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子时,李凡尘拖着疲惫的身躯走进家门。
他看着趴在饭桌边熟睡的李忠彦夫妇,鼻头发酸,父母养育之恩如山,他却枉为人子,整整三年都没能为父亲解决毒患。
他恨自己为何要吃那碗馄饨,恨自己为何会在外面睡着,今日好不容易看到了希望,却又被人盗走了救命的丹参。
“爹,娘,我回来了,你们回屋去睡吧。”李凡尘小声叫醒父母。
“啊——回来就好,你等着,爹去热个菜。”李忠彦半睡半醒,起身就要去热饭。
李凡尘看到桌面上已经被数次加热的稀烂的饭菜,再忍不住心中的委屈,还是哭出了声。
“怎么了孩子?”李忠彦夫妇立马清醒了过来,连忙围上来关心,“没有什么事过不去的,有什么委屈快跟我们说说。”
李凡尘自然不能说出进毒潭采参的凶险,只推说自己的药篓丢了,白白采了一天的草药。
最终,李凡尘在父母的劝慰下,简单吃了几口晚饭便回房休息,这不平凡的一天也就草草收尾。
只是,李凡尘怎么都不会想到,他这一趟毒潭采参,将为镇海城带来什么样的灾难。
……
第二天,李凡尘没有外出采药,一大早便去街上的闹市打探消息。他不相信,贼人盗走一根丹参王,会就这么无声无息地失踪。
他势必要将这贼人找出来!
“李家族长的千金,那可真是出落得亭亭玉立啊。”
“听说了吗?五日之后便是李家今年的族会,今年的族会据说还会邀请千叶家、富安家的年轻人参加。”
“李家外族旁系的年轻人也能参加,镇海城三大家族的青年才俊可都聚齐了!”
“那可不,李萱儿小姐年方二八,美若天仙,更是李家族长独女,光是陪嫁的嫁妆,就有一根血参呢!年轻一辈的才俊们谁不想娶到这位千金小姐?”
“今年的李家族会,想必是热闹非凡咯……”
几个路人又在议论近期李家嫁女的大新闻,对于这些上流社会的家事,李凡尘向来觉得与他无关。只是今日,他却偶然听到了一个让他为之一颤的字眼——“血参”。
李凡尘不确定是否听错,连忙拉住刚才说话的路人,问道:“小哥,方才听你说李家小姐的陪嫁是什么?”
“血参啊,消息不都写在告示栏上吗?”路人回答道。
“真的吗?你确定吗?真的是血参?!”李凡尘一把抓住路人胳膊,兴奋问道。
路人被吓了一跳,连忙挣脱开来,后退了两步才说:“那是自然,红纸黑字的告示,你若不信自管自己去看,何必问我?”
“多谢小哥!”李凡尘说着便急忙跑向东市的告示栏。
路人眼看着李凡尘一路飞奔而去,啐了一口道:“这哪来的毛小子,放着李家小姐不问,眼里就一根血参?”
……
李凡尘在告示栏前再三确认,终于确信了李家嫁女的陪嫁真是一根血参。他不敢再多耽误,急忙又朝李家族地鸡鸣山赶去。
鸡鸣山下,李凡尘见到了李家的两个管事。
“劳烦二位管事,晚辈有事相问。”李凡尘恭敬行礼,问道“五日后的族会,如何才可参加?”
“说得清楚,李家旁系青年,千叶、富安两家的青年,皆可参加,符合条件的,我们都送了帖子。”
“在下东市三十七号药铺李忠彦之子,李凡尘。关系虽远些,但亦是李家旁系,却未曾收到帖子。”李凡尘厚着脸皮,向管事攀起了亲戚,“按辈分,我该叫您二位一声叔父才是。”
“别,当不起。”其中一个管事白了李凡尘一眼,道:“你且等着,我去族中问问。”
说罢,管事便登山阶而上,向山上的族地飞奔而去,其脚步矫健,想必也是一位灵师。
李凡尘正在山脚下等得心焦,却见一个年龄相仿的年轻人正巧出门,是李家嫡系的一位少爷李勇。
李勇瞥了李凡尘一眼,道:“旁系?”
“是。”李凡尘回答。
“想参加族会?”
“是。”
“为了萱儿小姐?”
“算是。”
“放屁!是就是,不是就不是,‘算是’是什么意思?”李勇气冲冲打量着李凡尘,挖苦道:“萱儿小姐什么人?我们李家多少嫡系少爷都求之不得,千叶、富安也就罢了,你们旁系跳出来凑什么热闹?真当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娶我们大小姐了?!”
李凡尘不理解李勇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敌意,但想着对方终究是李家嫡系的少爷,不好得罪,于是便关切道:“你火气这么大,该不是追女孩子被拒绝了吧?”
李勇一愣,随即就要暴怒。
“该不会刚好是萱儿小姐吧?”李凡尘又问道。
李勇额头青筋暴起。
“不过你不要难过,毕竟萱儿小姐不是什么阿猫阿狗可以染指的,追不上不丢人。”
李凡尘说完觉得奇怪,自己好言相劝,怎么李勇竟摆出一副要打他的架势?
“天涯何处无芳草,你……想开点吧。”李凡尘补充道。
“我去你大爷的!”李勇一拳打来。
李勇到底是李家嫡系子弟,早早就在家族长辈指导下修炼灵力,而今就算还未到达灵师修为,其身体筋骨之强也不是一个普通人可以招架,当场便将李凡尘打倒在地。
“住手,家族门面,岂可放肆!”留在山脚下的管事厉声呵斥。
李勇却是不管,怒喊道:“我是李家大少爷李 鹏的胞弟,怎就不能放肆!”
“胡言乱语。”李凡尘爬起身来,道:“李家大少爷是李元,不是你哥李 鹏。”
“啊呸!我哥早晚都得是李家大少爷,别跟我提李元,让他死在外面才好!”
“慎言。”管事手臂一挥,一巴掌打在李勇脸上。
李勇这才冷静了几分,想到方才失言理亏,连忙转身离开。
方才上山询问情况的管事刚好赶到,将一份请柬递给李凡尘,道:“族谱查明,你确是李家旁系,有资格参与今年的族会。”
“多谢!”李凡尘接过请柬,舒展了一番筋骨,全身被李勇那一拳打得生疼,不解问道:“晚辈多嘴问一句,方才那位少爷,怎么就这般暴躁?”
“那位是大长老家的次子李勇,今日表白萱儿小姐被拒,憋屈。”
“他哥李 鹏也是难得的俊才,无奈李元大少爷始终压他一头,憋屈。”
“他爹当年亦是如此,本是家族中流砥柱,无奈又被族长压了一头,屈居大长老之位,憋屈。”
李凡尘这才明白,李勇哪是对他有敌意,这分明是个家族世代受气的行走的气球啊。
“族会上如果被族长选中,是否可以娶萱儿小姐,然后得到一根血参?”李凡尘又问。
“正是,但你也得有这本事才行。”管事没好气地回答。
“那……我如果被选中了,可不可以只要血参,不娶萱儿小姐?”李凡尘小心翼翼地问道。
“?”两个管事瞠目结舌。
“还有,这根血参何时可以拿到?现场就给?还是要拖个一年半载?该不会要到成亲之日才给吧?”李凡尘非常关心这个问题。
“李勇少爷走远了吗?我真想将他叫回来。”管事恨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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