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我笑你太傻太天真

经过几轮的狄家子弟斗剑,现场逐渐达到了高潮。

“第九场,狄浩对阵狄秋!”

司礼的话音落下,现场不少人立刻高呼起来:

“狄浩!”

“狄浩!”

“天才狄浩!”

……

万众瞩目之下,场上只有一位狄家子弟持剑而立,傲视八方。

所有人都在静静等待着那位名为狄秋的少年入场,但是过了半炷香的时间,此子依旧没有出现。

一时间,不少人开始议论纷纷起来。

“狄秋?狄家可有此子?为何如此重要的比试,迟迟没有出现?”

“我也不知道。狄家年轻一代中,我只知道狄仁、狄杰、狄烈、狄浩这几个。可是这个狄秋,闻所未闻。应该是个不怎么出色的普通子弟。”

“你们没听说过太正常了!狄家年青一代多达上百人,除去已经去剑院修炼的,留在狄家的子弟就有三四十个,说句不好听的,即便是狄家家主狄青,他也未必全识得!”

“嗯,我也觉得如此。想必这个狄秋定然是个不知名的小角色,面对场上成名已久的少年英杰狄浩,不敢上台亮剑,害怕在这众目睽睽之下颜面尽失。”

“如此说来,确实有几分道理!听说狄浩已经是剑徒七段了!如此青年才俊,整个诺德城怕是也没多少吧!”

“那还用说!十六岁就已经剑徒七段,这不是青年俊杰是什么!想想你我,十六岁不过才三四段而已!”

“看样子,这个叫狄秋的小子是不会出现了!你看观礼台上,狄青的脸色,着实有几分好笑。”

“他怕是气坏了吧!不过也是,堂堂狄家子弟,在这种场合上,竟然不敢上台亮剑!这不是打整个狄家的脸吗?这个狄秋的小儿,怕是明早就要被踢出狄家家门了。”

……

听着台下愈发嘈杂的声音,狄青一拍桌椅,怒道:“狄秋何在?”

站在狄青身后的老奴,颤颤巍巍道:“老奴已经差(chai)人去找了。”

“哼!此子是狄家谁的孩子?”狄青生气的问道。

“回禀家主,是狄鸿之子。”

“哪个狄鸿?”狄青皱了皱眉头。

“就是前几日家主打算发配到远东搭理家族边缘产业的废物。”

“哦,我记起来了!”狄青一脸恍然,不由得怒道:“原来是那个废物!本来看在他爹的面子上,我还在纠结这件事,看来现在不用考虑了!”说完,狄青吩咐道:“去把那个废物狄鸿给我喊来!”

此时,狄鸿正在狄青不远处,胆战心惊的朝观礼台上观望。

隐约间他听到狄青说的一些话,心里顿时恨透了狄秋,正要再次赶回自己的院子,把狄秋弄死。

还没等狄鸿转身,那个方才在狄青背后的老奴已经出现在他身后:“狄鸿,家主有请。”

闻言,狄鸿顿时惊出一身冷汗,颤颤巍巍的跟着老奴来到狄青身后。

“家主,狄鸿到了。”

“狄鸿,你儿狄秋怎么回事?!”狄青问了一句,还没等狄鸿组织好语言,接着不由分说命令道:“我不管什么原因,限你三分之一柱香内,把他带到这里来!否则,你现在就拾掇东西滚去远东!”

“是是是!家主!”狄鸿擦着额头上流下的冷汗,点头哈腰的急忙离开了。

狄浩站在斗剑场上,如同独孤求败一般,傲然而立。他扭头看了一眼铜鼎之中的香柱,已经剩下不到三分之一,脸上露出几分桀骜之色。

“狄秋,我知你就在场下!若你还是狄家子弟,现在就应该上来切磋一下,输赢事小,家族为大。”

狄浩大声高喊道。

“虽然你我差距太大,但事关家族声誉。若你现在上场,我可立于原地,且让你一手,任你攻击!若你能用剑沾到我的衣袂,便算你赢!”

此话一出,整个斗剑场顿时嘈杂了几分。

“这狄浩不愧是狄家青年代表!如此坦荡胸怀,实属难得啊!”

“谁说不是,那个叫狄秋的真是不识抬举,别人这么让着他,还不敢上台吗?”

“这就是格局!狄秋属实格局太小了,为了一己之私,害怕丢脸,不敢登台亮剑。反观狄浩,胸怀之大,真乃俊杰也!”

“比赛马上结束了,我看那个叫狄秋的小子应该放弃了。”

……

就在铜鼎内的香柱只剩下一个尾巴时,一个身穿长衫的少年,手持一把锈迹斑斑的旧剑,不慌不忙的走上斗剑场。

“狄秋,年十五,未定段。请赐教!”狄秋持剑行斗剑之礼,目光清澈的看向相隔自己三丈开外的狄浩。

“狄浩,年十六,剑徒九段。请赐教!”狄浩行斗剑之礼,但表情傲慢,眼神不屑,语气里带着浓浓嘲讽之意。

二人话音落下,场下顿时再次议论起来。

“难怪这个狄秋到现在才上台,原来竟然是个没有定段的废物!十五岁还没定段,这是怎样的废物啊!”

