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不欢而散的毕业季

“我还是从前那个少年,没有一丝丝改变”

“时间只不过是考验,种在心中信念丝毫未减”

......

“真没劲,还不如在宿舍打游戏呢。唱的这歌跟鬼嚎一样,简直是糟蹋艺术!”李强趴在桌上不满的嘀咕道。

“行了,行了,在坚持一会呗。反正小爷我以后就自由了,四年咱都挺过来了还在乎这一会儿,总得给人家这些将来社会上的精英留下些美好的校园回忆吧。”我趴在桌上给李强应和道。

“老刘啊,这都大学毕业了,你准备干啥啊?”李强转过头来,肥嘟嘟的脸上一双小眼睛色眯眯的望着我,“销售?还是去某手直播?去写小说?在家啃老?”

“播你大爷,啃你大爷。我就去写小说把你的那些见不得人的事全都给你抖落出来,嘿嘿,到时候你小子可就牛掰大了啊!”我没好气的说着,毕竟他这句无心之话戳到我的痛处了,我也不知道以后的路该怎么走。

“哇哦,快写快写,以后书店要里没有你的书我把他店给砸喽,毕竟我除了继承家里的几千头羊,几千头牛,我还是个啥,有人能记录我这光辉的生命历程,我很欣慰啊!”李强说完就嘿嘿的小声笑了起来,脸上那些肉把眼睛就要挤得看不见了,可能在别人眼里看来李强就是个不折不扣的死肥宅,可是这几年相处下来只有他和我关系最好,我看着肥肥的他还觉得有些可爱。

“算了,别说了,让我在趴一会吧”,我把头深深的埋在桌上,毕竟兴致勃勃站在前面的辅导员也不会注意到这最后一排,其他同学也不会在意我这个“透明人”在干什么。

我,刘稳,来自深山里一个只有几十户人家的小村庄。说来也怪,我的记忆仿佛出现了断层,根本记不起我十二岁之前的事情,家里人只说我是那一年帮家里放牛,被发了疯的牛撞下山坡,磕到脑袋失忆了,再加上地处偏远就医难,也没钱,所以只能带回家喝几幅草药汤了事了。家人们对我十二岁之前的事情也闭口不谈,我问村里人,他们也只是笑笑,说我一直是个好孩子别再提之前的事情了,发生那样的事你爸妈到现在心里还过不去那个坎。好吧,之后我就不再问过去的事了,一心一意向前看,继续我的学习之路。本来家里打算我要是考不上大学就让我到南方电子厂打工去,万万没想到啊,我高考超常发挥竟然上了二本分数线,于是就到了现在的这所大学,我到现在还记得物理的一道大题是关于带电粒子在电场中的加速运动,就是这道题的加速让我一个山里娃来到了这座大城市。

本以为上了大学我就来到了天堂,我可以开始我崭新的生活,可现实总不遂人愿。家里砸锅卖铁也只能每月给我那几百的生活费, 吃饭都是问题,还好李强和我分到了同一宿舍,经常性的接济我,谁知道这个邋里邋遢的死肥宅家里是搞畜牧业的!

干,这就是世界的参差。

所以呢,我这几年浑浑噩噩的挣扎在温饱线和及格线上,好不容易熬到了大学毕业,可以以后该何去何从这是个问题。算了,不管了,毕业我就去电子厂打工去找厂妹。

李强肥嘟嘟的手又拍了拍我,“哎呀,无聊啊”

“无聊,你就在这教室里跳舞啊,我的宝贝啊强”

“去你大爷的!枉我平时那么疼爱你”,还别说那肥嘟嘟的手可真有劲儿,一巴掌打到我背上,我估计背上得留着红印子。

疼的我直接喊了出来,“啊,你大爷,疼死我了!”

