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北家 至此终结

有人瞧见这一幕,转身就想往外面冲。然而,理想无限丰满,现实无限骨感。一转身,瞧见的便是一个长身玉立的男人,正斜靠在那门框上,饶有趣味的瞧着她们。

那是怎样一双眸子呢?好看是好看,只是眼里那不加掩饰的寒意,传达出来的意思赫然就是,“敢过来,那就死。”

有凉意自尾骨处升起,迅速蔓延至全身,在场众人皆是两股战战。有种大势已去的既视感,众人不再多言,似是在等待着最后的裁决。

这一刻,她为刀俎,而他们自然就是那案板上的鱼肉。

将手里握着的鞭子一扔,意念动,一把范着悠悠寒芒的匕首赫然出现至少女的手里。

看到匕首的这一刻,人群中一个年过花甲的老太太终于是再撑不住。双腿一软跪倒在地,“北子安,你这是想屠了北家满门?不肖子孙,你可别忘了,北家也是你的家。别以为嫁进了绝王府就可以高枕无忧,没有强大的母族在背后给你撑腰,你以为你又能风光几日?”

这老太太也确实是有资格跳出来与她说话。她是尚书大人的娘,尚书府的老夫人,北子安的祖母。都说隔辈亲,原主和这位祖母可不亲,不仅不亲,反而有仇。

原主娘亲的死,这位老夫人可是功不可没。

北子安甜甜一笑,甚至还微微屈膝,行了个标准的晚辈礼,“孙女子安回祖母的话,孙女确实就是想屠了北家满门。强大的母族为我撑腰吗?我怎么记得北家施予我的,只有虐待呢?祖母怕是今日没有吃药,脑子不清楚了吧。”

话音落,有殷红的血从这位老夫人的胸口处喷涌而出。温热的液体溅到周围人的身上,却没有一个人敢出声,看吧,在这个府里,亲情就是这般凉薄。

都说人走茶凉,这怎么人还没凉,茶就凉了呢?

尚书大人再撑不住,朝着空气就喊到,“暗卫。”

话落,等了良久却还是不见一人现身。一瞬间,整个尚书府,落针可闻。

众人的视线齐齐定格在他这根顶梁柱上。同时心里也在盼望着,他们家老爷的暗卫能出现救他们于水火。

这位尚书大人更着急了,疯魔了一般的大叫起来,“暗卫,暗卫。滚出来,都给本尚书滚出来。”

北子安倒也不打扰他,甚至给自己搬了个凳子坐着。

也不知道是过了多久,百无聊赖的北子安不由得打了个哈欠。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

看了眼依旧黑如墨染的天,有点困。好像她的床榻在召唤她,还是早点解决回去睡觉吧。

起身,朝那群人款款走去,她走一步,对面的人呼吸就紧一分。明明是几步路的距离,她也的确是没走多久,但对对面那群人而言,却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

最可怕的不是死亡,而是等待死亡的过程。

走到已经凉透了的老夫人的面前,弯腰将匕首拔出,就着她的衣服,将匕首上的血擦净。

下一个杀谁呢?这个选择有点难啊。

眼神在一群人身上游移,就在这个时候,她看到了人群最后方,尽量将自己存在降低的一个妙龄少女。

那张本就是祸水级的笑脸上,扬起了大大的笑容。只是那笑意却是怎么都不达眼底。

见她将视线定格再自己的身上,北静姝“噗通”一声就跪到地上。二话不说就把头往地上磕,也不知道是有意而为,还是力度没太掌握好。没几下就把那原本白皙光滑的额头磕出了血来。

带着浓浓哭腔的声音响起,“我承认我是给你下了毒,但你也没死不是吗?我都把我的头磕破了,够给你赔罪了吧?”

北子安,“???”

这女人脑子是被狗吃了?还是她根本不具备这玩意儿?磕几个头就想让她算了?那要不把她宰了来年给她磕几个头赔罪好不好?

心里生了想法,话也就这么问了出来,“我把你宰了,来年给你磕几个头,你看如何?哦,对了,我这人大方,可以再给你烧点纸。”

“你个有娘生,没娘养的小贱人,可不要太过分了。你又没死,我都给你磕头了,你还想怎样。”北静姝也不跪了,跳起来就指着她的鼻子开骂。

听到自家小姑娘刚刚那翻神言论。嘴角还擒着尚未散去的笑的公孙熠。听到这个女人的一席话,一张俊脸唰的就沉了下来。冷得就如同那冻了一整个三冬日的湖水。

他的小姑娘,她都舍不得欺负,这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丑女人,凭什么。

众人只见,倚在门框上的男人消失了。目光环视周围才看到,那个俊俏的男人此时正站在他们家二小姐的面前,一只修长的玉手狠狠的掐着她的下颚。

而垂在身侧的另一只手上还有未干的血迹。视线往下,看到的竟然是半条血淋淋的舌头。

公孙熠将手松开,下一秒,一个运了内力的巴掌呼在了北静姝的脸上。几乎是没有停顿的,又是一个巴掌甩再了另一边脸上。

看了眼那迅速肿起来的脸,公孙熠这才满意。从怀里掏出一条手帕,开始慢条斯理擦起自己那染了血的爪子。

对于面前人的惨嚎充耳不闻。

甚至还好心的给她解释了一下,自己为什么会打她。

“本王的人,不是你想侮辱就能出口侮辱的。辱她的人,本王定拔了她的舌头。在本王这里,没有什么不打女人的狗屁道理,本王不打的,只是自己的女人。”

丢下染了血的手帕,整个人又掠回到了方才的位置。只是视线一直不离那道火红的身影。

抬眸,对上那人的视线,北子安的心里不由得一暖。不知道是什么的种子,悄悄然在心底种下。

将视线收回,北子安不再犹豫,往前急走几步,直接就割下了北静姝的脑袋。

“北家的时代,至此终结了。”

再众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动了。一步杀一人,所过之处,哀嚎生、惨叫声、求饶声不绝于耳。

待到再度安静下来时,整个院子只剩下四个活人。

尚书北泰木讷的转头,看着这一具具,或是陌生,或是眼熟却都死不瞑目的尸体。

他兴不起丝毫的同情,怜悯。想的只是,“杀了这么多人,你的气应该也撒的差不多了吧,我是你的父亲,好歹也养了你这么多年,你放了我行不行?求你了,就当是为父求你了,放过我吧。”

像是听不到他的话一般。浑身染血的少女依旧步步朝他逼近,一张小脸冷得可怕,

刀尖不对准自己,就永远无法切身感受到那种绝望。她杀别人的时候,他可以冷眼旁观,但当她将匕首对准自己的这一刻,他怕了。

“噗通”一声,尚书北泰瘫坐在地。明明是六月的天,他却觉得置身于那寒冬腊月,冷得他瑟瑟发抖。

一双老眼直直的盯着那双绣花鞋,越来越近了,停下了。在距离自己仅还有两步远的地方她停下了。北泰大喜,是这丫头良心发现不杀他了?

不过,喜也只喜了一瞬,头顶有好听的女声传来。

“父亲,你配吗?我亲爱的父亲啊,不知道在你百般虐待我和子睿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会有今天这一幕呢?后悔了吗?是后悔虐待我们,还是后悔没有直接将我们弄死呢?”

冰凉的匕首抵上他的咽喉。北泰搜肠刮肚的想着能换自己一条老命的筹码。

浑浊的老眼中有精光一闪而过,“其实,其实你不是我的亲生骨肉,你不杀我我就告诉你你的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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