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拜师

镇海城七百万人口,二境灵师不过十人,尽是李家、千叶家、富川家三大家族的族长与长老。

一境灵师多些,总计五百有余。

但一境有九品,五品以上的,也不过七八十个。

李忠彦夫妇还不知道,他们那个一天没出来吃饭的儿子李凡尘,竟在自己的后屋藏了一个女人,更是在女人的指引下,后来居上,超越了大多数早早开始融灵入体,却至今尚未融会贯通的修士,晋升成为了一名真正的一境一品灵师。

“下三境提升境界,可以冥想提升,可以打斗提升,可以锻炼提升,不难,但不可急于求成。”南宫云继续教诲道:“你现在初入一境一品,短期内不能再作提升,术法五品之后再学,我先教你些简单的招式,以作对敌之用。”

“是,前辈。”李凡尘初入灵师境界,只觉得一身清爽,甚至还有几分不真实感。

十六岁还未开始修行的他,居然在短短一天时间里成为了一境一品灵师。

“说到底,还是镇海城的眼界狭隘了,看不到更高处的风光。”李凡尘心想。

“我天星宗不习拳脚棍棒功夫,所以我也只能教你些我见过的,”一天过去,南宫云恢复了些元气,脸上有了血色,但重伤之躯依旧让她无法下床,“现在我无力为你演示,便就简单口述,你寻个空旷荒僻的地方,好好练习一番既可。”

……

“爹,娘,我出去采药了。”李凡尘出门,背起一个新的药篓,对药铺的父母喊道:“晚饭回来吃。”

说罢,李凡尘便一路向城外北山飞奔而去。

“都下午了还出去?”李忠彦连忙追赶出来,却哪还能见到李凡尘的背影。

到了北山,李凡尘象征性地采了一些药材,便开始在荒野密林间比划起了拳脚,长年采药的他身体素质不差,但招式着实愚笨了些。

转眼,日头西陲,黄昏将近。

周边密林中传来声响,几道人影在林间匆忙逃窜,是富川家的年轻子弟,其中不少人身上带伤,似乎被林子里的什么凶物所伤。

“见鬼了,李家那个药圃怎么这么邪门?”

“毒潭里出来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你看清了吗?”

“哪看得清啊,当时光想着逃命了。”

“连大少爷都伤了,这次回去怕是不好交代。”

富川家几个青年在林间奔跑逃窜,为首一人伤得尤为严重,整条左臂都被撕扯地血肉模糊,伤口上还染上了黑色的毒物。

“大少爷,快看!有个采药的。”其中一个青年一眼看到了李凡尘,兴奋道:“大少爷您歇着,我去取些草药来,给您先止个血。”

说罢,青年便径直向李凡尘走来。

李凡尘见这几人身上有伤,有心出手相助,正欲在药篓里找些能用的草药,却不想那青年仗着是富川家子弟,上来一脚踢开了李凡尘,拿起药篓就走,临走还不忘报个名号。

“小子,你的东西我们富川家要了,快滚吧!”

这一幕,让李凡尘联想到了被盗走丹参的不甘与悲愤……

“不问自取视为偷,好一个鸡鸣狗盗的富川家。”李凡尘反唇相讥。

那青年走到一半,听到这么一句话,当即转身甩过一把飞刀。

李凡尘险险躲过。

“好狠,出手就要人命?”李凡尘惊到。

“小子,你活腻了?”青年见飞刀不中,几步欺身上前,举拳便打。

李凡尘仰身躲过,反手一拳打在青年肋下,另一只手抓住青年手臂,用力一扯。

这一拳一扯,富川家青年的手臂当场脱臼,倒在地上嗷嗷直叫。

不远处富川家数人见同伴吃亏,全部围了上来,为首的是富川家大少爷,族长继承人富川立,修为已至一境七品。

剩余几人,修为虽不出众,但皆是灵师,又胜在人多,一同围打上来,将李凡尘打得左右支绌,鼻青脸肿。

“滚。”清冷的声音响起。

众人停下手里的动作,看向来人,竟是一个气质绝尘的冷艳女子。

富川立见来人气质非凡,不敢得罪,当即上前抱拳道:“在下……”

“滚。”未等富川立说完,女子便将他的话打断。

与他的话一同被打断的,还有他的两条腿。

“啊——啊啊啊啊啊——救我——”富川立疼到痛哭出声,双腿就这么莫名其奥妙被活生生拧断,众人却连对方动用了什么手段都不曾看清。

“我等无意冒犯高人,这就滚!”有年长些的同行者看出情况不妙,连忙招呼几人拖起大少爷,头也不回地逃离。

李凡尘从地上爬起,捂着脸看了一眼女子,被惊得险些一屁股坐倒在地。

这女子竟是踏空而行,衣裙、肌肤之上皆有光华流转,烨然宛若仙人。

“神……神仙?”李凡尘小声道。

“找到你了。”女子声音空幽,眼眸之中仿佛有星辰闪烁,固然高高在上,看向他时却又带着几分温柔。

“拜师吧。”女子道。

李凡尘莫名其妙,心道这位大人物何苦为难自己,但又不敢忤逆,生怕这位仙人一怒之下拍死自己,连忙行拜师礼,叫了一声“师尊。”

听到李凡尘叫了师尊,女子清冷的面容似乎融化了一些,有了些许温和的笑意。

“你还太弱,我先授你三招剑法,你在漫漫修行路上,好生领悟。”

李凡尘不敢不从,只得顺从点头。

“一剑名曰‘传道’,是控剑,敌不可逃。”

“一剑名曰‘授业’,是破剑,敌不可挡。”

“一剑名曰‘解惑’,是意剑,敌不可不死。”

“此三剑奥妙无穷,你未来需悉心体会。”

“是!”李凡尘惊恐道。

李凡尘看过三剑,虽还不得甚解,但也看出确实能让他受益无穷。只是不知到底是什么原因,竟然惊动了这么一位动动手指就能捏死他的大人物。

“练剑。”女子轻声嘱咐。

“是!”李凡尘不敢怠慢,当即开始练习。

……

一个时辰过后,女子再度开口:“累了,就回吧。”

李凡尘如蒙大赦,刚欲转身逃离,却又被女子叫住。

“慢着。”

李凡尘双腿一软。

“再叫声师尊,再走。”

听到这句话的一瞬间,李凡尘突然感觉到,这位大人物并没有那么可怕,似乎……还藏着难以言说的悲伤。

“师尊。”这一声师尊,李凡尘叫得很认真。

……

刚进镇海城东市,就有几个相识的街坊上前拦住了李凡尘,焦急道:“凡尘,你怎么才回来啊?方才富川家带了不少人,到处打听你的住处,然后朝你家药铺去了!你赶紧回去看看吧!”

“什么?!多久了?”

“得有小半个时辰了吧……”

药铺只有李凡尘手无寸铁的父母,和重伤未愈的南宫云。富川家此时前往家中报复,后果不堪设想。

李凡尘不敢耽搁,朝家中飞奔而去。

但他心里明白,多半是赶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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