大教室一下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齐刷刷的望向了最后一排。

“刘稳你发什么神经!今天大家欢聚一堂庆祝毕业,你大喊大叫什么,我说以后你们可能没有这么好的机会聚在一起了,还不好好珍惜!”辅导员赵梅一个更年期妇女,在学生面前呼三喊四,在领导面前点头哈腰,她放个屁我都能闻到一股尖酸刻薄的味道。

“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我只能尴尬的站起来给大家鞠躬道歉。

“好了,好了,都毕业了我以后也不一定能见到你们了。我说,刘稳,大学四年我都没见过你在大家面前发过言啊,今天正好借着这个机会,你到前面来谈谈你以后要干什么。”赵梅一脸戏谑的望着我,我知道她这是想让我在大家面前出丑,好让大家继续笑话我了。

“快上吧,还等什么呢,要我们抬着你上来吗!”,一些班级里的刺头也开始起哄起来,

“刘哥,你就给大家上台讲两句吧!来,大家给刘哥鼓鼓掌”,

“哈哈哈哈哈”教室里的笑声更热烈了,说这话的人叫李中,家里有点小钱,是个爱惹事的主,在学校里和一帮狐朋狗友整天花天酒地,欺负像我这样的弱小。

李中发话了,他的那些小弟们叫唤的跟起劲了。

在一整个教室的笑声中,我不自觉地望向了凌静怡,正巧她也在看我,她的眼神清澈如水,四目相对的一刹那我立马低下了头,脸也唰的一下红了起来。有人说总是不自觉就望向的那个人一定是自己喜欢的人,也许这就是爱吧,单向的爱慕。

“快上啊,快上啊,凌静怡在看着你呢,别丢脸啊”李强在一旁也急不可耐的催促着我,他没那么多心眼,不是想看我笑话,他只是单纯的傻。

在一声声催促中我走向了教室前方,我又不自觉地望向了凌静怡,她微笑着对我点了点头。我紧紧握住双拳,仿佛一个走向战场的勇士无所畏惧,不惧生死只因她笑靥如花。

在讲台上站定,教室了再次恢复了安静。

“大家好,我是林稳,很幸运与大家同窗四年,与大家一同成长,值此毕业之际,祝大家前程似锦,在各自的岗位上发光发热。”

“好!说的好!”李强喊了出来,边鼓掌边喊。

就好像是平地起惊雷一般突兀,他一个人的声音回荡在教室,大家都像看傻子一般看着他,我都替他尴尬。他也尴尬的嘴里嘟囔着坐了下来。

“好了,你下去吧”赵梅冷冷的开口道。

“等等,我还有话要说!”

“行,那你说吧,快点!”

“有很多埋藏在我心底的话,今天想对一个人说出来”我坚定的说出这句话。

教室里又一次充满了起哄的笑声。

“哎呀,你讨厌,有什么话咱们找个没人的地方悄悄说嘛!”李强在下面不知羞耻的开起来玩笑。

凌静怡听到我的这话突然地楞了一下,随后又被李强的话给逗笑了。她的笑,似最动人的春光,最迷人的烟火,说不尽的荼蘼盛至,光彩艳人比这繁密的樱花还要美丽。她柔和的五官也明亮了起来,她小巧的唇掠起淡淡的弧度,似夏日里的灿花绽放,清澈的凤眸就像湖光潋滟投入璀璨的阳光,美得动人心魄。我痴痴的望着她,她发现了我看向她的目光,她的眼睛里充满着期许,但却很快又躲闪了起来。

“好了好了,别笑了,听他说完。”赵梅拍了拍桌子示意大家安静下来。

“凌静怡,我一直都在默默喜欢着你!虽然我现在可以说很不堪,但是我坚信未来我会有资格和你在一起!”。说完这句话我的心猛烈地跳动着,但是我眼神确实坚定的望向她,就在她刚想开口说话时,就听到李中暴怒的吼了起来:“自己现在什么样心里不清楚嘛?还敢在这信誓旦旦的说喜欢静怡,你配吗?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说着,他顺手拿起桌子上的书甩向了我,如果是之前,我可能会讪讪一笑然后躲开,今天我没有躲,我反手就狠狠的把书打落到了地上。

