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枫眠:“你怎么回来了?”
白韫霖:“顺路。”
江枫眠扭头瞅他,那人满面春光,“夙江到黎城,俩地相隔那么远,你告诉我怎么顺路?”
白韫霖撇了撇唇角,“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八卦了?”
江枫眠耸耸肩。
两人并肩而行,这路…不像是回家的路。
白韫霖:“去哪儿?”
江枫眠捂着手,轻描淡写地说:“医院。”
没错,他们的确去了“医院”。
白韫霖愣在医院门口,“精神病院?”
走在前头的江枫眠回过头,“有问题?”
“你没有问题,是我有问题。”(自我怀疑)
江枫眠无奈地摊开手,后退几步,硬生生拽走白韫霖,“走啦。”
盛晚眠醒来,坐起时目光与正往屋内走的老人阴隼的目光相对。
盛晚眠柔声对墨柯说:“宝贝,你陪姐姐出去走走,好不好?”
墨柯点点头。
盛晚眠用眼尾扫了一眼旁边,老人家侧躺着,被子盖过头顶,一双眼睛正密切观察她的一举一动。
盛晚眠拿过拐杖,仅能活动的食指勾着男孩的手指。
少年很疑惑,许是心疼方才受伤的老人,他稍稍调过头去看,墨柯不知是看到了什么,声音呆顿:“姐姐,老人家…好像…在盯着我们。”
盛晚眠指尖一颤,只觉脊背发凉,她按捺害怕,安抚道:“宝贝,老人家只是碰巧看向这边,别太担心,有姐姐在~”
墨柯“哦”了一声,出门的那一刻,墨柯还是忍不住回头,老人家仍然在盯着他们,目光阴鸷。
灯光大亮之时,盛晚眠停下脚步,回头确认老人没有跟上他们,才松下一口气。
低眸看着少年,“宝贝叫什么名字呀?”
“墨柯,姐姐可以唤我小柯。”
“好,小柯救了姐姐两次,有没有什么愿望?姐姐可以许你两个愿望。”
墨柯低头思索片刻,抬眸看向她,喃喃道:“我只是不想看到女孩子们受到伤害。”
盛晚眠一怔:“女孩子们?”
墨柯的眸色暗了暗,“我许诺过她,要一直保护她的……”
盛晚眠摸了摸少年的头,“她会感到欣慰的。”
墨柯眸色一亮:“真的吗?”
“嗯嗯。”卿云郁郁曜晨曦,我会带你走向远方。
“姐姐,我妈妈来找我了,我先走啦!”
盛晚眠见男孩跑去,低声道:“我希望你能一直向着阳光奔跑,永远不要回头。”
医院楼道
白韫霖甩开他的手,喘着粗气,“你是不是有毛病?放着电梯你不坐,你爬楼梯?”
江枫眠站在制高点,轻叹:“我自有我的安排。”
白韫霖抓着扶手慢慢爬,“你安排个锤子!也没见你请我吃顿好吃的,反而还让我跑到局子里接你。”
江枫眠:“……”
白韫霖:“我听说盛晚眠住院了?”
“呦呵,这你都知道。”
白韫霖终于到达楼梯口。
白韫霖弓着腰喘息,“怎么?还是喜欢?”
“笑话,小爷会喜欢一个精神病?”
只听半掩着的门外“哐当”一声。
江枫眠愣在原地,透过缝隙瞧去,盛晚眠跌倒在地,墨发糟散,病房褶皱,狼狈地尝试爬起。
白韫霖顺着江枫眠的方向看去,唇角不觉弯了弯,等着那位的打脸时刻。
江枫眠把头盔扔给白韫霖,“接着。”
而后,自己冲了出去。
江枫眠走近,单膝跪地,欲搀扶。
盛晚眠却甩开了他的手,自嘲地笑了笑,“不用你管。”
江枫眠轻言道:“我偏要管呢?”
盛晚眠抬眸看向他,“江枫眠!”
“嗯哼~”
“我们已经分手了……”
江枫眠的笑容僵滞,随即又是吊儿郎当的语气,“小爷我又没答应。”
盛晚眠垂眸,不再看他。
江枫眠眸光动容,“地上凉,乖~”
他横抱起女孩,弯弯睫毛下藏匿着不为人知的情愫。
盛晚眠捶着那人的胸口,抬眼望见那精美的下颚,不禁愣了一下,“放我下来!江枫眠!”
他用语言压制眼底的潋滟光华,“小爷好不容易抱起来的人,你说放就放,是不是有点太不划算了?”
怀中的人终是安分了些,她眸光流转,见手掌的伤痕,“你的手…怎么了?”
“怎么?担心我?”
