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韦鲁斯两人来到武者殿的时候,空地上的艾希·霍特就已经注意到了他们。
母王跟她说过今天会有一位大师来教导她箭术,每天都要进行箭术练习的她便执拗在练武场等待。等了半天,武者殿前的三人还没有交谈结束,之后,漫天大雪中,艾希·霍特感应到母王的冰霜之力突然爆发,隔着雪雾,她看到一片黑色浓雾般的怪异力量和短促的刺耳声响,似乎那里面有一头魔怪在凄厉惨叫中被消灭。
当艾希·霍特能重新看清三人身影的时候,穆图·霍特和母王先后都离开了武者殿。
现在,整个大殿与广场,只有韦鲁斯和艾希·霍特隔着雪幕对视。
这时的艾希·霍特刚刚成年,浑身穿着略微紧身的黑衣,腰部用长带束紧,上面挂着一个箭袋,手中提着一把木质长弓。兜帽里的五官精致美丽,两边脸颊冻得红扑扑的,小巧的嘴巴轻轻抿着,眼睛里露出打量的目光不停看向高台上的韦鲁斯。
“你是来教我箭术的吗?”艾希·霍特离着老远喊道。
韦鲁斯的目力惊人,透过雪幕,看清楚艾希·霍特的模样后,又看向练武场中央的那些挂着的弓箭,远方靶子上的那些箭羽准确地透露了她的实力。
韦鲁斯仿佛是没有听到艾希·霍特的喊话。
艾希·霍特以为是风声的缘故,又喊了一遍,韦鲁斯扭头看着她,却没有回答。
艾希·霍特有些气愤,觉得韦鲁斯有点不懂礼仪,但是想起之前高台上的黑色浓雾和尖利惨叫,突然心里又有些怯怯。两个人的身上已经覆了一层白雪,艾希看到韦鲁斯站在原地没有任何动作的意思,暗暗抿嘴,决定要试探一下对方,遂抬手搭箭射向韦鲁斯。
咻!
箭羽划破雪幕,急速射向韦鲁斯。韦鲁斯侧身躲过,“噔”一声,箭头深深扎入殿门边的门柱上。
艾希·霍特用的箭身材质是铁木,箭头发出暗银色的金属光泽,一半已经没入门柱,箭尾颤动不停,韦鲁斯一眼扫过,略微仰头,一脸淡漠地望向艾希。
似乎感觉到了韦鲁斯的轻视,艾希·霍特咬牙从身旁箭袋里提出五支箭羽,紧接着五支箭羽同时般一一射向韦鲁斯。
手中紫光闪烁,魔牙弓出现在手中,韦鲁斯这次没有躲避,右手在弓弦上划过,没有箭羽却见五道黑芒瞬间激射而出。
同样五只箭,艾希·霍特的箭均被黑芒射中箭头,跌落在地,而韦鲁斯的箭力未完,黑芒全部斜斜深入雪地,一眼看过去,落点位置距离她越来越近。
艾希·霍特惊讶地看着面前的雪地。
没等她过多反应,韦鲁斯又射出四箭,艾希·霍特迅速提箭迎击,每支箭都准确命中黑芒,但刚一碰撞艾希·霍特的箭就断裂破碎,不过,韦鲁斯射出的黑芒还是纷纷被迫改变方向,深入雪地,同样的,四道黑芒落地点与她距离越来越近。
艾希·霍特下意识地继续反击,却发现箭袋已经空空如也,楞楞站在原地。
片刻后,她快步走向韦鲁斯,在高台下低头单膝跪地,语气十分恭敬。
“艾希·霍特见过老师!”
韦鲁斯一跃而下,落在雪地上,俯身将艾希·霍特扶起。
“我叫韦鲁斯。”韦鲁斯说道。
艾希·霍特仰头仔细看着面前的韦鲁斯,高大的个头,看上去三十岁左右,脸上干净无须,皮肤有些特殊的苍白,眉眼给人一种冷冷的感觉,高挺的鼻梁,还有时刻紧绷着的嘴巴,最惹人注目的是他一头长长的白发从额头分散,垂在肩头,额头上束着暗银色系带,中间金属底座上镶嵌着一颗红色宝石,在天色照耀下,熠熠生辉。
艾希·霍特过会回过神来,脸色有些羞赧:“老师,刚才......我只是想试试您的箭术......”
“箭术不错!”韦鲁斯面色平静。
艾希·霍特闻言开心地笑了起来,露出白白的牙齿:“谢谢老师。”
韦鲁斯话语较少,一时间两人没有说话,艾希·霍特眨了眨眼睛:“老师,您可真严肃。”
韦鲁斯目光转向她,却不知道说些什么,留在王宫里教导冰王的女儿,本不是他的打算,更何况碍于老朋友的原因,竟然让不善沟通的他有些言语无措。
迎上韦鲁斯深黑色瞳孔的目光,艾希·霍特又想起之前看到的场景,心里莫名有些紧张。
“老师,您是阿瓦罗萨人吗?”
