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不会疯了吧?”护士眼神怯怯地望向病床。
“那可不,一会儿大哭,一会儿又狠狠地打自己,不是疯了是什么。”一旁男护士啧啧道。
包围病床的人着白大褂,戴医用口罩,神色凝重,镇定剂缓缓插进皮肤……他们冷冷旁观。
病床四角分别站着一名护士,她们其中两个将纤细的手臂狠狠压在白床单上,另外两个人牢牢卡锁脚踝。(左腿打石膏,左手裹纱布)
方才一开始的反抗使她精疲力竭,纱布缠绕额头,面庞煞白,泪水无力,顺着眼尾落入墨发,杏眼中是空洞、深暗,恍若一具已无生气的尸体。
“通知家属,转院吧。”针管抽离血液,枷锁松锁,他们转身离去,有的甚至加快脚步,闷头小跑离开。
网传——
18年4月,HL娱乐说唱歌手盛晚眠由于车祸被送往医院救治。
两日后,突然发疯,送往精神病院接受治疗。
盛晚眠瞠开似树皮般的双眸,映入眼帘的是锈迹斑驳的铁架框和一床奶油绿的被子,好生新鲜,与春色正配。
床头柜上的手机振动。
盛晚眠没有第一时间去接,待手机振动良久,她才慢慢地扭头去看。
前几日,车祸事件,致一名男童死亡。
经纪人通知她因品行不端、道德沦丧,予以解约。
父母从未问候过她,那这通电话又会是谁?
“喂。”
闻声,盛晚眠原本无任何表情的脸庞,忽地拉胯下来,眸色又暗了暗。
只听得,对方语调讥讽,言辞肮脏恶毒,甚至咒骂一番……
盛晚眠立即挂了电话,将手机扔置一旁,她双手抱头,将脑袋藏匿于双臂下,却仍然挡不住利刃窜耳。
“啊——”一声尖叫后,她失声痛哭,不过泪水早已败尽。
一阵凉风袭来,嗡鸣声中她好像听见一串“咚咚”的脚步声,由远渐近。
她似是想到刚刚手机中的声音,瞳孔颤了颤,拖着废腿,连连退往墙角,身体不住地发抖,眼神里满是惊恐。
她害怕了,怕了10年,直至此时她还是怕,不过比以前强的一点就是不落泪了,楚楚可怜的模样她配不上。
“是她么?”女子问同伴。
“看着挺像的。”
盛晚眠垂着眼眸,牙齿在被子上摩擦,她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她们。
直至一道耀眼的闪光灯,刺痛她的眼膜,令使不得不抬胳膊遮挡眼睛。
只是很快又被人拽了下来,那力道来得突然,毫不客气,钻心的痛已经麻木了整条胳膊。
戴黑色鸭舌帽,抱着臂的女孩道:“杀了人,做了坏事,就知道自己还有张脸了?”
一个男人抱着摄像机,灯光闪个不停,附和道:“小模样长得还挺不错啊!”(讥讽)
盛晚眠勉强眯着眼眸,才看清来者。
来者六人,两名记者,其余四人三女一男,男子面目狰狞,眼神不纯,女子翻了她一眼。
盛晚眠哑声问:“你们要干什么?”
一个女音:“曝光你啊!”
一条男音:“亏我还是你的歌迷,没想到你连小孩儿都不放过!”
突然,一直沉默的女孩“啪”的一巴掌过去,“你还我弟弟!”
盛晚眠耳边嗡嗡鸣声阵阵,意识恍惚。
只听得清澈如泉水一般的声音传来,“你们休想欺负人!”
众人循声望去——穿病服的少年,身体单薄似纸片,轻飘飘的。
少年咬牙,用双手推开女孩儿,那人一屁股摔坐在地上。
他瞅了一眼低头不做声的女孩,展开双臂,将她紧紧护在身后。
少年身体虽薄弱,但一颗纯净的心可抵千军万马。
“妈的!!”
男人一拳挥下,少年下意识地别过头,不料拳头在半空中被一股狠劲儿拦下。
“谁他妈坏老子事儿!”
男人别过头,与一道森冷寒骨的目光相对上。
那人戴着黑色立体口罩,桃花眼携泪痣,眸眼幽邃,一瞥惊鸿,唯有浓浓寒气缭绕。
他的手掌渐渐紧缩,反手一扣,另一只手压制肩膀,随即战地靴踹至男人腿部,倏尔半跪在地,口中不停地喊:“疼疼疼!放手放手!”
江枫眠口吻淡淡,道:“哦?”
他闻其言,松了手,后继一脚踹在男人屁股上,他直接脸朝地趴展在地。
江枫眠拍了拍手,冷冷说:“怎么,等着我扔你们出去?”
他侧了眼眸,眸光寒凉,两个女孩相互挽着手臂,双目瞪圆,咽了一下唾沫。
“快走快走!”
那人敲了一下一旁专注录像的呆子,呆子拽过男子,一行人落荒而逃。
少年捂着心口处,终于松了口气。
江枫眠着短皮衣,黑色工装裤,黝黑发亮的战地靴,他翻了翻手面,轻啧一声,随后目光陨落在病床上——墨发低垂,发梢枯燥分叉。
“小孩儿,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墨柯,哥哥叫我小柯就行。”少年时而咳嗽,面色苍白,一副病态,话语却铿锵有力。
江枫眠蹲下身来,从兜中拿出一根荔枝味的棒棒糖,他慢条斯理地扯开包装,柔声道:“张嘴。”
“哦~”少年乖乖地张开嘴巴。
他将棒棒糖塞入口中,声音轻柔道:“去玩吧~”
“好。”少年像小兔子那样一蹦一跳地离开了。
江枫眠摘下口罩,用牙咬开一根棒棒糖包装,塞入口中,腮帮鼓起,圆嘟嘟的减弱了些寒气,朝盛晚眠冷冷道:“你还想躲我多久?”
盛晚眠不做声,一直闷着头。
“好,你想一直耗着,是吧?那我奉陪。”江枫眠顺手拉过椅子,翘着腿,手指白皙中透点红晕,玩弄着糖纸,目光却始终没有从女孩身上移开过。
盛晚眠将头别向墙壁那边,她可不想让那货看见她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呵。”江枫眠冷哼一声,“别人都能见得你的脸,怎么到我这儿就不行?”
江枫眠:我生气了,需要哄的那种。
江枫眠起身,他迈近一步,盛晚眠便退一步。
他脚步一顿,“你在挑战我的耐心?”
他轻笑一声,终是自己的人,他不疼谁来疼?江枫眠准备伸手抚一抚她的头,可是她又一次后退。
“呵,盛晚眠你好的很!”江枫眠放下了手,摔门而出。
病房里唯有春风细语时,盛晚眠才迟迟抬眸,缓缓摸了摸已红肿热痛的脸,竟阴森森地笑了起来。
远处窗台上,一道清影、裙纱飘飘,就连发丝也随之跳舞,全场的灯光汇聚在她一人身上,光芒四射,耀眼夺目。
随即灯光破灭,那人摔倒了,盛晚眠释然了。
手机一振,江枫眠掏出手机,轻嗤一声,“手速可真快。”
唇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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