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西装革履、满脸通红的男人从酒店的旋转门出来,满头虚汗。穿着代驾工作服的李娓迎上去:“请问是高先生吗?”
高长恭拿着手帕擦汗:“代驾?地址知道吧,走。”
李娓跟着一路到了地下车库,一辆低调奢华、锃亮的黑车如同一头匍匐的黑豹呈现在李娓面前,李娓看了一样外观,打开车门坐进去,感受到软但有型的座椅,对这辆车的配置已经有了一个大概,的确是一辆价值不菲的豪车,奢华但不张扬。
“高先生,准备出发了。请系好安全带。”
高长恭却喊了一声:“林总。”
李娓这才从后视镜里看到一个年轻的男子支撑着坐起来,光线昏暗,李娓看不清面容,只看到那张又尖又弯、略微嫣红的嘴。
等后面两人都安全坐好后,这辆车安静无声地驶进黑夜。
行驶在万家灯火中,昏黄温馨的路灯勾勒出一个个晚归的身影。
后座的高长恭接了个电话,没过多久,他就拍了拍李娓:“说一下的名字和电话,我们这边的人记录一下,别多思,我们两个现在烂醉如泥,等下如果出了什么事,你也可以联系到我们的同事。”
李娓毫不分心,只是思索一下,就脱口报出一串数字,高长恭在一旁复述,李娓转头对高长恭说:“我叫李娓,木子李,娓娓动听的娓。”她却从后视镜里和后座的年轻男子视线撞在一起。
年轻男子不落痕迹地坐直身体,掏出手机,微微的荧光照亮他的脸。他从后视镜里望着她目不斜视的眼睛有些许愣神。
转过一个路口,高长恭叫停车:“林总,到家了给我打个电话。你好好开车,辛苦了。”
李娓重新发动车子,后座的男人打开车窗,风涌进来,将男人的头发吹的四下飞舞。
“是我开的太快了吗?您不舒服?要不要靠边停一下?”
两人的视线在后视镜里再一次交缠。
“听你口音,似乎不是本地人?普通话说的很标准。”
男人稳稳当当的话如同春风一样,李娓不自觉地从后视镜里看他,正好又撞上他的视线。一双眼,道尽了故事,李娓心中微微一动。
“我不是本地人,老家是c市的。”
男子点点头,没接下去。拐进停车场,李娓停稳车,男子打开车门,下车。
李娓伸手递给他钥匙,身量纤纤,一头黑亮的发低低扎在脑后。
李娓打量了一下男子,衣料昂贵的衬衣勾勒出男人精壮的胸膛,下摆胡乱地露在外面,两腿随意支棱着这个颀长的身躯。
两人点点头,算是告别,背向离开停车场。
出来后,李娓呼出一口气,青年才俊且有礼貌,李娓莫名有点心动,现代社会很少可以见到这样的男人了。她没多想,抖擞精神回了学校。
男人依靠在电梯壁,打了个电话:高山,查个人,李娓。详细信息等下发你。他掐掐眉心,心中乱如麻。
李娓如同往常一般,家教完之后,刚吃上饭,一个电话打来:“李小姐你好,我是高长恭,前几日找你做了代驾。是这样的,我们林总说似乎丢了什么东西,想麻烦李小姐来一趟问问。有时间吗?”
李娓放下筷子:“好的好的。”
第二天李娓按照约定到了地方,抬头一看居然是在金融中心的世贸大厦,大厅富丽堂皇。刚一进去,一个保安制服的男人走过来:“是在这里上班的吗?”
李娓有些窘迫,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牛仔裤和简单素洁的衬衣,她有些讪笑道:“我找人。”
他漫不经心地回答:“找哪个部门的?这里是林氏集团,只说名字不行,把部门的信息一并说了才能找得到。”
李娓想了想:“我只知道他叫高长恭,什么部门我不知道。”
男人一听名字,有些震惊,“确定吗?我带你去前台。”
高长恭的电话打来:“李小姐到了吗?在楼下,直接把电话给前台,坐电梯到23楼。”
前台小姐接到高长恭的电话,亲自将李娓送到电梯门,按下电梯离开。进入电梯,李娓从光洁的电梯壁里看到自己,背着双肩包,头发有些乱,她深吸一口气,没什么的,没什么的。
来到23楼,秘书将李娓带到一间小型的会议厅里,放下一杯水,她问李娓想喝点什么,李娓笑着摇摇头,她便离开了。
静谧的会议室里,李娓心如擂鼓,跳个不停,没来由的紧张让她有些哑然失笑。真是没见过世面,竟然还紧张。
一阵脚步声传来,李娓急忙站起来,就看见高长恭和两个年轻的男子踏进来,为首的是那晚的年轻男子。他今天穿着西装,笔挺的身躯,气宇不凡。
“李小姐请坐。喝什么?咖啡?果汁?还是奶茶?”
