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商议

国公府门口。

一辆马车缓缓朝门口行来,停在了国公府门口。随即有一个身着蓝色婢女衣服的女子从车橼上下了马车,然后伸手扶着马车里的一个红色身影下了马车。穆芸惜今日穿的是一件红色的银纹绣百蝶度花裙,脸色有些苍白,想是一路上马车颠簸累到了。一下马车就笑着对车里的人温柔的说“祖母,我们到了!”

马车里这才慢慢走出一个老人。老人顶着一头银发,眉眼里尽是慈爱之色。在穆芸惜的搀扶之下下了马车。穆晴见到了祖母,紧了紧手里的帕子,呼出一口气才换上一副笑脸,带着两个丫头上前行礼“晴儿见过祖母,祖母一路上辛苦了!”老夫人见到穆晴脸上也换上了笑脸,笑呵呵的说“好好好,晴儿这才多久不见就已经出落得大大方方了!”

穆芸惜也向穆晴行了一礼“二姐姐!”穆晴急忙拉着穆芸惜的手,说“三妹妹一路上也辛苦了,才多久不见妹妹倒是日渐消瘦了,赶紧进去吧,晚宴快要开始了!”因为经常呆在自己的院子里,所以跟这些姐妹们平时自然也是很少交集的,所以见了面也只是表面上的亲密无间。

两人一起扶着老夫人进了府。穆晴吩咐夏竹说“夏竹,去祖母和妹妹的院子通知一声,让丫鬟嬷嬷们赶紧准备热水,让祖母和妹妹好好洗漱一番!”同时也给春兰使了个眼色,春兰会意,跟着夏竹一同纷纷去通知了。

老夫人看到穆晴的安排很是满意,止不住的点头。

穆晴又看了看穆芸惜,说“妹妹赶紧回落日轩吧,赶紧去洗漱一下然后就去见母亲,今日府里都是贵客,你还是应该早一点过去跟大家打个照面的!”然后又看了看祖母,继续说“我带着祖母回牡丹苑,一会儿再跟祖母一同去大厅!”

穆芸惜已经很累了,听到穆晴的话就赶紧说“好,还是姐姐考虑的周到。”然后才看着老夫人说“祖母,惜儿先回去了!”

老夫人自是知道穆晴的吩咐挺不错的,毕竟是大户人家的孩子,这规矩不能破。所以说“去吧,由你二姐姐陪着我!”穆芸惜福身一礼然后带着丫鬟回了落日轩。

穆晴带着老夫人回了牡丹苑,一路上还跟老夫人说了最近京都里发生的事情和家里最近的情况。老夫人硬是笑得合不拢嘴,这让穆晴很是意外。

天色渐渐昏暗,国公府大厅内。

众人纷纷落座,一众丫鬟小厮纷纷端酒上菜。这是穆家的晚宴,自是穆徽坐在主位上,右边是穆夫人柳氏,左边是老夫人祁氏。男女分席,穆晴是坐在穆凝雪和穆芸惜的中间,其他的贵女们都坐在穆家姐妹们的后面。对面是大哥穆景逸,二哥穆景轩和凌王叶璇,其他的公子们都坐在穆家公子们的后面。中间有一块小地方,一开席就有舞女们上台表演,乐师们也奏起了乐,以前其乐融融的景象。

就在昨天,宫里也准备了一场盛大的宫宴,是皇帝为凌王和穆景轩举办的接风宴,但是穆晴是没有去的,借口是吃坏了肚子。今日就不一样了,在府里举办,穆晴也是半个主子,再怎么不想来也不行,所以在宴会上一直都是安安静静的,该吃吃该喝喝,一点不马虎,不过只顾着自己吃,不看表演,该举杯时像个傀儡一般跟大家一起举杯,但是酒是穆晴专门叫夏竹换成了茶水的,所以怎么喝也不会喝醉。

好不容易晚宴终于结束了,大家都各回各家,一家人纷纷送走了人之后,已经很晚了。穆晴早就已经眼皮打架了,现在实在是累的不行了,扶着夏竹和迎春的手就回安宁苑了。

一到安宁苑,秋菊早已经准备好了热水,即刻服侍穆晴沐浴好之后穆晴爬上了床就呼呼睡了。夏竹看了穆晴睡得踏实,把门关上之后就出去了。

这一觉睡得极好,早上醒来就听春兰絮絮叨叨的说早上的时候二公子送来了穆晴喜欢吃的甜雪和单笼金乳酥,穆晴一听完春兰的话,急忙下床就要去找吃的,夏竹急了,说“哎,小姐,等等,奴婢给你换身衣服再下床吧,地上凉!”

