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侠小说里的经典桥段啊。好不容易穿越一回她肯定也要体验一把啊。
玲珑阁,这是京城最为繁华的酒楼,没有之一。
每日人满为患,因此,玲珑阁被誉为,价钱最贵,饭菜最好吃,位置最难定的酒楼。
而来这里的,多是王孙贵族,再不济也是有钱人家的少爷小姐。长此以往,有的人为的就不单单是这玲珑阁的吃食了,而是常常出入这玲珑阁的人。
两人才到门口,玲珑阁里一位穿着体面,看上去估摸着有四十岁的男子踱步而出,走至两人近前,二话不说就深深的施了一礼。
“王爷,王妃里面请。”
由掌柜的引领着,三人来到一个叫醉仙居的雅间门口。掌柜的这才停了下来,“王爷,王妃且先喝着茶,小的这就去吩咐人上菜。”
想了想又道,“不知王妃可有什么忌口。”
听了他的话,北子安却是像被霜打了的茄子一般,提不起丝毫兴趣。
“不吃素,其他的都吃,”随意的应付了一句,北子安推开门抬脚就往里走。
公孙熠无语,这小姑奶奶怎的这般难伺候。不是她说的要下馆子的吗?这也是闹哪般?古人诚不欺我,果然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将房门关上,走到她对面坐下,“怎的又不高兴了?”
北子安不想说话,也不想搭理这人,往桌子上就是一爬。
不过想了想还是应付了一句,“我没事。”
不多时,有小二敲响房门,足足十八道菜上桌,还有两坛子酒。
北子安径直拿过一坛,内力运起,手掌一拍,直接就拍开了坛口的封泥。
然后抱着酒坛子就咕咚咕咚灌了两口,一条晶莹的酒液正沿着少女光洁的下巴蜿蜒而下,
一路流过那犹如是上好白玉打磨而成的雪颈,又接着往下,一路流进红色的衣领内。
放下酒坛,扯了自己的衣袖就去擦脖子上的酒渍。
明明最是粗鲁的动作,在她做来却很是养眼,不由的晃花了对面那人的眼。
少女砸吧砸吧嘴,“不怎么样啊。就这种,我再喝个十坛八坛的都不带醉的。”
这丫头可知道,这玲珑阁的女儿红可是京城一绝。多少人来这玲珑阁就是为了喝上一坛这酒。她竟然说,不怎么样,不……怎么样。
意念一动,一瓶五粮液,一瓶茅台,还有一瓶高粱酒,就摆到了桌上。
“来,今天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是好酒。”
刚开封,就有浓浓的酒香味扑鼻而来。
还不等她开口,公孙熠就拿起自己面前的酒杯凑到了她的跟前,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酒过三巡,北子安的小脸上也不由得染上了一抹绯红。
只见她又给自己倒了一杯,一仰脖,一饮而尽。
“公孙熠,那时候,我的内力还没这么厉害,他们把我和一头老虎关在一个笼子里,说我和老虎只能活一个。没有武器,我和老虎打了足足七天,七天里,渴了我就去喝它流的血,饿了我就扑上去咬它的肉。”
北子安没有醉,是的,没有醉。但她就是想说,也不管说了这人能不能听得懂,是不是会将她当成妖怪。
说白了她根本就不在意,最坏的结果也不过就是,把她抓起来,然后活活烧死。倒不是想死,只是也没有多想再好好活。
公孙熠定定的盯着眼前这个丫头。听着她的话,那血淋淋的一幕就那么的出现在了他的脑海里。他早知这姑娘不凡,不过人家不说,他便也不好问。
“有一次,我和好多个大男人被一起丢进结了冰的湖里。他们手里有匕首,而我赤手空拳。最后走出去的是我,身上被划了十七刀,那一次我昏迷了一个月。”
她的语气无波无澜,全然不像是在说自己的亲身经历。反倒是似在说别人的故事。