盛晚眠:“……”
那人神色淡然,“小伤,不碍事。”
走至房门口,江枫眠双眸微眯,靠窗位置的床干净整洁,才抬脚进去。
江枫眠将盛晚眠放到床上,
凝眸注视了她好久才开口道:“紧急联系人填的…是我,有智慧。”
盛晚眠睨他一眼,“今天…谢谢你。”
“怎么个谢法?”
盛晚眠没好气地说:“你想让我怎么谢你?”
“做我女朋友。”
“你是傻子么?”
江枫眠拉过椅子,倒放着,他的下巴抵在椅背上,眼神诚恳且真挚,“小爷不愚,考虑考虑?”
他眨巴眨巴双眼,好像有星光射出。
盛晚眠苦笑,“你喜欢我什么?喜欢我是个废人?还是喜欢我有病?亦或杀人犯?”
“腿断了,有我背;手折了,有我喂;病和罪名皆是子虚乌有,小爷不在乎。”
“带着一个拖油瓶,你不累么?”
江枫眠轻笑说:“那又如何,这样…你的依靠就只能是小爷我了。”
“不可理喻,我睡觉了。”盛晚眠背对着他。
“愿小眠梦中有我。”
江枫眠唇角勾一抹笑,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凌晨三点左右,病房门被推开。
绿色大衣蹑手蹑脚地进入病房,他环顾四周,小心翼翼地脱下鞋,踮起脚尖慢慢贴近熟睡的女孩。
他拉开被角,女孩面对着墙,他不管不顾直接躺上去,病床发出“咯吱”的声音。
盛晚眠睡眠浅,她意识到有人。
老人得寸进尺地贴近她耳垂,“这么快就醒了啊,别怕,我会疼你的…”老人舔了一下她的耳垂。
一阵反胃、恶心……
但这次老人家准备齐全,他用手帕捂住盛晚眠的鼻子,令使她毫无反击的余地,沉睡过去。
江枫眠招了招手,“老板,来两屉肉包子!”
“你就请我吃这个?”白韫霖指向招牌。
“哎呀,有肉就不错啦!”江枫眠又一次硬把他拉进早餐店。
刚坐下,白韫霖掏出纸巾,一开始擦擦桌面,接着筷子,而后醋瓶。
一旁的店员面色难堪,江枫眠忙不迭地解释:“我朋友有点儿小洁癖,别往心里去哈,你们这儿的环境好得一绝!”
瞬时,店员才笑了笑。
“你丫的,什么时候有的洁癖?”江枫眠往嘴中塞了一个肉包。
“在部队。”白韫霖小心翼翼地尝了一口。
“哎,吃快点,一会儿还有事呢!老板!再来一屉小笼包打包带走。”
老板:“好嘞——”
白韫霖腮帮鼓圆,“着急给盛晚眠啊?也不知道是谁昨天一副绝不做舔狗的样子!”
“你懂什么!我吃饱了,你先吃着。”
江枫眠随意地擦了擦嘴,提着小笼包,骑大摩托疾驰而去。
江枫眠推开病房门,一阵死寂。
转角,江枫眠双目瞪圆,手中的小笼包散落一地
盛晚眠蜷缩在角落,双臂环抱着曲起的一条腿,下巴抵在膝盖上,墨发乱作一团似鸟窝般。
江枫眠轻声唤:“小眠?”
他慢慢靠近,触碰到肩膀的那一瞬——
盛晚眠疯了一般,双手在半空中不停地扑腾,“不要过来!”
绝望的嘶吼。
江枫眠手中的动作一顿,“我…我是江枫眠啊。”
盛晚眠捂住耳朵,“不要再说了!不要碰我…不要碰我…我要杀了你,我……”
她歇斯底里地哭吼。
此时,江枫眠的眉心拧起,指尖微微颤抖。
她——病房衣领的纽扣掉了几颗,几乎敞至胸前,裤腿有一番被撕扯的痕迹,嘴角泛紫,眼尾淤青……一派触目惊心。
江枫眠抿了抿唇角,下巴微微仰起,泪花在眼中打转。
“呼~”江枫眠展露不自然的笑颜。
他以前说过:男子汉大丈夫,留不得泪水,他若哭了,那她怎么办。
江枫眠揽过盛晚眠,她似乎失去了理智,不停地捶打他的臂膀,不惜咬住他的手腕,一排排牙印挤出些许血滴。
他将女孩拥护在怀里,脸上的疼惜凝结在深沉的眼底,“对不起,我…我应该陪在你身边的,对不起,小眠,我们回家…回家。”
医生闻声赶来,紧皱眉头,“又发病了?”
江枫眠淡漠的睇医生一眼,甚似寒川的寒凉、森冷,冷冷道:“我们要出院。”
医生被这股寒气吓得牙关打颤,“那…那得…需要…要家属同意签字…字才行。”
江枫眠横抱起她,擦肩而过时,四周的气压降至最低,他斜斜地瞥那人,声音凉凉道:“我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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