李娓急忙摆摆手,“不用麻烦,我不渴。”
年轻男子看了一眼李娓,李娓被他的目光抓住,心中一抖:“那就一杯水吧,谢谢。”
高长恭开口道:“李小姐,今天麻烦你来,是因为我们林总的一个贵重之物不见了,它的意义非凡,很重要,你不必紧张,我们只是问问。希望能得到一些关于它的线索。”
李娓点点头。
“我们丢了一块手表,样式有些老,这是图片。”
李娓看了一眼,的确没见过,她略带歉意地摇摇头。
年轻男子端起杯子喝了一口,“那李小姐介意我们查看一下你的书包吗?”
李娓看了一眼自己的书包,里面有没有手表她能不知道?更何况谁会拿了赃物随身携带?李娓有些生气:“高先生、林先生,我不是没脑子的人,我怎么可能拿了你们的东西还随身携带?甚至还带着它到你们面前?”
年轻男子笑出声:“林小姐如果想自证清白,或许让我们看看你的书包,比任何雄辩都有说服力。”他一个动作,身后的男人走过来,等着李娓开口。
李娓杏目微睁,不置可否。
她将书包交给男人,年轻的男人又开口:“对了,李小姐,如果你觉得我们侵犯了你的权益,你可以保留着这份监控。”他指了一下角落里闪着红灯的监控器。
李娓没说话,只是想尽快离开。碰上这样莫须有的事情,真是对自己人格的侮辱。
男人仔细翻了翻,拉开书包最里面的暗格,掏出一块手表,李娓看到那个手表从自己书包里拿出来的时候,震惊不已。
“高山,仔细比对一下。”
高山比着图片,核对之后,确定这就是丢失的那块表,就连裂开的细纹都是一样的。
“林先生,这···我真的不知道它为什么在我的书包里···”
“高叔,去联系徐律师来,我希望这件事有律师在场比较好。”
李娓站起来,慌张不已,“林先生,请您听我解释。我根本没有作案动机,也没有任何···”
“没有什么?李小姐,现在从你的书包里搜到了我们的丢失的东西,而且监控也拍下来了,这件事我希望通过正规途径解决。”
“林先生,我只是一个学生,我压根就不会拿您的表,我自小受到的教育不会让我去做这种鸡鸣狗盗的事,而且我在学校的人品大家也是有目共睹的,您如果不信,可以去问问,我真不是见钱眼开的人。”
年轻男子整整衣袖,勾起一个嘲讽的笑容,“李小姐还是在校学生啊···听起来还是品学兼优的那种啊···那这样吧,如果李小姐能对我进行赔偿,这件事咱们就到此为止。”
“好的好的。”李娓点头,这件事如果让母亲和学校知道,自己就完了。只是这手表怎么会在自己书包里呢?李娓疑惑不已。
“那就烦请李小姐赔付我三十万即可。”
什么!三十万?!李娓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简直就是敲诈啊!她望着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高山在一边说:“李小姐可能不知道,这块表,我们当初换了表芯,这种表芯都是用于精密的天文仪器,所以价格不低;另外这块表的外壳,是前几年在一场拍卖会中以四百多万拍下来的。所以···”
可是,这块表不是我拿的啊···
李娓听到最后,失去力气跌坐回椅子。价值昂贵的手表出现在自己的书包里,她百口莫辩。可是三十万的要价对于她来说简直就是天文数字,她乃至她的家庭都拿不蹙这么多钱。而且这件事让学校和妈妈知道了,学校会给自己处分,依照妈妈要强的性格一定会为了自己的清白而揽下所有的债务。
绝不能,绝不能再让母亲操劳!
“李小姐,我现在有个业务,正好差人,要不你就用劳力抵偿,或者等你能够拿出这三十万的时候,你可以随时结清劳动合同。”
李娓晦暗的眼睛听到可以用劳力抵偿,心中大喜,“可是是什么工作呢?”
“李小姐,我是正经商人,做的是正经的买卖。只是你签下这份劳动合同,期间是没有工资的,不过鉴于你是学生,可以为你提供餐补和交通补助。如何?如果你要是同意,可以当场签下合同,甚至现在就可以去上班。”
高山拿来合同和一杯水,李娓接过笔,签下自己的名字,两人交换合同,李娓看见甲方的地方写着:林岱。她签下名字,将合同装进书包,端起杯子喝了一大口水,“林先生,我希望您可以相信我,而且也希望您可以再彻查这件事。谢谢。”
林岱看着她挺直背走出去的身影,轻轻用指尖摩挲着水杯,李娓,真是好久不见,希望你能喜欢接下来的生活。他回头对高山说:安排下去,好好招待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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