“在那里,我交了一个朋友,也是我唯一的朋友。只不过,最后她死了。被我一刀抹了脖子。那一次三百人被丢进树林,最后只能有一个人能出去。那一个月里,我喝的是血,有人血,有兽血。吃的是生肉,我不敢睡觉,我怕醒来就是身首异处。”
我怕想来就是身首异处。一句话,像是有只大手在公孙熠的心间狠狠拧了一下,疼,心疼。
“………”
她说着,他听着。最后,也不知道是醉了还是累了,总之是睡着了。
物非所常即为妖,他没有将这丫头当成妖。有的只是浓得化不开的心疼,一个姑娘,该是有多强的毅力,才能踏过尸山血海,走出一条阳关大道。
也不算走出了阳关大道吧,这姑娘说了,最后她死了,自杀。她说,“北家被血洗的那一天,我的心就已经死了,苟活着只不过是为了报仇。”
她说不知道老天爷将她带到这地方欲意何为,他想,大概是为了温暖他那颗冷了许多年的心吧。
过往的回忆如决了堤的河水,一发不可收拾。
皇家有七子,他是最不受宠的那个。原因无他,只应他生了双琥珀色的眸子,被视作不详。说来讽刺,因为他的一双眸子,他的母妃被称作妖妃。
他七岁那年,瘟疫横行,矛头又一次对准了他们母子。有文官谏言,“妖妃一日不除,天下一日不定。长此以往,国将不国。”
为安抚朝廷中人,他那个父皇下旨,将其打入冷宫。而他,搬到皇宫最偏僻的那处,奴大欺主不只是会发生在高门贵府,皇宫里亦是不可避免。在他生命的前面九年里,他被人期,被人辱。受过太监的胯下之辱,舔过宫女的鞋面、
直到九岁那年,他在漫天飞雪下跪了一整日,父皇答应见他。他说他想去从军,父皇应了。
十二岁那年,他军功赫赫。十四岁那年,他被封将军,带领手下两万大军,打下了一整个小国。
父皇大悦,加封他为绝王,他拒绝,只说,“若是父皇要赏,可否将儿臣的母妃接出冷宫。”
璃妃被接出冷宫,见到她的那一刻,他几乎认不出来那人是他的母妃。那时的璃妃,瘦骨嶙峋,蓬头垢面,衣衫褴褛。
他跪倒璃妃面前,一个头重重磕下,有殷红的血溢出,染红了他的眼。他听到璃妃说,“是熠儿啊,活着就好,熠儿你还活着就好。”
璃妃被接出冷宫,他却也被封了他绝王。许是怕他寒了心,从此不再为天祺开疆扩土。又许是瞧着璃妃那副模样,回想起了当年。
日复一日的练兵,打仗,为天祺开疆扩土。终于,他用一步一个血脚印的代价,换来了父皇的重视。也换来了她母妃应有的尊重,不再有人称璃妃为妖妃。
十八岁那年,再无仗可打,一片太平盛世。他班师回朝,没有人再说他是不详,以前欺他辱她的那些人,如今毕恭毕敬。
不过,有些仇恨,不是淡了,而是被埋在了心里最深处。那一日,他足足砍下了三十人的脑袋。
用那些人的血,告诉所有人,他公孙熠,已经不再是当年的任人欺凌的不详之人。
他以为他不容易,倒是没想到这丫头,有着比她更血淋淋的经历。他以为他的人生坎坷,没想到这丫头的坎坷,比起他只多不少。
不过,这丫头即已嫁给他,成了他的妻,日后他定会护好这小姑娘。抬手拭去少女不知是何时挂在眼角的晶莹。心里酸酸涩涩的,堵得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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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槽。”
一声卧槽,在漆黑如墨的夜里乍然响起。惊飞了树上的鸟儿,也惊醒了身旁睡着的男人。
“媳妇儿,你这是被狼撵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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