穆晴极不情愿的等夏竹给她换了衣服然后就迫不及待的跑向了桌子上放着的食盒,说“还是二哥哥好,还记得我喜欢的东西!”说完夏竹打开食盒摆上了两种吃食,穆晴每种吃了一块之后就让四个丫头和一起来尝尝,然后还分了一点放在盘子里说“夏竹,一会儿你送到于嬷嬷那里去,让嬷嬷也尝尝!”

夏竹应声,“好的,小姐!”几人一起吃了东西之后,穆晴这才想起来昨晚有人来找过她,于是这厢才说“哎呀,我怎么忘记了这么重要的事情。”说完才站了起来,继续说“春兰,今日府里可会有什么事情?”

春兰被穆晴这动作吓到了,急忙想了想说“应该无事,二公子去凌王府了,听说三小姐今日要休息,其他人应该没什么安排!”

“我知道了,夏竹,你收拾一下陪我出去一趟!”穆晴准备换身衣服然后再出去。

“嗯!”夏竹也想起来了,昨晚安宁居的人来找小姐说是离儿生病了,小姐肯定是要去看看的。

“我也陪小姐一起去吧!”迎春立刻说。

“好!”穆晴不会拒绝春兰一起过去,毕竟春兰还是会一点医术的,说不定还有用。

安宁居。

穆晴一走进安宁居就有人急忙上前行礼“小姐,您来了!”说话的是一个差不多四十来岁的女人,穿着打扮很是朴素。

“嗯,芸娘,离儿怎么样了?”穆晴直接进了房门,径直走进了主屋。

芸娘是离儿的奶娘,一直在这里照顾离儿。芸娘立刻说“离儿已经没什么大事了,就是昨夜烫的厉害,现在还在屋子里休息呢!”

穆晴这时疑惑的抬头看了看芸娘,芸娘立刻会意,解释道“小姐放心,我已经让小莲去给夫子告假了!”

穆晴这时才吩咐道“夏竹你去厨房给离儿做点儿吃的,春兰你跟我来!”说完起身就走。

两个丫头齐齐应是,夏竹去了厨房,春兰和芸娘就跟在穆晴身后,进了旁边离儿的房间。

房间里离儿坐在床上发呆,看到房门被打开,又看到了进门来的姐姐,眼睛立刻就亮了。“姐姐,你来了!”

“嗯!”穆晴走到离儿床前坐下,伸手摸了摸离儿的头,关切的问“离儿感觉怎么样了?”

“无事了,姐姐别担心。芸娘已经给我吃过药了!”离儿脸色苍白,看起来昨晚应该是没有休息好。

穆晴知道离儿现在要休息,所以看了春兰一眼,然后起身站了起来,春兰会意,上前给离儿把脉,离儿也很配合,伸出了小手。

春兰把完脉以后说“没什么大问题,就是可能还会有些不舒服,我现在去开服药,喝了再休息一下就应该没事了!”

穆晴这才放下心来,因为离儿现在需要休息,所以穆晴安慰离儿说“离儿,你先好好休息,姐姐去厨房给你做好吃的!”

离儿慌了,说“姐姐你什么时候回去?”离儿是害怕姐姐做完饭就走了,不陪陪他了。

穆晴伸手摸了摸离儿的头,温声细语的说“不会,姐姐还有事要找你月哥哥商量,姐姐晚上才回去!”

离儿这才高兴了,说“好,那离儿好好在这儿休息,等姐姐回来陪离儿吃饭!”

穆晴帮着给离儿掖了掖被子这才出了门,吩咐芸娘小莲好好照顾着离儿。

安宁居主屋。

穆晴让芸娘也坐了下来,才慢慢问道“芸娘,我听说离儿和学堂的同学起了冲突,这是怎么会死人?”

芸娘答“就是这几日学堂里来了几个新同学看不惯离儿和李家小子一起,所以才起了冲突?”

穆晴看了看芸娘,眉头紧皱,想了想又问“哪个李家?”

芸娘这才说“吏部侍郎李家的小子李林,听说是个讲义气的,这次也是为了保护离儿头部被打伤了,离儿也只是被推倒在了地上,膝盖磕破皮了而已!”

穆晴想了想,吏部侍郎李家,难不成是李金海李大人,听说李大人家也有一个女儿,于是又问芸娘,“芸娘,听说李金海大人有一个女儿,叫什么来着?”

芸娘笑了笑,拿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才说“李襄铃!”

“襄铃,是个好名!”穆晴回味着这名字,似乎是在哪儿听到过。

芸娘其实有一件事情一直想要问穆晴,这时想了又想,又觉得不好开口,表情那叫一个为难。

穆晴看到了芸娘的眼神,才开口问“芸娘,可是有什么事情要问我?”

