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借酒

“未死!抓紧了,再掉下去就真死了。“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回答,这声音仿佛天外之音,在悬崖间形成阵阵回声,简洁而具有穿透力。

林悟循声望去,只见一锦衣少年踏空而来,看起来不过20左右的年纪,身姿犹如天外飞仙,从容潇洒,风度翩翩,俊朗的外表下夹带着一股无法形容的仙气。御空而来,这不是只有在仙侠电视剧中才会出现的情景吗?但此刻林悟又看的真实。

转眼间锦衣少年以飞至眼前,双脚落于剑鞘之上,一手负背,一手轻轻一指,摇摇欲坠的林悟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扶了起来,稳稳地坐在了巨剑之上。

“您…您是神仙?“林悟声音有些颤抖,这犹如梦境般的场景让他一时反应不过来。

“哈哈哈,神仙?何为神仙?”少年背对着林悟,负手而立,“能上天入地是神仙,还是受世间朝拜是神仙,亦或是抬手毁天灭地是神仙?”

面对这样的反问,林悟竟无言以对,对啊,神仙不过是传说而已,谁又能知道什么是仙呢。

“不管是不是,感谢恩人救命之恩!”林悟此刻心绪平静了很多。

“不用谢,我救你,不过是因为你的酒太香,忍不住想讨一杯尝尝而已。”锦衣少年笑道。

酒?此刻的林悟一脸懵逼,自己两手空空,哪来的酒啊,平时喝的酒都是满大街都有的啤酒,或是不算名贵的普通白酒,况且也不可能随身携带啊!

正在疑惑之际,锦衣少年转身看向了他。林悟猛地一惊,不会“酒”对他们来说就是“人”吧,毕竟“酒”对于人类来说,也只是人对某个物品的称呼啊。“啊!你…你不会想吃了我吧?“

“噗!哈哈哈“锦衣少年忍不住笑出了声,目光也慢慢移到了林悟手臂上,“放心,我都几千年未曾吃过人了!“

林悟一阵无语。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自己得胳膊,除了大学期间学姐送他得一个紫色小葫芦饰品,什么也没有。想到这里,又不禁想起了三年前学姐送完她这个小葫芦离开得场景。

安语,那个曾经让他爱的死心塌地得学姐,被那个万恶的南宫清欺骗后,再也没有出现过,他找遍了所有和她认识的人,但学姐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一般,杳无音讯。而学姐唯一留下的,就是这个奇怪的手链了,一根略显陈旧的灰色绳子,拴着一个似木非木,似金非金的紫色小葫芦,壶嘴处隐约还有丝丝裂缝。

“喂,别发呆了,快把酒借我一饮!“锦衣少年催促道。

“这个?“林悟将手抬起来,惊讶地看着手腕上的酒葫芦,”恩人是不是搞错了?这只是个饰品,戴着玩的,里面没有酒!“

锦衣少年一阵无言,轻叹了一口气。

林悟此时才反应过来,毕竟面前这位是类似于传说中“神仙”的存在,怎么会出现这么大地误判,也没再多说,将葫芦取下来,放在手心递给锦衣少年,“一定要还给我啊。“最后还小声嘀咕了一句,毕竟这东西对他意义非凡。

锦衣少年右手一挥,紫葫芦慢慢悬于空中,一股奇异的能量从他的掌心向葫芦汇聚,接着紫葫芦竟然开始慢慢变大,一种神秘的紫气开始围绕葫芦氤氲开来,直至葫芦变成了两个巴掌大小,再也不变了。接着少年左手一挥,空中出现了两个精美的酒杯。最后双手结印,口中似乎在念着某种咒语,紫葫芦开始慢慢震动,壶塞也有了松动的迹象。

嘭~一声巨响,地动山摇,林悟身体一晃,差点栽倒下去,好不容易稳住身形。“这…只是开一个葫芦的阵仗?”林悟此时已经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了,今天的经历让他难以接受,更加无法理解。难道说这就是传说中的有神的世界吗?

此时的锦衣少年也无暇顾及林悟,因为他似乎正在拼尽全力的控制着这神秘的葫芦,额头上都是豆大的汗珠,甚至嘴角还溢出了一点鲜血。大约过了半个时辰,葫芦总算是倾斜了一点,一股浓郁的酒香瞬间瞬间弥漫开来。

酒香入鼻,林悟顿时感觉身心舒畅,所有的疼痛和恐惧一消而散,但又像是快要醉了一般,不自觉地站了起来,在剑上摇摇欲坠。

那紫葫芦里的酒也慢慢倒了出来,但就算锦衣少年拼尽全力,也不过倒出了一杯酒而已。少年一收手,葫芦嘴瞬间飞了回去,大小也变成了原来一般,飞回了林悟手里。

少年也顾不得那酒,竟然坐在了飞剑之上开始喘着大气。此时的林悟已经有点醉醺醺的,拍了拍锦衣少年的肩膀笑道:“兄弟,你不行啊,倒了一杯酒就累了?哈哈哈”