韦鲁斯点点头:“算是!”
“那像您这么强的箭术大师,我之前居然没有听到过您的名字。”
“以前不在阿瓦罗萨。”
韦鲁斯手中魔牙弓紫色光芒闪烁,瞬间消失在他手中。
“老师,这是什么弓,好怪异......”艾希·霍特惊奇地看着韦鲁斯的右手,说道。
“魔牙。”
韦鲁斯被问得有些局促,迈起步子往练武场中央走去。
“那母王是请您来教导我箭术的吗?”艾希·霍特满脸兴奋地跟着韦鲁斯,一边走一边问。
“嗯。”韦鲁斯无奈答道。
“为什么老师的魔牙弓能不用箭羽,那些黑箭是什么?”
“那是一种特殊的力量。”
“特殊的力量?”艾希·霍特疑惑地问道。
韦鲁斯没有解释。
“老师,那您是几级战士?”艾希·霍特又问。
韦鲁斯愣了下,突然想到环形斗场:“应该是八级吧!”
“八级!”艾希·霍特十分惊讶,“只凭借箭术到达八级吗?”
不知道为什么,韦鲁斯感觉艾希·霍特的语气有些兴奋,或许还有些期待。
“不是。”韦鲁斯说道。
“哦!”艾希·霍特语气颇为失望。
艾希·霍特沉默许久,还是没有说话,低着头在雪地里踩着步子。
沉默寡言本来是韦鲁斯的常态,他第一次做别人的老师,突然感觉自己经验十分欠缺。
“你的天赋很好,今后的箭术成就会非常高。”韦鲁斯想了一会,说道。
“老师,我会很努力的!”艾希·霍特听到韦鲁斯的认可,笑着说道。
韦鲁斯走到练武场中,那里摆放有一个带檐的武器架,架子上整齐挂着一排箭袋,还有几张大小样式不一的长弓,武器架旁边有一个非常大的箭篓,里面全是铁木做的箭支。远处,间隔不等的地方摆放有许多箭靶,看距离最近的都有一百米,箭靶体积都不大,中央只有一个很小的红心。此时,箭靶下方的雪地里还有许多断裂的箭支。
“每一个箭靶射中一个红心。”韦鲁斯说道。
艾希·霍特上前换过一个箭袋,左手握弓,右手如蝴蝶般上下飞舞,箭羽一支支射出,韦鲁斯看着不时点一下头。
远处的箭靶共有二十五个,艾希·霍特仅用了几息的时间就射完了所有的箭靶,每个箭靶都只需一箭,箭法极其精准,箭头落在最中央的红心。
“战斗中射靶,红心!”韦鲁斯又说道。
艾希·霍特听完立即取箭,每射一支箭都变换一个动作,仿佛在模拟战斗时面临的各种场景。雪地里,艾希·霍特不断移动,箭羽急射,空气里持续发出“咻咻咻”的低音。
所有箭射完,大多数靶子上的箭支都被后来的箭羽击穿,还有一些两支箭紧挨着共中一个红心,总的来看,二十五支箭仍旧全部正中红心。
艾希·霍特的箭术学自王宫里的箭术大师,后来又师从于阿瓦罗萨王国里的众多高手,依韦鲁斯看来,她的手法已经炉火纯青,技巧精湛,只是力量上稍为逊色。如果单论箭术,现在的她稍加打磨,增加一些实战经验,勉强可以进入环形斗场。
只是想要在天才强者如云的斗场里取胜,目前还差得太多。
韦鲁斯从旁边的武器架上取下一把长弓和一个箭袋,开始为艾希·霍特讲解自己的箭术,然后依照自己的经验理解,对她现在的箭术指出一些不足之处。
训练中,韦鲁斯看着面前艾希·霍特的侧脸,几个淡淡的雀斑,仅仅抿着的嘴唇,仍旧稚嫩的脸庞上面布满着认真,手中的每一支箭射出都是那么的专注,除了为刚刚学到的箭术技巧感到兴奋,仿佛世间没有任何事物能够干扰到她。
确实是一位天生的箭术天才!
突然,韦鲁斯想起,艾希·霍特身为阿瓦罗萨王族直系成员,拥有冰霜血脉觉醒的天赋,现在看来,应该是还没有觉醒。
只是,神情有些相似,可惜不是......
韦鲁斯心中微微叹息。
时间匆匆而过,不知过了多久。
雪花不断撒下,天地皆白,韦鲁斯两人在广阔的练武场中,格外瞩目。
“艾希——”
一道明亮的叫喊声突然从远处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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