“够勇!”李强喊道,看他那摩拳擦掌的架势,如果张中要在这动手的话,他铁定要冲上来和他们打起来。胖子打架也有优势,那简直就是人形坦克,有肉有输出。

李中一脚踢开前面的桌子,指着我说“你给我等着!”,然后又踢开教室门扬长而去,老大走了,跟班们也没有呆在这的必要了,一行人就这么浩浩荡荡的离开了教室。

“好了好了,今天就到这吧,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汤!”赵梅用她那尖细的嗓音喊到。

我听到这话,我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她立马转过身走出来教室。

李强也从最后一排跑过来,拉着我就走,“真有你的,平时没看出来啊,凌静怡你也想泡,哈哈哈哈哈哈。”

在离开教室时我看到她在那低着头,我看不到她的表情,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别想了,走吧,去吃饭。”李强拉着我就去吃饭。

李强拍了拍我的肩膀,语重心长的给我说:“你以后得加油啊,你想要娶她做老婆,你至少得有上亿身家吧,她家境不一般,小伙子好好奋斗吧!”

也是,山鸡哪能配凤凰呢,我只是一个来自大山里的孩子哪里能配得上凌静怡呢,她以后应该嫁入豪门,或许这是我们最后一次相见了吧。

我叹了口气,跟着李强去饭堂吃饭。

李强边吃饭边给我说他们家给他安排的一些相亲对象还说让以后可以去他们家的养殖场当个小领导工资绝对高。我现在没有心情听这些,饭也只吃了几口就草草了事。以后我和她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了,她可以光鲜靓丽的生活着,而我以后只能在底层苦苦奋斗,我不甘心,可这就是命啊,投胎是门技术活啊。

“吃完了吧,陪我去小操场散散步!”我没精打采的说给李强。

“好,走!”李强爽快的答应到。

一路上李强喋喋不休的在给我说着未来,我有一句没一句的应和着。我是个没有未来的人,我不配拥有爱情,我也不会有事业。我的前方尽是黑暗,我找不到出路。

“哎呦,想上厕所了,刚才吃多了,有纸没!”李强突然捂着肚子怪叫了起来。

“教学楼有厕所,你慢慢拉吧,我先回宿舍了,咱们宿舍见”我把兜里装的所有纸都给了李强,他一把夺过纸就跑着去了。

我一个人慢悠悠的往宿舍走去,刚走没一会儿,我听到后面有人叫我名字,我转过身准备看看是谁来着。就突然眼前一黑,紧接着脑袋一阵剧痛,疼的我说不出话来。我被人用衣服盖住头来打,就第一下我就躺倒了地上,几个人的拳脚暴风骤雨般砸到我的身上,我躲闪不开只能双手死死地护住头,渐渐地血腥味弥漫开来,我可能被人开了瓢了,血流到嘴角,一舔腥腥的。毫无疑问,打我的肯定是李中他们一伙人。

“李少,别打了,再打出人命了!”

刚听到这句话说完,我就感觉脑袋一阵剧痛,眼前发黑,然后什么都不知道了,昏死了过去。

我迷迷糊糊的醒来,费力的掀掉头上盖着的衣服,慢慢地站起来就已经抽空了我全身的力气,抬头望着天空望着的繁星点点,看来我从中午一直昏迷到大半夜,他们下手可真是够重的啊,还好我命大,我还没来地及多想,脑袋里有是剧痛传来,这难道是后遗症犯了吗?

这下我没有昏迷过去,只是这痛感比被打时还要疼,是从大脑内部发作的疼痛,感觉脑仁被密密麻麻的针在扎一般,不一会儿眼睛,耳朵,鼻子开始涌出液体来,没错就是血,浓重的血腥味再加上疼痛让我要喘不过气来,接着,脑袋里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移动一般,像是无数条巨龙在海中肆意翻滚,脑壳要被撑爆了,果不其然,我又一次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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