“他是废物我能猜到,但你没听到狄浩九段了吗?!我的天!他才十六已经半只脚踏入剑师了吗?这种恐怖的天赋怕是跟狄家最杰出的那位也差不了多少了吧!”

……

“难怪看他一脸倨傲,还以为他品性傲慢无礼呢,原来是我错怪他了,他竟是如此的优秀!如果我是他,我恨不得鼻孔朝天,横着走路!”

“不知道为什么,忽然觉得狄浩好帅,好想嫁给他!”

……

“九段打0段,就算让他双手双脚,恐怕那个废物狄秋也碰不到狄浩的衣袂吧!”

“这还用说!别说狄浩,就算我这个七段剑徒,那狄秋也近不了我的身!何况是天才狄浩!”

……

“狄浩废了他!”

“狄浩废了他!”

“狄浩废了他!”

……

不知何时,人群中忽然开始异口同声的喊了起来。

狄浩听着周围人的叫声,嘴角扬起一丝邪笑,看着狄秋说道:“本来我不打算废了你,不过现在我改变主意了。所谓盛情难却,要怪只怪你太弱却又不识大体!”

狄浩说着,朝狄秋一剑刺出,快步而来。

狄秋对周围的一切冷嘲热讽,尤若未闻。听到狄浩的话后,他呵呵一笑:“我也改变主意了,本来我想让你输得好看一点,但现在我让你知道何为难堪!”

狄秋说着,却站在原地,举剑相迎。

“狂妄的蠢货!”狄浩一声咆哮,距离狄秋三米之时,一个箭步冲刺,直接刺向狄秋的心脏。

面对速度极快的一剑,狄秋一个诡异侧身,在最恰当的时机躲过狄浩的剑,并顺手朝狄浩挥出犀利的一剑。

狄秋挥剑的角度刁端,狄浩只好放弃继续刺剑,在避开狄秋剑的同时,头上的长发却被狄秋斩掉几缕。

“怎么可能!”

狄浩与狄秋的第一回合,虽然在电光火石之间结束,但那一缕缓缓飘落在场上的头发却被所有人看的清清楚楚!

全场无一人不震惊,原本嘈杂的斗剑场不知不觉安静下来。

就连狄浩在第一回合结束后,也没有转身立刻继续攻击,因为他整个人也是懵逼的。

怎么可能?!

所有人的脸上写满了震惊和难以置信,同时近乎停顿的大闹也在思考:“那个废物狄秋又是怎么做到的?”

狄鸿的脸色精彩到了极点,一开始他咬牙切齿的希望狄秋被狄浩一剑刺死,希望自己的耻辱能在今天的斗剑场上终结!

但是,看到狄秋不但躲过狄浩的一剑,而且还斩落了狄浩的头发,他又忽然想笑,他笑狄浩这么一个狄家天才竟然被自己那个废物儿子斩掉了头发。他并不是为狄秋感到骄傲,相反他恨透了狄秋,只是觉得一个天才在一个废物手里吃亏,作为废物的他心里涌出一丝莫名的快感。

但是他又不敢明目张胆的笑出声来,因为他周围的人都是狄家子弟,狄浩毕竟是狄家的青年俊杰。

狄鸿只好自己捂着嘴,把自己愈来愈强的笑意扼杀在嘴中。然而,显然这对于狄鸿这个蠢货来说,太难了

他越忍着,就越想笑,越想笑就越用力忍着……终于他捂着嘴,再也忍不住,噗哧一声大笑了出来。

哈哈哈!不行了!我憋不住了!哈哈哈哈……!

“嗯?”周围的狄家子弟如同受辱一般,十几双眼睛带着威胁和愤怒看向哈哈大笑的狄鸿。

“我忍住!我能忍住!对不起,我能忍住!不行了,我又忍不住!哈哈哈……”狄鸿捧腹大笑,全场也因为他的举动,一时间哈哈大笑起来。

作为诺德城的其他世家,看到狄家所谓的天才少年狄浩,竟然在一个废物狄秋手上吃亏,吃惊的同时又觉得有趣好笑。

狄秋的举动无意之间打了狄浩的脸,更打了把狄浩视为家族天才…整个狄家的脸!

“狄家的天才,就这?”

“这水平真有剑徒九段?”

“太水了吧!”

