感觉,想再次施展出来。可惜他越是急躁越是不行,还差点儿被涂鑫龙的铁杖击中。程季畅很快就意识到自己的心态问题,开始平心静气,以最恰当的手段应对对手,不再刻意施展新武技。
心态正确了,新武技反而自然而然地就出来了。渐渐的,程季畅施展的越来越顺畅,越来越流利。螃蟹滑步越发变幻莫测,急速钳击速度更快爆发更强。程季畅越打越开心,越打越上瘾,直到涂鑫龙精疲力竭,主动扔下铁杖,投降不打了。
“不打了,不打了,你这家伙太变态了。转来转去转得我找不到人,出拳又急又狠,根本闪避不开。说句老实话,你的新招数还真不错!你TMD还真是个天才!”
程季畅正在兴头,涂鑫龙却坚决不打了,这让他难受极了。他忍不住把目光投向台下的纪嫣然,对方连忙摇摇头,“我才不跟你打呢,我连涂鑫龙都打不过。”
程季畅怅然长叹,这时却听见一个爽朗的声音。
“小橙子很厉害嘛!来,让师姐跟你练练!”程季畅循着声音望去,符轻舞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台下的角落里,正在施展轻功上来。
“这位是?”涂鑫龙看见程季畅多了一个师姐,有些诧异,不免帮自己和纪嫣然问。
“我在武馆的师姐,符轻舞,也是咱们学校高三的。”程季畅连忙解释道。
“行了,废话少说,赶快开练吧。”符轻舞摆好架势,跃跃欲试,“让我看看你创出来的武技怎么样?”
程季畅刚一摆好架势,符轻舞就一跃而起,轻盈而凶猛,双手呈爪状,破空抓下。
“鹰形拳?”程季畅有些诧异,他还是第一次见符轻舞施展成套武技,以往交手她只是用些基本拳法,看来这次她见猎心喜,施展了真实的实力。
程季畅全神贯注,不敢有丝毫大意。鹰形拳飘逸凶悍,是很强的战斗武技,符轻舞是想用更大的压力逼迫程季畅的新武技成型。
符轻舞一招抓去,却见程季畅脚下一滑就此转到自己侧身。程季畅脚下步伐轻盈,躯干架势却平稳未动,古怪得很,不觉让她眼前一亮。符轻舞正想继续追击,程季畅右拳猛地弹射击出,速度之快,让她也只看到残影。符轻舞来不及防护,身子一扭,险险避开。
“不错,再来!”符轻舞退后一步,叫了声好,又一招雄鹰翱翔,冲杀了过来。
战斗是最好的老师,程季畅的新武技在符轻舞暴风骤雨般的攻击中慢慢纯熟成长,直到他可以不再刻意,自然而然,顺手拈来。
符轻舞打得兴起,高呼一声,“小橙子,我要用绝招了。”
程季畅只见符轻舞飞跃而起,双臂挥动,凌空下击,流光围绕身体,宛然就是苍鹰的模样,一道道锐利的鹰爪劲气直抓而下,这正是鹰形拳领悟了真意才能施展的绝招“鹰爪连环击”。
程季畅竭力招架,他的新武技似乎也没了用处,全靠皮糙肉厚才连消带打应付过去,这招一过,连忙喊投降。纪嫣然已经焦急地在台下喊停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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