芸娘随即愣了一下,才看着穆晴说“小姐,你……你快及笈了吧?”问完的时候芸娘的手紧紧的攥着帕子死死地搅着。

穆晴也是愣了一下,然后又想起了什么,才说“还有一个多月了。”看了看芸娘,说“芸娘,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这件事情我已经有了章程,你放心吧,我会处理好的!”

芸娘听了这话才觉得放一下心了,毕竟以为

穆晴不在乎的,如今知道了她有自己的看法,自是满意的。

“芸娘,如果我决定离开京都,你会跟着我走吗?”穆晴觉得这件事情总得跟芸娘商量一下的,毕竟穆晴真的是把芸娘当家人的。

芸娘想了想,说“小姐愿意带着我走,我自是愿意的。”

听到了芸娘的话,穆晴有点儿高兴了,于是才说“我决定离开京都,无论去哪儿总比成为别人的棋子的好!”

芸娘不住的点点头,表示赞同。

这夏竹进来了,说“小姐,月公子到了!”

穆晴即刻说“让他进来!”芸娘知道他们有事情要商量,所以自觉的出了房间。这时一个白色的身影进来了,男子脸上带着笑意,手中拿着一把扇子,不停挥动着。看到了穆晴随即收了扇子,一脸不正经的说“哟,穆二小姐今日怎的有空来找在下了,在下真是荣幸之至啊!”说完还不等穆晴说坐,他就直接做了下来,一点不把自己当客人。

穆晴是了解归月的情况的,所以也不生气,直接说“我有事情找你商量!”

归月瞪了穆晴一眼,说“我知道,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说话间眼里还带了一些不高兴。

穆晴无语,说“我说正事呢!”

归月这才挺直了腰板,把扇子放在了桌子上,正正经经的问“什么事?”

穆晴给归月倒了一杯茶,说“半个月后你可有商队离开京都?”

归月一听这话,嘴里的茶水差点没喷出来。“你……你说什么?”

“如你所听到的!”穆晴又重新递给了归月一杯茶。

“我知道了,你要离开京都?”归月一脸疑惑的问。

穆晴什么也没说,只是点了点头,表示她真的要离开京都。

“哼,终于舍得把这件事情提上日程了!”归月眼里满是嘲讽意味。

“半个月后是太子与大姐大婚,那日离开阻力会小一点!”穆晴解释道。

“没错!不过你怎么忽然想到要离开的?”归月还是有一点不理解,之前一直催她离开,她都不想离开,怎么现在突然想要离开了,莫不是国公府有人欺负她了?

穆晴一脸无奈的说“我马上就要及笈了,你知道的,一旦及笈我那位国公爷爹爹肯定会给我找一些人嫁了,我可不想作为他笼络权势的棋子!”

归月想了想,觉得甚是有理,但是又问“你怎么知道国公爷想要用你拉拢权势?”

“你又不是不知道,如今国公府的权利是越来越大了,你看,国公府大小姐被赐婚太子,成为了名正言顺的太子妃,等皇帝百年之后,就是堂堂正正的皇后,穆家大公子年纪轻轻就当了太傅,深受学子们的爱戴,穆家二公子就更别说了,战功赫赫,名震天下,如今还跟凌王走的近。”

“剩下的就我和穆芸惜,而你又不知道吧,穆芸惜不比我小多少,也就是几个月,她可是和世子叶辞关系暧昧,说不定及笈之后就是世子妃了。我嘛,用脚趾头想都能想到,要不是嫁给权势滔天的哪位王爷,就是嫁给可以帮助二哥哥的一些武将世家,反正都是用来巩固国公府地位的!”

归月听了这话。感觉似乎说的有点道理,然后就说“所以你是想要离开国公府?”

穆晴点了点头,然后端起茶杯慢慢喝起了茶。

“交给我吧,我给你安排,到时候我会送你们出!”归月早就希望穆晴可以早一点离开这个火坑了,以前一直不愿意离开,不是因为舍不得,而是离儿还太小,她需要给离儿一个安稳的生活环境,让离儿好好读书。现在不一样了,她要的是自由,也不想做傀儡,嫁给自己不喜欢的人,不了解的人。

“嗯,谢了!”穆晴是挺感激归月的,这些年一直都愿意帮助他们,对他们无微不至。

“我们之间不需要说这些话!”归月不喜欢穆晴跟他客气。

两人又坐着商量了一些事情之后,一家人一起吃了一顿饭。穆晴说了几句安慰离儿的话,又给了芸娘一些钱,然后才离开了安宁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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