……

狄浩由吃惊,在听到周围人的哄堂大笑后,不禁恼羞成怒。转过身,以更快的速度再次朝狄秋刺去。

“太慢了!”在外人看来,狄浩的剑,速度无比之快,但在狄秋眼中,就像是蜗牛一样。

狄浩的剑何时到自己身上,角度多少,刺在哪里。该怎么躲,又该怎样反击。这些在剑帝狄秋心里,一目了然。

狄秋仿佛复刻了第一回合,风轻云淡的斩掉了狄浩的头发。

“啊!”狄浩仰天一声大吼,他彻底愤怒了!如果第一次是巧合,那么第二次还是巧合吗?

“本来我不想暴露底牌,是你这个废物逼我的!”狄浩面目狰狞的叫着,整个人的气息陡然巨变,旋即他爆吼道:

“剑技:剑气纵横!”

话音落下,全场皆惊!

“狄浩竟然领悟了剑技!”

“不愧是狄家的天才少年!”

……

剑技不同于剑招,剑技可以在极端的时间内,爆发出惊人的破坏力。

获取剑技的方式有两种,一种是在剑招中领悟,这类剑技施展起来也更加得心应手,甚至可以在施展剑招的时候瞬间释放剑技。

还有一种就是在达到剑师修为后,学习单独的剑技,这种剑招之外的剑技,比自己领悟的就复杂的多。完全看剑技的等阶而定,等阶高的自然厉害。低的远不如自己的领悟的。

狄浩还未达到剑师,却能够施展剑技,显然这名为《剑气纵横》的剑技是他领悟的。

这不可不说,狄浩不愧是狄家的天才少年。

场外的人自然也心知肚明,所以看向狄浩的眼神中,除了方才的戏谑,不知不觉中多出几分对天才的恭维。

狄浩距离狄秋三丈开外,这一次他没有再近狄秋的身,而是疯狂调动着体内的剑气,他手中的长剑,嗡嗡震颤着,一点点开始发光发亮……

“如果是剑气,以我现在的修为,即便看得清,却躲不过。有点棘手……”狄秋站在原地,陷入僵局。

但他的目光忽然落在铜鼎之内,那燃烧的香柱,马上徐徐燃尽。

狄秋忽然笑了,而且是仰天大笑。

愤怒的狄浩,大声质问道:“你这个废物,笑什么?”

狄浩并不清楚狄秋在拖延时间,他只是愤怒,单纯的愤怒!他觉得,自己一个天才竟然被一个蠢货耻笑,对于骄傲的他来说,这绝不能接受!

“我笑你太傻太天真!”狄秋脸上淡淡的笑意,无疑是对狄浩最大的讽刺。

“你……!”狄浩气的险些吐血,被一个废物笑也就罢了,还被他如此嘲讽!

简直愤怒到不行,除了嘴里嗷嗷直叫,狄浩更是疯狂把体内的剑气尽数逼入长剑之中!

“你看那边的铜鼎!”狄秋指了指场边的铜鼎,并在所有人注视下,转过身去,背对着狄浩缓缓朝台下走去。

狄秋的步子不快,走的稳稳当当,不疾不徐。

他在赌,赌他就这么走下去,当狄浩攻击他时,狄家的人会不会出手制止!

铜鼎内的香柱已经燃尽。若是狄秋面对着狄浩,狄浩一剑斩出,把狄秋杀了,事后狄家的人也会用一句狄浩并没有注意到香柱为由,草草了事。

但是,如果狄秋背对着狄浩,朝台下走去。这样的行为是个傻子也知道比赛已经结束。其二,这样也能表明狄秋的立场,他不会再出手,哪怕再看一眼对手狄浩。

如果狄浩出手,狄家人没有制止。那么狄家就会当着诺德城所有世家的面落下一个输不起的坏名声,一家子弟都输不起,何况是外人呢?

狄秋赌的就是这个面子,狄家要不要脸?

狄浩余光看了一眼铜鼎,但已经愤怒到失去理智的他,已经不管斗剑的时间!

他心里想的、念的只有一个,那就是用自己手中的剑,亲自洗刷他今日遭受的屈辱!

“站住!你这个蠢货!废物!我要让你付出代价!”狄浩大吼着,忽然一剑刺出,剑徒九段的全力一击,何其恐怖。

若是被这一剑的剑气碰到,莫说是狄秋,便是一般的剑徒,哪怕同是九段,也定然会被瞬间斩杀,殒命当场。

“够了!”就在三道近乎实质的剑气,带着尖啸之声,以雷霆之势,劈向狄秋后背时,一直坐在观礼台最高位置的狄家家主狄青传来一声沉喝。

也不见他出手,仅仅释放出身上的剑气,便瞬间将狄浩的剑技尽数击碎。

狄秋赌赢了!

狄青出手了!

司礼立刻反应过来,当即大声宣布道:“狄秋对阵狄浩,狄秋胜!”

此时,狄秋已经走下台去,消失在人群之中,狄青看着狄秋离开的方向,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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