锦衣少年瞪了林悟一眼,“本尊今日开心,不与你计较,看在你借我酒的份上,今天咱们就一醉方休吧!”接着双手一挥,空中的酒香竟然淡了不少,又是一挥手,凭空竟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酒缸,上面刻满了奇怪得符号,酷似几千年前的甲骨文,古朴大气。 将那杯得来不易的酒倒入其中,最后取下腰间的白色葫芦,“我自鸿蒙仙山中取的仙露,也算是配得上这酒了吧!”葫芦中的仙露慢慢填满了酒缸。

锦衣少年斟满一杯酒,递给了了林悟,酒香淡了以后,他也清醒了不少,“好,一醉方休!哈哈哈“

一口酒下肚,林悟顿时觉得从嘴到胃,就像是被火烧了一般,这还是被稀释了上百倍的酒?这完全颠覆了他的认知,要知道,寻常最高度数的酒精,也不过只有100度而已,但此时此刻,他也见怪不怪了,毕竟今天让他不解的事物太多了。何必想那么多呢,反正今天算是从鬼门关回来的,死过一次的人有何惧。

“哈哈,豪爽!来,继续!“两人立于飞剑之上,开始豪饮起来。

“对了,我叫姬良辰!你呢?“几杯下肚,锦衣少年脸上竟然也微微泛红。

“我…我叫啥来着?哦,林悟,森林的林,孙悟空的的悟!“而林悟显然已经醉了。

“孙悟空是谁?哈哈,你朋友吗?“

“不,不是,孙悟空是神仙,能上天,能入地,和你一样,哈哈,能飞!还…还大闹了天宫!“

“神仙?哈哈,你看看这天,上面有神仙吗?“

“没有,天上是大气层,大气层外面是宇宙,都是各种天体,没有神仙,那只是传说!“林悟醉醺醺地认真回答。

“有没有神仙,你得问问这天!你敬这天如神明,这天视你若蝼蚁!可是这蝼蚁的眼睛,又怎么能看得到这天外天呢!“说到此,姬良辰眼眶竟然湿润了起来。

而此时的林悟,正处于一种奇妙的状态,整个人都空灵了起来,仿佛成为这方天地的主宰,“蝼蚁?我不要做蝼蚁,我要问这天,到底有没有神仙,如果有,为什么不管这人间!”

“哈哈,好,那我就给你看看这天的真面目吧!”姬良辰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继而对着天空一挥手,天空中竟然如海市蜃楼一般,出现了一片河山,这里琼楼玉宇,亭台楼阁,一派繁荣景象,天空中竟还有人御剑而行。“这是二重天!”

说完又是一挥手,又河山有改变了模样,这里的大川高耸入云,飞瀑好似从天上倾泻而下,“轰”,一声巨响,云端一人一拳砸下,那齐天的大山竟然被打出了一个巨大的山洞。“这是三重天!”

接着画面不停的变换,里面的事物变得更加奇幻,更加不可思议。直到看到了十重天,竟有山川浮于云间,真如那传说中的仙境一样。姬良辰也不再施法了,再看下去,可能会触犯某种禁忌。

“这都是哪里?世间真的有仙境吗?”林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以目前的科学技术,人类始终无法看到宇宙的尽头,而这些景象,竟然被人随手一挥就可以见到。“他们都在宇宙的外面?”

“不,就在脚下!”姬良辰道,“不用羡慕,现在的人间也曾有天,不过是被淘汰了而已,被淘汰的天,终将会沦为地狱。”

“淘汰?地狱?”林悟望着已经入夜的天空,除了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懂。

姬良辰也不再多言,只是一味的开始劝酒,“今朝有酒今朝醉!哈哈哈,好酒!”

不知不觉,一大缸酒竟然渐渐见底了,而姬良辰也已经躺在了飞剑之上,施法斟酒,“林兄,今日你借酒一杯,我还你光阴五年!好好去消了你的心魔吧,等来日咱们一起飞上那33重天,去问问这天地公道!哈哈哈”

“好,咱们…一起,一起上天!“

“还有,那…那能给你这葫芦之人,必定是付出了无比惨痛的代价,切记,日后这葫芦,不管发生什么事也不要让它离开你的手腕,只要你不想给,谁也拿不走!记住,就算是给你葫芦的人,也不能给他!”说完姬良辰便进入了梦乡。

林悟也已昏昏欲睡,随口回了声好。飞剑虽然比普通的宝剑大了许多,也腾不出他的一席之地,恍惚间他趴在了姬良辰身上,沉沉地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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